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河北军报让沉寂已久的京城,又一次震动整个京城。尤其是今日的朝堂之上,当李渼看到陈浩呈送的河北军报,激动的在宣政殿上自顾的说出了三个好。这一份军报让李渼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有想到在短短的十五天内,竟然将成德四州尽数平叛,这着实出乎了李渼的预料。
随后李渼示意王公公当众诵读军报,起初这些大臣很是不解,心道这短短几日最多不过平叛一州几县罢了,至于如此隆重吗。但是当听完这份军报之后,整个朝堂之上彻底寂静无声了。群臣的惊愕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道这陈浩当真是猛人,竟然短短十五日就荡平了成德四州。
至于此次出兵的细节陈浩在军报里并没有细数,而是简简单单的寥寥几语,将调集马畅与屠狼与之一说。同时在这份军报之中,解释了奚族兵围范阳乃是他暗自默许。陈浩此举是不想让众人觉得他是在邀功,毕竟此次北伐仍旧未有成功,因此一切还言之尚早。但是陈浩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此事过于匪夷所思,一时之间整个寂静地大殿之上再次喧闹起来。
率先表示质疑的当属卢匡与令狐绹二人,两人弹劾陈浩所言或有不实亦有谎报军情之嫌。同时以白敏中、高崇文为首的一众大臣力挺陈浩,就这样双方陷入了争纠军报真伪的辩论之中。而就在众人对陈浩这份军报表示质疑之时,又一封军报呈送京城。这份军报的到来瞬间堵住了悠悠之口,也坐实了陈浩军报之中所言非虚。
这一封军报乃是昭义节度使王佟所呈送,作为河北壁上观的节度使之一,对于河北局势王佟自然比任何人看清晰。因此王佟的这份军报,在此刻也最有话语权。这份军报之中详述了陈浩如何无船踏冰横渡五万大军,如何兵分三路智取三州,又是如何五千兵马破敌三万走马取镇州……这些王佟不惜笔墨的将经过详细叙述。
王佟虽然是亲皇派,但是这些年却不敢公然招惹河朔三镇。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虚以委蛇,不过也曾多次呈送军报以示忠于朝廷。当初陈浩也就是看出了王佟这种两不得罪的性子,所以才没有调度王佟麾下的兵马,因为陈浩知道此人定会百般推脱,届时大好的战机就会贻误。
故而陈浩独军深入,势必要打出一场漂亮的大仗,要让河东、河北这些摇摆不定的节度使胆战心惊。如今陈浩的计划已然初见成效,当王佟看到陈浩大军压境必定势如破竹,这让王佟看到了朝廷此次北伐的希望,更是看到了陈浩的异军突起,于是便主动向朝廷示好呈递了这份详细的军报。
王佟的这份军报一经呈上,顿时引得朝野轩然大波。就连兵部尚书高崇文也震惊当场,这着实令他感到匪夷所思。伊始高崇文对陈浩出兵北伐心中颇有顾虑,但是如今看来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李渼看着这两份军报恍若看到一件完美的作品,李渼曾经也熟读兵法,对于行军打仗也颇有涉猎。因此对于陈浩能将危机四伏的战争,打得如此轻松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待平复心绪之后,李渼扫视卢匡、令狐绹一众大臣冷声问道:“此时此刻,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何话可说?”
卢匡与令狐绹此刻已然无话可说,在王佟的奏报未到之前他二人还可以有所微词,而如今昭义节度使都如此为陈浩作证,若是再强词夺理恐怕会惹怒龙颜。
高崇文此刻情绪有些激昂,花白的胡须微微有些颤抖的移步殿中恭身禀道:“陈大人以五万的大军平定成德四州,且未动用朝廷一钱一粮已然初步兑现了当初之言。如今陈大人兵锋正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河朔三镇。故而此刻朝廷切不可对陈大人有丝毫怀疑,否则后方不宁定会寒了前方将士的心……”
闻听高崇文此言,李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时令狐绹却出列提议道:“既然我军兵锋正盛,不如传旨河东三镇节度使配合陈大人,如此一来必定事半功倍!”
令狐绹这番提议虽然得到一众大臣的认同,但是李渼却未有丝毫采纳之意,而是向高崇文询问道:“以高爱卿之见,朕该如何配合少傅?”
“还望圣上莫要听了奸佞之言,即刻传下颁下旨意广布天下。此举既可以震慑我朝野内外宵小之徒,亦可以鼓励前方将士奋勇杀敌。至于令狐大人所提议的河东三镇节度使发兵驰援陈大人,老臣认为纯属狗尾续貂!实乃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高崇文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对于令狐绹与卢匡这种为了己私,而不顾大局的行为而感到可耻与鄙夷。从表面上来看令狐绹此举是为了朝廷着想,但是细弱思量却是狼子野心。河东三镇皆是由卢氏子弟与令狐家族掌权,一直以来畏畏缩缩各自为政,虽然臣服于朝廷但是较之河朔三镇也是半斤八两。
如今眼见朝廷大军有了大胜势头,便要染指此次扫北之战的功劳。若是此次让令狐绹与卢匡二人得逞,那么河东三镇在平叛之后势力范围就会更大,届时就会更加的难以控制。相信几年后在河北乃至河东之地,一个更具威胁的‘河朔三镇’就会出现。
令狐绹一听不禁勃然大怒,于是一指高崇文怒斥道:“高大人还请慎言,老臣此番提议乃是为了河北战事尽快结束,也使得河北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即便河东三镇节度使不敌陈大人,实乃狗尾续貂。但你高崇文辱骂老臣狼子野心,又是何居心?”高崇文懒得与令狐绹对峙,因为他知道言语之上不如令狐绹。于是不予理会的转过头去,随后向李渼恭身道:“老臣只是不想另一个河朔三镇再次出现,也不想陈大人辛苦平定的河北再起硝烟。圣上,如今陈大人已然运筹帷幄又何须予以驰援,棋局如战局,战局亦如棋局,既然陈大人已然布下棋局,我等又何须多虑呢。河东三镇畏首畏尾多年,不如圣上就成全他们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