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缓缓来到陈浩近前,施身一礼声如幽音道:“大人此前莅临府上,小女子少不更事为难贵客,今日献舞以赔罪,还望大人切勿介怀!”说着便摘下面纱,露出清丽脱俗的面容。
陈浩见红衣女子竟然是张兰儿,心中可是感慨万千。上次喝了张府特制的茶水,可是让他痛不欲生,双腿无力。
“兰儿姑娘客气,方才陈某与张公说了,此事陈某并未放于心上!”陈浩温和一笑起身回应道。
张兰儿浅浅笑语:“大人果然心胸宽阔,远非小女子所能及。小女子不善饮酒,因此特意泡了一壶好茶留与大人解酒之用!”
话音刚落一丫鬟手托玉盘走了过来。陈浩定睛一瞧,是张兰儿身边的小环。这个小环,陈浩可算是有着很深的印象。陈浩看着辣椒小环眼中的戏谑,瞧了瞧盘中玉壶,又看了看一直微笑不语的张谦逸,心中很是无奈腹诽。这小妮子也忒不厚道了,上次就是你瞎作弄,整的本少爷拉肚子拉的肠子都快断了。没想到这一次还不放过自己。
说什么不胜酒力,说什么赔礼道歉。这壶中茶水若是再有泻药,自己恐怕又得搭上半条命,到时候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莫说是此宴会是张公盛情邀请,又莫说张家陈浩不敢招惹,就是这下药之人是张兰儿,陈浩也不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因此陈浩犹豫了,对这张府的茶水,陈浩是真的不敢再尝试……
张兰儿轻倒一杯茶水,双手微托送与陈浩面前:“大人请用茶……”
陈浩此刻着实是进退两难,喝了怕中了泻药,这小妮子陈浩可不觉得是善类;若是不喝岂不是折了张府的面子,毕竟人家张府千金很是郑重的献舞奉茶……
张谦逸居于首席自然把一切看的一清二楚,这场献舞他是知晓的。张谦逸也想通过此事,让陈浩与张兰儿化解矛盾。然而这舞后敬茶,他却是实在不知。
想来思之,张谦逸也就释然了。自己的孙女是个怎样的性子,他又岂能不知。见陈浩进退两难甚是尴尬,本想给与解围。但是转而一想,不禁深意一笑沉默不语。
“陈大人,我家小姐可是亲自煮茶,你这般推诿,莫非有轻视小姐之意?”小环不愧是小环,哪里都少不了她的一环。
陈浩哑然苦笑,心道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双簧对唱。就在陈浩为难之时,身旁的张淮深却碰了碰陈浩一脸贼笑道:“陈大人,张某虽不知你与堂妹之前有何关系,既然堂妹如此诚恳献舞奉茶,你便饮下便是!”
二人详谈甚是投机,彼此之间也熟稔不少,说起话来也没有之前的生分。陈浩瞪了一眼张某,心中暗骂,瞧你那一脸奸笑的样子就知道你小子邪恶了。正在陈浩感慨自己的苦楚无人分担之时,一个爽朗的笑声飘荡在陈浩耳边:“呵呵,方才所献舞曲,对于不精音律的陈大人而言,着实有些牵强。然而这一杯茶水而已,何必让一女子难堪,莫非陈大人就这等气量不成!”
“索勋,不得无礼!”张谦逸低声喝道。
陈浩循声看去,原来是对面的索勋。此刻索勋的脸色有些阴沉,一双鹰目望着陈浩这边。陈浩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这真印证了‘莫愁前路无知己……’,这不前面便有一位知己嘛。
“张公务要怪罪索公子,实乃晚辈太过不通情理!”陈浩一脸羞愧的想张谦逸行礼道。
索勋见陈浩主动服软心头一乐,一副志得意满表情洋溢在脸上。
陈浩接着话锋一转:“方才索公子有言晚辈不明舞曲难通音律,晚辈不敢苟同,故此还请张公作证,晚辈与索公子赌上一句!”
张谦逸正要安抚陈浩,却不想陈浩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于是有些好意的提醒道:“陈大人,你可知索勋乃是河西音律才子,你可要三思!”
张淮深也在一旁低声提醒:“索勋可是我河西之地第一音律才子,未及而观之年,便已经有了大家之风范,陈大人慎之!”
索勋见陈浩要主动挑衅与他,而且还是自己最为自傲的音律,脸上露出蔑视的冷笑。之所以方才戏谑陈浩不明舞曲不通音律,是因为在他看来,此等舞曲只有他才配观赏!
“陈大人莫要暗自逞强,所谓各有所专,也不必面面俱到。只当宴中少一人罢了!”索勋拱手戏谑的来到陈浩近前。
索勋的话没有让陈浩愤怒,倒是让身旁的张兰儿有些微怒:“索勋够了,即便音律无人及你,也不必如此诋毁暗骂与人!”
见张兰儿为了陈浩竟然指责自己,心头不由一阵恼怒,自己一片好意竟然成了陪衬:“兰儿,我可是在帮你,再者是陈大人主动提及,又与我何干?”
索勋的话得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怀鼎支持:“祖父,孙儿也觉得宴会之上百无聊赖,有二位才子赌斗助兴也是一大快事。再者,孙儿也想见识一下陈大人的高才!”
陈浩初闻张淮深的提醒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索勋竟然是河西音律大家,看来自己是踢在了铁板上。但是而后又见索勋暗讽自己,于是有些不悦郑重道:“还望张公成全!”
张谦逸被陈浩的举动弄得是莫名其妙,以自己不擅长的去赌别人擅长的,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不快吗。但又见陈浩态度决绝,于是很无奈的沉声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准许你二人。陈大人,你且说一说赌什么!”
陈浩微微一笑将小环的玉盘接了过来,接着对张谦逸说:“赌这一壶茶水!”
额……
这个赌注也太新奇了吧,这位陈大人不惜有损名誉,竟然最后为的却是这一壶茶水,当真是匪夷所思。
而张兰儿却是心知肚明,于是羞怒道:“一切皆兰儿而起,兰儿将此收回便是!”说着便招呼小环将玉盘端走。
然而却被索勋拦了下来,是笑非笑的对着陈浩道:“陈大人好提议,索某应下便是。若是索某输了,便饮尽这壶中茶水,倘若是大人输了,还请饮下此茶!”
“索公子,你错了!”
“哦?莫非陈大人要反悔不成?”
陈浩轻笑一声,狡黠的瞥了一眼索勋:“这壶茶水输赢都是你的……输了当作惩罚,赢了当作奖励!”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