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陈岛上得到的物资和钱粮,当晚就已经运到古榕村。
四箱白银就放在两人下榻的院子。
经过粗略估算,在六万五千两以上,最少折算十三万贯。
除外之外,不是军械的物资还有四千石粮食,八万斤熟铁。
“一百亲卫,每人赏出海补贴一两,骨干补贴一两,值勤(警卫)补贴一两。一百乡勇,有出海补贴和骨干补贴,但没有值勤补贴。”李洛道。
崔秀宁在纸上记下来:“军饷大项第一小项支出,五百两。”
李洛继续说道:“五百新入伍的女真精壮,每人出海补贴一两。”
“七百野战营,每人赏作战补贴一两。有斩获的加一两。”
“随我们来的女真移民,每人一次性补贴移民安家费一两,口粮一石。”
崔秀宁松了口气,笑道:“好了!都说的我心跳,赏赐就到这吧。我去,这大项共需要支出粮食一千八百多石,白银四千五百两!”
我靠!
李洛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光这一项,就耗费了近半粮食,十几分之一的白银!
原本以为大发横财,可以任性的花钱了。
谁知道,竟还是要精打细算才成!
李洛的声音低了下去,“粮种嘛,按每人一斗发。公司各级管事的薪金,经理每季十五两,副理十二两,各处长六两,职员二两。
保安团长每季二十两,团监和策划长十八两,团副十六两。联长十两……队长六两……列兵一两。”
按照公司设立十几个处长和一百多个职员,保安团一千兵马计算,一年共需要支出薪资军饷八千两。
如果要实现一年内设立三个保安团的计划,那么这一年薪资军饷的预算就会飙升到两万两以上!
崔秀宁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工资支出还算合理,粮食分配也没问题。铁呢?”
李洛道:“移民们都带了农具,不用再造农具,倒是省了很多铁。八万斤铁……六万斤用来做盔甲,两万斤用来造刀枪箭头。”
崔秀宁道:“你不是一直想造火器吗?不留点铁?”
李洛苦笑:“我做梦都想造火器。但现在碰都不能碰。没有两三万大军作为后盾,火器不能造。现在还是尽量搞冷兵器吧。”
火器其实元军已经开始装备了。只不过元军装备的是初代火器,性能很差,远远不足以取代冷兵器。
李洛和崔秀宁要造的却是近代火器。当然,这主要要靠崔秀宁。如果没有她对犯罪团伙自制土枪土炸药(近代火器)的了解,李洛根本不指望搞出近代火器。
近代火器如果现在就面世,风险实在太大,不确定因素太多。
一旦元军也掌握了近代火器,那会是什么后果?
这东西,只能在势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对内部的控制高度强化,整个体系良好运转之际才能规模性制造。
一旦拿出来大量使用,就必须在短期内奠定优势,不给敌人仿造翻盘的足够时间。
所以,李洛只能和崔秀宁关起门来自己研究火器,先把样品搞出来就可以了。
这件事,暂时只有在李家坞堡内做最保密。找到几个高度可靠的工匠,成立一个两人亲自管理的项目组,慢慢搞。
“其他支出,比如造船,水利这些不好做预算,先放一边。总之一年内钱肯定够用。现在说说目标计划吧,你先说。”李洛换了话题,不想再谈预算分配。
崔秀宁想了想说道:“根据预算,我们一年内的目标应该这么规划。首先是移民数量。
先来的移民有三千六百多人,我们这次带了一千八百多,加起来岛上总共五千五百多人。我的意思,一年内还要增加一万多人移民,使移民总数达到两万。
只有两万以上的优质移民,才能按计划在一年后提供三千兵源。
屯田开荒数量,今年的计划是五万亩。
再说赋税。今年的夏粮没指望了,来不及,只能指望秋粮。秋粮六月就要播种,现在要抢着开荒住水利。五千多人,人均种两亩以上。
那就是一万多亩的田能收获秋粮。这里土地很肥,灌溉又便利,我估计一亩田最少能收两三石。这么一算就是将近三万石,可能更多。
近三万石的夏粮,应该抽多少赋税呢?我们要维护秩序,治安,抵御生番,提供公共服务,抽两成赋税是合适的。那就是五六千石粮食的田税,折合五六千两银子。”
崔秀宁一口气说到这里,等李洛消化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洛说话了。
“移民数量目标OK,开荒数量目标也OK,都是比较现实可行的计划。但按照两成的田税,今天我们只能有五六千石粮食收入。”
崔秀宁点头:“田税收入今年最多也就六千石粮食,还需要风调雨顺才有可能。想要更多除非你调高税率,但我不赞成。”
李洛皱眉,“我也不想调高税率,那是只图眼前利益的短视行为。可今年只能收到六千石粮食,那就是亏大了。”
崔秀宁笑了:“你想养兵,怎么能不亏?你以为这真是做生意吗?不过,秋粮田税只是大头,并不是所有收入。”
李洛点头:“还有秋蚕税,估计有多少?”
崔秀宁道:“我下午打听过。几十年来这里就不断有汉人移民来,他们虽然都被生番杀害,但留下的桑林还在,这些年积累下来,超过千亩了。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一千多亩桑林,就算秋蚕,也能出两千石茧子吧?”
李洛沉吟着说:“能。看来你向村民了解过了。”
对于数据,崔秀宁一向保守而严谨,她说出来的数字都不会差。
“就算两千石茧子,我们也能收四百石蚕税。如今一石茧子二两白银,就是八百两。”
“再就是渔税了。按照现有人口,今年最多收个三五百两的渔税,不能再多了。”
李洛心算一下,“按照你的数据,我们今年的农税收入,也就七千多两。哎,要是早几个月移民,赶上春耕,就会翻番了。”
崔秀宁道:“你别太贪,今年岛上农税有这么多不错了。”
“农税,你还算漏了一项。因为我要向生番征税。”李洛笑了。
崔秀宁道:“这不是不可以。可是生番以打猎和采集为主,只种植一些旱稻为辅,又不用金属货币,能征收什么?皮毛和猎物?”
李洛笑道:“皮毛和猎物是一项,还有一项就是大树。我们要造船,需要适合造船的大料。”
崔秀宁摇头:“真有你的。看来只有愿意纳税的生番才能活了。”
“警察聪明。”李洛淡淡说道,“听话纳税,遵守规矩的生番可以活下来。不纳税不听话的,全部都要死。”
崔秀宁扳起指头:“就算只有一万生番愿意缴税好了。平均每人今年一张兽皮,就是一万张,大概值银两千两。
每人五石木料,就是五万石,能造五百吨大海船四艘,木料值银也有两千两以上。”
李洛笑道:“所以,最少还要加上一些生番的农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