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能够看出薛伟童很不开心,冯景量将调整后的菜单去征求她意见的时候,薛伟童无精打采道:“你看着办吧。”
冯景量道:“那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薛伟童点了点头。
冯景量向张扬使了个眼色道:“我先去准备,你们俩聊着。”他走到门前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让人把戏台搭起来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薛伟童道:“都说过让你拿主意了,你不用问我。”
冯景量讪讪笑了笑道:“薛爷,这事儿我拿不了主意,薛老喜欢听什么戏?到现在曲目都没定下来。”
薛伟童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张扬知道她心情不好,担心她火气冲着冯景量发过去,及时道:“既然是给薛老做寿,明儿还是唱拜寿的曲目,好像有一出戏叫《五女拜寿》,就唱那个。”
冯景量笑道:“老弟,看来听戏方面你是个外行,五女拜寿那是越剧,京剧里面没有这出戏,《麻姑献寿》倒是有的,不如就唱这一出。”
张扬道:“好啊,这出戏听着喜庆。”
冯景量道:“张老弟,待会儿京剧院的过来,你最好跟我一起去看看,咱们俩合计合计把曲目定下来。”
张扬道:“好!”他起身想跟着冯景量过去。
冯景量却道:“不急,等人到了我给你电话。”他又向张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张扬开导开导薛伟童,这丫头情绪有些焦躁。
冯景量离开之后,薛伟童道:“真是好烦!”
张扬道:“老冯也是一片好心,人家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因为把你当成了朋友,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薛伟童道:“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们这帮人,嗬!咱们还是结拜兄妹呢,现在我爷爷过寿,看看你们的态度,根本就没把我当成结拜妹子。”
张扬道:“妹子,说话得凭良心,薛老是你爷爷,我们也把他当亲爷爷看,可谁没点事情,周老大这次矿上出了事情,不然他也不会急匆匆赶过去。这不,我和建基还在,这两天,我们什么都不干,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薛伟童道:“三哥,我也不是怪你们,我知道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可是我这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当年我爷爷没有退下来,他过寿根本不要去邀请谁,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要能攀上关系的,早就把我们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可现在邀请别人,别人都推说有事,让爷爷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老人家心里会怎么想?”薛伟童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她素来坚强,轻易不掉眼泪,眼圈红也是被世态炎凉给气出来的。
张扬道:“妹子,薛老肯定不会这么想,我虽然不如你跟他相处的时间长,可是我知道,薛老对一切早就看淡了,咱们既然是办寿礼,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想哄老爷子开心,首先咱们自己得开心,人家真有事也罢,故意推托不来也罢,千万别让这种事影响了心情,邀请他们,就是给他们面子,他们不要这面子,对你们薛家没有任何的影响啊。”张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暗自惭愧,一竿子打死一群人,把干爹干娘也给误伤了。
经张扬一说,薛伟童感觉好了许多,不错,何必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爷爷开心就行了,她轻声道:“三哥,我脾气不好,得罪的地方,你要多多包涵。”
张扬笑道:“我们是结拜兄妹,兄妹之间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虚伪了?”
薛伟童道:“你才虚伪!”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冯景亮打电话过来,叫张扬一起去选戏,张扬本想叫薛伟童一起去,薛伟童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了,一会儿还有些朋友过来,今晚咱们在这儿先试试菜。”
张扬道:“可我不知道薛老喜欢听什么戏啊?”
薛伟童道:“《御碑亭》!”
张大官人来到紫金阁大堂,看到里面张灯结彩,正南原本就有个小舞台,为了明天的贺寿堂会,特地又临时搭建了一个戏台。冯景量站在戏台前,正和一男一女说着什么,看到张扬,他笑着向张扬招了招手道:“张老弟,这边!”
张扬走了过去,冯景量为他介绍那名男子道:“这位是京剧院的钱院长,钱春楼,算得上京剧界的泰斗级人物,小生唱得那叫一个赞字。”
张大官人笑道:“久仰大名。”他和钱春楼握了握手,事实上他很少听京剧,对京剧名角也不了解,既然冯景量对人家如此推崇,又听说他是京剧院院长,想来也是个业内翘楚。
冯景量又将那名女子介绍给他:“这位是于红昭,咱们国内一等一的青衣。”
张大官人又虚伪道:“久仰久仰。”这于红昭大概有四十岁左右,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不过感觉上还是有点儿做作,可能唱戏的人都是这样。
冯景量将张扬的身份介绍给他们。
于红昭听说张扬是滨海市委书记,双眸也是一亮,流露出诧异地神情,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够当上市委书记的不太多见,在她看来能够和冯景量处上关系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冯景量道:“明天的演出咱们力争在有限的时间内把最精彩的节目全都奉献出来。”
钱春楼道:“我初步的想法是,明天以武戏开场,结束也是武戏,就是翻跟头杂耍啥的。中间连唱三场,刚才冯总定下来了一场《麻姑献寿》还有两场没有确定。”
张扬道:“薛老喜欢听《御碑亭》。”
钱春楼笑道:“御碑亭没问题,那是我们的传统曲目,还有一个呢。”
冯景量道:“既然是贺寿,就得热热闹闹的,老是文绉绉的唱烘托不起来气氛,我建议来一场热热闹闹的打戏。”
于红昭道:“要不就来一场《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最近我们京剧院老戏新编的重点曲目,从今年年初开始,可谓是场场爆满。”
张扬道:“这个好!”戏他没听过,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故事他知道。
于红昭笑道:“只要张书记同意,那么咱们就基本上定下来了。”
冯景量道:“一定要把柳丹晨给请来!”柳丹晨是新近蹿红的京剧花旦,出道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成了国内京剧界最被看好的花旦,京剧院的《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和她的精彩演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钱春楼哈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张扬举目向门外望去,却见一个体态婀娜的少女缓步走向他们,如画长眉下,一双清澈的明眸异常灵动,看到几人都在望着她,柳丹晨嫣然一笑,每个人都以为她在向自己笑,肌肤胜雪,走起路来宛如风中摆柳,给人一种就在戏中的错觉,可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做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味道。
于红昭向她招了招手,柳丹晨走过去握住于红昭的手,娇滴滴道:“于姐!”声音娇柔婉转,如同出谷黄莺,却不让人感觉到矫揉造作,这女孩儿的确是非同寻常。
钱春楼笑道:“既然是来给薛老演出,我们当然要尽遣精兵强将!明天的天门阵就定下丹晨来演。”
柳丹晨道:“我还以为明天只是文戏呢。”
钱春楼道:“张书记想看武戏!”
柳丹晨一双丹凤眼朝张扬瞟了一眼,这世上有种妩媚天成的女人,柳丹晨无疑属于这一种,她的妩媚与生俱来,哪怕是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让人感觉到她在用目光抓取你的内心。
张大官人笑了笑:“不是我想看,是我觉得薛老应该想看。”
舞台已经搭好了,台上的两名京剧院的小伙子已经在上面翻起了筋斗,冯景量道:“几位要不要走走台,试试咱们搭建的这个戏台究竟怎么样?”
于红昭道:“丹晨走吧!”
冯景量笑道:“其实我早就想看柳小姐的戏,今儿露两手,让我和张书记先睹为快。”
柳丹晨本来并不想上台,可钱春楼暗暗给她使眼色,当着这么多人,柳丹晨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去后台换衣服。
钱春楼道:“丹晨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成为国内第一名旦。”说完他向于红昭看了看,笑道:“我可没别的意思。”
于红昭笑道:“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到有丹晨这样的新人冒出来,我开心都来不及。”
冯景量拉着张扬在一旁坐下了,端起茶,侧着身子向张扬道:“这柳丹晨现在可是京城的红人。”
张大官人实事求是道:“平时我不看京剧,我还真没听说过。”
冯景量低声道:“这丫头蹿红的速度跟火箭似的,要知道戏剧界想红,想成为名角,必须要有人捧,她红得这么快,和自身的天分努力有关,当然也离不开人捧。”
张扬低声道:“谁在捧她?”
冯景亮笑道:“多了,四九城的高官子弟,有不少都迷上了她,这帮年轻衙内,哪懂得欣赏什么京剧,还不是看人家漂亮。”
两人呵呵笑了起来。
此时柳丹晨换上了一身红色练功服走上戏台,钱春楼存心想向冯景量示好,拿起一杆枪向上扔了过去:“桂英,接枪!”
柳丹晨凤目一转,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嫩白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拨,已然顺过枪杆,蓝白相间的花枪在她手中风车一样旋转起来。
花枪越舞越疾,她腰身一躬,花枪绕至身后,然后向上扔了出去,看都不看,一把又将旋转落下的花枪握住。
冯景量那边已经大声叫起好来。
两名京剧院的小伙子一路筋斗翻了过来,两人的筋斗翻得即高又飘,交叉翻到舞台的对角,手中枪向柳丹晨投掷而去,柳丹晨用枪来回格挡,将来抢挡了回去,这京剧中的对打和武功格斗不同,更重视表演,并不是真的以攻击为目的,关键是配合,不但要接住来枪,还要准确地把枪给格挡回去,让搭档很顺利的抓住长枪。看似轻松,可是这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艰辛。
柳丹晨的身手果然不错,戏台之上一路花枪耍得在场人眼花缭乱,冯景量把手掌都拍红了。
却见柳丹晨先是抬起左脚踢飞了一枪,然后右脚一个倒钩又将花枪踢了出去,随之身体腾空飞起,将向她投掷而来的花枪同时踢了回去,落地之后,一枪搭在她的枪杆之上。盈盈一握的纤腰,随着对方枪杆的舞动原地旋转起来。
张大官人也不由得叫起好来。
可就在几人看得目眩神迷之时,却听舞台上传来哎呀一声,柳丹晨摇摇晃晃退了几步,右手用枪驻在地上,左手捂住腰间,一双秀眉颦在一起,露出极其痛苦地表情,看情形是扭到腰了。
钱春楼和于红昭慌忙赶上戏台,张扬和冯景量也跟了过去。果不其然,柳丹晨刚才不慎扭到了腰,她咬住樱唇,轻吸了一口冷气,显然伤的不轻。
钱春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于红昭道:“丹晨的腰伤是老伤了,你就别责怪她了,她也不想的。”
柳丹晨道:“我没事!”
张大官人留意到她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看来不似作伪。大官人在官场上混久了还是落下以毛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是不是他亲眼看到的,首先想到的就是人家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柳丹晨向前走了一步,又轻呼了一声,于红昭慌忙将她扶住:“丹晨,你别急。”
柳丹晨摇了摇头道:“这下麻烦了,伤得真不是时候。”
冯景量也暗叫不妙,心说明儿就得演出了,你今天把腰给扭了,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怪自己,如果不是他想让柳丹晨上去走走台,暖暖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冯景量道:“赶紧送医院吧!万一耽误了伤情可就麻烦了。”
柳丹晨道:“不用去,老伤了,就算去医院,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休息两天就会好的。”这女孩非常坚强,一瘸一拐的仍然坚持向前走。
张扬走过去道:“我背你下去!”
柳丹晨愣了一下,随即霞飞双颊,她和张扬不熟,冯景量心中暗叹,张扬这厮八成又是春心大动了,这小子,见不得漂亮姑娘。冯景量这次是冤枉张扬了,张大官人没那意思。
张扬道:“扭伤了腰,最好不要乱动。”他蹲了下去。
柳丹晨看到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而且实在是腰疼的够呛,当下咬了咬樱唇,双手搂住张扬的臂膀,张扬将她背起,走下了戏台。让冯景量他们将两张八仙桌并在一起,将柳丹晨小心放在了八仙桌上。
于红昭道:“还是尽快送医院吧。”
张扬道:“不用送医院,我从小学过一些推拿按摩的技艺,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帮你治疗一下如何?”
柳丹晨眨了眨明眸,表情将信将疑,她实在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官员还会什么推拿按摩。
在冯景量看来,张扬这厮是色胆包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借着按摩推拿的借口揩油。
柳丹晨正准备谢绝的时候,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道:“你就相信他吧,我张扬哥推拿按摩的本领绝对是国内一流的。”顾养养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张扬笑道:“养养,你的事情忙完了?”
顾养养道:“全都准备好了,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像顾养养这样的纯洁如水的女孩儿说出的话自然要比张大官人有信服力。
柳丹晨道:“还是不麻烦了。”
顾养养道:“有什么麻烦的,我看你伤的不轻,如果找不到高明的医生,可能会影响明天的演出,只要我张扬哥帮你治疗一下,等会儿你就能行动如常,绝不会耽误明天的事情。”
张大官人笑道:“养养,你把我捧得太高,不怕摔着我。”
冯景亮道:“柳小姐,我看不如就让张书记试试,张书记可是一位武术高手。”
柳丹晨不知道武术和医术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不过的确有很多武术高手都擅长推拿接骨,她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张书记了。”
张扬让柳丹晨趴在八仙桌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从她的粉颈沿着她的脊椎一直行进到她的腰椎,张大官人这一手叫捏骨,和寻常中医对骨病的诊断不同,张扬以内息驱动,只是在柳丹晨的脊椎上行走了一遍就已经知道她伤在何处。柳丹晨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张扬道:“你这腰伤应该有些年头了。”
柳丹晨道:“我从四岁就跟随师父练功,至今已经十八年,做我们这行的,看起来舞台风光,可是谁都是一身的伤病。”
张扬道:“你颈椎、腰椎、尾椎都受过伤,如果不彻底根治,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积越重,现在你或许觉得没事,但是这样积累下去,终有一日会酿成大患。”
柳丹晨对张扬的话将信将疑,毕竟自己刚才已经说过是老伤,张扬很可能是顺着自己的话说。
张扬道:“你的许多骨骼排列都产生了问题,想要彻底治愈,就必须要正骨,今天时间不多,想要正骨只有改日了。”
冯景量在一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赶紧扭过头去,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想要正骨只有改日,张扬啊张扬,你丫也太流氓了。冯景量不认为自己想岔了,张扬的风流韵事他听说了一箩筐。
柳丹晨和顾养养显然都没往歪处想,顾养养道:“张扬哥,何必改日呢?现在就帮她正骨吧。”
冯景量心说,正骨只怕满足不了这厮的欲望啊。
张扬道:“我可以先治好她的腰扭伤。”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掌按住了柳丹晨的纤腰,柳丹晨感觉张扬的掌心很热,没多久就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张扬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说来奇怪,刚才还疼痛难忍,这会儿疼痛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张扬化掌为捏,拇指和食指捏住柳丹晨的腰椎部位,向下一推,众人都听到清脆的咔啪之声。
柳丹晨随之痛得嗯了一声,这声音传入在场几位男士的耳中,他们的心神都是一荡,现代社会,人轻易就会想歪了。
张扬的大手已经离开了柳丹晨的身体,微笑道:“你起来试试看!”
柳丹晨美眸之中充满了质疑的目光,顾养养道:“你起来试试,我张扬哥不会骗你。”
柳丹晨虽然并不相信,可是她这会儿腰部一点都不疼了。在顾养养的搀扶下,她小心翼翼地从八仙桌上下来,向前走了一小步,腰部没有感到疼痛,柳丹晨示意顾养养不用再扶自己,她接连走了几步,确信腰扭伤已经完全好了,这才大胆的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柳丹晨的惊喜还倒罢了。
冯景亮和京剧院的那帮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冯景亮本来以为张扬就是趁机揩油占便宜,没想到这厮是真有本事,一出手就治好了柳丹晨的腰疼病。
柳丹晨腰伤痊愈,心情大好,她以戏剧的方式给张扬道了个万福,娇柔道:“多谢张大人了!”
张大官人听到她如出谷黄莺般的婉转声音,心中又是一荡,这柳丹晨的妩媚风情果然是与生俱来,随便一个动作都那么荡人心魄。
顾养养道:“我没骗你吧。”
柳丹晨笑道:“我没说你骗我啊。”
在场人都笑了起来。
钱春楼恭维道:“张书记果然厉害,妙手回春啊!”
此时薛伟童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嗬,你们都没看出来,我这个三哥,就是喜欢给美女推拿按摩,他那双手也不是什么妙手,根本就是咸猪手,特喜欢占美女便宜,特喜欢揩油。”
张大官人被薛伟童的这句话说得居然脸红了,和他一样脸红的还有柳丹晨,这位薛大小姐说话也太不顾及别人感受了。
张大官人道:“妹子,你这是毁我清誉啊!你问问柳小姐,我又没有非分的举动?”
柳丹晨俏脸绯红,这让她该如何作答。
还是冯景量出来解围道:“薛爷就喜欢说笑,薛爷,我给你介绍几位京剧院的名角。”
薛伟童笑了笑,她的确是在开玩笑,不过她说话自己人还能接受,换成外人实在有些理解不了。
钱春楼知道这位是薛老的孙女,正主儿来了,顿时是眉开眼笑,将明天几场戏的安排又重复了一遍,说到穆桂英打破天门阵的时候,又想起柳丹晨刚才受伤的事情来,他转向柳丹晨道:“小柳,你的腰伤不妨碍明天表演吧?”
柳丹晨道:“没事!”她也感到非常奇怪,张扬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刚才明明腰扭到路都不能走,这会儿已经可以行动如常了。
此时门外有人进来,却是梁康和乔鹏飞。两人和薛伟童的关系都非常不错,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帮忙。
梁康在过去和张扬曾经发生过摩擦,虽然一直关系都不怎么样,但是有这么多共同的朋友在场,两人表面上也表现得过得去。
看到柳丹晨,梁康和乔鹏飞都是眼睛一亮,冯景量有句话没说错,最近柳丹晨在京城太子圈中非常的有名,不少人都垂涎她的美色,甚至有人悄悄打赌,以追上柳丹晨为赌注。
梁康正想上前搭讪,乔鹏飞已经走了过去,微笑道:“这位不是柳小姐吗?在下乔鹏飞,我是你的戏迷。”
柳丹晨浅浅一笑,颔首示意,并没有说话。
梁康道:“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景量,你不是邀请我们过来吃饭的吗?一起去吃饭吧。”
冯景量道:“对啊,咱们进去吃饭。柳小姐,一起吧!”
柳丹晨却道:“不了,我们明天有演出,还得适应场地。”
乔鹏飞道:“那也不耽误吃饭啊。”
柳丹晨笑道:“不去了,我最近在节食,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偏偏又不能吃,简直是一种折磨,钱院长,你们去吧。”
钱春楼虽然想去,可是他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心中明白,人家邀请的是柳丹晨,以自己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这帮太子爷平起平坐的,他笑道:“京剧院还有事,我得回去。”
冯景量点了点头,看到人家都不愿来,他也不好勉强。
张扬和顾养养一起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听柳丹晨道:“张书记,请留步。”
张大官人停下脚步,发现梁康、冯景量、乔鹏飞的目光齐刷刷向自己看来,张大官人不用问就知道这帮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帮人肯定在想,为什么美女都对这厮青眼有加,没看出他比咱们强在哪里啊?
张扬停下脚步,身后乔鹏飞意味深长道:“张扬,快点儿啊,哥几个在房间里等你。”
柳丹晨来到张扬身边,轻声道:“张书记,您刚才说的我脊椎的骨骼出现了问题。”
张扬道:“不错。”
“可是我在医院中拍过X光片,也做过CT,医生并没有说得那么严重。”
张扬微笑道:“任何疾病都是在逐渐加重的,如果在疾病的初期就能够被确诊,那么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疾患了,现代医学的各项检查虽然非常的先进,但仍然达不到在初期就能百分之百诊断病变的程度,这种骨骼和筋膜的细微变化必须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被检测仪器发现。”
柳丹晨一双美眸眨了眨,看得出她仍然没有全信,其实这也很正常,张大官人说得玄之又玄,连最先进的医疗设备都发现不了的病变,他只是摸了一下就能知道?换成任何人也会产生疑惑。
张扬笑道:“我知道自己的说法太空泛了一些,柳小姐,等薛老的寿辰之后,咱们约个时间,我帮你治疗一下。”
柳丹晨点了点头。
张扬也没有继续多说,向她告辞离去。
张大官人一走进包间,就听到乔鹏飞感叹道:“张扬啊张扬,我就纳闷了,怎么漂亮姑娘都那么喜欢你啊。”
张扬笑着在养养身边坐下:“别胡说八道,我是跟人家探讨医学问题呢。”
薛伟童道:“说正事儿,咱们别闲扯。”
几个人望向薛伟童,薛伟童道:“大家伙儿帮我合计合计,明儿我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逗我爷爷开心高兴?”
顾养养道:“要不我教你做菜吧,亲手做给薛老吃,他肯定高兴。”
薛伟童道:“我闻到油烟味就头疼。”
冯景量道:“这两天你忙前忙后的,单单是这份孝心就已经可以让薛老高兴了。”
薛伟童道:“这不够啊!”
梁康道:“我给你出个主意,薛老最关心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要不,你突击找一男朋友,明天带到薛老面前给他看看,薛老肯定高兴。”
薛伟童瞪圆双目,恶狠狠道:“梁康,信不信我把你捶成熊猫眼。”
乔鹏飞帮衬道:“我倒觉得梁康的提议不错,等我爷爷过寿的时候,我就带一女朋友回去,一定要让他喜欢。”
薛伟童向他们这帮人环视了一眼:“我现在才发现,你们这帮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张大官人率先不乐意了:“嗳,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就是喜欢棍扫一大片,他们不靠谱可跟我没关系。”
冯景量笑道:“你说谁不靠谱,最不靠谱的就是你。”
其余几人纷纷赞同。
张扬道:“其实我也有一建议,既然薛老喜欢听戏,你也上台给他唱一段得了。”
薛伟童道:“我不会啊!”
乔鹏飞道:“我看行!”
梁康道:“不会也没关系,其实大家就是图一乐呵。”
顾养养道:“我看这样,不是有个门类叫双簧吗?只要把那身行头给穿上,背后找个配唱的不就行了。”
张扬冲着养养竖起了大拇指:“对头,你明天来个开场秀,就让柳丹晨给你在幕后配唱。”
薛伟童道:“我唱什么?花旦可来不了,武生还差不多。”她撸起衣袖道:“说起来翻跟头我还没问题。”
顾养养道:“张扬哥也没问题。”
张大官人道:“你扯我干什么?有我什么事?”
薛伟童道:“当然有你的事情,我爷爷就是你爷爷,谁让你跟我结拜来着,你们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明天咱们就上演一出大闹天宫,我演美猴王,你们都化妆去演猴崽子。”
梁康抗议道:“薛爷,不带骂人的。”
薛伟童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兴奋:“哈哈,就这么定了,乔鹏飞,你不是八卦门的吗?你筋斗翻得好,三哥,你武功肯定没问题,老冯和梁康两人在后面站着衬场,咱们就这么干!”
冯景量道:“大喜的日子,上演一出大闹天宫好像不吉利吧。”
薛伟童道:“不叫大闹天宫,就叫群猴拜寿,快把钱院长叫来,看看咱们的想法可不可行。”她的目光转向顾养养。
顾养养道:“没我事,明儿我负责做佛跳墙。”
钱春楼听说这件事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这帮太子爷太能闹腾了,以为京剧表演是闹着玩的?随便什么人都能上舞台?想往戏台上站,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不过钱春楼也明白,人家也不是当真想唱戏,就是想上台热闹热闹,博老人家一乐,钱春楼一口应承下来,想要似模似样,就必须要有看点。
几个人很快吃完了饭,来到戏台前,钱春楼还在那里没走,冯景量不禁道:“钱院长,不厚道啊,你不是说回去有事?”
钱春楼笑道:“再大的事也不如这里重要啊,我走半路接到你电话又赶回来了。”他给薛伟童一个建议,薛伟童只需要画个妆,换上美猴王的行头,那根棍子在舞台上那么一走,其他的事情都由他派京剧院的人完成。可没想到薛伟童要求颇高,坚持要用她的这帮兄弟姐妹。
张大官人算是看出来了,薛伟童这是在找陪绑的呢。
梁康道:“我啥也不会,不过薛爷既然有要求,哪怕是让我演一棵树我也上台。”
冯景量跟着附和。
薛伟童道:“三哥、鹏飞哥,你们俩翻筋斗应该没问题吧?”
张大官人和乔鹏飞对望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苦笑,看来这次要被当猴儿耍了。
在几人的一致要求下,张扬和乔鹏飞走上了戏台,钱春楼为他们找了个武师,教他们如何在戏台上翻筋斗的窍门,那位导师连续展示了几种筋斗方法,让张扬和乔鹏飞演练一遍,且不说张大官人,就算乔鹏飞也是从小习武,两人筋斗翻得那个漂亮,当他们原地翻筋斗风车一般旋转的时候,那位武师看得目瞪口呆,等两人停下来全都是脸不红心不跳,这武师叹了口气道:“我没啥可教的了,得亏你们没吃这行饭,要是你们吃这行饭,我们这些干武师的都得失业。”他这句话绝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在内。
钱春楼这会儿才明白人家为什么敢于登台表演,这帮人是有底气啊,这两人真是要入了本行,绝对能够成为一流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