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漳州城内的清兵捣乱,明军的锁城就进展了越发顺利起来,王彦为了抓紧时间,不仅催促民夫日夜赶工,明军除了六千骑兵监视漳州之外,三万多步军也轮番上阵。
不久,各种工事逐渐完备,明军在漳州城外埋了炸包,设了鹿角、拒马,挖掘了无数条深壕,筑起了长墙,又搭起木塔、筑敌楼直接观察城内,使漳州清军的一举一动,都能随时被明军掌握。
十天之后,漳州基本被困死,王彦遂即留下王士琇领六千骑兵,又让贺珍领一万步卒,继续加固工事,防止漳州清兵突围,他则领着两万四千人,与郑成功水陆并进,杀向福州。
王彦三月三日,离开漳州,一日之后,越过西溪,进至长泰县,长泰守军只有千余,由一名蒙古牛录节制。
王彦也不让人攻打,他单人独马,身后只跟着一员掌旗手,在城下转了一圈,城上清兵看清旗号,顿时大哗一声,“王相公来了。”就直接将守将绑了开城投降。
长泰官绅连忙请名震天下的王相公进城,但王彦却没那闲功夫,吩咐城内居民剪辫,复衣冠,便领着大军,继续杀气腾腾的东进。
沿途所过州县,王彦只让人宣称,官军来收复八闽,不降就死,大小县城见旗就降,等到了三月十日,同安、安溪等数十个州县,具望风而降。
清军统治福建的时间本来就不久,加上清军不得人心,搜刮甚很,现在受到王相公入闽的鼓舞,以及《讨北虏复八闽檄》的传播,原本被镇压下去的义军,又开始风起云涌起来。
三月中旬,王彦又扫灭了安南,而郑成功亦与旧部里应外合,再次拿下了安平,闽中城池接连被破,明军连连扫灭清兵,使得明军兵威如日中天,可谓一路高歌猛进。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明军杀到泉州城下,才有所改变。张存仁三万人马,八千在延平,预防赣南明军入闽,八千在福州,五千在莆田,五千在泉州,还有四千散开在其他城镇。
泉州自宋之后就是东南沿海最重要的海贸大城之一,是海上丝路的起点,清廷虽然不重视海贸,但泉州够富裕,而且郑成功对此地垂涎欲滴,所以张存仁委托了值得信任的汉军镶红旗甲喇章京赵国祚来统领。
此时随着王彦与郑成功同时进抵泉州城下,泉州府各县的清兵,都退入了泉州城中,城内因为明军的到来,显得一片混乱。
泉州的清兵只有五千人,加上溃散进城的千余败兵,也只有六千人,而城外明军却有三万多人。
这让城内的清兵,显得有些绝望,士气低落,军纪涣散,很多清兵开始侵占民宅,抢夺财物、奸淫妇女,使府城内哭喊连天,到处一片混乱。
赵国祚这时也没有心思去制住,清兵本来军纪就不好,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让弟兄们发泄一下,怎么能提升士气,抵抗明军呢?
“将军,府外有近百位乡绅哭诉,希望我们约束军纪。”
赵国祚烦躁的挥了挥手,“这种事情,直接派兵驱散,再敢过来,就全部杀了。”
他现在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关心这些,眼下他在考虑一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守泉州府城?
城内外兵力几乎达到了六比一,而且明军气势如虹,他不知道他能守多久,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张存仁没有兵力来救他,福州八千人开过来也是送菜,而且郑氏船队机动,福州不可能不留兵力防守。
弃城而去的念头,不断在他脑子里浮现,这样做不仅能够保证性命,还能将六千人马带走与张存仁回合,使得清军兵力不至于太过分散,可是弃城肯定是要撒开丫子狂奔,那他之前搜刮的财务,就的全部丢掉,这一点不仅他舍不得,他手下的将领,也未必愿意舍弃。
就在赵国祚犹豫之时,王彦两万四千人马,同郑成功一万大军分别扎在西、南、北,四座城墙外,唯独西门外没有驻军,给清军一个逃跑的希望。
王彦带着十几名大将在城外观察城上敌情,他对众人笑道:“去年我与博洛在延平大战之时,成功趁机袭取了泉州,对于泉州城的防守,成功想必十分了解,不知对于眼下的进攻,成功可有建议。”
其实王彦也占过一次泉州,还抢了郑氏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他这次打下泉州,能有这样的收获,也就算有的赚了。
郑成功笑道:“当时,卑职是有旧部配合,所以一点力气也没费,后来清兵反扑,卑职主动撤离,但城内的火炮、物资都被卑职运走,所以泉州现在的防御,应该不强,直接强攻就可以了。”
泉州毕竟是大城,郑成功建议抡起袖子,就是干,让众人有些吃惊,一旁的李过道:“国姓是否有些亲敌了。”
郑成功的建议到是很合刘顺的胃口,他抱拳道:“我们三万多人,还怕六千清兵么。国公,某愿为先锋,率先扣城,试一试清兵的斤两。”
王彦笑了笑,“泉州城难不难打,试试便知,既然刘顺请战,那你就先去准备准备吧。”
“诺~”刘顺大喜抱拳,而后转身回营。
众人在城下转了一圈,发现泉州的城墙并不高大,有些地方还参差不齐,估计是郑成功撤离之时,进行了破坏,而清军还没有修补完成,这让王彦微微发笑。
“阁部在想什么?”郑成功见了不禁问道。
“兵法说五则攻之,本阁与成功合兵三万四千多人,五倍余赵国祚。人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赵国祚哪里来的信心,他为何不放弃泉州东撤呢?”
郑成功笑道:“估计是犹豫不决,而错过了时机。他现在可能是想撤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就大了。卑职以为,他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走这条路。”
王彦点点头,笑道:“那他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