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王彦所预料的一样,金国确实准备利用明朝南兵多,北兵少的特点,趁着冬季将要降临之际,发动对叶尔羌的突袭。
出使明朝的金国宰相韩朝宣,带回来消息,王彦得胜还朝后,并没有行篡位之举,而是进位监国,将皇帝弄到了北京,明朝内部并没有发生动荡。
金国上下都盼望着王彦篡位,学那司马代魏之事,等着明朝内部混乱,准备扶持明朝的毌丘俭、文钦、诸葛诞,来对抗王彦,让明朝陷入内乱,无暇西顾。
没想到王彦那厮,稳如老狗,居然沉的住气,豪格听后心中都是一声赞叹,不得不佩服王彦,并对众人说王士衡纵横天下,就是靠着一个“稳”字。
在感叹王彦不篡之际,金国上下也焦急起来,开始抓紧筹备西征之事。
时间到了八月,金国的准备已经完成,而天气已经入秋,明朝一边却没有对金国发动进攻的迹象。
原本金国准备等到十月入冬之际,再发兵西征,但这时从南面传来消息,明朝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南洋,金国上下便决定趁着明朝没有进攻金国之前,立刻西征。
这次金国集结了六万大军,以孙可望为北路军,出哈密卫攻火州、吐鲁番,此路大军四万人,有一半都是战力堪忧的屯军,且主要以步军为主,负责正面强攻吸引。
还两万精锐骑兵为南路军,由吴三桂率领,负责直捣黄龙。
八月中旬,河西的孙可望率领四万大军,先出星星峡,进抵火州之后,以火炮轰塌了火州风化严重的砂石城墙,大军拥入火州城,然后大军直逼叶尔羌的重镇吐鲁番。
叶尔羌阿不杜拉汗闻讯,只得留下长子尧勒瓦斯留守国都莎车,亲自领两万大军前往吐鲁番御敌。
金国为了迅速解决叶尔羌,避免了陷入长期对持,连镇守汉中的吴三桂都被调了出来,整个战略上,金国制定了北路佯攻吸引,南路直捣黄龙的策略。
在北路军的进攻下,叶尔羌汗不得不亲率两万大军前来抵御孙可望,这就成功削弱了叶尔羌国都莎车的军力。
与此同时,金国西面的盟友,中玉兹汗率领七千大军,在九月中从西面攻入葱岭一线,留守莎车的尧勒瓦斯忙又抽调五千多人,前往西面御敌。
如此一来,莎车的力量,进一步削弱,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这时早已在青海北部集结的两万金军骑兵,在吴三桂的率领下,沿着昆仑山北麓,穿过古于阗国的地界和大片沙漠,直接杀到莎车城下,得到城内黑山势力的响应,一举躲下了叶尔羌的都城莎车城。
吴三桂与城内黑山势力,大肆杀戮白山派,然后马不停蹄,包抄阿不杜拉汗的后路。
金永章七年十月二十日,金军在吐鲁番击败了阿不杜拉汗的两万大军,阿不杜拉汗领着残兵困守崖儿城,十一月二十五日,崖儿城被金军攻下,金军将阿不杜拉押到莎车,让黑山派将阿布杜拉处死。
豪格随即下旨意,设安西都护府,改封孙可望为安西王,负责经营西域,河西几州则交由朝廷直辖。
这样一来,孙可望等于成了金国的开路先锋,他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收复西域之后,金国内部的汉族士绅,需要利益,所以他只能交出河西,率领五十万军民移住西域。
孙可望以莎车城为都护府和安西王驻地,不过叶尔羌已经完全绿化,金国的统治很不牢固,黑山派再帮助金国击败阿布杜拉汗之后,势力迅速做大,有些难以控制。
孙可望坐镇莎车后,仅仅一个月,便利用白山派对黑山派的愤怒,唆使白山派将莎车城内的黑山派全部杀绝。
至十二月底,叶尔羌进内白山派和黑山派实力大损,双方矛盾再仇杀中进一步扩大,孙可望则从中调解,坐收渔利,金国很快就夺取了叶尔羌全境。
这场战事,从八月开始,十二月结束,前后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是兵贵神速。金军之所以如此顺利拿下叶尔羌,除了战略上的成功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叶尔羌内部的矛盾,加上这个汗国,其实早以腐朽。
它在历史上,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内部黑山派和白山派的争斗,被准格尔轻松灭掉,金国的进攻只是让历史提前。
在金国发动西征战役之时,南洋的战事也正在扩大。
明朝与两夷的战事,原本只是在大海之上,但是随着荷兰人组织联军攻到真腊边境,整个南洋立刻就乱了起来。
在接到明朝的命令之后,广南三国,高平莫氏势力最小,出兵两千人,安南郑氏出兵一万,广南阮氏出兵一万,立刻南下支援真腊国。
次时因为距离的关系,明军尚在广州集结,但广南三国已经在九月底进入真腊国,并与真腊军一起,于金边城以西一百里,迎战荷兰人。
双方进行了一场大战,战斗异常激烈,只是因为广南三国人心不起,指挥不一,荷兰人察觉到他们之间少有配合之后,令马萨卡等苏丹小国的兵力,正面牵制正面的郑军和左翼真腊军,令马六甲两百头战像,冲击阮氏的左翼,然后荷兰火枪手排枪压上,正面的郑主没有给阮氏支援,左翼被荷兰人击溃,三万人马大败而归,仓皇退回金边,与荷兰人组成的两万联军对持,等待宗主国的救援。
除了明朝和两夷的战斗外,东吁国王平达力,令其弟白莽,也就是历史上发动“咒水之难”杀害永历随行官员,将永历交给清廷的那位,他率领六万缅军,趁着暹罗被荷兰人击败之际,连败暹罗大军,将要逼近暹罗都城大城。
原本处于平衡之势的南洋,因为西班牙人的援军到来,荷兰再次毁约,打破了原来的制衡,立时就如平静的水面中,砸入一块巨石,惊起阵阵波浪。
眼下的中南半岛上,形成了两个战场,一个是明朝与荷兰的较量,一个是东吁国浑水摸鱼,借机攻打暹罗。
作为处于明朝、荷兰、东吁三方势力之间的暹罗无疑是倒了血霉,历史上他在一百年后才被缅军攻入大城,但是因为局势的变化,夹在三大势力之间的暹罗现在却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有被灭国的危险。
不过这时,无论是荷兰还是大明,都没有功夫注意暹罗和东吁这个搅屎棍的战争,双方都将精力用在了金边的攻防上。
此时,明军三万主力尚在广州集结,但是荷兰人已经击败了明朝藩属的军队,进抵金边城下。
取得了胜利的荷兰人,更加不将明朝放在眼里,意图一路打破占城,将明朝水师赶回广东。
荷兰人一路烧杀抢掠,不过就军纪而言,其实荷兰人召集的苏丹大军,比荷兰人还要好一点,还要讲卫生一些。
广州府、珠江口,数百艘战船停泊在黄埔港内,其中三艘三桅大炮船,更是格外显眼。
这一次,明朝可算是动了真格,东海水师主力战船,被全部抽调,其他船只也被抽调了七成,南下助战。
明朝在南洋集结的三桅炮船已有二十五艘,大型福船也有二百多艘,其他船只则有近千之多。
西夷方面,荷兰有武装商船四十艘,西班牙有大舰三十艘,因为远洋行使,所以他们都是大船,明朝加上吕宋的大船大概有三十五艘,比西夷要少,但明朝次一点的福船却有数百艘之多,在火炮数量上并不比西夷少。
此时港口内,桅杆林立,船帆如云,不过他们现在的任务,并不是去与西夷水师决战,而是将三万多明军精锐,送到占城去解金边之围。
在珠江东侧,分布着一千五百余顶军帐,大营绵延十多里,旌旗如云,营帐整齐,十分壮观。
从云贵赶来和北伐结束后退下来的三万精锐驻扎在这里,由李定国统帅,陈友龙和刘文秀为副将,准备这次南征。
这时李定国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处的吊塔正在搬运军粮和物资上船,站在他旁边的陈子龙说道,“国公并没有与荷夷交过手,对南洋的情况了解吗?”
李定国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总督大可放心,来时我以做了一些了解,那荷兰在南洋还不到一万人,在金边只有两千多,他们就算再厉害,岂是我三万虎狼的对手!”
陈子龙还是有点担心,“国公,除了荷兰人之外,这次还有马六甲等国的人马,特别是南洋有战象,那是个庞然大物,冲阵起来地动山摇,广南三国的人马就是败在马六甲的象阵上,国公切莫轻敌呀!”
李定国笑了起来,“这战象我虽没有见过,但是历史上却并非没有记载,当年我朝与东吁交战时,就遇见过多次,并且陈友龙和刘文秀都在云南做过战,见识过土司的战象。再者监国临行时也交代过,说一防战象,二防瘴气,最后才是注意荷兰人,我心中以有底数,总督大人可以放心。”
陈子龙恍然大悟,不禁也笑道,“原来监国早有安排,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这时,一名部将匆匆跑来禀报:“启禀大帅,所有物资粮草已全部上船!”
李定国点点头,两手抱拳对陈子龙道:“总督,那定国就出发了!”
“好!本督等候国公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