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端着茶杯,安静地看着黛博拉翻动书页,为了跟黛博拉一起研究《猎犬侠》中的设内容,他特地选出了几本连载杂志带过来。
“这个黛西感觉,还真的是我啊。”黛博拉看得连连点头,然后笑笑,“艾登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跟作者要求分一点稿费呢?”
“你的感想就这个么?”艾登一怔,“你难道……没有觉得这本书里的内容跟现实重合度有点高吗?我们在这里调查这个二重身杀人事件,然后最近几期的杂志内容,以你为原型的角色也在调查相同的案子,只不过合作对象从猎犬侠变成了我。”
“可是,‘幻象家’跟母亲是旧识啊,他一直都是跟我母亲联络取材的。我调查二重身杀人事件应该也是母亲跟他讲的吧?”黛博拉并没怎么太在意。
“北大陆和南大陆只能靠海运信件通信,你好好想想,从帝国到开拓地寄封信需要多久时间到?”艾登提醒。
“这个……”黛博拉听明白了艾登的意思,也开始思考起来,“确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啊。”
“如果他是向你母亲取材,一封信来回至少一个半月甚至更长,消息应该会相当滞后才对,还要加上创作本身需要的时间,就算他是根据你的经历取材,他的故事进度应该会在现实之后。但这个杂志很早以前就开始连载‘你’和主角一起调查二重身杀人事件的剧情,到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中期了。”艾登拿出一本杂志,给黛博拉查看期刊号。
“可故事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现实来,就比如这个‘黛西是女巫之子’的情节,就跟现实完全无关。”黛博拉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您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小说里的情节?”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幻想家’跟我们经历的事件有关系。”艾登指着翻开的书页说道,“这个二重身杀人事件,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黛博拉听了眨巴两下眼睛:“艾登先生,这怎么说也有点牵强了些吧。这个案件,我很早以前就有经历过了,我还向母亲求助过的,他应该很早就知道这个案件的存在了。”
艾登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从黛博拉的角度看,他的想法其实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他会猜测现实中的二重身杀人案跟“幻想家”有关主要基于三点,一是他认为这件事有阴谋女神在背后安排,对他而言这个黛博拉和这个事件本身都是人为安排的。但这具体安排的风格显然不像是梅丽莎的手笔,而更像是一个写剧本的作家。
二是幻想家刚好在黛博拉出现不久查到了“守望者”的真实身份然后还主动联系了过来。
三是阿比盖尔提到的,跟猎犬杜博曼有关的神秘人。
而这些,都是黛博拉缺失的拼图。这个现实其实是某个存在在背后根据小说编排起来的——没有其他前置条件,以普通的思维应该是不会直接往这么扯的方向考虑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在意这本杂志连载的内容跟现实的重合程度。”艾登说,“你可以联络一下你母亲,询问一下关于这个‘幻想家’的情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这么远的距离。您刚刚也说了,从南大陆到开拓地寄信要花费的时间……等信寄回来,我们说不定已经把事件解决掉了哦。”黛博拉说。
“你倒是很有自信啊。”艾登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然,因为我这次是和您一起合作呀。”黛博拉含情脉脉地盯着艾登说道。
“对我这样寄予厚望,我压力很大啊。”艾登苦涩地笑笑,“不过这个杀人魔,下个月圆之夜确定会动手吗?”
“这倒不一定,他也不是每个月都动手杀人的。不过在来到南大陆后,他杀人的频率确实变高了。”黛博拉又变得认真起来,“我觉得他动手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那还是先向你的母亲打听一下吧,我对‘幻想家’很感兴趣,就当是我的请求,可以吗?”艾登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啦,我怎么会拒绝心上人的请求呢?”黛博拉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嘴唇。
“不用郑重到这种程度了。”艾登感觉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只能把话题转回到案件上来,“这几天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二重身杀人案。”
“哦?有什么新的发现吗?”黛博拉问。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就跟你说的,还有公布出来的报道差不多。这个连环杀手专门在月圆之夜针对年轻女性下手,事先变成对方的样子,以及将尸体用死灵术转化为不死族的行为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提高了自己被发现的风险。从行为模式上看,他是不折不扣的愉悦犯。”
“没错,最糟糕的类型。纯粹的恶人,让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空气。”黛博拉猛点头,“真的好想早点结果了他。”
艾登看出来黛博拉对这个杀人魔相当排斥。
“你这些天有尝试过占卜吗?”艾登问。
“我几乎每天都会占卜一次,但这几天基本上没有占卜出任何结果,神言说完我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黛博拉摇了摇头。
“他的真容还没有被人知晓,所以他平时也没必要用‘替身’藏匿踪迹。”艾登点头,“或许真的只能在他准备杀人的时候抢在他前面找到他盯上的目标了,万一没能阻止的话,就又是一条人命了。”
“不会的,邪恶一定会受到制裁,正义必将胜利!”黛博拉意气风发地一挺胸膛。
“你说这话完全就没觉得不好意思吗?”艾登惊讶于黛博拉能毫不在意地将这种孩子般的话语自然地说出口。
“这有什么不对吗?”黛博拉朝艾登疑惑地眨眨眼睛。
“没有,你说得对。”艾登淡淡地笑道。
黛博拉对正义的追求十分纯粹,就像对英雄故事充满向往的孩童一般,跟二重身杀人魔这种纯粹的恶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如果黛博拉提到的自己的过往是真的,杜博曼夫妇究竟是用了什么教育方法,才让她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