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关上门后,用目光在曾紫莲身上,上下扫描了一眼。
“你看什么?”曾紫莲看到路承周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又羞又恼地说。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要把整个公寓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来?”路承周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说。
“以势欺人。”曾紫莲不满地说。
“说正事。”路承周正色地说。
“袁庆元去了意租界,近期不会出现在英租界。”曾紫莲汇报着说。
这是路承周特别叮嘱的,袁庆元最后一次给牛津别墅5号送了情报后,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段时间,袁庆元最大的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要袁庆元安全了,宪兵分队就不能判断,到底谁才是球组一号。
原本,路承周要求,袁庆元最好能离开海沽。
“有没有使用化名?”路承周问。
“当然,证件是给你的,一般人看不出来。”曾紫莲说。
路承周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细腻。
“训练班的那边,这段时间你要多操心,要挑选几名适合搞行动的兄弟。”路承周叮嘱着说。
他已经去广行祥米面庄,拿回两部电台。
王若奇知道,这是给军统的,特意给的军用级的,不大。
两部电台,一个行李箱就装得下。
路承周也没亏待他,给了四千元的好处费。
这两部电台,一部用来抵上次送给地下党的空缺,另外一部,路承周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不是要重建行动组?”曾紫莲问。
“丁子恩那边有个行动,我们得派人配合。此次行动,正好用来检阅训练班的学员。”路承周沉吟着说。
行动组肯定要成立,不仅行动组,情报组也要增加人员。
训练班的人员,适合搞情报的,先挑到情报组。
情报组挑剩下的,才去搞行动。
行动组也不要的,才派去第七路军。
郑问友仗着现在是第七路军的政治部主任,扣住原海沽站的人员,只派了四人回来。
而且还向总部要求,这四个老人留给海沽站可以,但海沽站要给第七路军输送八人。
路承周只保证,这八人经过训练,至于能不能达到要求,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好,我会注意的。”曾紫莲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还要给总部发电报,告诉他们,训练班的教官已经出发,后天到海沽。”路承周拿出一张拟定的电报。
海沽站有了电台,路承周的工作轻松多了。
一般的电报,只需要拟定,交给曾紫莲或者林帆就可以了。
只有特别重要的情报,他才需要译码,再交给林帆发出去。
到时候,林帆收到总部的回电,再交给路承周亲自译电。
“我想,这段时间宪兵分队的人,一定会很忙。”曾紫莲看着电报稿,抿嘴一笑。
“如果不把他们调动起来,我们训练班的安全如何保证?”路承周微笑着说。
“对了,刘井华发来电报,想跟林帆一起破译日本人的密码。”曾紫莲突然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能破咱们的密码,怎么就不能破小鬼子的密码?”路承周一拍大腿。
刘井华可是电讯室的副主任,一定有机会破译日本人的密码。
路承周突然想到,在中山良一看到的那封电报。
他将宪兵队拍给宪兵分队的电报,一定不改全部写了下来。
“这是宪兵队发给中山良一的电报,我想,对刘井华破译,肯定会有帮助。”路承周将纸条递给曾紫莲,说。
韩福山傍晚的时候,换下警服,才去了康伯南道22号。
他没敢从前门进去,绕到后门,敲了敲门,竟然有人开门。
只是,开门的是日本宪兵,看到韩福山后,警惕的盯着他。
“你好,我有抗日分子的情报要报告。”韩福山看了那人一眼,点头哈腰地说。
韩福山被带到了情报一室,李继平接待了他。
“说吧。”李继平看了韩福山一眼,淡淡地说。
他虽然只是情报一室的内勤,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威仪的。
“我们举报,二十四号路的大兴日杂店是抗日组织的窝点。”韩福山听到李继平说中国话,终于松了口气。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继平放下笔,瞪大着眼睛,问。
“二十五号路的大兴日杂店是抗日组织的窝点,警务处的路承周,也是抗日分子。”韩福山信誓旦旦地说。
“你确定?”李继平放下笔,问。
“确定,千真万确。”韩福山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你先在这里等会。”李继平站了起来,跑到三楼,向中山良一汇报。
很快,韩福山被带到了三楼中山良一的办公室。
“这位是冯先生,你要举报的情况,可以跟他说。”李继平介绍着说。
“鄙姓冯,名明德。”中山良一微笑着说。
“冯先生好,我姓韦,叫韦十早。”韩福山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韦先生好。”中山良一微笑着说。
其实,从看到韩福山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韩福山的身份。
“冯先生,举报抗日分子,是不是有奖励?”韩福山并没有看到中山良一眼中的得意,他的眼里,只有钱。
“不错,确实有奖励。不知你要举报谁呢?”中山良一微笑着说。
“二十四号路的大兴日杂店,还有路承周。我敢肯定,这是由路承周领导的,地下抗日组织。”韩福山笃定地说。
“路承周?警务处的巡官?”中山良一佯装诧异地说。
“正是他,此人行踪诡秘,肯定是抗日分子。”韩福山坚定地说。
“有没有其他证据呢?”中山良一不动声色的问。
韩福山竟然来举报路承周是抗日分子,实在太可笑了。
但老谋深算的他,并没有揭穿。
或许,韩福山会给自己带来意外收获呢?
就算韩福山误会了路承周,也可以给宪兵分队找一个新的情报员嘛。
对这种主动替日本特务机关做事的中国人,中山良一一向都是举双手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