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奥斯曼帝国将在大明设置公使馆的第二天,安德鲁·罗素就以英国公使的名义找了个理由在英国公使馆举行宴会,宴会邀请了大明官方的外交官员参加,同时也邀请了在大明各国公使,此外就连奥斯曼帝国的使者伊普拉金同样接到了邀请。
几日后的宴会当日,伊普拉金欣然前往英国公使馆,虽然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的地位比较尴尬,不过奥斯曼帝国和英国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表面上奥斯曼帝国和英国属于比较友好的国家。
这一次英国公使特意派人送来请柬,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代表伊普拉金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对于英国的感官,伊普拉金却不像其他奥斯曼帝国的贵族那样好,相反伊普拉金是奥斯曼帝国中极少对英国有着极度防备的贵族之一。
虽然从住处去英国公使馆并不算远,可伊普拉金依旧是坐车前往,因为他代表的是奥斯曼帝国的尊严,当然不能和普通人一般步行了。
现在,在大明各处,随着管道和城市修建的完善,马车的运用也成为了日常。只不过相比西方国家的四轮马车,大明许多地方的马车(驴车)还是两轮的,而且马匹的数量和品种限制,这些马车自然和西方国家相比看起来要差不少。
可在京师,四轮马车因为各国公使和外交使节的原因还是有些,就像伊普拉金现在所坐的这辆马车是特意从大明官方出大价钱弄来的,以作为奥斯曼帝国驻大明公使馆的用车。
奥斯曼帝国的马车装饰和西方国家不同,同大明的风格也有极大的差异,所以伊普拉金的马车抵达英国公使馆的时候,所有人一眼就能认出这辆马车的所属。
停下车,侍者打开车厢,穿着华丽服饰的伊普拉金踩着踏板下了车,恰好这时候俄罗斯公使的马车也到了,伊普拉金一眼就认出了镶嵌在俄罗斯公使马车上代表罗曼诺夫王朝的金底黑色双头鹰标记。
俄罗斯公使的马车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年轻的俄罗斯公使纳雷什金伯爵,这位伯爵再也没穿当初的那一身笔体制服了,而是换上了华丽鲜艳的大明袍服,行动举止之间甚至有些飘逸感,再加上一副不错的模样,瞧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翩翩。
下了车,纳雷什金伯爵感觉到有人用目光向他这注视,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就看见了离他不远的伊普拉金。
穿着奥斯曼帝国服饰的伊普拉金在这个场合中尤其显眼,所以纳雷什金伯爵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伊普拉金,却从对方的穿着马上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打量了一下伊普拉金,纳雷什金伯爵嘴角微微抽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地冲着对方点点头,他也没有兴趣和奥斯曼帝国这样一个乡巴佬使者说话,正如他第一次遭遇西方各国公使时候那样,纳雷什金伯爵以着趾高气扬的姿态站直身子,两袖潇洒地向后一卷,被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就从对方身边走过,径直先入了英国公使馆。
“大人!这个俄罗斯人简直太无礼了!”跟随伊普拉金一同赴宴的武官见到这一幕简直要气炸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些日子,我在大明学到了一句谚语。”伊普拉金倒是笑眯眯地一点都没生气,反而说起了这么一句话。
“谚语?”身旁的武官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大人。
伊普拉金微笑着点点头:“大明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这个伟大国家有着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而大明的谚语同样也是如此,能够用极短的字句来描述一个道理。”
“大人,什么谚语?”武官听到这对伊普拉金提及的谚语极为好奇。
“沐猴而冠!”伊普拉金回答道,当他看见武官对这句谚语搞不明白其中含义的时候,伊普拉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以后你会明白了,走吧,别让宴会的主人等得太久了。”
说完,伊普拉金迈步向公使馆走去,武官还在琢磨那句谚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跟在伊普拉金身旁一起进了公使馆。
作为第一个同大明建交,又是第一个在京师设置公使馆的英国,英国公使馆无论从占地面积还是建筑的奢华都是在京各国公使馆首屈一指的。
今天,应邀前来的不仅有着大明的外交官员,各国公使,还有各国在大明的一些商界代表,其中也包括英国、荷兰、西班牙、葡萄牙各国东印度公司的高层。
这些人许多长住在大明,也有几位是居住在天津接到请柬后特意赶来的,可以说在大明的外国人中颇有地位的群体今天基本都汇聚在此了。
作为主人的安德鲁·罗素在宴会厅门口迎接来宾,当伊普拉金到来后,正和俄罗斯公使纳雷什金伯爵说笑的安德鲁·罗素连忙说了声抱歉,随后主动上前迎接。
“您就是伊普拉金阁下吧,您的到来让整个宴会蓬荜生辉。”安德鲁·罗素笑容满面地上前。
“您好,罗素阁下,非常高兴您能让我参加这次宴会,对此我表示荣幸。”伊普拉金微笑着回答道,同时一手抚胸向对方行礼。
双方客套寒暄了几句,由于安德鲁·罗素作为主人还需要接待其他客人,之后就让侍者带领伊普拉金一行先行入内。
进了宴会厅后,整个宴会是西方式的格局,这种宴会在如今的大明也不罕见,甚至一些大明人对于这种和中式宴会不一样的西方式宴会颇有兴趣,在一些地方还有着模仿。
伊普拉金进入宴会厅,马上就成了宴会厅中众人的焦点。
相比西方各国,奥斯曼帝国原本就是一个另类,这个老大帝国和西方各国的关系错综复杂,甚至恩怨颇多。
出于礼节,一些各国外交人员上前和伊普拉金打着招呼,双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随后他们就离开了。
由于习俗和宗教的原因,伊普拉金一行对饮食和酒水有着限制,所以他们在这种场合显得有些不合群。不过伊普拉金倒丝毫没有半分尴尬,他先迈步在宴会厅内走了一圈,然后就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用旁观者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观察着今天的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