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接连做到‘以弱胜强’这项壮举……”
“毫无疑问,你是一个百年难见……不,应该算是万年难见的奇才了”
“无论如何,都要比那些‘只会靠奇遇来称强’的家伙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天知道,让你和敌人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你又能以多么轻松的姿态将他们给击垮。”
“所以,现在,不光是乌罗帕提,就连你,我也必须要替欢愉剧院收进来呀~”
红衣小丑蔻玲面带笑意地向死亡铁池林当中的人影宣告了这项事实。
耶尘沉默不语,但是心里却已经十分清楚……这群疯子接下来打算对自己做什么了。
他所挑起的闹剧,现在已经彻底结束了。
再也没有讨价还价,再也没有扮猪吃老虎。
事态,已经回到了那条最合理,最残酷的正轨。
然后,站在蔻玲身旁的支鲁,便是开始神态兴奋地摩拳擦掌,向蔻玲开口提议起来:“蔻玲,这小子看上去似乎还能再支撑一会呢,所以在对他执行‘入院仪式’之前,就先让我下下场吧?”
蔻玲听罢,毫不介意地点了点脑袋。
“可以,但是你务必注意下手分寸哦,别不小心把他给打残了。”
“嘿嘿,你就尽管放心吧。”
笑嘻嘻地说完这些,绿衣小丑支鲁转身看向另一侧的紫衣小丑枭姆,忽然甩了甩手臂,即是将那块用来操纵『神物列车』的核心石盘丢到了后者的手里。
枭姆接过列车核心石盘,语气诧异地向支鲁发起了质问:“你把它给我干嘛?”
支鲁则是以理所当然的口吻给出了回答:“这玩意无法用『空间存取』进行收纳,带着它进行战斗很不方便,所以你就先替我保管一会呗!”
位于下方的血匠猎人,抬头注视着上方的这一幕。
不过,仅是迟疑了短短瞬息,他便是低头看向猎人黑环上的圆表,以此来确认时间。
在服用了能量强化药水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分多钟的时间了么……
这也就是说,自己大概只能再保持六分钟左右的清醒了……
唉,现在的事态,已经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耶尘不禁面色疲惫地重重叹了一口长气。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自己解决对方那三名三重噩梦境界战力之后才服用能量强化药水,用来继续对付剩下四重噩梦境界的癫狂小丑。
结果,中途却是冒出了乌罗帕提这么一个麻烦的茬子。
虽然最后的胜利仍然由耶尘拿下,但是对方不光逼得耶尘不得不提前服药,而且还让耶尘付出了一手一眼的惨重代价。
这样一来,在接下来与四重噩梦境界的小丑对决当中,耶尘基本可谓是胜算全无。
现在看来,他的前辈,那位闪烁猎人在最开始的时候果然没有说错。
在接连击败了盖吉、巴尼贝、乌罗帕提之后,耶尘确实落到了“非死即残”的下场。
而他的这番表现,多半也会让还在暗中观察的李维顿感到失望,从而放弃出手援助的念头吧……
事已至此,耶尘的计划可谓是全面崩盘了。
他失败了。
一切都将告终。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耶尘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他本人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一系列计划原本就存在诸多变数,原本就相当于一场成功率极其低下的豪赌,会崩盘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耶尘也早就做好了面对失败的觉悟。
实际上,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把自己当作一个“无所畏惧的光脚之人”来看待了。
因此,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耶尘的内心并不觉得失望、悲伤、遗憾。
对于自己的这番行为,他无怨无悔,仅是心怀平静地去接受了这一切。
心念至此,耶尘随即强忍身体的剧痛以及内心的波澜,迅速从嵌合在断臂上的猎人黑环内部取出了几瓶崭新的润血、止痛、精力恢复药水,随之迅速灌入自己的嘴中,以此来让自己尽快摆脱如今的残血状态,做出了当下最合理的选择。
毕竟,正如他先前所说,无论事实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接下来所要发生的“过程”。
中央石台上,听完支鲁的一番解释,枭姆面具之下的脸部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快,随即以微恼的腔调提醒了一句。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可别想着就这么把下一次的列车操纵工作甩给我了!到时候我可不认啊!毕竟我现在可没有和你抢这个下场的名额呢,好处可不能让你都沾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哩吧嗦的了!”
支鲁漫不经心地做出回应,接着就带着狂热神色向前迈出脚步,整个人就此从中央石台的边缘处俯身跃下,双脚硬生践踏在了下方的石地之上。
在他那恐怖体重的强悍轰击之下,坚硬的地面瞬间就被砸出了一道恐怖的深坑,滔天尘埃随之勃然喷发,整片珊海死斗场也紧跟着一起震动了起来。
咚——!
光是这道简单粗暴的降落着地动作,绿衣小丑的势头就不知道要比先前的灰衣小丑、橙衣小丑、鱼人之王高调了多少倍,已然在无声之中透露出了他与前三者之间境界的显著差距。
在弥散的烟雾之中,一道壮硕魁梧的绿色人影一步步浮现而出,带着迫不及待的阴沉笑声,将自己的步子就这么跨入了前方那片东倒西歪,残坡不堪的死亡铁池林当中,就这么跨入了血匠猎人的视野彼端。
四重噩梦感应者,绿衣小丑支鲁,正式现身于死斗场地之上。
目睹这一幕,纵使脸庞已是被汗水与血水所染湿,耶尘却也不为所动。
接下来,他所做出的行动,仅是以结实的血绳将染血弯月弧刀与染血备用太刀死死绑于自己的双臂。
那颗闪烁着幽蓝光色的独眸,紧紧注视着敌人的身形不放,不存在任何的动摇与畏惧,有的仅是视死如归一般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