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矮人在香烟之丘千年不倒,靠的就是把商业道德放在国家安全之上,无论是什么危险的订单,可以不接,但一接下,就绝对会尽心尽力完成,定不弄鬼,这才得到了各族尊重,阿达王的行为若属实,就是打破了矮人族的千年荣誉,族内的长老与守旧派自然愤怒。”
西门朱玉道:“另外,你们不太了解侏儒,他们脑子灵活,点子多多,几乎个个都是发明家,每个侏儒都有一串稀奇古怪的点子,可他们没有野心,从来也不想离开黄金平原,他们制造武器,纯粹是为了研究而造,造出来了就废弃或是扔一旁,侏儒不是第一次制造强力武器了,矮人也不是第一次帮侏儒打造,之前的合作从来没有问题,阿达王作出的这个行为,打破了两族的千年默契,所以族内的长老们才闹了……总之,侏儒手里有超强力武器,不能说没有危险,可要说侏儒会拿这些武器来侵略或搞霸业,那和太监强X女人的可能性差不多高。”
陆云耕沉吟道:“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奇怪得很了,这位阿达王为何……”
“这还不简单吗?遮日那王想对西边各部族动手,阿达王与他意气相投,兄弟讲义气,看到侏儒那边搞出强大兵器来,当然怕会坏事。”李经方道:“侏儒的兵器,如果在兽族大举进攻的时候,轰在兽族的头上,阿达王岂不是对兄弟不好意思?为了辅助兄弟成大业,他当然要搞侏儒那边的鬼,让侏儒的实力受损,替兄弟的霸业铺路。”
此言一出,陆云耕和宋体仁连连点头,觉得这么说合情合理,西门朱玉也点头道:“后来当遮日那王的野心浮现枱面,这么推测的人就多了,觉得矮人虽然位于西边,却和兽人同气连枝,叛离了西边种族的阵营,是可耻的背叛者兼出卖者,各族因此和矮人闹得极不愉快,情势一度非常火爆,只是因为遮日那王大军将来,这才没有动手撕破脸……”
“不只是这样吧?”花菱冷冷地出了声,“我听说,那时矮人王上窜下跳,为了他的兄弟义气,主动向三族游说,力主四族应该加入遮日那王倡导的非人者大联盟,甚至卡订单向三族施压,这才弄到外头天怒人怨,自己族内也群情激愤,最后被轰下台了。”
“咦?听说?”宋体仁奇道:“不就几年前的事吗?照年纪算,你应该亲身经历啊,为什么会是听说呢?”
“这……”花菱自知失言,胡乱应了一句,“当时我不在族内,事后回来听族人说的,这很奇怪吗?”
“嗯,事情差不多是这样,但也不只是这样。”西门朱玉接过话,似乎不想让花菱尴尬,拍了拍她的羽翼,道:“阿达王顶着族内族外的压力,想助兄弟成霸业,确实是很义气的,可是当遮日那王的野心完全曝露,矮人们知道兽族打算连香烟之丘也一并吞下,整个不满情绪就爆发了,长老会立即决定,废掉阿达王的王位,改立阿达王的三弟,也是矮人族首席大巫的黑三为王,并且整个倒向三族,联合起来,引遮日那王入圈套,遮日那王以为矮人族绝对可信,待发现矮人族这边已改朝换代,一切都来不及了……”
听完西门朱玉的这些解释,众人稍微了解了数年前的那场风云际会,知道矮人与各族的恩怨纠葛,也明白遮日那王如何败亡,但……这好像都不足以解释矮人现在的奇怪态度?
“这个……阿达王虽然被推翻,但相较于现在的黑三王,阿达王不得人心,却有高人气……”
西门朱玉抓了抓头发,似在烦恼该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状态,想了一下才道:“矮人的个性简单朴直,不弄奸巧,更崇尚豪勇与义气,阿达王好酒,常常喝醉了就干浑事,到处和人绝交,醒了又道歉,总闹笑话,但这就是大多矮人的生活,所以矮人们非常喜欢他,加上他重义气,敢为兄弟豁出去,所以继位之前,他在族里的人气就非常高,百姓都喜欢他,他也说了,他之所以能当王,不是因为够本事,只是因为全国兄弟和他讲义气,挺他上位!”
众人闻言思索,脑里大致描绘出一个近似的情况,像这样的人,每个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尽管在很多方面有缺点,但讲义气、够豪迈,做朋友实在无话可说,遇到事可以推心置腹,是最好的兄弟、铁哥们……无奈,这样的人……似乎不太适合当领导人,因为人与人之间是讲交情,而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可讲,当国家利益碰到兄弟义气,剩下的……就只有杯具了。
“阿达王常常喝醉,闹出的笑话,让族中长老非常不满,可矮人百姓都觉得在接受范围内,加上阿达王本就是族中的首席铸匠,地位大概就相当于人类的军神、战神、武神,非常崇高,使得他的王位……还算稳吧,至于和遮日那王的合作,矮人都认为,那只是他识错了人,和不对的人讲义气,人是不对,却不是他不对,识人不清,这种事情在矮人族常常发生,矮人们不认为这是大过……”
西门朱玉道:“因为阿达王人气高,当初黑三王反他,打的主意和旗号都只是兵谏,打算等遮日那王败亡后,再将他与亲信放出,把指挥权奉还的,不料此事之后,阿达王连日呕血,一病不起,黑三即位成王……这也成了许多矮人心头沉重的遗憾,他们都觉得……是欠了阿达王一份情。”
“所以……”陆云耕皱眉道:“矮人们因为喜欢阿达王,觉得对不起他,就迁怒你这位该战的大功臣?没有你逆转战局,促成四族联合,这一战就不会成功,所以矮人们反你?这有些没道理吧?如果没有你力挽狂澜,遮日那王的野心成真,香烟之丘早被兽族吞掉,现在矮人可能都成了兽族的奴工了。”
“是啊……我也不太理解。”西门朱玉似笑非笑,表情暧昧,“所以说,做好人真是难啊,明明帮了人家,还要被人家责怪,这世界最难的就是做人啊。”
如果没有这表情,其他人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看到这表情,陆云耕、宋体仁活脱就见到一个东方恋雪在面前,说的话百分百另外藏着什么。
要猜透东方恋雪的心思,那可真是难了,陆云耕没法知道西门朱玉这些话里藏着什么,幸好,有个知情人跳起来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