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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赫氏门徒 冷钻 8635 2024-06-11 12:52:10

借着导游小姐的指引,当我找到正在三楼餐厅里聊天的师兄和陆云清时,他们二人的谈话似乎陷入了某种胶着状态。

冲陆云清微微点头示意,我坐在师兄旁边轻声问:“都告诉他了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可这小子却说已经答应梅凯尔在先,而且也不想和黑道扯上关系……”师兄无奈道。

我忍不住冲陆云清皱眉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梅凯尔是在骗你么?政府手里根本没有活火蛭!”

陆云清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是不想相信你们,只是我也不相信梅凯尔敢骗我师父。再说了,你们也无法证明政府手中没有活的火蛭。”

“那你到底要我们如何证明给你看?”

我头痛道:“我们又没法去跟政府说,让他们把火蛭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是死是活。”

“别跟他浪费口舌了,我看还是把这小子交给埃菲尔处置算了……”师兄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随着一位女服务员的走近,我们立刻陷入了沉默。

正当我以为她要问我是否点餐时,岂知她竟优雅地坐在了我们身边,轻笑道:“想要证明政府手中有没有活火蛭,那可是简单得很哦……”

“阿瑶?”

“埃菲尔?”

“师娘?”

见我和师兄愕然瞪着她,埃菲尔调皮地眨了眨眼,又扭头对着目瞪口呆的陆云清诧异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云清猛然清醒过来,尴尬地别开视线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我瞅着这眉眼间与龙吟瑶极其神似的女子轻声道:“埃菲尔?”

埃菲尔竖起小指冲我做了个噤声动作,笑吟吟地看着陆云清道:“你没认错,当年你送我去见你师父时,我就是现在这模样。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陆大哥。”

闻言不由自主再次看向埃菲尔的陆云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陆大哥”口吐像浑身一震,心荡神迷间,茫然而又激动的眼中霎时充满了无比的期待,却又似带着无限的痛苦,交杂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突听“卡”的一声脆响,却是他手中的不锈钢汤匙已断成了两截。

见此情景,我和师兄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恍然。这陆云清八成是暗恋着他师娘,可惜人家却看上了他师父……

果然只听埃菲尔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大哥哥一般,时刻记得你对我的好,所以值此临别之际……才特地来向你告别的。”

“别,阿馨!你别走,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刚才还在说认错人的陆云清,此刻却紧张地一把抓住埃菲尔的手死死不放道:“我马上就可以拿到活的火蛭了,你一定要等我回去啊!”

“不,你拿不到的……”

埃菲尔轻轻一缩便挣开了他的手,“现在的梅凯尔,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梅凯尔,他已经迷醉在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之中,泥足深陷,难以自拨了。你若是还对他寄予希望,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那我该相信谁?谁才能救得了你呢?”

陆云清急得嗓子都哑了,深怕一眨眼埃菲尔就会从身旁消失。

埃菲尔但笑不语,只是扭头看着我和师兄。直到陆云清也怔怔地随着她的目光转向我们时,她才盈盈突然消失不见。

“阿馨!阿馨!”

猛然间察觉埃菲尔消失的陆云清茫然四顾,神色惶恐至极,起身便要冲出去找她。

眼明手快的师兄一把拉住他,道:“她还没死呢!你瞎叫什么?”

早已迷失了神志的陆云清一挣不脱,左腿微微一晃,已侧踢向师兄额角太阳穴,趁着师兄仰身闪避时抽手,再次向门口冲去。

“拦住他!”师兄怒吼一声。

我应声而动,盼间追至陆云清身后,朝他右肩抓去。所幸这个展馆本来人就不多,此刻几乎更是大半的人都去欣赏歌剧,餐厅中只剩下我们三人与几名餐厅女服务员,即便是打翻了天,恐怕也没人会知道。

就在我即将扣中他肩脚之时,突见一道青绿寒芒从他腋下急刺向我的右手。

在寒星真气牵引之下,我身形微微一滞,他已趁隙转过身来,手中不知从何处变出的长剑瞬时化作一团青幽幽的碧光直扑向我的面门,同时口中暴喝道:“你们为何要阻我?”

此时,他剑光中迸射出的凌厉剑气迫得我无法张口,稍有闪失只怕就要身受重伤,微退一步,手中不知何故突然摸到一柄长剑,我想也没想地抬手便是一招绯冥神羽剑。

已陷入疯狂之中的陆云清竟是不避不让,手中的长剑瞬间抖出无数青光莹然的剑圈套向刚脱剑而出的血红剑气,接着随手向旁一引,那道无坚不摧的红色剑气登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得斜飞开去,穿墙而出。

目瞪口呆间,那道碧光再次急射眼前,快得令我难以闪避,两颗飞羽流星立时冲出胸膛电射而至,却被那把剑毫无阻滞地弹飞了开去。情急之下,我提气暴退出数米远,直至“砰”一声撞在墙上,才稍稍拉离那道紧迫眉心的碧光。趁着这稍纵即逝的空档,十六颗飞羽流星带着又一道绯冥神羽剑呼啸而去。

此时,师兄已挟着一道耀眼的红光从一侧电闪而至,随着“叮”的一声清响,陆云清身形一晃,已飘出两丈开外,随手挥剑拨开我那十六颗飞羽流星,肋旁的衣衫却被绯冥剑气穿出一个小洞。

“我们不是要阻止你,而是她……”

我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师兄打断道:“别废话,先打残他再说!”

陆云清神色冷然地瞪视着我们,双眼中射着仇恨的火焰,仿佛我们就是杀了他师娘的凶手一般。无奈之下,我将功力霎时提升至极致,随着胸腔内真气一阵沸腾,不由自主地清啸一声,迎向他第二波狂攻而至的剑气。

一瞬间,无数道冰蓝色的剑气呼啸而出,在我真气牵引下绕过陆云清暴射出的剑气划出一道道弧线射向他的胸口,十六颗蓝光闪烁的流星则在半空拦截他射向我和师兄的剑势。只听得一片“嗤嗤”声不断,急射而至的碧莹气劲顷刻间已被带着螺旋劲气的蓝色流星尽数卸开,射得整间餐厅桌倒椅翻,石屑四溅。而汇聚成数十簇的粼粼蓝光则同时撞上了他手中挥洒开来的长剑,猛听他暴喝一声,那无数道刚猛无俦的冰蓝气旋竟不知为何突然如同撞上海绵的水一般,被他那柄长剑涓滴不剩地吸蚀一空……

还未等我回过神,陆云清身形急转,振臂一挥,剑上那团晶亮莹润的蓝光猛的又还原成无数道冰蓝剑气朝我蜂拥而来,刚至半空便在一旁久候多时的师兄一阵骤雨般的剑势击得斜飞出去,“轰”的一声在墙壁上开了个一人多高的大洞。

“小心点!他那把剑相当古怪!”

师兄收剑后撤道:“可以随心吸收反弹我们的剑气!”

“那还怎么打?”我听得头皮发麻道。

“用混合真气。”

师兄悠然道:“你不是一直没机会练么,就拿他试招好了。我在边上给你掠阵,机会难得,可要好好把握啊!”

“……”

岂料此时陆云清突然战意全失,幽幽一叹,万念俱灰地轻念了句,“璧馨,我来陪你了……”

横剑便往脖子上抹去。

“呆子!她没死!”

师兄大叫一声,说话间已“叮”地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长剑。

“她……她真的没死?”

陆云清一把抓住师兄的领口,浑身颤抖道:“那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刚才那难道不就是她的亡魂么?”

“那的确是她的灵魂,不过却绝不是什么亡魂。”

师兄扯开他的手,信口开河道:“亡魂只能在梦中出现,绝不会大白天跑出来吓你的。”

“真的?真的么?”

陆云清又扭过头急切地看着我,那既期待又惶恐的可怜神情让人不忍目睹。

“真的……”

我深怕他不相信,又胡诌着补充道:“亡魂怕见阳光的,而且天人相隔,所以不可能像这样出现在你眼前。”

他这才松了口气,呆呆出神良久后,喃喃自语道:“马兰……看来我只能去找马兰了……”

“这呆子总算是开窍了……”

师兄苦笑道:“可惜啊,再晚一点儿就好了。”

“刚才情急之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半盏茶的工夫后,终于清醒过来的陆云清赧颜道:“我立刻去向梅丽雅小姐辞行,还要多谢二位告知我这个救命的消息。”

“慢着慢着。”

师兄拦着他道:“你还真是性急啊!你可知道要是现在去找马兰,他不但不会帮你,反而还会把你臭骂一顿。”

“这是为何?”

陆云清讶然道:“我必会以厚礼相赠,绝不至于让他为难。”

“不是什么厚礼不厚礼的,人家现在女儿丢了,哪儿还有心情帮你找什么火蛭啊!”

师兄拽着他坐到尚还算完整的一套餐桌旁,“眼下你只要不再插手任何有关梅凯尔的事情,我保证到时候马兰肯定会帮你去找火蛭的。”

陆云清呆看了师兄半晌,突然醒悟道:“莫非马兰女儿的失踪跟梅凯尔有关?”

“你也不笨么……”

师兄笑道:“最多两周,你就可以去求马兰了,凭着我跟他的交情让他答应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周?还要那么久?”

刚冷静下来的陆云清闻言,又坐不住了。

师兄宽慰他道:“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再说,有你师父在一旁照拂,他老人家神功盖世,你师娘纵使无法病愈,也不会突然恶化。我们兄弟俩好久未见,趁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叙叙旧,也顺便帮我点小忙吧!”

终于放下心来的陆云清道:“哦?罗兄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师兄从怀里掏出那张寻宝图,“我预测近期内天堂岛宝石即将紧俏,想让你帮我一起去先预备一批,留待急用罢了……”

眼见离岛大计成功在即,终于放下心事的我,顿觉一身轻松。在被陆云清千恩万谢地送出画展会场后,我兴冲冲地回到酒店,准备全心投入即将来临的等级考试大业中。

“师叔,你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呢?”

“……”

我瞪着正穿着一件性感半透明女式睡衣的雪城日,以及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那名婴儿,不禁惊恐地怀疑自己是否突然掉进一个性别颠倒的平行世界……还好他内里尚穿着男士衬衫和长裤,不然我早已狂奔到女厕所去呕吐了……

他见我满脸震惊,不由得羞赧一笑道:“啊!我刚刚在网上发出消息,就立刻有人联系了我,我也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

“那你穿着这身女式睡衣,又是在干嘛?玩角色扮演?”

“啊!”

雪城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装扮有多前卫,不由得尴尬笑道:“这是孩子他妈妈借给我的,她说如果闻不到她的味道,这孩子就会使劲儿哭……”

看着如此敬业的雪城日,再想想当初在饭店打工的阿冰和我……我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羞愧。当初老板曾热心地提议,让阿冰穿公主装扮演茱丽叶,我穿骑士服扮演罗密欧,每次顾客点餐前都当众拥抱接吻,保证能把全城的男女老少各界色狼们统统召集过来,结果却被满脸通红义正辞严的阿冰和意志不坚心灵脆弱的我齐声否决掉了……唉,那段美好的日子,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雪城日完全没注意到我此时的表情,只顾着低头逗弄那婴儿的小手,笑道:“……我刚才还特地试验了一下,果然如她所说,而且,若不把这睡衣穿在身上,这小家伙是绝对不肯让我抱他的。唉,他也真是聪明得让人头痛呢!”

“……”

正想告诉他这所谓的“爱心培养计划”只不过是他那个混账师父为了满足自己没有师妹的缺憾而进行的免费“奶妈”特训,不过看着雪城日此刻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样,我识趣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问道:“人家怎么会将自己的孩子这么放心地交给你?”

“说来也巧,这孩子的妈妈正好是我昨天的顾客,她一见是我,二话不说地就把孩子交给我了。”

“……”

我满头暴汗地看着他,“也就是说,你白天照顾这孩子,晚上则去照顾他老妈那这孩子的老爸是干什么用的?”

“嗯……”

雪城日皱眉想了想,“这她倒没提过……”

就在此时,那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故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了一跳的雪城日连忙将脸贴住他,轻声哄道:“乖乖……乖乖,叔叔这就给你拿牛奶去……啊!师叔,他尿了!……你等一下,叔叔这就去给你换尿布啊!”

看着他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颇有感触的我不禁开始幻想当初师父刚捡到我时的情景……

“呆子!羽这小子又饿了!快拿奶瓶来!”

手忙脚乱的师父一边哄着正在号陶大哭的我,一边冲着在厨房偷吃羊肉的阿呆咆哮道。

“……不会吧,他半个小时前才刚喝过……”

嘴边还挂着羊肉条的阿呆拿着空空如也的奶瓶,惊恐道:“照他这么喝下去的话,除非我们俩都能挤出奶来,不然光凭咱家的莱娜(那匹母狼的昵称),压根就喂不饱他啊!”

“昨天买回来的那头母羊呢?快牵过来!”

“你以为你今天早上吃的羊肉是哪儿来的?……”

“什么?那是给羽喂奶用的啊!你这呆子还有没有人性?……哦哦哦,别哭别哭,等一下师父就给你喂奶……”

“少冤枉我,是被莱娜咬死的!只有你这种天才才会把羊和狼关在同一个圈里……”

“不可能啊!莱娜本性善良,怎么会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它一定是被你指使的吧?”

“扯淡!一天被你挤十几次奶,没奶了还用真气强催,它没把你吃下去就已经够善良的了!”

“……没办法了,只能去山下的尼姑庵看看有没有刚生完孩子的尼姑了……”

抱着我的师父仰天长叹,神情悲壮得有如面临自宫前的东方不败。

“……你……你是认真的么?”

阿呆像看烈士一般瞻仰着突然高大起来的师父,“我听说那帮尼姑已经通缉你这偷窥狂好几个月了……”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鼻梁却没来由地微微发起酸来……

看着沙发上正全神贯注给婴儿换着尿布的雪城日,一种莫名的情怀突然胀满了我整个胸臆,不知不觉间已走上前去轻声道:“我也来帮忙吧……”

依依不舍地挥别了师兄与雪城日,在陆云清一路千托万拜让我好好照顾他师妹的骚扰下,这趟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天堂岛之旅总算是即将结束了……

看着从飞机舷窗里正不住冲我挥着手的璐娜,我拿出临时伪造的身份证件给一旁的执勤人员看了看后,回头第一千零一次地对陆云清重复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师妹有事儿的。”

“那就太感谢了。哦,请顺便帮我向梅丽雅小姐辞行,就说我临时另有要事,只能将护卫之责临时托付给你了。”

“……”

“啊,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书信,请帮我转交给我师妹。我已在里面提醒她不要说破你的身份,以及一定要悉心照顾好璐娜小姐,为你分忧。”

“师兄都跟你说了?那你直接上去告诉她们不是更好……”

“不不,还是不要再跟梅丽雅小姐见面的好。”

陆云清无奈一笑,“我实在不想再与梅凯尔牵扯上任何关系……”

你倒是真听话啊!

“喂!你这家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我可还要赶时间呢!”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龙吟瑶,探出舱门,冲着我吼道。

刚要告辞离去的陆云清突然两眼直勾勾地抬头看着飞机舱门,仿佛中了邪一般浑身僵硬地喃喃道:“阿……阿馨?”

“阿馨?”

我纳闷地扭头看了一眼已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的龙吟瑶,这才猛然想起埃菲尔假扮的那个什么璧馨跟她极其神似,心惊胆战间连忙一把抓住陆云清道:“不不不,她是龙吟瑶,绝不是什么你师娘的灵魂……”

陆云清闻言浑身一震,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冲我尴尬一笑,连再见都忘了说便转身离去,只是失魂落魄地不住摇头自语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陆大哥临时有事?怪不得他刚才没上来……”

梅丽雅恍然地点点头,复又松了口气般道:“这下我可总算是自由了呢……”

说着,她扭头看了看一旁默默看完信的诗藤蕊,心虚地偷偷朝我吐了吐舌头。

在一旁偷听的龙吟瑶晒笑道:“要不要我通知阿枫来啊?这样你们就不用只在电话里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了。”

“谁卿卿我我了!只是让他帮我打听哪间学校收艺术类的特长生罢了……”

梅丽雅红着脸瞪她道:“对了,你和他都曾答应过要给我当模特儿的,结果一直都没兑现,哼……”

“又不是我们的错,是你自己不争气,东病一天,西病一天的,要等你不生病而我们又有空的日子,那可真难……”

“哦?你也经常生病?我只听说过你妈妈一直在生病啊!”

我纳闷地看着梅丽雅,“你父亲怎么不帮你治呢?”

“他试过的,可惜他并不擅长气疗术,顶多能让病情暂时好转,却无法根治呢!”

梅丽雅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撇了撇嘴,“这大概是我们家族的遗传病,我妈妈嫁给我爸爸后得了这种病,而我却在很小的时侯就得了。医生曾私下告诉我爸,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岁,凑巧被我听见了。所以我早就看开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好了。”

“呸呸呸,少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龙吟瑶瞪着她,“你现在不就好好的?那帮庸医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好让人死心塌地地求着他们,还是少信为妙。”

“我自己的事情,当然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不用安慰我了。”

梅丽雅淡淡一笑,“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病,我爸也不会同意我单独跑来天堂岛呢!”

我与龙吟瑶相对一眼,均是默然无语。

此时,只觉机身轻轻颤动了一下,舱门也随之紧闭,突听一旁的璐娜喊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众人齐齐顺着她指的方向从舷窗里望去,只见一群由数千人组成的皇家仪仗队正浩浩荡荡朝这里开来,为首的赫然竟是昨夜一曲成名,轰动全球的阿曼尼小姐。在数十辆临时仓促筹集的护卫警车开道下,仅仗队高奏着雄仕的乐曲,在数万名群情激动高呼“阿曼尼,阿曼尼”的人潮中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并冲破了临时机场禁止通行的围栏,转眼间就已将我们这架正要起飞的客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稍顷,机长满头大汗地从驾驶室里急匆匆跑出来询问龙吟瑶,“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飞机的引擎突然熄火了!”

龙吟瑶皱眉不语,想了片刻后才道:“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兴许只是想让我们稍等片刻……那就先等一下,静观其变吧!”

就在这时,原本正喧嚣震天的仪仗队突然履旗息鼓,四下里顿时一片安静,紧接着,一首如泣如诉的悠扬古乐自远方大剧场飘然而至,就站在我的舷窗下方的阿曼尼随即展开了动人的歌喉,在数万人心醉般的叹息声中婉转高歌起来……

“她这分明是在向您挑衅啊!”

经纪人玛丽小姐咬牙切齿道:“我们可绝不能被她给看扁了!”

“不,这首歌意境很美,充满了淡淡的感伤……她应该是在向某人告别吧!”

龙吟瑶说着,眼睛若有若无地向我瞟了一眼。

“看!那是什么?”

一位助理指着舷窗外的天空喊道。

我顺势看去,顿时满额冷汗直冒,却见天空上的大荧幕里正播放着我和师兄在惊涛骇浪中与金色隼群和黑色巨蛇厮杀的片断……当看到那条黑蛇冲破巨浪张嘴扑向我的瞬间,机舱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骇然惊呼……所幸埃菲尔取的都是远景,同时剪辑掉了所有有金蛋的画面,不然岂不是在告诉梅凯尔一众,人质就是被我俩救出来的么?

在阿曼尼那动人心弦的歌声引领下,镜头又转向一个个如梦幻般的魔幻空间,一幅幅或壮阔绝伦或美不胜收的景色顿时纷至沓来,煦日和照下,无论是美女如云的莹莹绿野,还是厮杀正酣的古战场,又或是有如室外桃源般的海中小岛、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轰然直下的大瀑布和熔岩四溅的活火山……所有映现在荧幕中的人或野兽,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冲我们不住地挥手(爪)致意……

随着舱外的天籁之音意犹未尽地幽幽止歇,天空中的大荧幕上现出了埃菲尔张开双翼的动人身影。就当所有人正心醉神迷地惊叹着这世上竟真有天使时,她已冲着我们盈盈一揖到地……

虽然心中颇为感动,但我却很想告诉埃菲尔——与其搞这么一场震惊全岛的欢送会,还不如把明天那个名菜鉴赏会改在下次我来时举行更实际些……却不知看到这场景的师兄又会作何感想,估计会抱怨埃菲尔给他的镜头特写太少了吧……

埃菲尔的身影自天空中消失之后,客机的引擎也随即恢复了正常。在舱外仪仗队再次奏响的震天鼓乐声中,客机冉冉升空,飞机即将转头飞离之时,我突然瞥见雪塔大酒店顶楼上有三个人正朝我挥着手,定睛看去,却是正叼着雪茄的师兄、依旧失魂落魄的陆云清与高举“师叔保重”横幅的雪城日。

就在这时,我才猛然想起师兄还未告诉我他最后忸忸怩怩地向埃菲尔许的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算了,来日方长,下次碰面的时侯再追问他好了。

三个小时后,八点半左右,客机降落在一个如花似锦,充满了艺术气息的都市中。

“你负责检查行李和设备,你们三位去车库调车,剩下的人拿好自己的行李去出口集合。我去和酒店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空着的会议室,等一下我们要为下周末的演唱会开一个临时会议。”

玛丽小姐利落地吩咐完,自己也走下了客机。

当随行的十来个人都依次下机后,我却发现梅丽雅依然靠在龙吟瑶肩头酣睡。

正要将她摇醒,一旁的龙吟瑶抬手制止了我,冲诗藤蕊轻声道:“你把她抱到车上去吧!”

我则抱起早已睡熟的璐娜,跟在她们身后。

“临飞前那场声势惊人的欢送会,是不是为你弄的?”

放缓脚步的龙吟瑶在我身旁轻声问着。

见我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她瞪了我一眼,“下次提前通知一声好不好,我一开始真以为是有人在向我挑衅呢!”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不用道歉,其实我也蛮开心的。”

她用肩头轻轻蹭了我一下,笑嘻嘻道:“你什么时时候这么乖了,还会道歉了?”

“嗯,和某人不同,我一向知书达礼……呜!”

我闷哼一声,脚尖已被龙吟瑶的高跟鞋狠狠踩中。

将璐娜安置在客房里后,我在外间给校长打了个电话,报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听完汇报后,校长老怀大慰,哈哈笑道:“估计梅凯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成了他绑架的人质的挡箭牌。我还听说了天堂岛上的情况,今天的那个画展看来相当成功啊,刚刚网上还正在热烈讨论呢!如果不是政府对新闻媒体上岛的手续审核过于严格,只怕那些记者们都要挤破头了……对了,现在天堂岛上的主管到底是谁?元老议会那边是守口如瓶,难道果真像网上说的,因为骇客侵入导致系统彻底失控了?我怎么没听过还有这么厉害的骇客?”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校长,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能源更新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不想提及埃菲尔的我,立刻转移话题。

“那倒没有,只是阿兰那乖乖丫头今天为我们赫氏立了一大功啊!”

“……乖、乖、丫头……立了什么功?”

“嗯……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

沉默了一会儿,校长咳嗽道:“她说如果我敢提前告诉你,就拿剪刀剪光我的胡子……”

“那您不正好可以把它们粘在那日渐荒芜的头上么……”

我很不怕死地提议。

“你这小子……”

电话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好像校长气得手都抖了。

“埃娜怎么样了?”

“今天阿兰陪我出去,她就带着二百五十一号去生态平衡研究所转了一圈,回来后二百五十一号被沙虫吓到抖得吃不下东西,眼下她正哄着呢!”

“沙虫?就是突然从沙里钻出来的好大好大的那种虫子?……她没事儿带二百五十一号去看那东西做什么?”

那玩意儿别说二百五十一号,我看了都怕得慌。

“好像说是要带它去看第一次和你见面的地方……谁知道连你第一次见的那只虫子也一起看到了……”

“……”

“您说了这么半天,该轮到我了吧!”

“喂喂,我们可是在谈正事儿……”

“放手啦!我这边更重要!您真正的正事儿在桌子上呢,好大一堆!”……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埃娜和校长的争执声。

“羽!二百五十一号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一点儿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听着埃娜哭兮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心中一暖的我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急死了!”

“这有什么好急的?正好让那家伙减肥嘛!天天大鱼大肉,到时候肥得把床都压塌了怎么办?”

“可它正在成长啊!”

“我倒觉得它永远那么大点儿更好……”

“你怎么跟暗月枫那家伙一个德行啊,一点正经都没有!”

埃娜急得好像真哭出来了。

“我……我错了……”

想不到我居然堕落到了暗月枫那个档次,渐愧啊!

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我突发奇想,“要不,你给它讲故事吧,比如白雪公主、哈利波特之类的,转移开它的注意力,可能会好点。”

“咦?它能听懂么?”

“应该……能吧……”

记忆中每次阿源和我谈及校内校外的奇闻轶事、八卦新闻,它都会在旁边露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又好言劝慰了半天,埃娜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对着厚厚的考试大纲苦读至半夜,稍觉困倦的我走到窗台,趁着凉爽的晚风闭目调息片刻,便又神采奕奕地准备再次投入复习。

“你……你啥时侯进来的?”

我瞪着正大模大样坐在书桌旁,悠闲哼着歌的龙吟瑶。

“就刚才啊!”

“喂,你好歹也敲一下门,行不行?万一我刚洗澡出来怎么办?”

“大家都这么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瞪了我一眼,用脚点了点身前的椅子,“坐。”

坐下来的我看着她那两条几乎与我视线平行的修长玉腿,以及相内若隐若现的内裤,不自觉就用上了敬语,“三更半夜,您突然造访……有、有何贵干?”

“我怕你会对璐娜图谋不轨,所以才来临时抽检的……喂,你这色狼在看什么地方!”

她气得抬脚踢了我一下。

“谁让你非要坐那么高的,还偏偏就在我眼前晃……”

照阿呆的话来说,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可是会遭天谴的!

“哼,稍微一试就原形毕露,果然不能把璐娜交给你这种人。”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仅仅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完全没有当个淑女的自觉。

“……”

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款款交叠的滑嫩玉腿毫无掩饰地完全展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地捏住鼻子,扭开了头。

“嗒,这是我们这次演唱会的剧本,你先好好看一下,别到时候跟个傻子似地问东问西被人笑话。”

“剧本?开演唱会要剧本干什么?”

我好奇地接过那个没有封面的装订本。

“这是某演艺集团委托给我的宣传项目,他们那个智障总裁最近突然神经搭错线,说是为了复兴古代文艺,准备推出这部歌剧的改编电影,还想让我在演唱会上节选几段为他们提前造势。可就凭他们旗下那些个只会拍搞笑灾难片和弱智肥皂剧的导演,这哪里是什么复兴文艺,分明是在强奸艺术嘛!……”

她说到这里,无限悲哀地叹了口气,“可因为是老关系户了,再加上委托金丰厚,所以我们这边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我恍然大悟,“因此你才特地跑到天堂岛上去看那两部歌剧的?”

“是啊,从没唱过歌剧,连临阵磨枪都无从磨起,也只能借鉴前人的了。尤其是这种爱情戏,要很投入才能打动观众……唉,我现在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看着她突然一副愁眉不展的苦闷模样,活像只风雨夜里在街头流浪的小猫,不但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盛气凌人的架势,还显得分外娇弱楚楚可怜……心弦微微一颤,已不由自主地安慰道:“那……我能帮你什么忙么?”

“能!当然能了!”

她忙不迭地点着头,翻开我手中的剧本,兴奋地说:“你帮我对台词就好。”

“……喂喂,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哪儿有工夫陪你对什么台词啊?”

看着她突然又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哈巴狗儿般可怜兮兮地盯着我,实在无法招架的我只得长叹口气,“好吧,不过最多半个小时,我这边也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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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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