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劳伦斯,沉默半晌,抬头看向李察,缓缓出声道:“如果你真得想知道我秘密的话,我倒也可以告诉你。
我为什么知道制作钟表、枪械这些东西?很简单,这都是因为我的祖先。
我的祖先,曾经是很多年前的黑灵帝国的一名工匠,他在一个非常出名的作坊中工作。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在黑灵帝国灭亡、他死后,给我的家族留下来大量的书籍和图纸。
这些书籍和图纸,我们家族的人几乎没有人能看懂,不过我祖父看懂了,然后我祖父教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又教给了我。
在我父亲去世后,我专心钻研,制作出了比我父亲教给我的更多的东西来,也就有了在这个房间中你看到的一切。”
“这样么。”李察眼睛眯了眯。
如果劳伦斯说的是真的,那么黑灵帝国将会再次添上一块拼图——对方不但有着突出的生物知识(海岛宝藏)、高超水平的法术材料(最近研究),还有着极其先进的机械造物。
劳伦斯制造出来的枪械,对比曾经的黑灵帝国,绝对是落后不止一代的,毕竟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劳伦斯的祖先——一个当初的工匠。那么黑灵帝国最巅峰的机械造物,会达到什么水平?
马克沁机枪?重型坦克?
差分机?流水线工厂?
一切看上去,倒也没有太惊人,但是再加上“法术”两个字呢?
黑灵帝国毕竟是一个巫师王国,如果机械和法术结合,再加上特殊的法术材料,很难想象会制作出夸张的东西。
李察深深吸气。
这时劳伦斯看过来,出声道:“好了,小子,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呢?可不要试着耍赖。”
李察看向劳伦斯,道:“我不会耍懒的,不过我的秘密,和你的其实有些相似。”
“相似?”劳伦斯出声,“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因为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才知道这么多?”
“差不多吧,不过区别是,我的祖先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是我家乡无数的人传承下来的知识,让我知道了这么多。”
“你的家乡在哪里?”
“一个很遥远的小地方,你应该没有听过,那里叫做地球。”
“地球?”劳伦斯听了,皱皱眉头,“难道你的家乡是一个球不成?”
李察对其早有预料,一脸平静的道:“‘地球’是我的家乡语,如果用东海岸这里的话来说,应该叫做‘厄斯’。”
“‘厄斯’?”劳伦斯点头,“这听起来还像是一个地名,比那个什么‘球’好多了,不过我的确没有听过。”
顿了顿,劳伦斯看向李察又道:“话说,我听你的这个秘密,为什么总觉得不是真的?”
“实际上,我听劳伦斯大师你的秘密,同样觉得不是真的。”
“这么说,我们都无法取信于对方了?”
“显然如此,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而秘密这种事情,又无法验证。”
“呵。”劳伦斯先是一笑,接着表情恢复正常,看过来缓声道,“既然这样,那么就么算了吧,不要再探究彼此所谓的秘密了,这对我们都好。”
“的确。”李察点头,接着告别,“劳伦斯大师,再见!”说完话,毫不留恋的提起箱子,转身走出去。
“再见。”劳伦斯嘴里面发出声音,目送李察离开,接着陷入沉默,好像在认真的思考什么。
思考半晌,劳伦斯扭头看向了房间中站着的两个学生。
木托和雷克立刻看向劳伦斯,恭敬地问道:“老师,你有什么吩咐吗?”
劳伦斯开口,很是冷漠的道:“你两个人,刚才的表现很糟糕,知道吗?”
“这——”木托和雷克一慌,连忙道,“对不起老师,是我们太没有本事了,让那个人随随便便就闯进来。都是我们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气……”
“算了,你们不用认错。”劳伦斯挥手道,“你们离开就行。”
“啊?!”木托和雷克一惊,眼睛睁大,“老师,你赶我们走?可是,我们都跟着你学习好几年了啊,你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最近又有人好像在调查你、对你不利,我们要是走了……”
劳伦斯闭眼,半晌睁眼,看着木托和雷克,只说了一个字,完全不容拒绝的道:“滚!”
木托和雷克身体一颤,闭嘴了,对视一眼,低下头向着门口走去,垂头丧气,像是斗败的公鸡,又像是被赶出门的丧家犬。
劳伦斯看着木托和雷克离开,缓缓掏出银白色的左轮手枪,用白色的手帕用力擦了擦,塞进怀里面,眉眼低垂的自言自语:“不要怪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好。
毕竟,连一个没有什么恶意的巫师访客,你们都对付不了。强行对付那些人有恶意的邪恶巫师,只能是送命,送命啊!”
……
转眼,数日后。
东海岸某处。
一处面积巨大的大厅,建在地底深处。
此时大厅中有着众多的人,在桌子前工作着,整理各种资料,看上去忙的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着急,汗水不断的顺着额头淌下。
这时,大厅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敲在每个人的心里。
“哒!哒!哒!”
“吱扭”一声,大厅的门打开,一个女子走进来。
女子皮肤白皙,嘴唇火红,双手十个指甲有八个染黑,像是锋利的刀片,身穿一件紫色长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怨毒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她叫做缪斯,是这里的主人,当然其余人更多的是叫她……管事。
“哒哒哒……”
缪斯走进大厅,大厅中所有人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喘,有事的努力做事,没有事的找事做,一点不敢有所空闲,唯恐被盯上。
缪斯看了,满意的点点头,迈步走到了大厅最深处,在一张宽大的黑核桃木桌子后面,低下身体,坐进了舒适而柔软的座位中,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是刚刚睡醒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