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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3章 非法禁足

医道官途 石章鱼 8015 2024-07-12 16:50:25

薛伟童道:“从小到大,我身边人都在谈政治,耳濡目染,就算没什么先天基因,后天也给强化训练出来了。”她爬到了护栏上,张大官人担心她掉下去,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道:“小心!”

薛伟童道:“我小时候就喜欢坐在桥栏杆上,为了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被家人骂了无数次。”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薛伟童道:“你只看到了我们这些干部子弟的风光,可你没看到我们所承受的压力。你只看到了我们身上的光环,却不知道那些光环并不属于我们,而是属于我们的父辈,我们一样想做出让人仰慕的成就,我们也想让家人感到骄傲和自豪,所以我们在努力的摆脱这种光环,并期望有朝一日我们的成就可以超越他们。”

张扬点了点头,有些同情地看看着薛伟童,别的不说,就他认识的这几位高干子弟,没有一个有希望超过他们的父辈,他们父辈的光环太盛,而且时代不同,如今的时代想要造就出那样的风云人物已经很难。更何况有薛伟童这样想法的只是少数,多数高干子弟都是躺在父辈背后乐享余荫的家伙。

薛伟童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帮人选择经商的比较多吗?”

张扬笑眯眯看着她:“因为你们觉着在政治上超出先辈的难度太大,所以才另辟蹊径,争取在全新领域超过他们。”

“不错!”薛伟童微笑道。

张扬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却是安语晨从京城打来的,她小声道:“小宝想你了!”

张大官人笑道:“真的?”

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依依呀呀的声音,张扬道:“我怎么听好像他在骂我?”

安语晨格格笑了起来。

张扬道:“还顺利吧?”

“很顺利,就是怕你担心,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张扬道:“这就对了,以后啊,每天都要向我报到一次。”

安语晨道:“好像应该是你向我报到吧?”

张大官人故意叹了口气道:“我是一两袖清风的政府官员,单单是电话费我也掏不起啊。”

“抠门,我给你报销。”

“这是行贿啊!”

“我还色诱呢。”

张扬笑道:“那敢情好啊,我是来者不拒!”

安语晨啐道:“谁不知道你来者不拒?”旁边传来儿子的哭声,安语晨慌忙挂上了电话,一旦有了儿子,张大官人在安语晨心中的地位明显向后靠了一位。

合上电话看到薛伟童怪怪的看着自己,张大官人笑道:“妹子,看啥呢?这么不怀好意?”

薛伟童道:“哪位女朋友啊?”

张扬道:“什么话啊,你哥我是那种人吗?”

薛伟童道:“我对你的感情世界还真缺乏了解,不过听很多人说你是个风流情种,整天招蜂惹蝶,处处留情。”

“谁说的?我一国家干部的清誉就这么被败坏了。”

薛伟童笑道:“你还有清誉啊,不过男未婚女未嫁,多谈几次恋爱也不违法。但是我得提醒你,谈恋爱可以,咱可不能借着谈恋爱为名玩弄女性,要是那样就是流氓罪。”

张大官人瀑布汗:“妹子,你三哥是那种人吗?”

薛伟童看到张扬的窘态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张大官人当然不想薛伟童继续将矛头指向自己,他也没干过玩弄女性的事情,和几位爱人之间发生那啥事儿,全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张大官人自认为自己在节操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这种事只能是自己想想,无法拿到桌面上讨论,这叫我行我素,我的感情我做主,别看薛伟童是他结拜的妹子,这事儿也不能说,张大官人知道不让薛伟童揪着问题不放的最好方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张扬说起了文浩南的事情:“想不到浩南找了个法国妞。”

薛伟童看穿了张扬的目的,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说支配男人的不是大脑而是荷尔蒙,他找了个法国女郎,估计他父母那一关就很难通过。”

张扬道:“异国情缘,也算得上一段佳话,只要那女的不是法国派来的卧底,应该没问题,我干爸干妈还是很开通的。”

薛伟童道:“不好说,估计他的事情瞒不过家里,所以说当高官的子女也没什么好处,连谈恋爱也得不到自由。”

张扬嘿嘿笑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历朝历代都是这个道理。”

薛伟童叹了口气道:“的确有不少的干部子弟有这种先天的优越感,但任何事都有例外。”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张大官人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心中暗忖,难道薛伟童在感情方面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不过这种事情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他自然不便相问。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救声,薛伟童举目望去,惊声道:“有人跳河了!”她根本没有犹豫,纵身就跳下了拉萨河。

张扬愣了一下,向下望去,却见河面上露出一双手拼命挥舞着,他很快就找到了薛伟童的位置,她正在迅速向那个落水者靠近,看来薛伟童的水性不错。

张扬跑到距离最近的河岸上,也纵身跳了下去,秋日的河水冰冷刺骨,外界环境的变化自然而然激起了张大官人体内真气的运行,他对大乘诀的修炼变得越发得心应手了。薛伟童从后方抓住了那名落水者,带着她向河岸游去,张扬很快就游到了她的身边,帮助她一起将那名轻生者带到了河岸上。跳水的是一个女郎,年龄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颇为清秀,被带到岸上之后,冻得瑟瑟发抖,呕了两口水之后,低声啼哭起来。

几名男子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那名身穿军绿色户外服的男子,抬脚就把那女人踹倒在地上:“你不是想死吗?死给我看啊!”

薛伟童也冻得不轻,看到那名男子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她立时就火了,怒道:“你给我住手!”

那男子一把托住那女子的头发,冷冷看着薛伟童道:“我管教自己老婆跟你有什么关系?”搞了半天这两人居然是夫妻。

薛伟童才不管这些,怒视那男子道:“你还有人性吗?居然动手打女人?她刚才差点没淹死。”

那男子冷笑道:“她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蛋,少在这儿找不自在。”他揪住那女人的头发道:“跟我走!”

薛伟童上前拍了那男子的肩膀一下,那男子刚一回头,薛伟童的拳头就砸在他的脸上,打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薛伟童这下可通了马蜂窝,围观的人群中一下站出来十多个男子,一个个膀阔腰圆身高体壮,从他们的出手就能看出这帮人全都接受过正规训练。

张扬担心薛伟童受伤,抢上前去护住薛伟童,抬腿将率先冲上来那汉子的踢腿挡住,然后一掌劈在他的颈侧,对付这帮人张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拳打脚踢转瞬间就放倒了三个。

薛伟童也冲上来帮忙,最先被薛伟童打倒的那名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都给我住手!”

张大官人发现不但这厮有枪,还有两人掏出了手枪。

薛伟童心中愣了一下,她示意张扬不要轻举妄动,虽然她背景深厚,可是这里是西藏,这帮人的来路她也不清楚,现在三把手枪对着他们,薛伟童也不敢冒失。

张扬眯眼看着他们手里的枪,计算着应该怎样将他们全都制住,薛伟童看着那男子手里的枪道:“你是武警吧?”

那男子冷冷道:“知道袭警是触犯刑法吗?”

薛伟童道:“你们家的刑法?”

那男子用枪指着他们道:“这里是西藏,不是你们多管闲事的地方。”他拉起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向后退去。

张扬本以为这帮人准备这样就走了,却想不到,两名拿枪的汉子仍然用枪指着他们,有人过来给他们上了手铐。张扬本想反对,薛伟童低声制止他道:“让他们铐,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以薛伟童的身份背景当然不会怕这帮人。

对张扬来说一副手铐算不上什么,只要他想走,随时都能将手铐挣脱开,可众人围观下,他也不想公开和这帮武警大打出手,再说有薛伟童在身边呢,看看她怎么做。

一辆挂着武警牌号的吉普车开了过来,他们将张扬和薛伟童押了上去。张扬和薛伟童并肩坐好了,一名汉子仍然用枪对着他们。

张扬提醒他道:“小心走火。”

那货居然嘲讽地笑了笑:“走火也不会射到我身上。”

薛伟童和张扬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张扬还好,薛伟童这会儿不禁冻得牙关打颤,张扬向她靠近了一些,让薛伟童将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潜运内力传了过去,不一会儿,薛伟童就感到身上的寒意尽褪。

他们被带到了武警西藏总队拉萨支队,下车之后,值班的武警迎了出来,其中一名领导模样的人看了看他们,问道:“熊队,怎么回事啊?”

被薛伟童打了一拳的那名男子看来是这里的一个小领导,他冷冷道:“抓住了两个可疑分子。”

张大官人当然明白可疑分子的定义,这里是西藏,搞不好就得和反党反社会主义分裂祖国扯上关系,张扬道:“你什么意思啊?这年头见义勇为也成了可疑分子了?”

那姓熊的男子走到张扬面前,冷冷看着他道:“我叫熊炳昆。”

薛伟童切了一声:“没听说过!”

熊炳昆道:“没听说过不要紧,以后你们就会知道。”

一名武警从张扬的身上收缴了手机,向熊炳昆道:“熊队,怎么办?”

熊炳昆道:“先关着,明天再说!”其实张扬和薛伟童的手机因为泡水都不能用了。

张扬和薛伟童就这样被关到了拘留间里,张扬道:“妹子,你不找人啊?”看到薛伟童到现在都没什么表示,张扬有些闹不明白了。

薛伟童却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囚禁过,好玩!”

张大官人苦笑道:“放着五星标准的酒店你不去住,跑到这里来坐牢,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我带你杀出去?”

薛伟童道:“急什么,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张扬道:“那姓熊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他给咱们罗织一个现行反革命罪,再扣上分裂祖国的大帽子。”

薛伟童道:“让他闹腾,闹腾的越大,死得越快!”她走到铁栅栏前,冲着看门的武警战士道:“武警同志,你们都把我们给关起来了,还戴着手铐啊,你们还有人权吗?”

那名武警战士道:“我们熊队说了,你们是危险分子,都给我放老实点!”

薛伟童只能回到张扬身边,却见他两只手已经获得了自由,那副锃亮的手铐被他扔到了一边,薛伟童惊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扬微笑道:“区区一副手铐而已,别说是它,连牢门也拦不住我。”

薛伟童兴奋地双目生光,她把双手递到张扬面前,张扬看了看那名武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张扬稍稍用力,一下就把薛伟童的手铐给掰开了,薛伟童低声道:“要不咱们越狱玩儿吧!”

张大官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陪她玩儿,这里毕竟是武警支队,除了里面的看守以外,外面还有不少值班的武警,这帮人都是荷枪实弹,从这帮人眼皮底下越狱,自己还好办,薛伟童可没有躲枪子儿的本事。张扬道:“今晚咱们还是誓把牢底坐穿吧,大晚上的我是不想折腾了,我说妹子,你只要把身份一亮,这件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咱们何苦当这阶下之囚?”

薛伟童道:“这才叫生活,人活在世上,什么样的生活都要体会,你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牢吧?”

张扬笑道:“坐过,不过被人关在笼子里还是头一次。”

薛伟童道:“也不是第一次吧,上次在铁蹄山的事情你忘了。”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上次是被一群狼给逼到笼子里,这次是被人,在他看来,薛伟童纯粹是闲着没事,想方设法寻求新奇刺激的主儿。张大官人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薛伟童不愿意亮出身份现在就走,他干脆借着这段时间练功。

薛伟童的新奇感很快就过去了,她发现坐牢的确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张扬有一点并没说错,薛伟童之所以甘心情愿的被这帮武警铐回总队,目的就是好玩儿,由此可见薛伟童的内心世界空虚得很。她冲着那名武警叫道:“喂,武警同志!”

正在打瞌睡的武警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我说你烦不烦啊?”

薛伟童道:“我想去卫生间!”

武警道:“不是有痰盂吗?就地解决呗!”

薛伟童怒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女的啊?”

武警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还别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张大官人在那儿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喷了,不过这会儿他不适合出声,要是说话薛伟童肯定更加尴尬。

武警走过来:“真是麻烦,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啊!”

薛伟童道:“我戴着手铐呢,你怕什么?”

武警窸窸窣窣的开门,张大官人虽然没睁眼,却已经知道这货倒霉了,薛伟童肯定不是要去卫生间这么简单,她十有八九要实施她的越狱大计。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很快就听到一拳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张扬睁开双眼,却见那名武警已经被薛伟童干脆利落的放倒了。她不无得意的向张扬笑了笑道:“就凭他们也想困住我。”

张扬道:“妹子,你搞清楚,这里是武警总部,你这边逃出去,外面不知有多少枪对着我们,别人可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万一把咱们当成反革命分子给崩了,你说咱俩到哪儿说理去?”

薛伟童从那名武警的身上把枪搜出来了,拍了拍武警的脑袋:“有他当人质,怕什么?”

张大官人苦笑道:“妹子,我得提醒你,你正在往犯罪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薛伟童道:“怕什么?天塌下来由我顶着!”

那名武警这会儿苏醒过来,眨了眨眼睛,愤然道:“你们这是在犯罪!”

张大官人道:“看看,我就说吧!”

薛伟童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你少吓唬我,你们才犯罪呢,竟然敢非法拘禁我,给我站起来!”薛伟童今天兴致来了,要玩玩越狱。

那武警站起身,忽然向办公桌扑去,一下就摁响了警报器,顿时整个院落中响起密集的警报声。

薛伟童气得一脚把那名武警踹了个屁墩儿。

张扬劝道:“别玩了!”这薛伟童只要兴致上来,就不定期的发神经。

薛伟童的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越发兴奋。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薛伟童道:“不是我想玩,是他们要玩!”

外面已经开始喊话:“屋里面的人听着,尽快投降,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薛伟童从那名武警的身上摘下对讲机,冲着对讲机道:“你们听着,现在你们的人就在我手里,谁敢冲进来,我就一枪崩了他。”她把对讲机伸向武警面前:“说话,你给我说话!”

那武警道:“是我……是我苗强,他们有两个人,手持武……”话没说完呢,张扬已经伸手封住了他的哑穴,这武警还真有些胆色,居然敢趁机向外面通报里面情况。

外面的声音又叫喊起来:“放下武器,我们已经将这粒包围了,你们不要负隅顽抗……”

张大官人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他妈缴枪不杀呢?”

薛伟童道:“让你们头儿过来谈判!我给你们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内他不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你们心里有数。”

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张扬只能眼看着薛伟童由着性子闹下去,她压根就把今晚的事情当成了儿戏,好像在扮演着警匪对抗的游戏。

张扬低声提醒她道:“要不要通知你姑父他们?”

薛伟童道:“不用,我们自己就能解决。”

张扬道:“以防万一,武警部队狙击手很厉害的。”

薛伟童抬起手枪,呯!呯!两声枪响,将房间内的灯全都打灭,然后和张扬一起并肩靠在安全的角落,她忍不住格格的笑:“刺激啊,好玩,这么多人陪着一起玩兵捉贼的游戏,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张扬道:“我服了你了,这种事不好玩,万一他们要是真的把我们定性为反革命分子,不管这小子的性命,几颗手榴弹扔进来,咱俩可就渣都不剩了。”

薛伟童道:“他们敢!我说你什么思想啊?咱们武警部队还不至于那么不讲道理吧?”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

两名嫌犯越狱,挟持一名武警战士,这件事将整个武警支队上上下下全都震动了,熊秉坤是第一特勤大队的队长,张扬和薛伟童两人都是他给抓回来的,听说这件事,慌忙赶了回来。

拉萨武警支队大队长孟祥民也赶了过来,熊秉坤正在那里忙着部署狙击手。孟祥民来到他面前,有些紧张道:“怎么回事?”

熊秉坤道:“抓住了两个可疑分子!”啥叫可疑?就是莫须有,这也算得上是咱们国家的一大特色。

孟祥民道:“怎么会让他们逃出来?苗强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

熊秉坤道:“我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他们挟持了苗强,抢走了苗强的手枪,刚才开了两枪。”

孟祥民听到他的汇报,表情变得极其凝重:“苗强有没有事?”

熊秉坤摇了摇头。

孟祥民从一旁的战士手中拿过对讲机,大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犯罪,我奉劝你们要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对讲机中传来一对青年男女的笑声,孟祥民愣了,这两名人犯已经陷入他们的重重包围中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孟祥民道:“我劝你们还是主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薛伟童道:“你谁啊?我凭什么向你投降?”

孟祥民道:“我是拉萨武警支队大队长孟祥民,只要你们主动投降,我可以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不要执迷不悔了,现在我们一共有五十名武警战士将这里团团包围,如果我们采取行动,我无法保证后果怎样。”

薛伟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把我们给抓过来,问都不问就非法禁锢我们?”

孟祥民看了熊秉坤一眼,他对发生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人是熊秉坤抓来的,要说这个熊秉坤是个麻烦,他是西藏军区副政治委员熊恩彬的儿子,熊恩彬是少将军衔,在军区的威望很高,孟祥民一直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对他不错。

熊秉坤道:“他们宣传分裂祖国的反革命言论。”这顶帽子扣的够大。

薛伟童道:“你既然是这里的领导,那好,你问问那个姓熊的,他老婆为什么要跳拉萨河?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要对他老婆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孟祥民听到这里,已经觉着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头了,他留意到熊秉坤的眼神有些闪烁,显然这小子底气不是太足,整个武警支队都知道熊秉坤做事狂妄嚣张,难道今天真的是这厮公报私仇?如果是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孟祥民道:“这样,你们先缴枪投降,放开我们的同志,利用这样的极端做法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复杂化,我说过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走出来,我答应你一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全部过程,不会让任何人受到冤枉,你看好吗?”

薛伟童道:“我不信你,你官太小,做不了主,拉萨武警支队队长也就是副师级吧?我的事情你管不了,你赶紧向你们家领导汇报,你们总队长吴耀龙也不过就是个少将,让他来评评理!”

孟祥民一听就愣了,熊秉坤抓来的这都是什么人啊?对他们领导直呼其名,而且听她的口气压根就没把自己这个副师级干部放在眼里,孟祥民把熊秉坤叫到一旁,低声道:“他们什么人?”

熊秉坤也琢磨出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头了,摇了摇头。

孟祥民道:“你没审问?”

熊秉坤低声道:“没来及呢。”

孟祥民用手指点着他,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普通的一个女孩子不会这么熟悉他们武警系统的事情,孟祥民道:“我们领导不在,去京城开会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对我说。”

薛伟童道:“那你去通知西藏军区郭司令员,就说我被你们给抓了!”

孟祥民越听这内心越是忐忑:“你是谁啊?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薛伟童道:“我给你个电话号码8223……”

孟祥民马上认出这是西藏军区的电话,他在手机上摁下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一个带着倦意的女声拿起了电话:“谁啊?”

“你是……”

“你有毛病啊?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你居然问我是谁?”那边的女子威严十足。

孟祥民道:“我是拉萨武警支队,我是支队长孟祥民,现在我们这里有个女子用枪劫持了一名武警战士,她提供给了我这个电话号码……”孟祥民觉察到事情不妙。

那边已经响起关切而愤怒地声音:“我警告你,如果她伤了一根头发,你和你们武警支队的全体官兵都得为此负责!”

“你是……”

“我是薛英红!”

孟祥民听到这个名字后,他的手没来由颤抖了一下,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西藏军区薛英红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并非是因为她那个军区装备部副部长的丈夫严峻强,而是因为她背后那个显赫的家族。从薛英红紧张地口气,孟祥民已经推测出现在被他们包围的两个年轻人必然和薛氏家族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孟祥民放下电话,想了想,马上决定给总队长吴耀龙打电话。

熊秉坤等到孟祥民放下电话,方才凑到他身边道:“孟队,什么情况?”

孟祥民看他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愤怒,这混账东西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他强忍住火气道:“你马上把你父亲请过来。”

熊秉坤不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值得惊动他老人家。”

孟祥民道:“是自己打,还是我打?”

熊秉坤此时方才意识到事情麻烦了,他咬了咬嘴唇道:“我打,我自己打!”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是武警西藏总队大队长吴耀龙,他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把这件事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他在薛英红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而且他和严峻强又是不错的朋友,知道薛伟童被他手下的人给抓起来,并扣上了反革命嫌疑犯的罪名,吴耀龙气得骂起了娘。

他不敢怠慢,这件事必须要抢在薛英红来到之前解决,薛英红的脾气他很清楚,女中豪杰,性情之刚烈就算是军区司令也忌惮三分,谁要是惹火了她,算是倒霉了。

吴耀龙下车之后,冲着孟祥民就发上了火:“你搞什么?你们搞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随随便便去抓人?”

孟祥民一张脸涨得通红,发生在他辖区内的事情,他根本就解释不清。孟祥民心中窝火,今天的事情全都是熊秉坤闹出来的,心中琢磨着,等这件事过去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吴耀龙看到那些武警战士一个个还都是荷枪实弹,火又上来了:“打仗吗?就算是打仗也要搞清楚对象,对阶级敌人可以动用武器,可怎么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孟祥民,你们支队全体都要检讨,深刻检讨!”

孟祥民这个冤枉,没奈何只能点头。

吴耀龙的这番举动作秀的成分更大一些,他表面上是骂孟祥民,实际上是想办法给这帮下属找台阶下。

严峻强夫妇和熊恩彬几乎同时抵达了,他们彼此都很熟悉,熊恩彬在级别上高于严峻强两口子,可是谈到背景,熊恩彬是拍马也撵不上人家这两位的,到现在为止薛英红两口子还不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熊恩彬的儿子惹出来的,严峻强诧异道:“熊政委,您怎么也来了?”

熊恩彬咳嗽了一声,不是他呼吸道有毛病,这件事的确闹得尴尬,他儿子把老薛家的宝贝千金给扣了,儿子捅出了娄子,老子得过来给擦屁股,熊恩彬道:“我儿子就在这里工作。”

严峻强和薛英红都不是普通人物,虽然熊恩彬这句话说得极尽婉转,两人也听出来了,这件事肯定和他儿子有关系,不然熊恩彬不会连夜赶过来的。

吴耀龙看到几位正主儿都到了,他和孟祥民一起笑着迎了过去,吴耀龙道:“事情搞清楚了,原来是一场误会。”

薛英红才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关切道:“童童没事吧?”

吴耀龙道:“没事,好端端的,就是不愿出来。”他心说到现在我们还有一个人被当人质扣着呢,这薛家大小姐也够麻烦的。孟祥民把对讲机交给薛英红,薛英红喊话道:“童童,你在里面吗?”

薛伟童道:“姑妈,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薛英红道:“你先出来再说!”

薛伟童道:“凭什么啊?他们说关我就关我?现在又要让我出去了?我还就不走了,又说我是反革命分裂分子,又说我劫持武警战士,我罪大了,姑妈,您就别管了,回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在西藏坐牢了,罪大恶极,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薛英红道:“谁说你有罪?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让他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诬陷好人?”她一双眼睛愤愤然盯住熊恩彬,别看熊恩彬是军区副政委,薛英红一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熊恩彬向严峻强笑道:“峻强同志,你看……”他是想让严峻强劝劝薛英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要解决,反正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吴耀龙也劝薛英红先让薛伟童出来再说。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张扬认为差不多应该收手了,总不能僵持一辈子,他低声向薛伟童道:“妹子,差不多了,人都到齐了,该跟他们说理去了。”

薛伟童笑道:“谁把咱们抓进来的,让谁把咱们请出去。”她拿起对讲机道:“让那个姓熊的混蛋进来,他把我们抓进来,让他把我们请出去。”

外面姓熊的有两个,不过熊恩彬明知这薛伟童口中姓熊的混蛋是自己的儿子,可也感到脸上发烧,今天老熊家的面子算是栽了。

熊秉坤这会儿不吭声了,他也看出来了,自己惹大麻烦了,连老爷子都不敢得罪的角色,自己糊里糊涂就把人家给抓起来了。薛伟童的要求他也听见了,不过他没胆进去,看到父亲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小声道:“他们手里有枪……”

熊恩彬在心底骂了一句懦夫,他低声道:“你跟我一起进去。”关键时刻,老熊同志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勇气,熊秉坤仍然有些顾忌,可是看到父亲已经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于是他也不再犹豫,跟着父亲向屋子里面走去。

现在谁也不相信薛伟童会当真开枪,吴耀龙朝孟祥民悄悄做了个解散的手势,孟祥民慌忙将那些武警悄悄解散,今天绝非敌我矛盾,而是一帮高干子弟的内部矛盾,用不着他们武警战士跟着添乱。

作者感言

石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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