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殿荣看到贺仁可眼中的热切,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样的表情,他在很多同学眼里都看到过。
贺仁可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出几分。
“我想入党。”贺仁可“坚定”的说。
“会有机会的。”肖殿荣点了点头,鼓励着说。
路承周并不知道,何贺借着他走私日货的机会,与肖殿荣攀上了关系。
而且,肖殿荣对何贺的印象也不错,已经将何贺当成重点考察对象。
如果让何贺入党,并且打入党组织,这个军统的情报组长,将会把海沽的党组织,带入深渊。
与肖殿荣接触上后,何贺在铁路一中,表现得更加积极。
同时,在三天一次的汇报中,何贺向陈世光汇报了他取得的最新进展。
何贺执行卧底任务,在海沽站,也就只有陈世光、刘有军和郑问友知道而已。
在海沽最近一次碰头会上,何贺向其他三人,介绍了自己的最新进展。
“如果能把共产党海沽市委的主要成员身份摸清楚,就再好不过了。”陈世光听着何贺的汇报,微微颌首。
“会有这么一天的。”何贺笃定的说。
他在铁路一中的身份,掩饰得很好。
学生原本就很纯真,加上他刻意表现,在其他人看来,他是非常进步的爱国知识分子。
“站长,驻屯军的编制,基本上弄到了。”郑问友不想让何贺一个人出风头,等何贺一说完,马上插了进来。
“哦,说说看。”陈世光饶有兴趣的说。
“驻屯军除一个由步兵、炮兵三个联队组成的旅团外,还有航空大队、骑兵大队、战车大队、机械化学兵大队、工兵中队及各地守备队、宪兵队等。”郑问友得意的看了何贺一眼。
何贺打入共产党外围组织,确实称得上成绩斐然,可他拿到的驻屯军情报,也很有分量。
“情报核实了么?”陈世光问。
“结合之前的情报分析,基本准确。”郑问友笃定的说。
“驻屯军几度扩编,日本这是要干什么?”刘有军蹙起眉头。
冀察政务委员会对日本,实在没有太多的办法。
在与日本的交锋中,中方总是不断退让。
要不是有国家民族大义,谁也不敢肯定,整个华北到底会如何。
“日本陆军省,明确规定了驻屯军的任务:维护日本在华利益,必要时使用兵力,主力部署在北平、海沽、塘沽、滦州、秦皇岛及山海关之间铁路沿线,并要求关东军,将兵力一部,部署在长城线南侧。日军不断增兵,真的能闻到硝烟的味道了。”郑问友叹息着说。
“这些情报,都是你那个运用人员提供的?”陈世光诧异的说。
这些情报,件件都是海沽站所需要的,如果情报真的准确,郑问友掌握的这条线,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不错。”郑问友点了点头。
“郑组长,此人是新发展的?”何贺突然问。
“不错,何组长刚到铁路一中不久,由郑某独自发展的。”郑问友面露得色,他已经用事实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比何贺差。
“此人会不会是日本人派来的?”何贺问。
作为一名特工,他对任何事情都持怀疑态度。
“此人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操普通国语,略带东北口音,可以判定,绝不是日本人冒充中国人。虽然相貌长得不俗,可总带着一脸的霉气。抽起香烟来,一根接一根,从来没看他停过。”郑问友对何贺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向陈世光汇报自己的看法。
这其实就是郑问友对何贺的回复,他认为自己的这位运用人员,是真心实意为军统服务的。
“这么说来,此人不是有病的话,就一定有毒瘾。”何贺笃定的说。
“此人颇有才气,所提供的情报资料,并不是先写好带来的,差不多每次都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随便找一张纸,走笔如飞,一挥而就,连一个字都不用改,也绝不再看第二遍。而且,这么长时间,从来一个字都没错过。”郑问友缓缓的说。
“如果他有毒瘾,总是不能完全相信的。”何贺提醒着说。
“何组长无需多虑,我自会判别清楚。”郑问友说。
“站长,我有个设想,能否让路承周配合我,更快打入共产党组织?”何贺突然说。
路承周与共产党的外围组织也有接触,而且他以前的同学,已经加入了共产党外围组织。
如果有路承周的配合,何贺相信,自己能更快加入共产党。
“你们两条线的人,这不太好吧?”刘有军放下手头的笔,抢先说道。
路承周虽然可以与共产党接触,但他的工作重心是在日本特务机关。
只是,路承周的身份是机密,就连在座的几人,暂时都不便告之。
“在特警班时,我们就配合默契。如果能得到他的配合,我敢说,三个月之内,一定可以见到共产党在海沽的负责人。”何贺言之凿凿的说。
“你想让路承周如何配合?”陈世光沉吟着说。
他对何贺潜伏在铁路一中,是很支持的。
可何贺总想着要把路承周拉过去,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让我们公开交往,有路承周的配合,我相信能更快加入共产党。”吕恩普说。
“路承周的作用,没这么大吧。”郑问友揣摩到了陈世光的心意,突然说道。
“路承周的作用确实没这么大,但可以起到促进催化的作用。”何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
他明显感觉到,郑问友对自己的敌意。
陈世光一直不答应,让路承周配合自己的工作,恐怕也是因为两人的同学关系。
有的时候,这种私人关系,反而会成为工作的阻碍。
陈世光没有当场批准,可是也没有反对,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有军在会后,与路承周联系上了,向他说起了此事,想征求路承周的意见。
“何贺的建议不错。”路承周笑了笑,虽然他内心万分惊讶,要此时,哪敢表露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