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战败,蒋介石在党内地位岌岌可危。
如果说抗战使蒋介石的声望一度达到顶峰的话,那么随着首都南京陷落和战场节节败退,委员长的威信已经一损再损跌入谷底。而以汪精卫为首的反对派则趁机步步紧逼,叫嚷要检讨什么“对日战略的重大失误”,“十个月武力抗战的严重后果”等等,迫使蒋介石承担军事失利的重大责任,并不得不口头向中政会申请处分。反对派占了上风,得寸进尺地提出实行“党内弹劾制”,毫无疑问这是用心极为险恶的伏笔,是党内夺权的预谋,接下来就该轮到汪精卫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幸好拥蒋派奋力反击,令弹劾决议案不了了之。汪精卫欲借日本人之手来达到夺权目的,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蒋介石呵呵冷笑,他要用一个大大的军事胜利来回击日本人,同时巩固自己在党内的统治地位。
外出视察军队的蒋介石半夜才返回武昌东湖官邸,不料睡下不久随即被人唤醒。由于领袖长期患有神经衰弱症,睡眠受扰最易暴躁,所以通常没有人胆敢在他休息时候去惊动这位大人物。但是这天不一样,当他刚开始昏昏欲睡时一只手轻轻摇醒他,蒋介石睁开眼睛,看见是夫人宋美龄。
夫人抱歉地告诉他,前线有重大敌情,何总长白副总长已在官邸等候多时。对蒋介石来说,睡不睡得着觉都是一种特权,谁叫他是君临天下的委员长呢?
在客厅里,焦急等候的何总长向他报告说,接第一战区急电,一股来路不明的敌人出现在豫东民权县附近,正在逼近陇海铁路,已与我军发生战斗。
民权为我军战线后方,这个突如其来的敌情显然大出蒋介石意外,他瞪着眼睛厉声问道:这股敌人究竟从哪里钻出来的?有多少兵力?番号是什么?他们有何作战意图……嗯,都搞清楚没有?
白崇禧答:第一战区刚刚得到报告,第八十八师一部已经与该敌人交火,暂时还没有更多敌情报告。
蒋介石眉头紧锁,身为军队统帅的他当然十分清楚陇海铁路的战略意义,一旦铁路被截断将直接威胁薛岳兵团三十万大军退路,进而威胁开封和郑州。令人不解的是,此时徐州会战刚刚结束,日本人有可能大举进攻吗?这是寺内寿一玩弄的花招还是进攻中原的信号?从战略上讲,敌人立即发起新战役的理由并不充分,难道他们真要不顾一切与我军决战?还有东京那个“不得逾越徐州战线”的命令又当作何解释呢?
种种疑团在脑海翻滚,令蒋介石一时难以作出判断,只把画满问号的目光投向他的参谋长。何应钦指着作战地图解释说:根据情报,目前徐州当面的华北派遣军尚无大规模调动迹象,而北上增援的敌华中派遣军主力也在陆续撤回长江以南地区,种种迹象表明,敌人近期大举进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白崇禧补充说:从敌人失事飞机上缴获的文件来看,东京把重新进攻的期限定在秋季或者明年是可信的。一来敌人战线太长华北空虚,黄河以北地区仅有一两个师团维持占领,给我敌后兵团相当大的游击空间。二是敌人刚刚占领徐州地区,按说需要一段时间巩固战线,休整部队和补充弹药给养。
蒋介石没有说话,他从逻辑上倾向于同意总参谋部判断。客观地讲,日本人一时还不具备继续进攻的条件,他们战线背后存在若干不利的战略因素和困难,除非他们有意对此视而不见。至于这股来路不明的敌人究竟目的何在,仅仅是干扰还是试图切断我军退路,有待前方进一步查明。由于陇海铁路的安全关系重大,蒋介石指示总参谋长说:电告第一战区,火速查清敌人番号和规模,尤其是要查明敌人目的和任务,同时调集部队坚决彻底予以歼灭。
此时包括蒋介石在内的中国大本营均未意识到,日本人一个穷凶极恶的战争阴谋已经悄悄迫近,寺内寿一和他指挥的十几万侵略军将疯狂挑战中国人民的抗战意志和民族生存的最高利益。随着两位总长相继离开,东湖官邸恢复平静,蒋介石服下几粒安眠药,重新上床与失眠症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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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夕,一份来自日本关东军的秘密报告称,中国军队与帝国皇军的差距……当在三十年以上。而西方军事家估计,如果加上社会制度、民族文明素质、受教育程度以及科技、经济发展等等因素,这个差距还会进一步拉大。
蒋介石痛定思痛,决心大力改造中央军,全面提升其战斗力,以期缩小同西方列强包括日本军队的差距。在这个风起云涌追赶世界潮流的时代背景下,一支具有示范效应的“德式师”应运而生。
当时德国陆军被公认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他们拥有先进的武器,优良的装备,钢铁般的意志,绝对服从的纪律,当然还有发达的工业技术和国家生产力作为后盾等等。“德式师”体现了国民政府决心向西方学习的变革思路。国民政府大量向德国采购先进的武器装备,聘请德国顾问对中央军进行严格训练,完全按照德军的作战模式分批组建若干支精锐的“德式师”,总之蒋介石的最高目标就是要把穿草鞋的中国军队打造成世界一流的现代化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