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多久以前了,曾经也有一次,我这么头朝下笔直地朝师父斩杀过去。
那时候的我,好像还没有师父一半高,而师父每次和我比剑的时候,总是喜欢突然向后让一步,让腿短手短的我那狠命一剑落了个空。记得每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师父总会对着泪流满面的我笑骂道:“哈哈哈,狗吃完屎以后是用舌头舔舔嘴巴清理一下仪容,你吃完屎以后怎么用眼楮清理呢?”
当我遭受到第一百零八次“吃屎”的侮辱后,我终于暴怒了!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就好像跳水一般,笔直的朝师父的头顶刺了过去。和着灰尘的眼泪让我的脸感到一阵冰凉,鼻子上呼噜噜的鼻涕随风飞舞,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似乎连云都在为我的壮举打气喝彩。
记得一个月以后,我的那把剑还插在那块无辜的大石头上(凭我的力气是不可能拔出来了,那个混蛋师父则为了让我牢记教训,特地没有拔出来)而我则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当时的我,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般,脖子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那滋味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
师父事后对我说:“下次冲下来的时候,最好先看清楚你栽下去的地方有没有枕头。”
当我将戒指交到龙吟瑶大小姐的手中时,她还在为泳池中刚刚绽开的那朵雪莲而惊叹着。晶莹纯洁的透明花瓣上一尘不染,花心处集满了无数碎裂的小冰晶,宛若花蕊一般。渐渐的,巨大的雪莲花瓣上出现了无数微小的裂纹,如人的掌纹般纵横交错,全无规则。随着“嚓嚓”的声响不断密集,整朵花儿终于在厚重的水压下支离破碎,汹涌的池水顷刻间便吞没了所有的碎片,激荡的水花让泳池中倒映的水晶灯也随之破碎成千万点,仿佛此刻夜空中无数闪亮的星星。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无数轻微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着。过了好半天,才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起好来,紧接着,人群便沸腾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在此刻嘈杂的人声中,龙吟瑶呆呆地看着那朵雪莲消失的地方,轻声地问了出来。她是在问我么?我看了看雪城月,后者却也和发问者一样,痴痴地注视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羽降尘?”
就连校长也正呆呆地看着水面,暗自嘀咕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老小子敢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啊……”
“先用剑气让水面自旋成涡,再在露出池底的一瞬间用冻气冻住漩涡,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这简直让人惊叹啊!”
埃娜不知何时已走到我的身边,一边赞叹着,一边握住我的手借机靠近我,“更绝的是,那枚戒指在如此强劲的水流下居然还能纹丝不动的躺在水底,可见漩涡的正中心就是戒指。如果稍微偏了一点点,恐怕戒指就不知被漩涡带到哪里去了。”
我茫然地看向埃娜,直到撞上她那含情脉脉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我刚才破开水面的过程。说实话,刚才我一出手就想着要冻住破开的水面,这样才能有时间在不碰水的情况下去捡那枚戒指,根本就没考虑什么漩涡会带走戒指的问题。不过既然已经成功地将戒指捡了上来,她爱怎么解释,都由她去吧。
“哇!好棒诶!”
雪城月终于回过了神来,开始跟着人群叫起好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龙吟瑶浑身一颤,如苏醒般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接着又扭头看向我,翘起唇角故作不屑地说:“的确是很好看,可惜如此大费周章,不像是高手所为啊。”
废话!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有特异功能啊?我暗自咒骂着,冷冷地别过头去不理她。
“龙羽这一击,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呵呵。”
校长笑嘻嘻地打着圆场,“阿瑶,刚才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我会更加大费周章呢。”
龙吟瑶撇着嘴看了看校长,接着扭头看向别处道:“今天的夜色不错呢,这么好的景色,浪费了多可惜啊。”
说完便朝一旁的桌子款款走了过去。
“噢?校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雪城月一边身不由己的跟在龙吟瑶的身后,一边回头问着满脸尴尬的校长。
“这个嘛……”
校长捋着胡子看了看水面,皱着眉说,“我会用火系魔法一瞬间蒸干整个池子的水,反正戒指是惰性金属,不怕烧啊,哈哈哈!”
“……那岂不是要让大家洗桑拿了?”
雪城月睁大了眼楮瞪着校长,吐出小舌头表示着她的惊叹。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和穷人不一样,我和埃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喃喃自语道:“天哪,换一次水,似乎是要不少钱吧?”
“我就知道那个老白痴想不出什么好招来。”
龙吟瑶捂着额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雪城月坐到了桌旁的靠背椅上。
当宾客们渐渐散尽,校长也带着我和埃娜告别了冬剑家。
雪城拓烈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三叮嘱说:“以后有空要常来啊,你身后那个令我讨厌的老头子就不要再带来了。”
接着他又去紧紧抓住埃娜的手,低声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详谈条件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不过对于同样美丽迷人的龙吟瑶,他却是很有礼貌的站在她三米之外,故作轻松地摆手道:“不送了啊!”
雪城月站在雪城拓烈的身后冲我做着鬼脸,从她满脸痛苦的表情和那用手打扇吹舌头的动作,看得出她是想让我记住她刚才将我从差点被辣死的险境中救出来的事实。
一个让我难忘的夜晚,就这么结束了。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那个龙吟瑶小姐难道没有专车么?为什么她要和我们坐在同一辆车上?
“嘿,白痴,看什么看!……哼,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喂喂喂!再看信不信我让你死的难看啊!”
“死老头,你的这位司机怎么开车的啊!刚才拐弯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个混蛋给我甩出去?”
直到我下了车,看着车子在我眼前绝尘而去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龙吟瑶那不停的咒骂声。
星云如尘,月光似水,四周只有微微的风儿在低鸣着。呵呵,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啊……
第二天早上,校长亲自来为我办理出院手续。看着护士医生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笑。可惜,没看到上次那个寂寞得跑到我病房里聊天的小护士。
终于可以去上课了!舒展着似乎已经僵硬了的那属于冷羽的四肢,我轻松的呼了口气。阿冰,呵呵,我就要回来了哦!
再次看到阿冰的时候,冰克教授正在讲台上唾沫四溅地讲解着火系中级魔法的运用领域,同学们也正沙沙地记录着笔记。阿冰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带着一脸的惊喜连忙给我腾出了一个空座来。只见他通红着小脸一边收拾小声埋怨道:“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还好我有带来你的笔记本哦。”
“咦?这个家伙不是浑身喷血么?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啊?”
四周传来细小的询问声。
“哼,自然是靠雪城月了,不然怎么可能交得起医疗费啊。”
我懒得去理会那帮人,只是自顾自地掏出笔来,打开阿冰帮我带来的笔记本,突然发现这三四天来的笔记竟然全都记录了上去!我抬头看了看阿冰,后者则故作专心地听着教授的讲解,双眼眨啊眨地似乎是在极力掩饰着此刻的心情。雪城月在阿冰那头冲着我做了个鬼脸,小声问了句:“你昨晚怎么没来啊?”
“昨晚还没痊愈,当然不能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
“冷羽?你有什么问题么?”
冰克教授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耳边传来雪城月低低的窃笑声,恨得我牙直痒痒,却只能讪笑地看着教授说:“啊!呃,我、我只是想问一下讲到什么地方了。”
冰克教授点了点头,示意让我坐下去,接着又指着黑板讲了起来。阿冰在低着头轻声说:“昨天冰克教授还询问过你什么时候才能来上课呢,还说马上就要考试了,担心你落了这么多课,能不能通过考试哦。”
我的头立刻大了起来。考试……
师父也给我考过很多次试的。为了怕我将来只懂得打架,对于人情世故以及当今的科技魔法一窍不通,师父经常买书回来给我看。什么高等数学、应用化学、现代婚姻法、生物科技的最新走向、生理卫生——青春期性知识、魔法和科技的关系等等上千本书籍,都是在他的威逼下读完的。不过令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魔法、科技之类的书籍,看这些书的时候,人类那无尽的智慧和灵感,带给我一次又一次的惊叹和好奇。
可师父考试的方法却总是很让人抓狂。他会一边追杀我一边让我解答数学题,一旦思路错误,立刻追上我给我一记痛彻心肺的爆栗。洗澡的时候,他会考我魔法之类的问题,他总是现抓来一本书,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拷问过程。一旦我答错,或者不知所云的时候,他总是在我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将我按到水里。有一次他问我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冥思苦想了十秒钟后,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地将他按到水里了。虽然事后被他在冰寒刺骨的冬夜中光着屁股追杀了将近半个山头,回家时我们的屁股上都挂满了长长的冰柱,不过比起呛水的滋味,还是值得的啊。
阿呆也喜欢考我,只是他考试的内容偏向性很强。他总爱考我一些生理和数学方面的综合知识,比如有一次他问我:“如果那个老家伙第一个晚上梦遗一次,第二个晚上梦遗两次,第三个晚上梦遗四次,第四个晚上梦遗八次……那么,请问第一百个晚上他要梦遗多少次?”
于是我开始拿出纸和笔仔细的计算起来,计算完后,那个数字令我非常的惊讶,天哪,大概就算师父每秒钟来一万次也不够吧。阿呆则早已笑得倒在了床底下,当时只听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高声说:“恐怕不到十天那老头子就精尽人亡而死了,你居然还真算到第一百天去了,哈哈哈哈……”
“羽,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是绝对不会通不过考试的!”
此刻阿冰正信心十足地紧握住我的手,看着他那执着的眼神,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哦,叶冰,你有什么问题么?”
冰克教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时光匆匆流过,一眨眼,三个星期就过去了。在这些天里,我白天上课,打工,晚上匆匆吃完晚饭后,就被阿冰拉着跑到自习室去上自习。因为赫氏的绝大多数学生们都有自己单独的寝室,而且设施完善,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寝室里复习。所以每次去自习室,都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诺大一个教学楼,无数间空旷的教室,却只有两三个人在那里埋头苦读。
考试的日期,也渐渐逼近了。对于我这个前面缺课,后面落课的人,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学习,而短短的一个月对我来说,似乎是短了点,尤其是扣除掉白天的时间后,所剩下来的时间简直就少得可怜。幸好阿冰所作的课堂笔记,总是喜欢将教授们举过的例子记录下来,不管是板书的还是口述的,他都记录得详细无比,让我看他的笔记时,就好像又听了教授的亲自讲解一般让我理解深刻。阿冰的笔记上,就连冰克教授上课讲到冰系的隐身术时,提到过曾经有人喜欢利用其来裸奔赌钱,都被他记录了下来。有时候我真难以相信,阿冰写字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难道他的速度已经赶上教授说话的速度了么?
还有七天就要考试的时候,我们的自习队伍突然壮大了不少。雪城月等五人的加入,让原本静寂的自习室变得热闹了起来。
“冰~,这道题帮我看一下哦。”
雪城月总是喜欢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都抢占阿冰身边的座位,时不时地去骚扰他。那亲热的语气和夸张的动作让我不禁暗暗嫉妒到几乎内出血。
“哦,这道题啊,用热能转换公式和冰系的摩尔系统理论来解释就好了。”
那边厢,阿加立正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据说是这次考题出题范围的教材和丽丝雅、古克讨论得津津有味,龙迪则默默地看着笔记发呆,有时候,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他也正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酣睡。
“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诶,从小到大阿迪都是我们中间最不用功的一个,平时人也看着很木讷,踢一脚也不知道动一动的那种,就连复习的时候都在睡觉。这种人居然每次都能考到我的前面,是不是太没天理了?”
阿加力一看到龙迪睡觉,就会抓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问我们。
“说不定他回寝室后还用功读书了啊。”
丽丝雅每次都会为龙迪申辩几句。
“不可能,我早就怀疑这小子了,可每次晚上偷偷去看他,都发现他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啊。”
阿加力愤愤不平地说着,摇着头瞪着教材难以置信地说着。
“废话,要是比你还差,岂不是及不了格了?”
古克一边演算着试题,一边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喂,阿克,我哪次成绩低于八十分了?上次要不是考试的时候睡着了,说不定就能满分毕业了!”
“还好你睡着了,否则再输给我们,你就找不到借口了啊。”
雪城月白了阿加力一眼后,又去问阿冰问题了。
尽管有如此多的人来打扰我们自习,阿冰却依然一丝不苟地履行了他的诺言。他总会将做过的有代表性的题目让我做,将觉得很重要的部分反复拿来问我。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已经将冰克教授所讲过的东西都了解透彻了,做题的时候也感觉相当轻松。可惜雪城月从来不问我题目,大概是不相信我吧。
其实说起来,我之所以能够如此快就复习到这个程度,还多亏了校长。校长暗地里通知雪城月说,龙羽因为已经加入了里赫氏,最近不在学校,所以这三个星期我都没有被雪城月无故拉出去约会。对我来说,这多少还是有些怅然的事情,不过比起考试不及格后被开除,怎么也好得多吧。何况现在天天能看到雪城月,听她对着阿冰发嗲,时不时拿眼楮瞪我,也算是一件乐事了。
而这门课结束后,剩下的几门课都已经不太重要,因为那几门课的成绩中有百分之七十将会算入平时课堂成绩。校长早已知会过我,说平时成绩他会让老师给我打满分,夸张一点地说,我就算考试拿零分,也肯定及格了。嘿嘿嘿,加入里赫氏,好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三个星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也已经足够让我去刻意忘掉曾经刺杀过我的阿兰以及那个鼻子比天还要高的龙吟瑶了。只是记得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当你想找它的时候,可能怎么找都找不到,可当你很不想看到它的时候,它却又偏偏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离考试只剩四天了,中午刚下完课,我和阿冰就跑着来到食堂吃饭。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和金钱一样的宝贵。因为我们现在都是负责大厅的侍者,在中午这个就餐的黄金时间,如果早去十分钟,就意味着有可能让自己一个下午的小费翻两番!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围的同学们看着狼吞虎咽的我们,脸上那惊诧而又异样的表情似乎是在担心我们会随时被根本就没有咀嚼过的饭菜给噎死。就连一向以吃相优雅而令我汗颜的阿冰此刻都正用着飞快的速度清扫着眼前的食物,我又何必去理会那些人无聊的注视呢?
虽说此刻我的消化系统正在超负荷运转着,可我的耳朵却并没有闲下来。
“哎,我听说最近赫氏接连有学生被毒蝙蝠咬伤了。”
一位离我大概有二十米距离的男生正低声地对同桌们说着,“据说被咬伤后就会发高烧,四肢僵硬,而且关节处会出现骨质硬化的现象,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会终身残废啊!”
“嗯,我也听说过,最近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蝙蝠喜欢夜间行动,所以晚上大家都不要随便出去,呆在寝室里似乎安全一些。”
原本这些无聊的话题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只是前天晚上我和阿冰在从自习室回来的路上也曾遇到过蝙蝠的攻击。还好我眼疾手快,一剑刺死了三只,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被咬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还在医院里治疗呢,具体情况已经被院方封锁了,不然赫氏新闻上一定会做详细报道的……”
吃完了饭,我和阿冰匆忙赶向饭店,却在刚出食堂门的时候,被一个熟悉的女声给叫住了。
“那个戴面具的小子,给我站住!”我愕然地看了看阿冰,又扭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那个叫我的人居然是龙吟瑶!
“啊?你……是在叫我么?”
从惊讶中迅速恢复过来的我,立刻开始装傻。真是冤家路窄啊,一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如果有人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开始叫你白痴,还总是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光瞅着你,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这个人有好感的吧。
“你是叫冷羽么?”
龙吟瑶双手交叉在胸前、带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朝我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西服套裙,紫色柔亮的长发从肩前倚垂到了纤细的腰际,看起来愈加的清爽动人。如此的美女,为什么会那么瞧不起人呢?哎,如果她和雪城月一样可爱的话,恐怕现在早就被无数人追求了吧。
“哦,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不是有一个叫龙羽的白痴和你有血缘关系?如果是的话,那么请你转告他,下午三点去校长办公室报道。哦,对了,校长说你也要去。还有,把这张纸条也交给他。”
龙吟瑶说完,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扔给我,转身就走了。
看着龙吟瑶婀娜曼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我在心里暗暗安慰着自己:美女说话向来都是反语,所以按照正常思路理解,她一定是在夸赞我是个天才了。
“啊?羽,下午你不能打工了么?”
阿冰在一旁好奇地问我。
我看着纸条上“赫氏门徒”四个小字以及校长的盖章,苦笑两声,对着他说:“这个……看来是的吧。”
天哪,校长明明说过着一个月都不会来打搅我的,怎么会出尔反尔呢?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么?
当我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埃娜正站在窗口发呆。一听见我来了,她立刻飞快的转过身来,露出可爱的笑靥,就连那飘逸旋舞的裙摆仿佛都在欢迎着我的到来。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我的面前,我就已经被校长拉到他的座位边上去了。埃娜苦着脸遗憾地冲我吐着舌头,乖乖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们。
“你最近在校园里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校长今天的表情出奇得严肃,看起来,这次事情的状况不容乐观啊。
“消息?什么消息?”
“难道你没听到过么?”
校长感到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消息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天应该已经被传开了吧……”
我眨了眨眼楮,想起中午听到的毒蝙蝠的事情,不禁问道:“难道是关于蝙蝠伤人的事情么?”
“哦?这么说你还是听说了啊。”
校长捋了捋胡子,脸上的表情越加的严肃起来。
“嗯,我不仅听说过,还被它们袭击过。”
校长愕然地看了看我,接着点了点头,又沉思起来。
“校长,听说被咬伤的人还在医院里,并且消息已经被院方封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我本来想问是不是生态研究所里面的蝙蝠跑了出来,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别的意思。隔墙有耳,这句话我还是记得的。
“倒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只是害怕引起赫氏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恐慌罢了。我已经通知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里赫氏成员,让他们尽一切可能去追查毒蝙蝠的来历,并让生物工程师们从死蝙蝠身上的血清样本中找出解毒的办法来。哎,看来世界末日也许真的要降临了。”
“……”
我惊讶地看着校长,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不、不会吧,有这么可怕么?就算毒性很烈,也不至于危害到整个人类吧。”
校长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呆呆地看向窗外,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每到这个时候,埃娜总会自告奋勇的蹦出来替校长帮我解答,这次也没有例外。
“我们从那些被咬伤的人身上发现了一种极其恐怖的病毒,它的初期症状是让人体四肢僵硬,关节硬化,并且产生高热,让人无法清醒。接下来,患者的体内就会出现大量的病毒源生体,把患者的内脏当成营养组织给分解破坏掉。等病毒源生体具有了相当的适应性时,这个人就会突然发狂,并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到人多的地方去,而那些病毒源生体就从这个人的毛孔中喷射出来,留在大气中,或者附着在植物、土地以及一切可以附着的物体表面,一旦接触到人体,立刻侵入人体体内进行第二次繁殖。”
听着埃娜的讲解,我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呆呆地问道:“那个发狂的人又会怎样呢?”
“当病毒源生体从体内喷射出来后,那个人就死了,尸体会在半个小时内被体内残留的病毒彻底分解掉。”
埃娜说到这里,也长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一个病人从医院中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而据生物研究院的院长报告说,这种病毒繁殖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如果不是被蝙蝠咬伤,而仅仅是触碰到了病毒源生体,它会有将近七十二小时的潜伏期。要是不在短时间内找到克制病毒再生的方法,也许,世界末日就真的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