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越是想要瞒,越是瞒不住,看了看跪在地上哭求的周姨娘,道:“你先起来,管家何在?”
早有在外面侍候的林福匆匆跑了进来,请安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老三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带人过去把他接回来。”邵赦吩咐道。
“三爷就在咱们家后面一所空房里,我这就过去。”林福忙着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备我的车去,多带几个人,点着灯笼,如今天黑了。”邵赦吩咐道。
林福忙着答应了几个“是”这才退了出去,自带着人去接邵书桓。这里林福去了,方夫人看了看周姨娘,冷冷一笑,随即又换上一张笑脸道:“老爷也不用为这等小事生气,我也是望他成人心切,不过是略施惩罚。”说着,亲自捧酒送到邵赦面前。
邵赦摇头,现在,他只有看到邵书桓才算放心:“等着林福接回书桓再说。”
众人都不禁诧异,素来老爷都是不喜老三的,对他冷漠得紧,今儿却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被太太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就算老爷念着父子之情,叫他回来也就是了,居然要巴巴的等着?
方夫人一时脸上下不来,又当着众儿女姬妾,更是难堪,但又不便说什么,这是冷冷的看了看周姨娘,看的周姨娘毛骨悚然。
林福去了不久,就急冲冲的回来,邵赦急问道:“老三呢?”
林福看了看邵赦,又看了看方夫人,欲言又止。
“快说,老三呢?”邵赦忍不住拍着桌子急问道。
林福眼见邵赦一脸怒容,吓得跪下回道:“回禀老爷,三爷不在那边房里……”
“还长了脚会跑了?”方夫人冷冷的讽刺道。
邵赦看了她一眼,转而问林福道:“那老三去了哪里?”
林福忙着磕头道:“老爷息怒,我向左右几家打听了一下,都说不知道三爷的下落,后来听的说……”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方夫人。
“说什么了?”邵赦不耐烦的问道,“快说!”
“说是三爷去了安王府。”林福忙着有向上磕头回道。
邵赦闻言,顿时大惊,去了安王府……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方夫人冷笑道,“难怪了,既然他攀上来高枝,那就长长远远的早高枝上,以后可都别回来了。”
“闭嘴!”邵赦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作为嫡母,就算孩子有个过错,也不能打了撵出去,何况这孩子是冤枉的?”
方夫人闻言,顿时紫涨着脸,她嫁入邵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邵赦当着众人如此喝斥过,脸上顿时下不来,流泪道:“老爷居然为了一个孩子,如此待我?”
众人眼见方夫人哭了,都站了起来退了出去,林福也正欲得便退出去,邵赦却叫道:“站住,你拿着我的帖子,去安王府上,把桓儿接回来。”
“是是!”林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庶出老三吗?平时也没见他在意过,这天都晚了,明天在去接人,也不迟。”
“我等着你!”邵赦冷哼了一声,正欲去外面书房等着林福去安王府接邵书桓。
这里方夫人却哭道:“老爷……”
“怎么了?”邵赦站住脚步,问道。
方夫人眼见没人在跟前,哭道:“老爷,我从十七岁嫁你,家里里里外外的操劳,又有着三四个孩子,那一点错了,今儿你居然为了一个庶出的孩子,当着孩子和众人给我没脸,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啊?”
邵赦心里正自不愉快,闻言陡然抓起桌子上的酒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外面侍候的丫头小厮们个个吓的不轻,心中都是纳闷不已。
“老爷有砸那个,不如来砸我……”方夫人见状,大哭道。
邵赦正欲说话,只听得外面有丫头道:“老太太来了。”
邵赦听得他母亲过来,忙着只能忍气出来,迎着母亲,只见邵母扶着一个丫头,摇头喘气的走来,拄着拐杖怒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才回来,都老夫老妻的,居然还闹起矛盾来,这是诚心让下面的子侄辈看着笑话了不成?”
邵赦见了,只能赔笑道:“母亲还没有睡下?”
“我倒是想要睡呢,只是这吵得里外皆知的,我哪里能够安心睡得?”邵母叹气道,“要不是庭儿去说,你们还准备闹到什么地步?”
邵赦见状,连连告罪,邵母见了,问道:“你们倒是说说,好好的,一家子团聚,怎么就闹起口角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们分证分证?”
方夫人忙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却是先入为主,认为邵书桓行为不羁,造成大错,自己责罚乃是合情合理,而邵赦也不在家,不知道详情,不便与她分证什么。
邵母听了,摇头叹道:“我说什么事情呢?不过是这等小事?赦儿,如今你也年纪大了,又居着官,本来我也不该说你什么,且不说老三平时就不讨人喜,行为怪癖且又不知礼,做出这等事情,焉有不惩戒的,难道你要让别的孩子都跟着学习不成?
再说了,他不过是个跟前人生的,你为了一个庶出的孩子,居然责怪嫡妻,这要传出去,我这邵家的脸面往那里搁?你太太管教于他,也是为着他好,他不但不知道领情,闭门思过,居然在外面招惹上王府的人,我眼里就很是瞧不起这等轻狂的孩子。
他不回来就罢了,他若是回来,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该好好教导教导。”
邵赦听了,心中唯有气苦,也不便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着。邵母又叫过方夫人来,好言安慰一番,扶着丫头,正欲出去,那里林福却急冲冲的进来,差点就撞上来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