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浩从宫中将穆鲁诗雅救出后,已是阴雨绵绵寒风骤起。暴风雨般的前奏却没能换来暴风雨的肆虐,整个皇宫夜晚显得出奇的宁静,似乎什么事请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日,侯府内,陈浩独自一人倚靠在廊栏旁,双目出神的望着细雨绵绵,偶尔时不时的提起酒壶,自顾的自饮自酌。脸色苍白的他,偶尔也会口出几声干咳打破这宁静的小院。
这时回廊的尽头走出一道丽影,陈浩见状未有丝毫犹豫,便疾步走了过去,神情急切的问:“月媱,秋雨她……”
林月瑶见陈浩一夜之间如此颓废,心中也是幽然一叹,没有作声而且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陈浩这一刻双目再次失去了光彩,吃力地转过身子,自顾的坐在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将穆鲁诗雅抱回侯府之后,就一直未有说过一句话。昨日夜间陈浩几次进厢房探视穆鲁诗雅,他所看到的不是上吊自杀就是割腕自尽,这可是让陈浩心中万分紧张。但是想用言语开解穆鲁诗雅,可是穆鲁诗雅仿若成了痴呆之人,丝毫听不进陈浩的劝解。最后陈浩无奈之下,只能将穆鲁诗雅捆绑起来,防止她再做出傻事。
不过幸好林月瑶、岳梦琪几人中秋之日赶到,陈浩希望林月瑶能够好好的开导一下,因为陈浩知道也只有林月瑶能够劝得住穆鲁诗雅。然而如今的结果却是让陈浩大失所望,他不知该如何去开导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
当日在国子监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他便知道情况不妙,待他出得国子监却发现自己乘坐的马车不见了。这一下可是急恼了他,于是一路急行回到府中,换乘快马向皇宫奔去。不过当他回府的那一刻,将管家陈升以及一众仆人惊讶的立在了当场。陈浩见状便知道这事情之中还有隐情,于是便简略的询问一番。这一番询问,让陈浩终于明白他的马车为何会丢失了。
原来在他未回府之前,他的马车曾于半个时辰前来到府门口。但是这辆马车中的人却没有下车,而是挑开帘窗对着府门仆人言语,让穆鲁诗雅装扮一番随他进宫面圣。
侯府的仆人一瞧这马车内是侯爷,于是不敢有所怠慢慌忙进府禀告此事。当时穆鲁诗雅虽然一直在生陈浩的气,但是进宫之事却不能儿戏,于是简单地整束一番,便坐上马车向宫中而去。
这之后的事情陈浩不得而知,也只有等穆鲁诗雅肯说话了才能知晓。但是陈浩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与止此前的蓟州陷害一事,有着不可忽略的联系。因为这其中有一个人很重要,那就是与他形似的男子。此人在蓟州出现一次,此次又在京城出现,这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之心。
陈浩心里很是清楚,这是一个针对他与李渼的一个阴谋。否则以李渼天子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玩这么多的把戏。不过最让陈浩惊讶的是,这背后之人似乎对他身边的人或事很是清楚,不但能够在他的侯府仆人之中安插耳目,而且还能知悉他与穆鲁诗雅说的话,这着实让陈浩感到背后有些发凉。
因为当日陈浩与穆鲁诗雅说过,但凡宫中任何人召见,都须得等他回来商议之后才可联袂进宫。而就是这两人的私下约定,不曾想竟被敌人所熟知,利用侯府的马车与形似他的人做诱饵,致使穆鲁诗雅毫无戒心的跟随进宫。
此刻的陈浩已经毫无心思的去理会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如今他最担忧的就是穆鲁诗雅何时才可以说话。对于昨夜之事陈浩虽然非常气恼,但是却没有嫌弃穆鲁诗雅的念头,因为在陈浩看来李渼不过是轻薄了穆鲁诗雅,之后由于他的及时出现,李渼并没有作出那最后一步。况且即使李渼夺走了穆鲁诗雅的红丸,陈浩也不会因此而嫌弃为他付出的女子。因为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所要的结果。
虽然陈浩有这样开明的想法,但是见穆鲁诗雅至今无法走出阴影。陈浩心中也是十分的明白,古人对贞洁的看重有时候要比生命重要。唐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是那也只是为了给豪门贵族骄奢淫欲,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贫民女子,对于女子的贞洁看的还是十分重要的。
……
秋雨绵绵不急不缓,给喜庆的中秋佳节带来一丝凄婉。林月瑶莲步走进陈浩身旁,凝望陈浩疲惫的脸庞,随后轻语道:“长风,昨夜你不该如此鲁莽,此事虽是圣上有错在先,可是你……”
陈浩已经将其中细节与推理已经全盘对她详述,她也已经知道他们的背后,有着一只黑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也正因为如此,林月瑶对于陈浩的鲁莽很是担忧。要知道那可是皇宫大内,又岂是可以随意闯入的。
陈浩没有回头,而是轻微的咳嗽两声,接着又执起酒壶饮了一口烈酒,用阴寒的语气沉声道:“他若无其心,又岂会做出这等龌蹉之事?为夫不管他是否有心还是无意,只要他做了,为夫就不会善罢甘休!昨夜我已经极力容忍,否则王婧那个贱人早就死于为夫的掌下!”
“可是……”
“任何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情,负起应有的责任!咳咳!若是秋雨康复,为夫可以不予追究……”由于咳嗽的剧烈,使得陈浩苍白的脸上有些些许泛红,但是此刻的眼神却是极度的冰寒:“倘若……我陈浩绝对不会放过这群无耻之徒!”
林月瑶知道此时被仇恨蒙蔽眼睛的陈浩,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她说的话,随后轻轻的拉住陈浩的手,情义深浓的凝声道:“无论你有何决定,月媱都会支持你,只是你以后别太过莽撞,昨日若是真的无法脱身,莫非你真的要引爆震天雷不成?那……那你让月媱如何独活……”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深情的规劝让陈浩心中也是一颤,转过身来轻轻地替月媱拭去眼角的泪水,继而双目含笑的点了月媱的额头,打趣道:“傻丫头,别哭了,再苦可就真成了丑妇喽!”
林月瑶一听这话脸色突然变了,方才还含情脉脉忧虑心起,如今却是羞怒幽怨嗔道:“月媱年老珠黄,在夫君眼中成了丑妇也不稀奇!”陈浩知道月媱是并没有生气,于是便靠近林月瑶,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月媱,其实昨夜为夫用了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