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与燕青护着李师师与杜月娘,一路冒着夏雨向东南方向急行。
刚刚穿过广都县城,便远远看见雨水中的汉军大营,便催马扬鞭加快了速度直抵营前,在戴宗的带领下进了大营前来御帐拜见天子。
“小女李师师见过陛下!”进了御帐之后,李师师与杜月娘各自收了雨伞向天子肃拜施礼。
刘辩面露笑容,朝李师师作了一揖:“掐指算算,自上次一别至今已四年有余。今日见到师师姑娘安然无恙,风韵如昨,朕甚感欣慰。为了大汉的社稷,让你受苦了,请受朕一拜!”
“小女子不过一民妇,岂敢受陛下大礼!”李师师急忙肃拜还礼,被雨水浸湿了的衣衫贴在身上,更显的曼妙婀娜,胸前尤其汹涌澎湃。
让刘辩不得不在心底感慨一声:“此女当真是尤物也!高达101的魅力值,比潘金莲胜出不少。相貌、身材、气质俱佳,能歌善舞,即便朕的后宫之中云集了各朝各代的美人,但能胜过她的也是凤毛麟角。若不是为了早日一统天下,又怎会便宜了刘寄奴这家伙?”
李师师觉察出了刘辩的眼神之中有异样,急忙解释道:“陛下言重了,其实……我这几年来过得还好,汉中王待我还算不薄,认了我做义妹,不让任何人欺辱于我。”
李师师的弦外之音不言自明,陛下不要以为我这些年来沦落到了任人欺辱的地步,在成都里面还没有人动过我。至于在汉中的一段经历,李师师则聪明的选择了回避。
“哦……如此说来,刘备在女色这方面还算是个君子!”
对于刘备的不贪色,刘辩还是给予了赞扬,若是换了人妻曹、吕布等人,身边放着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怕早就给玩弄成残花败柳了。
李师师颔首道:“汉中王的人品天下有目共睹,宽弘仁厚,待人和善。当此乱世,产生了争霸天下的念头也是情有可原,还望陛下进入成都之后能够善待汉中王,宽恕他从前犯下的过错。”
刘辩不想与李师师讨论刘备的人品,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能够留名青史的人物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更何况是刘备这样的枭雄,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评价的。
刘辩手抚寸髯,正色道:“如何处置刘备,朕心中自有计较!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朕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听戴宗所说,这几年燕青一直在暗中保护于你,一片痴情天地可鉴。朕决定在金陵玄武湖边赏赐给你们一座宅院,为你二人结为秦晋之好,世代永享朝廷俸禄,不知师师姑娘意下如何?”
燕青听了喜出望外,当即单膝跪地谢恩:“多谢陛下成全,如此厚恩,我燕青愿为大汉赴汤蹈火,虽死不辞!”
刘辩微微颔首,目光朝李师师扫去,本来以为会成全他们的金玉良缘,却不料李师师竟然缓缓摇头。
“陛下……”李师师轻启朱唇,柔声说道:“陛下的好意师师心领了,但在小女子心中一直把燕青当做哥哥,恕我不能接受陛下的安排!”
“呃……”
听了李师师的话,燕青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变得黯然神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辩比燕青还要意外,本来以为他们郎情妾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顺手做个月老,成全他们的金玉良缘,也算是回报李师师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曾想到头来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李师师的脸上却是古井不波,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涟漪,扭头对燕青道:“这些年来,燕大哥对师师的照顾我一直铭记于心,终生难忘。但在小女的心中一直把你当做兄长看待,而且师师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也配不上燕大哥。师师相信凭大哥的相貌与人品,将来一定能够讨到出身脱俗的女子为伴,师师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耽误了大哥的终生幸福!”
李师师的声音虽热柔和动听,但话语之间却是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燕青不由得嘴角发涩,直到今日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
只能强忍心头的失落,强颜欢笑道:“我明白了,不必再多说!燕青所做的一切终究无怨无悔,只要师师妹妹有危险,无论何时我都会为你出现在你身边。”
李师师莞尔一笑:“呵呵……谢谢燕大哥的好意,但我相信到了金陵之后,住在天子脚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不能再耽误燕大哥的前程,凭你这样的身手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而不是把时间蹉跎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等燕大哥将来立下了大功,何愁追不到心爱的女人?”
听着李师师与燕青的对话,刘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插嘴,总不能强迫李师师嫁给燕青吧?看起来此刻的燕青有些屌丝啊,被暗恋多年的女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过话又说话来,不管哪个年代女人都喜欢有权有势的高富帅,天天围在女人身边甘心当备胎,反而更会容易被瞧不起。
不等燕青回答,李师师又对刘辩肃身一拜:“请陛下在金陵城中僻静之处送给小女一座宅院,不需要太大,不需要繁华,朴素雅致便可。小女愿每日弹琴作曲,了此残生!”
事已至此,刘辩也别无他法,只能应允了李师师的请求,派邓泰山率领两百士卒护送李师师返回金陵,命何珅在玄武湖边建造一座精致的宅院,赏赐给李师师居住,由户部每月拨给俸禄。
安顿完了李师师,杜月娘也向刘辩提出请求,打算去上庸一带寻找恩公关羽,以慰相思之苦。刘辩自然应允,命邓泰山一块顺路保护,顺着长江南下,等到了荆州境内的时候,再分出些许人手来保护杜月娘北赴上庸,与关羽相聚。
次日雨住云收,李师师与杜月娘在邓泰山等人的保护下,乘坐马车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燕青站在人群之中恋恋不舍的眺望,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忧伤,喃喃自语道:“人生至此,生又何欢,死有何惧?既然师师希望我驰骋沙场,我便豁出性命也要让她刮目相看!”
天气转晴之后大军继续北上,行有三日距已经不过四五十里地。
此刻已值芒种时节,成都平原到处都是黄澄澄的一片,有了王师前来救援,百姓们心中如同吃了定心丸,纷纷拿起镰刀挑起担子走出家门前来收割粮食。
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凉风吹来,犹如波浪一般层层叠叠起伏不平,策马徐行的刘辩忽然心念一动:“这简直是上天赐给朕的舞台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一念及此,刘辩在马上大声宣布:“将士们,民以食为天,粮食就是百姓的血脉,朝廷的根基,任何人必须小心翼翼的赶路,不可践踏了麦田,否则定斩不赦!”
刘辩口谕传下去之后,三军将士虽然尽皆知晓,但多达五六万人的队伍,难免有人不以为然。想来天子的这番话只是为了收买民心而已,小小的麦子怎值得小题大做?不经意间踩稻田几脚,甚至偷偷拔掉那些晚熟尚且青嫩的麦穗来打打馋虫的事情多有发生。
大战在即,刘辩自然不会因为麦田却真正的处罚将士,但演一场割发代首的戏还是能够做到的。真正的目的不在于震慑将士,而是收买巴蜀的民心。
“刘备的演技不错,在成都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民心支持,朕在这方面必须迎刃而上,才能彻底让巴蜀的百姓臣服在大汉的天威之下!”
刘辩一边在心中思忖,一边暗自寻找机会,当看到麦田中一只斑鸠发出凄厉的鸣叫,利箭般掠向天空之时,当即抓住机会催马冲进了稻田。
“咴……”追风白凰不明所以,撒开四蹄冲进了麦田之中,踩倒了一大片麦子。
“陛下没事吧?”
“陛下可曾无恙?”
跟随在刘辩左右的宇文成都、文鸯等人吓了一跳,纷纷上前请安,俱都紧张不已。
而孙膑与陈平似乎看穿了刘辩的动机,俱都在远处勒马观看,反而一言不发,静静的欣赏天子的表演。
刘辩面色凝重的道:“把军纪官找来,看看朕违反军令该当何罪?”
人群之中就有负责执行军纪的官员,当即苦着脸道:“违反军纪按律当斩,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况且是战马受惊,又岂能一概而论?”
刘辩拔剑在手,对三军将士道:“朕自己制定的军纪,岂能视若儿戏?既然违反了军纪,就要一视同仁。今番我当横剑自刎,尔等辅佐太子登基!”
围在周围的一圈人吃了一惊,纷纷去抢夺刘辩手里的宝剑:“陛下,万万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