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与先前迎接耶尘时候演奏的旧曲不同,此刻蓝鱼族群所奏响的新曲,节拍起伏得更加的强烈,曲调听上去更加的激昂,显然乃是一首专门设计用来为生死厮杀进行伴奏的死斗之曲。
聆听着这阵齐响于四面八方,极具节奏感的激昂鼓曲,望着死亡铁池林之间两道即将正面冲突,互相厮杀的人影,希雅本就不安的心头顿时变得更加忐忑。
然而,现在她所能够做的,也只剩下祈祷了。
祈祷耶尘接下来能够挺过小丑们的轮番攻势,祈祷血匠猎人接下来能够从眼前这片黑暗的绝境当中开辟出一条崭新的大道,成功颠覆掉所有的悲剧……
感受着乐曲在空气中传播出来的振动,乌罗帕提不禁露出了一道满意的笑容,而后便是以鱼人之王的身份,居高临下地向死亡铁池林两侧的两道身影大声宣告道:
“好了,既然观众已经就位,斗曲已经奏响,接下来,就请你们两人尽情地表演,尽情地割裂彼此血肉吧——!”
就这样,乌罗帕提以言语正式拉开了死斗的序幕。
不过,听见此声,耶尘仅是立于原地不动,左手握紧刀柄,右手下垂放空,明显表现出了一副等待盖吉先攻的想法。
而站在死亡铁池林另一端的盖吉,却也和耶尘一样没着急行动,反而举手点起了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他便是向对侧的耶尘开口提问起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
“你们奥灵猎人……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相应的代号吗?”
“说起来,我现在只知道你的名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猎人呢!”
耶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以冷漠的语气回答道:“这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然而,盖吉却是一脸嚣张地执意在这个问题上做追究。
“喂喂喂,臭小鬼,你可给我搞清楚了,现在可是我们小丑这边在耐着性子陪你演这么一出‘闹剧’啊,双方的身份都不完整,那还像话么,那还对得起周围的‘观众’么?”
面对盖吉的这番警告,耶尘也就以敷衍的态度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血匠猎人耶尘,这样就行了吧?”
在得知了耶尘的猎人头衔之后,盖吉旋即就阴阳怪气地大笑了起来。
“血……匠?哈,真是个奇葩的名字!你咋不干脆叫自己血浆猎人呢!”
短暂地笑完,他再是以手指点起自己的嘴唇,口齿不清地嘀咕着:“嗯……那我就称自己为灰衣小丑盖吉好了,反正我们也不像你们那边有那么多麻烦的规矩……”
耶尘对此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见到盖吉那边似乎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自己便是抬脚地向前试探性一跃,将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十一座石台的程度。
“嘿,真是一个心急的家伙呀,行,接下来我们就用行动说话吧,嘻嘻嘻……”
盖吉感受着耶尘身上散发出来的扑腾杀气,随即不以为意地冷声笑道,而后也朝着耶尘这边靠近而来,然而步子还没迈出多少,整张脸就突然变得皱巴了起来。
“啊,鼻子突然好痒。”
只见灰衣小丑自言自语,紧接着便是抬起自己的脑袋,表现出了一副即将打喷嚏的模样。
耶尘止住步伐,呼吸平稳。
“……”
然后,盖吉便是脑袋一甩,怪叫出声。
“啊嚏!”
然而,灰衣小丑空有张嘴喷嚏的姿态,却并没有喷出什么实质性的唾沫。
因为,这番动作不过是盖吉开出的一道玩笑罢了。
实际上,在佯装喷嚏之前,盖吉的双手就在背后各自偷偷攒起了四把小巧飞刀。
而在他张嘴假叫之时,这四把锋利尖锐,而且表面覆满了强悍奥灵之力的小巧飞刀,旋即就脱离了盖吉猛然甩动的手臂,一举朝着耶尘那一头猛射而出。
嗖嗖嗖嗖嗖——!
在奥灵之力的爆发力推动之下,这八把金属飞刀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子弹,转瞬之际就将空气贯穿出了八条闪亮的轨迹,紧接着便是袭向了耶尘的周身要害。
然而,面对盖吉这道阴险至极的袭击,耶尘倒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猝不及防。
内心早就在入场之前警戒到了极点的他,仅是睁着自己那对炯炯有神,闪烁着奥灵光泽的眼眸,平静地注视这一切,然后冷静地踮脚侧跃,在飞刀雨点落下之前,便是迅捷地落于侧方石台,就此避开了盖吉的第一轮袭击。
不过,盖吉却也趁着这个短暂的期间猛拔双腿,接连跃过三座石台,向耶尘疾步奔来。
那张丑陋的烂脸,已然因为汹涌的战意而变得更加狰狞,仿佛正在渴望着与耶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近身白刃对砍。
目睹此幕,耶尘立刻挥动原先放空的右手,从猎人黑环内疾速召唤出了他提前上满了整整三十发奥灵子弹的盒子冲锋枪,旋即瞄准盖吉的身形,猛地扫射出了弹匣内部的十五发奥灵弹头。
砰砰砰砰砰——!
震耳的枪响随着炽热的弹头一同脱膛而出,响彻了整片珊海死斗场,钻入了每一位观众的耳中,而后便是以分散的阵型朝着盖吉劈头压来。
耶尘的这一轮火力扫射,并没有瞄准盖吉的身体进行集中射击,反而刻意左右抖枪,以此封锁对方周围的所有路线。
毕竟他清楚,像是盖吉这种水平的敌人,躲闪子弹就和举杯喝水一样轻而易举。
正因如此,眼下耶尘才会侧重于骚扰,在死亡铁池林这种立足点稀少的危险场地,他的奥灵子弹哪怕能够换来对方一丝轻微的皮肉伤,都算是耶尘赚到了!
然而,纵使耶尘的内心已经盘算到了这一步……
纵使分散开来的奥灵弹头已是化身为一面巨大的罩子,从而彻底包围了盖吉的前方空间……
但是灰衣小丑盖吉,却仍然保持着脸上的狂笑,就这么俯身冲入了这片枪林弹雨,就这么自然下垂起双手的尖钩,竟然是完全没有半点防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