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脸冷漠而内心担忧的耶尘,丁摩洛以慢悠悠的语调继续开口道:
“首先,如果欢愉剧院真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仅是由一些落后土著以及洗脑俘虏所建立而成的组织,那么你觉得我们千百年以来凭什么安身立命?以至于就连当初猎团和教会的联合围剿都没办法将我们给完全覆灭?”
耶尘语气不屑地回答道:
“凭什么?凭的难道不是『空中列车』的逃跑特性吗?如果不是仰仗于这件『神物』的能力,你们又怎么可能逃得出猎团和教会的掌心?”
丁摩洛一声嗤笑。
“哼……『神物』的力量确实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然而它到底能够发挥多大的效果,最终还是得看使用的人是谁……”
“你难道以为当初猎团和教会在那场围剿之中没有做出对应的保险举措吗?”
“在极猎和元骑全员出马的情况下还能够安然逃生,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单靠『神物』之力就足以轻松实现的么?”
耶尘听罢,眼神顿时一沉。
他确实不认为单靠一件『神物』就能够突破猎团和教会的包围圈,毕竟耶尘可是曾经亲眼目睹过极猎和元骑抬手之间就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所以倒也完全清楚丁摩洛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略作思考过后,耶尘接着便是做出回应:
“所以,你是想说,『空中列车』的持有者,也就是你们的那位院长,背景很不一般吗?”
丁摩洛拍手点头道:
“哈哈哈!”
“何止是不一般!”
“算啦,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和你挑明吧!”
“欢愉剧院的院长,多年以来一直和你们作对的小丑头头……”
“其实本身就是从你们极猎里面出来的啊——!”
听到丁摩洛的这句话语,耶尘的表情瞬间凝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积木小丑这番发言再一次超出了血匠猎人的想象,再一次让他的脑海陷入一片错愕的空白。
欢愉剧院的建立者……居然曾经是极猎的一员!?
于是耶尘整个人当场震惊得彻底呆住。
“为什么,身为一个纪律散漫,信仰缺失的疯子组织,欢愉剧院有资格挺过漫长岁月的诸多考验?”
“为什么,经历了猎团与教会历史性的大规模围剿,欢愉剧院仍然能够坚挺地延续下来?”
自从三年以前与这个扭曲的组织打过交道之后,耶尘便是会时不时去思考这些让人困惑的问题。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丁摩洛突如其来的惊天爆料,耶尘的大脑就像是被某种灵感的电流给赫然打通了一般,多年以来隐藏在其心底的诸多疑惑旋即赫然明朗!
如果说,耶尘之前尚且还有怀疑的余地,能够选择不去相信丁摩洛先前那些关于“灵界”、“前世”、“真实”的言论,只因为它们听上去实在是太过玄乎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丁摩洛所爆料出来的院长之出身,便是让耶尘再也没有拒绝相信的理由。
因为它实在是太过合理了!
合理到能够将耶尘内心的过往疑点全部解释得清清楚楚!
欢愉剧院凭什么能够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一直安身立命到今天这个地步?
『空中列车』的神力效果在这之中固然功不可没……
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却还是在于这件『神物』的主人,还是在于整座欢愉剧院的领导者本身。
这个院长,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老谋深算,本身实力就足以毁天灭地,然后还熟知猎团与教会的底细和手段,甚至还拥有『空中列车』的神力傍体。
所以,哪怕绝大部分的癫狂小丑都是一群不成气候的野蛮疯子,这名院长也总是能够在危难时刻为欢愉剧院下达合理的指示,点明正确的方向,完全清楚己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有这么一名出身强大,神力在手,并且还熟知敌人底细的究级强者做组织的老大……
欢愉剧院能够一路苟延残喘,直到今天这一步,现在看来根本不值得奇怪!
想到这里,耶尘震惊的面庞旋即又被不解之色所覆盖,脑海内就此浮现出了一个全新的疑问。
(就算那名院长有意在隐瞒自己身份,可是双方之间毕竟火拼了长达数百年的时间,这名院长肯定有在猎团面前展示过自己本命奥灵术的特性……)
(那么猎团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份……)
(这种重要的情报明明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进行公开……)
(可是,为什么直到这场战争打响之时,猎团都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过这一点?)
(难道说……是在顾虑教会那一边?)
(毕竟,过去光是一个屠夫猎人的存在,就曾经导致猎团和教会的关系一度发生紧张,所以如果让教会发现就连欢愉剧院的老大也都是猎团出身的话,那么届时难以保证猎团和教会的关系又会降临到怎样的冰点……)
(奎泽先生,莫非正是顾虑这个问题,所以才决定亲临战场并将事情隐瞒下来,以至于不惜把我们现役猎人也一块蒙在圈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