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少女的瞳仁中浮现出漩涡般的星光,仿佛一段段神秘的符号,她轻声呢喃道:“一个白,白色的地方,还,还有好多人,她们是……”
她瞳仁突然一缩,仿佛遭受惊吓的白兔,蜷缩着扑进林超的怀里,颤抖道:“她,她们……”
林超一怔,“她们……怎么了?”
少女用力地抱着头,摇晃着自己的大脑,仿佛这样才能够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她嘴唇轻轻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超看见她惊吓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那个以后再想,你先说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少女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下,生涩而缓慢地道:“有,有个小妹妹要占用我的身体,我没有答应,我,我感觉如果被她占用身体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她跟我说,她不会伤害你,只,只是暂时借用,我就答应她了,后来,她告诉我,不能跟别人说起她的存在,可,可是你不同,我不能对你隐瞒……”
林超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先前的深渊女王,没有选择击杀距离最近的自己,反而杀向艾西斯。
“她能强行占用你的身体么?”林超连忙问道。
“不能……”少女摇了摇头,向林超露齿一笑,“我比她厉害,没,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占用。”
林超顿时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她的危险程度就大大减低了,否则带着一个随时会暴走的深渊女王在身边,完全是作死。
“这么说来,可能是我提前开启水晶棺,导致她的身体出现问题,分裂出两个人格,而且,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格,比起邪恶的本体人格还要强,能够主导身体。”林超心中推断了一下事情的脉搏,然后继续向少女问了一些问题。
通过询问,林超很快就确认,她是新诞生的第二人格,跟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区别,知道的东西几乎是零,连自身的力量都不会控制。
“你怎么会说汉语?”林超忽然问道。
少女好奇地道:“这,这叫‘汉语’吗,是你教我的呀。”
“我教你的?”林超立刻想到,一开始她扑入自己怀里时,侵入到自己大脑中的柔软精神触角,莫非……
“你会读取别人大脑的信息?”
少女乖巧地点着头。
林超微微苦笑,这是什么样的生物啊,不但体质强得惊人,居然还懂得精神能力,而且,她先前侵入到自己的大脑中,应该是一种本能地索求,就跟婴儿吃奶一样,并没有完好地发挥出这方面的能力,如果是熟练掌握后……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生物能够抵挡她的精神入侵。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侵入我的大脑,知道么?”林超认真地看着她。
“嗯。”少女听话地点头,像一个乖宝宝。
范香语和黄金犬跑了过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少女,尤其是黄金犬,它心里留下了阴影,看着少女的目光中充满惧意。
范香语看着满脸眷恋,揪着林超衣服的少女,似乎感应出什么,惊疑地道:“她……不是人类吧?”
林超微微点头,道:“应该是一种外表跟人类相似,本质却不是人类的生物,我已经确认过,没有什么危害性,以后可能会一直跟着我们。”
“她的力量,似乎不弱于你吧?”范香语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女,刚才她扑向林超的时候,速度快到她几乎无法捕捉,就连她蔓延在身体周围的精神网络,都被一种诡异的利刃般的东西,全部斩断。
“嗯。”林超轻轻点头,目光看向她背后的冰湖,此刻偌大的冰湖中间,堆积着一地碎落的巨大冰块,其中隐约能够分辨出冰霜巨人的四肢轮廓。
他的上帝领域蔓延而去,笼罩住所有的巨大冰块,很快就找到艾西斯的无头尸体,躺在一个小块的浮冰上,颈脖上并没有喷涌出鲜血,只是冒着白色的寒气,仿佛体内的筋肉,骨骼,全都是冰雪雕刻。
林超纵身落在这块浮冰上,感应到它身上并没有生命气息后,才蹲下去查看,只见在他的洁白衣袍下,身体一片纯白,手感冰冷刺骨。
林超将他的尸体抓起,带到岸边上,然后抓起插在地上的古枪,捅破他的胸膛。
砰!
冰雪般的宽阔胸膛,在古枪的贯穿下,仿佛坚冰一般四分五裂,完全破碎开来,化作拳头大的冰块,在他的身体内部,竟然没有内脏等器官,整个尸体完全就是一尊冰雕!
林超瞳孔微缩,立刻向后倒退,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嗖地一声,从艾西斯尸体的胸膛中,倏然间射出一道冰凌,快若闪电,狠狠地刺入到林超的右臂中,将右臂的健肌撕裂,贯穿整个手臂。
刺骨的寒气从冰凌上翻涌而出,迅速冻结伤口部位的肌肉纤维,以及滚烫的鲜血,并且寒气扩散,隐约要将整条手臂,乃至整个人完全冻住!
林超顾不上剧痛,猛然一拳砸在冰凌上,让这根冰凌直接从右臂中砸出,免得卡在里面,持续释放寒气,将附近的血肉完全冻死。
随后,林超迅速抓起一颗小草怪身上的生命果实,咀嚼几口就胡乱吞下。
在生命果实地滋润下,右臂内的血肉迅速滋长,林超掏出一把军刀,将冰凌贯穿的伤口内部冻得坏死的血肉,一刀刀剜下,然后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些,林超看向这具无头尸体,只见它完全破碎,身上的寒气大量流失,化作纯粹的冰块。
“居然没有死……”林超脸色微沉,立刻转身,道:“马上离开这里!”说着,反身抱起背后的少女,朝来路方向跑去。
范香语意识到危险,二话不说地跨坐在黄金犬上,道:“快跑!”
黄金犬不满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将她甩下来,只能郁闷地背着她,跟在林超后面飞快跑去,像一道模糊的金色闪光。
几人离开没多久,湖泊中的冰水突然沸腾一般,从里面缓缓浮出一颗俊美的雪白头颅,这颗头颅缓缓上升,下面是赤裸雪白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精心裁剪的一般,充满均匀的力量感。
“幸好在动手前,将我的本体藏在湖中,否则的话……”艾西斯雪白的瞳仁几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生物,先前用金色湖水,培养出我们三个,就是想要守护她,安全诞生么……”
“唳——”
一声鸣叫,远方破空飞来一道黑影,正是先前吓得仓惶离去的黑雕王,它飞到艾西斯面前时,身体已经缩小到先前大小。
“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黑雕王的乌黑瞳孔看向远方,心有余悸地道:“而且,在她身上还有一股扭曲,冰冷,黏稠的邪恶至极的气息,我从没见过,有什么生物能够释放出这样的惊悚感觉,仿佛是所有污秽,肮脏,绝望,悲伤的负面集合体,我感觉多看几眼,心脏都会被恐惧吓得爆炸开来。”
艾西斯默然一会儿,转身踩在湖面的水波上走去,“这里不适合我们继续待了,必须马上提升力量才行,我感觉……这只是一个序曲,还有真正恐怖的东西,没有降临……”
黑雕王瞳孔微微一缩,心惊胆颤道:“只是一个……序曲么?”
艾西斯抬手一指,一道寒气击中岸边的苍青肤色的小牛,将它唤醒。
“这只贪睡牛!”黑雕王愤愤地看着它,“刚才差点死了都不知道,就知道睡睡睡!”
苍青肤色的小牛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晃动着身体,踏在湖面的水波上,小跑着追上了他们。
“笨牛。”黑雕王怒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苍青肤色小牛似乎没有听到它的话,等追上艾西斯的脚步后,立刻放缓了速度,张口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懒洋洋地回过头,漆黑如珍珠般的牛眼,望着林超几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动着光芒……
……
林超看见天色不早,选了一个残破大楼当落脚点。
在大楼周围洒上一圈死尸粉,将几人的气味掩盖封锁在里面,除非是一些感知能力极强的怪物,否则根本无法察觉到大楼里有人。
黑月等人从次元空间中出来,在外面透气,虽然次元空间里非常广袤开阔,但是没有风,没有花草树木,只是光秃秃的大地,非常无聊。
“哇,好美的女孩。”
“小超,这个女孩是谁啊?”
“老大,你老实交代,背着我们去哪拐来的妹子,而且简直就是女神啊!”
几人看到少女,立刻被她的美丽外表所俘获,就连同为女性的林诗雨和黑月,都想伸手抚摸少女的身体。
少女怯弱地躲到林超背后,似乎有点不适应别人亲近。
林超简单地跟几人说了一下她的来历,刚一说完,几人立刻吓得不敢再轻易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