进入丛林后,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叛军的前沿阵地,阵地上架着几挺PKM通用机枪,枪口全对着我们来时的路。那个引路的小男孩从掩体中跳了出来,带着我们向丛林深处前进。走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便看见了丛林中的叛军基地,残缺的水泥墙体,简易的木屋,奇装异服的士兵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军人,更像是美国的黑帮,一个戴着黑墨镜,穿着牛仔装,腰上别着手机,看上去像个游客的家伙跑了出来。
“嗨!我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丛林!”那个家伙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司令官!我们迟到了,不好意思。”队长和那个人打起招呼。
“屠夫,快慢机呢?”我抓住屠夫问道。
“在后面。”屠夫指着远处的一间教堂式建筑。
我飞快地跑向教堂,一把推开教堂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着酒精的血腥味。里面躺的全是伤员,大约有几十人,快慢机就躺在右手边的一扇窗户底下,上衣已经脱去,伤口也包扎好了,看上去很清醒,恶魔坐在他身旁。
“嗨,刑天!我听说了,你替我狠狠教训了那帮家伙!干得好,小子!”正在我不知应该怎么开口时,快慢机先打起了招呼。
“我……嗯,我……”张了张嘴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我只能挤出两个字,“谢谢!”
“哈哈,你欠我一次!”离开战场的快慢机会变得幽默许多。
“我欠你一次!”我认真地说。
“希望你没有机会还我。”快慢机也认真地说道,一句话就把我的眼泪从心底勾了出来。
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从背后勒住我的脖子,屠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说你发了个小疯,干得挺血腥,听得我心动不已。你个深藏不露的禽兽!”
“嘿,快慢机,太扫兴了,那枪怎么没打到你的脑袋!”狼人他们也走了进来。
“Fuck you!你死我都不会死!”快慢机骂道。
“要不要我来补你一枪……”大家在一起调笑起来。看到快慢机还能调笑,我心情好了一点。
外面的枪声提醒我们,我们还在战场上。队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快慢机的伤势后示意我们和他一起出去。大家一起出来,走进旁边一间木头临时搭起的木屋。那个时髦司令和几个重要首领都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张地图,看到我们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热烈地和我们握手。
一一介绍后,大家开始说正事,那个司令站起来说:“对不起各位,本来我们希望你们帮我们夺取这里驻扎的一个军火库,可是前两天政府军突然对我们大举进攻,把我们从原驻守的城市打退到这里。即使你们打下那个军火库,我们也无法去取那批军火,所以,原定的任务无法进行了,交易有可能要取消了。而且我们并没有多少弹药,不久,我们就要撤退。你们刚才帮我们打退了他们的前哨部队,谢谢你们,作为酬谢,付给你们的定金我们就不要了。”
我一下就火了,他们要撤退,现在快慢机受伤,我们根本无法在丛林中行军,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赶吗?
“我们他妈的要你们的钱干他妈的什么?我兄弟受伤,你现在让我们往哪儿撤?”我叫道。
“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的弹药不足,雇佣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给我们搞弹药的。没有弹药,你让我们怎么打仗?我们也不想撤退,你知道那帮杂种进来后干什么吗?他们会杀了这里所有的人,烧掉所有的东西。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所有军事首领中惟一的女性站了出来。
“刑天!”队长严厉地叫了我一声,然后转身对那位女军事首领说,“我为我的人的言语向您道歉。我的兄弟受伤现在无法再进丛林,您说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前哨部队,那么他们的大部队会什么时候到呢?”
“明天下午!”其中一个人说。
“如果我们完成了约定,给你们搞到了弹药,你们会战斗吗?”队长问。
“那不可能……那个弹药库太远了,我们无法前去运回那些弹药。”时髦司令说。
“你们敢到对面的村子运回弹药吗?在我们把守卫全干掉后。”队长问道。
“那没有问题,可是……”
“没有可是,他们前哨部队后面跟了一支补给队,他们有足够你们用三年的弹药。今天晚上,我们就过对面的村子,看到我们的信号,你们就冲过去接收武器。然后,我们帮你守住这里,这样可以吗?”队长打断时髦司令的话说道。
“那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有了弹药,我可以把山上的人都招下来。我们不仅能守住这里,我们还能反攻……”司令还没拿到弹药就开始计划伟大的前景了。
“那好吧,协议继续,我们会给你们抢到弹药。”队长结束了会议。
在队长无懈可击的气势下,这帮业余司令都闭了嘴。队长带我们出了屋子后吩咐刺客去查探补给队的布置,然后便要我们尽快休息准备晚上的战斗。过了两个小时,在傍晚前,刺客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张敌军部署草图,队长看完后,便召开会议。
“这是刺客带回的草图,可以看出,这帮笨蛋把弹药堆积场设置在右后侧,离主力很远,前面是守备兵营,后面是军火,大约有80个士兵驻守,这里和这里有流动哨。我们今天子夜行动,没有快慢机的掩护所有人都要小心。我们身上的药物不多,快慢机需要更多的消炎药和抗生素,军火库边上就是医疗给养,我们两个都要,赶在这帮饿死鬼之前,我要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这一仗不好打,大家要小心!”队长把任务吩咐下来。
“Yes,Sir!”所有人应道。
“对了,队长,我到那儿时他们正要开饭,我在他们的饭里加了点作料。”刺客拿着两个空的镇静剂药瓶对我们晃了晃。
“干得好!刺客!”队长一把搂住刺客拍着他的头说,“大家注意,虽然下了药,可是人数太多,药效有限,先从兵营下手,屠夫、刑天、刺客、狼人,你们四个解决兵营中的人,要绝对地安静。恶魔和我把风。大家下去准备吧!”
“狼群!”
“Hoo-ah!”
吃过东西,我们大家分两排坐在墙角抽出军刀,慢慢地擦拭。看着漫灰色的刀锋有种令人心痒的锋利感,今天晚上偷袭全靠它了。对面的屠夫像情人一样抚摸着他那奇怪的军刀,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兴奋,狼人手里是把Buck Master184蓝博军刀,刺客则拿了把UNITED的UC1232,看来大家的爱好各不相同。一群人阴森森地坐在那里磨刀,通道中充满了死气,吓得很多本想从这里过的家伙都绕道走了。
我一边慢慢地向脸上涂迷彩色,一边看着手上的防水表,离午夜行动还有半个小时,所有人的眼中都慢慢地渗出丝丝的疯狂,7个人去干80个士兵,疯狂的任务,但比这更疯狂的是我们心中的无边杀意。队长和恶魔来到我们跟前,看见我们理想的战斗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吧,野兽们,让我们去撕碎他们!”队长打开了“兽栏”。
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我们按下午刺客勘测好的线路进入沼泽。二十分钟后,我们接近了敌人营地,又是雨夜,又是丛林,还有敌人,除了漫过鼻梁的泥水和从眼前游过的水蛇,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无声无息地,我们慢慢接近敌人的营地,偌大的军营竟只有四个哨兵精神萎靡地走来走去,看来刺客的药虽然没让他们睡着,但他们的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队长分别给我们每个人指了一个哨兵,然后用食指在脖子上一划,示意我们一人解决一个哨兵。点点头,我们又缩回水中,一人一个方向慢慢地潜向丛林。我在15米外登岸后,拔出刀慢慢靠向我的目标,第三次从背后下手,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听到屠夫传来的信息,趁两个哨兵背靠背分开的时候我蹿出丛林扑向目标,与此同时另一条黑影从旁边扑向另一个哨兵,捂住那家伙的嘴,刀子从他脖子上划过,“嗡”地一声像划破皮革的声音,特制的刀锋轻松地把他的脖子割得只剩一层皮连着。把尸体拖进森林中后,我和屠夫慢慢地潜向军营,狼人和刺客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们四个从两排军营中第一排最右边的帐篷两头钻了进去。
帐篷中有两排床位,8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士兵躺在我们面前,我和屠夫对了个眼神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在床前蹲下身,慢慢把手放在他的脸的上方,猛地捂住他的嘴,然后一刀划断他的脖子,没有挣扎,没有响动,只有血从血管中喷出的“嘶嘶”声。越过面前的尸体,我走向第二张床,捂住口鼻,划断脖子,没有挣扎,没有响动,只有血声……
第二个帐篷,第三个帐篷……我们四个就像宰死狗一样,蹿进一个又一个的帐篷,捂住他们的嘴,然后割断他们的脖子,捂住他们的嘴,割断他们的脖子……直到血湿透我的全身,满身腥乎乎的像块吸满血浆的海绵,刺鼻的血腥味勾起我一阵阵冲动。
就在我割断了第18个人的脖子后,我们钻进了最后一个帐篷,这个帐篷四张床只有一个人,看来还有3个人在后面的弹药堆积场。看着最后一个幸运儿,大家相对暗笑了起来,70多个士兵就这么干掉了,比想像中容易。
摇摇发酸的手臂,没想到维持一个动作杀人也这么累。所有人都对屠夫做出请的手势,屠夫也没客气,捂住那个人的嘴,却没有动手杀他。床上的人惊醒了,睁大双眼刚要挣扎,我们赶紧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四肢。屠夫慢慢地把脸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然后举起刀子,在他面前把刀子慢慢地插进他的心窝,看着他的眼神从惊慌到惊恐再变成绝望最后变成灰白无光,屠夫就像吸毒一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吸食他流失的生命!
看着屠夫那满足的表情,我觉得他才是真正合格的“战争动物”,追逐战争,享受杀戮。虽然我已经不再对杀死敌人有负罪感,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像屠夫那样享受战争。
“嗯!”屠夫拔出刀伸了个懒腰,搓搓手道,“舒服,虽然不是很过瘾!”
“……”所有人都翻了翻白眼。
我们四个人从帐篷中钻出来,慢慢地向后面的军火堆积场摸去,远远就看见昏暗的灯光下,恶魔、快刀和队长已经把那三个看守给解决了。刺客在看到我们出来后,点了点头钻入丛林向敌人主力的方向做警戒去了。我们先摸到医疗站,把我们用得上的药品全都装进防水袋中,然后我们几个围成360度视角的圆形防御队形,队长给待命的叛军发信号,让他们来接货。
“你们怎么这么慢?”刀手小声问道。
“人多,总得一个一个来,刀子杀人比较慢。”我慢慢地说。
“你有点屠夫的感觉了,刑天!”恶魔一边警戒一边回头说。
“我们四个杀的一样多,为什么就我像屠夫?”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和屠夫做比较,因为我总认为屠夫有点变态。
“因为你是第一个在第一次正式出任务中就杀了四十人以上的家伙,而且是和屠夫不相上下的不人道手法。”刀手是指我在打伏击时残杀伤兵。
“我承认当时我是愤怒过头了。你知道,快慢机为我受伤,我有点失控。”我辩解道。
“不用解释,我们又不是说你做得不对。很多人都会那么做,战场是一个最容易挖掘人性野蛮一面的环境。但是在充分发挥野性的时候,丧失了士兵应有的冷静,这是绝不允许的。”队长在一边教导我,“冷静沉着可以让野性成倍地发挥威力。你要记住,屠夫虽然嗜血,但你看过他不冷静失去控制吗?”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屠夫虽然热衷于杀戮,但他从没有失控过。
“那才是一个职业佣兵应该拥有的精神状态!”队长不忘在战争中教育我。
“Yes,Sir!”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屠夫,你为什么那么爱杀人!”我问屠夫,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已经憋了很久,不吐不快。
“这很难回答,每个人嗜杀的原因都不一样!我嗜杀是因为我看到一个人死在我的刀下,看着他们眼中的光华慢慢褪去,我会感到我吸收了他的力量和生命,这让我有一种更强壮的快感!记住,每个人或许嗜杀的原因不同,但有一样相同,那就是快感,不论是什么原因,你都会感到一种致命的快感,一种吸引你更嗜血的快感。那会变成一种激情,一种状态,随时出现在你脑中,控制你的思想!”一说起杀人,屠夫就像一个大哲人一样高深。
“哦嗬!我们的教主大人又在宣传他的教义了!”狼人他们一齐笑了起来。
正说话间,叛军到了,数十人乘着木排从沼泽上划了过来,一登岸看见这么多弹药眼都直了。看着这群家伙傻愣的样子,我们几个都气不打一处来。
“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来装走啊,傻瓜!”大家一起骂起来。
听见我们的骂声,一群人才意识过来,马上激动地扑向那成车的弹药,像饿慌的野狗见着成堆的肉块一样。要不是我们警告过他们不许说话,估计他们就欢呼出声了。一箱箱的弹药搬上木排,我们估计一下进度,如果不出意外,黎明前应该能够全部运走。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弹药运走了七成后,有个傻×士兵在搬运途中看到被干掉的哨兵的AK,虽然我们已经拔掉了弹夹,可是枪膛中还有一发子弹,这个笨蛋以为没有子弹,竟然朝天试射,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就像大炮一样震撼。
“混蛋!”屠夫一脚把那个混蛋给踢飞。可是这已经于事无补,三百米外的军营已经传来了吆喝声。
“军营出人,四十左右!”刺客从无线电中传来警讯。
“婊子养的!”我们骂道,赶快爬上树,建立战线,叫其他人赶快撤退。
握着手里的G3狙击枪,从夜光瞄准仪里看到数十名士兵已经开始向我们这边搜索过来。
“不能让他们接近!”队长发话道,“背后是弹药库,会把我们炸上天的!”
“明白!”我瞄准前面的尖兵,一枪把他脑袋打碎。然后,瞄准后面的家伙,又一枪把他心口打穿。旁边的恶魔用快慢机的狙击枪也干掉两个。四个人倒下后,其他的士兵都大叫着在树后躲了起来。我和恶魔在夜色中寻找“勇敢”的士兵,并打碎他们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没有人再敢探头了,只敢把枪伸出来冲着树林一阵阵狂扫,子弹都被树木挡住,连我们的毛都没伤到。正在我庆幸这样就能结束,准备撤退的时候,军营中传来了迫击炮发射时的哨声。
“炮袭!”队长在无线电中叫道。
所有人都马上从树上跳了下来。炮弹在树冠上爆开,炸得树枝乱飞,音波震得我耳膜生痛。
“不要靠着树,不要靠着树!”队长拉着我的衣服把我拖到空地上,“趴下,炮弹碰到树枝会在树间爆炸,树下是危险区域!”
“队长,这不行啊,如果一炮轰中火药库,虽然没多少弹药,可是足够把我们炸上天了。”我叫道,又有两发炮弹在身旁爆炸。
“你看那些笨蛋,竟然还在抢东西,害我们还不能撤!我们要保证他们活着回去!”队长指了指还在跑来跑去搬军火的叛军。
我顾不上说话,抬枪打倒两个趁炮火掩护冲出丛林的士兵,然后对队长说:“那怎么办?难道陪他们一起死?”
队长没时间说话,举枪向陆续从林中冲出来的敌人射击。敌人越来越多,如果现在不撤一会儿肯定就撤不了了。看着现在还不撤退的叛军,队长急了,跳起来对着还在搬东西的叛军就是一梭子子弹,虽然没有打到人,可是把他们吓了一跳。“撤退!你们这群猪!撤退!”队长一边说一边用枪驱赶他们,可是叛军还是看着剩下的军火不愿离开。“妈的!”队长急坏了,拿出手雷,拉开拉环,扔进了军火堆。这一下不光叛军,连我们都傻眼了,跳起来就冲向水边,一头扎进水里。紧接着就听身后“轰”地一声,军火库像烟花一样,各种弹药带着哨声向四面八方炸开,不少刚从丛林中冲出来的政府军都被炸翻在地。从水里探出头,看着燃烧的军营,我看了一眼队长:“你比屠夫强不了多少,队长!”
队长傻笑了一下,带着大家向来时的路潜去。回到了叛军岸上,司令笑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把抱着队长大叫道:“我的天啊,上帝!你们真是我们的天使,你们给我们抢来的弹药比我们想像中多了三倍,就算原计划的军火库也没有这么多的武器,而且还有这么多的火箭炮和迫击炮,我们可以大反攻了!只是可惜了那些没有拿走的弹药。”
队长只是点点头,回头对我们说:“有人受伤吗?”我们大家查看了一下,多少都受了点皮肉伤,最重的是刺客,他在树林中被炮弹碎片削去背上一块肉。我肩上和背上钉了几块小弹片,腿上被树枝挂了个口子,刚才情况紧急没发现,现在一缓过劲来,浑身痛得厉害。不过大家都没说什么,不妨碍行动就不算大伤。
“OK!大家回去自己上药。司令,既然你对任务结果感到满意,那和约就算完成了,我们要去休息了。”队长对司令说。
“没有问题!我很满意,很满意!你们请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们!”司令热情得好像我们是他爸似的。
忙了一夜大家都累了,但还是先到教堂看望快慢机。拿出我们弄回来的药物,重新给他上好药,然后脱下衣服,自己照顾自己的伤口。刺客的伤口在背上,他自己摸不到,我和快刀帮忙给他上了药,然后把快慢机抬到了给我们安排的木屋,这里太挤了也太脏了。安排好一切,大家便吃了点东西,换下血衣,合衣睡下了。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炮声把我们惊醒,抬头向窗外一看,已经是下午了。大家都已经醒了,我抓起枪要出去看看,但是还没出门就被恶魔拦住了:“不用看了,是叛军在反攻,这帮家伙手里一有枪就想着打回去,他们想在大部队没到之前把对面的村庄给夺回来,队长给他们出了个计划,现在行动了。”
“那队长呢?”我问,没想到队长还管这事。
“去拿尾款了!”
“尾款?不是说都打到银行户头吗?怎么还要我们去拿?难道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背上两大袋的钞票回去?”我不明白地问道。
“你看他们这里有电脑吗?能网上转账吗?”恶魔说。
“那他们定金怎么交的?”我奇怪地问道。
“那是有中间人。这是一家珠宝公司给牵的线,定金是他们给付的。”队长从外面撩开布帘走了进来,“这是我们的酬金!”队长扔桌上几“大”袋东西。
“什么东西?”我们几个围过去好奇地打开袋子一看,竟然全是像有机玻璃一样的晶体。
“这是什么?”我拿着一颗晶体看着,没有光泽,难看极了。
“不会吧!刑天,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哈哈,这是钻石,原钻!没有加工过的。”恶魔指着我笑了起来,“我们发了!这么多钻石,拿回去一加工,可就是钱啊!这一袋东西拿到欧美加工一下最少值200万美金。”恶魔仔细地端详起手里的钻石。
“他们怎么拿钻石付款?”我问队长。
“他们没有美金,当然,如果你想背一车当地钞票回去也可以!”队长笑道,“叛军控制了附近的两条矿脉。可是万国联盟禁止这里的钻石输出,这都是卖不出去的钻石。他们拿来换军火了!”
“戴尔蒙都本身出产大量的钻石,其邻国钻石谷更是出产高品质的钻石。这两个长期饱受内乱外患的国家,都是因为当地各方势力为求武器来源和而和钻石跨国公司挂钩,占矿脉卖钻石买武器,然后又用买来的武器占矿脉,万国联盟通过决议案,全面禁止钻石谷的钻石出口,但钻石谷的政府军及叛军却仍然通过管道,从戴尔蒙都和萨摩利亚等国家走私出口获利,这是血腥钻石(blood diamonds)!”我看着手中的石头回想起一篇社论。
“没错,是血腥钻石!这是叛军一切经济的来源,也是非洲大多数国家动乱的来源!这东西在这里什么也买不了,不值钱!”队长说,“每人一袋,这是司令加倍给我们的。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太令他满意了!”
“嘿!看刑天手里那颗!”恶魔叫道。
我看看手里这颗钻石,也不大而且颜色发青,没什么好的。
“乖乖,蓝火钻!这么大一颗!”快刀在一边叫道。
看着他们眼中露出的危险信号,我赶紧把钻石藏了起来:“干什么?想抢劫吗?我报警了!”
“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边上的快慢机都忍着痛笑了起来。
战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顺利。一个月过去了,叛军也只是抢回了两个村庄。政府军派来了大批的部队,战事接连不休。我们几个因为并没有受雇佣要替他们打仗,所以也没有多事地跑前线去,而是乖乖地待在后方,养我们的“伤”!
时间长了,我发现这里的人平时可以很友好地和你分享最后一瓶水、一包面粉,可是一上战场都变得冷血而无情。那个女兵司令平常挺可爱的,可是一上战场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竟然下令炮轰还有村民的政府军控制的村落,造成400多平民死伤!更让我吃惊的是这里的女兵竟然比男兵还勇猛,上阵打仗竟然有时都裸着上身,还拿着AK冲锋,看来“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在这里明显不适用。由于完成了任务,所以大家都在休养,现在只有屠夫比较热情,没事跑前线去“凑热闹”,最夸张的是他竟然屠杀了200多名政府军战俘,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时髦司令还为此嘉奖他,送他不少好东西,弄得恶魔他们蠢蠢欲动也想上阵“捞”一笔!
快慢机的伤已经快好了,可以自由活动了。叛军司令跑来和队长商量看可不可以帮忙打仗,另算佣金。队长看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同意了,最后以一个政府军一颗钻石的价格谈定协议,大家都很欢快地冲上了前线。快慢机受伤没法拿枪,我以为他会老实地待着休养,谁知这家伙竟然想出了给我实战训练的主意,每天拿着观察镜和我上前线执行狙击任务。
趴在敌人后方的草丛中,注视着通向前线的小道,我们两个渗透到敌后方,已经骚扰了好几天了。
“11点方向,纵队四名目标,距离500米,无风。”快慢机一边观察一边报出数据,我按数据调好枪瞄。
“要沉着,先打后面的。动作要连贯,不要慌!”快慢机在边上给我指点。
我瞄准队伍中最后一个,开枪,击毙。拉动枪栓,弹壳跳出,推动枪机闭锁枪膛,瞄准,开枪,击毙。拉动枪栓……重复动作五次后,四名士兵全部被我击毙,快慢机的SSG69的准确率还真是高,不过中间有一发没有命中,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快慢机。
“看我干什么?”快慢机一边拾起弹壳,一边问我。
“一发没有命中。”我说。
“没有关系,正常。记住,如果你在一个狙击位开了六枪还没有命中同一个单一目标,那么就应该撤。”快慢机说,“如果是群体中的目标,两枪没有命中目标,就要撤!狙击手也不是说就要弹不虚发!一枪一个强调的是首发命中率,而对付群体目标,最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开枪,什么时候撤退。”
看我慢慢高兴起来的脸色,快慢机又说:“当然如果枪枪打不着,你还不如把枪劈了烧火!”
拾好弹壳后,快慢机和我悄悄地离开了狙击地点。这次出来已经狙杀了25人,应该回去了。快走到沼泽地时快慢机突然扭过头说:“刑天,我突然想起你还没有单人长时间野外狙击的经验吧?”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他的口粮递给我,然后接着说,“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野外待七天吧!给你100个狙击任务。好好干吧!”说完把身上的MP5K-PDW和子弹递给我。
“Good luck!记住!战场就是佣兵的训练场!”说完快慢机慢悠悠地走向基地,而我愣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怎么着?这就得在外面待七天?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记得要活着回来!”快慢机走到半路扭过头对我叫道。
“Fuck!”说这么不中听的话,好像我一个人出去就一定会死一样。这么狠心给我下这么危险的任务,要不是当时他救过我,我就要和他单挑,尻!
不过既然教练下命令了,我就得照命行事。他妈的!在这个部队中,就我是新兵蛋子,所有人都比我资格老,谁说什么我都得听着,这不是阶级压迫嘛!
扭头看了一眼背后黑洞洞的森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