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位于武昌之南,咸宁之北,乃是历史名城,在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故事,三国时期,刘表的大将黄祖便镇守于此与东吴进行大战。
在历史上江夏本是大城,但随着长江与汉水交汇之处的武昌慢慢崛起,江夏逐渐从郡治所在,沦为了一个小县城,不复当年的风采。
李过领命来取江夏,三万大军行到城外,见城池甚为低矮,周长不过六七里,随对身边几名将官道:“本候取此城,如探囊取物耳!三日之内,定破江夏,向国公报捷。”
自从楚地连胜以来,李过等人的信心逐渐恢复,普通绿营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他早以得到江夏守军的情报,本来以为要费些功夫,但看见江夏城如此简陋之后,顿时信心十足起来。
李过骑在战马上,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江夏城,豪气干云的说完,他身后一员将领,却大呼一声,而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侯爷,某愿为前部先锋,为侯爷打下此城!”
那将领一说完,一众将校顿时反应过来,都觉得江夏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功劳,于是纷纷翻身下马,请命道:“侯爷,某等亦愿为先锋,踏破江夏城。”
李过见此,心道士气可用,他看着麾下将领,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即是陈将军先请,那先锋之位,本将就交给陈将军。”
“末将谢过侯爷,定然不辱使命!”那最先请令的将领闻语,立马大喜,而其他明将脸上,却漏出一脸不快。
李过见此,脸上一笑,遂即挥手道:“好了,大军先扎下营寨,明日攻城。”
“诺~”一众将领闻语,只得应道。
三万明军遂即在城外下寨,但李过却并没有留在军中,而是带着五十多名骑士,在江夏城四周转了一圈,观察地形,以及查看城墙的情况。
是夜,李过正在大帐内,拿着白天绘制的草图,思考着战略,他放言三日破城,所以必须了解清军的弱点。
“侯爷休息了吗?”正在李过闭目思索之时,帅帐外一个声音却将他的思路打断。
“还没有了,好像在看白天侦查的草图,将军要卑职禀报吗?”
李过听着帐外的对话,遂即无奈地说道:“碧龙,让他进来!”
“是,候爷!”
帐外卫士闻语,连忙应答一声,然后挑起帐帘,放了一青年将领进来。
来人正是李来亨,他早年父母双亡,便跟随农民军四处作战,被李过收为义子,他一进帐便直接抱怨道:“义父,这攻打江夏可是大功劳,您不给孩儿也罢了,怎么给陈友龙呢?他可是何腾蛟的人啊!”
李过见此,微微一笑,“白天你没有直接相问,等到晚上才来,看来还是有些进步!本候现在真是佩服国公爷,有先见之明,让军中将校统统识字读书,却是消磨了你的暴脾气,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李来亨听了李过的表扬之语,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有么?”
李过见此,微微点头,给他一点肯定,然后说道:“今夜你既来问,想必其他将领心中也是愤愤不平,觉的本候昏了头,才把这样的功劳让给何腾蛟手下之人,对吗?”
李来亨听了,脸上更加不好意思,李过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军中诸将心里不服气,又不敢来问他,才唆使李来亨前来。
李过见李来亨有些扭捏,遂即道:“你不用解释,本候现在就跟你说,你听完了再给众将说说,让他们明白本候的用心,明白吗?”
“是~”李来亨无语,立马抱拳应下,“孩儿知晓!”
李过见此点点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而后道:“何腾蛟屡次掣肘国公行事,抢我五忠军的功劳,之前对我们也是百般排挤,军中将士对他有怨气,也十分正常,但何腾蛟是何腾蛟,他麾下将士却没必要一起恨了。”
李过微微停顿,接着道:“国公军法森严,军中有规定,各部将领不得私自招募兵马,我大军几场大战下来,折损颇多。现今除了守襄阳的定国候有三万兵马之外,忠贞、忠武、督标都不满员。这些缺额该如何补充,一直是令国公苦恼之事。”
“父亲是想吞并陈友龙的人马?”李来亨听着听着,不禁站起来惊呼道。
李过闻语,却狠瞪了他一眼,李来亨只得连忙坐下,李过才摇摇头,怒道:“国公军法森严,本候怎么敢私自吞并友军!本候只是见国公有意拉拢郝摇旗等人,才将先锋之位交给陈友龙,也好为国公结下一个善缘,你明白吗?”
李来亨闻语,疑惑道:“这不还是准备吞并陈友龙吗?”
李过闻语,脸色一寒,而李来亨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怎么能说楚国公吞并友军呢?于是趁着李过还没有发怒,他不禁连忙起身行礼,逃出了帅帐。
李过看着落荒而逃的李来亨,嘴角不禁一笑,他说的理是这个理,但话却不能那么说,楚国公行事,就该叫整编了。
之前的战斗,王彦虽然击败了清军,但自身损失也不少,他三个军号,加上督标,满员应该是十万人,但实际上却不到九万。
差额的问题,不仅困扰着王彦,也是他手下的将领所担心的问题,毕竟身为将军,谁也不愿意自己麾下人马越打越少。
陈友龙是刘承胤麾下标将,以短小精悍,善步走,日行百里而有些名气,他随承胤征黎平苗,每次都勇于先登,每破苗寨,必执叛苗而生剥之,使群苗生畏,呼为“五阎王”。
这次刘承胤大败,死伤进万,但他手下的人马却几乎全部安全的退回了赤壁,足见陈友龙还有些能力。
李过观他性严急,又比较能打,心里十分欢喜,所以李过有意拉拢,满足他的请求,让他做先锋,这样即可以搞好关系,也可以减少自己麾下人马的损伤,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