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伯伯?”
赵菁燕纳闷道:“这跟种伯伯有什么关系?”
李奇竖起大拇指道:“种伯伯打仗真是厉害。”
赵菁燕越听越发迷糊了,道:“这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此乃世人皆知的事。”
李奇话锋一转道:“但是了,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想想看,这体育老师教算术,也不太合适了吧!”
赵菁燕算是听明白了,哼道:“种伯伯文武双全,名门之后,区区算术而已,何难之有。”
李奇自信道:“那你叫种伯伯与我比试一番算术,你们两个一块上都行。”
不要脸!赵菁燕暗骂一句,心里清楚的很,就李奇那一套新颖的算术法,他们两个加在一起还真不一定算的过李奇。但是她心中又非常好奇,好好地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她曾今跟李奇亦敌亦友,也知根知底,知道李奇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这细心一想,她就立刻明白过来,愠色道:“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是信不过我。”
“不不不。”
李奇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怎么会信不过你了,你可是我的糟糠之妻,是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一个鼓励的拥抱,我再多疑,也绝不可能信不过你,燕福,这话你今后莫要再说,我听着都害怕,缺乏信任可是夫妻大忌啊。”
赵菁燕没好气道:“什么糟糠之妻,你究竟读过书么,还有,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拥抱?”
“咱们第一次见面啊,你不是连咱们第一次见面所发生的事都忘了吧,哎呦,真是太伤我心了。”
“呸!”
赵菁燕笑骂道:“那分明就是你趁我不备,占我便宜。”
“是吗?”
李奇打了个哈哈道:“都一样,都一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鼓励同样也是相互的,我抱你等于你抱我,我鼓励你等于你鼓励我。”
赵菁燕被他绕得都些头晕,翻着白眼道:“你休要再转移话题。”
“我转移话题了吗?没有啊!我们刚才不就是在说这事吗?”
赵菁燕看着李奇装傻的表情,心中是好气又好笑,道:“方才我们谈的是清算这交趾国库的事。”
“呃——”
李奇讪讪道:“对哦,我们是谈论清算交趾国库的事,其实——其实我不想让你去管这事,是——是因为我怕你累着,你知道的你身体刚刚痊愈,必须要休息。”
赵菁燕道:“我身体早就好了。”
“你——你别着急回答。”李奇一本正经道:“其实还有一点,关于交趾国库的账目,一定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想要查清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清算账目有什么复杂的?赵菁燕沉吟片刻,突然道:“难道你以为——?”
“不是难道,是一定有猫腻。这人都是有贪念的,在他们决定投降时,就肯定知道一旦我们进城,这国库就是属于朝廷的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机中饱私囊,一个国家的账目这么庞大,想要算清楚谈何容易,这可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而且这时候他们更加需要一点钱傍身,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他们还能坐在那位子上面。”
李奇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只要他们没有贪太大的数目,根本很难查到,因为这些账目都是他们的人写的,不过话说回来,少一点我也无所谓,但是多了的话,我可不愿意吃这哑巴亏,到时我会让人放出风去,说账目有些不对,但是只要在检查完之前将这账目给补上,我既往不咎,我们也只能尽量挽回损失,不过没有关系,这钱永远都会在那里,等到我稳定住局势,我总有办法让他们吐出来。”
赵菁燕所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忽然又摇头道:“不对,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
李奇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算术不是你的强项,你也从未经手过这么庞大复杂的账目,我是怕你遗漏了什么,这少一文钱,我大宋就损失一文钱,这要是百姓拿了,我倒无所谓,可我就见不得这钱落到那些贪官的口袋里面。”
赵菁燕心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自己没有什么经验,道:“那你准备让谁去?”
“当然是我自己了,我可是学这个出身的。”李奇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对于钱方面,他一直都非常看重,这是一个买卖人的天性,对于其他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若是他有合适的人选,我倒也不逞这强了,可是他如今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非常关键,而岳飞他们在这方面又很难帮上他的忙,若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他身体受得了吗,我必须得为他分担一些,否则我来此作甚?念及至此,赵菁燕一脸坚决道:“虽然我对账目方面的事没有你熟悉,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这一回。”
李奇斜眸瞥了眼赵菁燕,也知道她的性格,犹豫了一会,点头道:“那好,这事就交由你去做。”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哦,等会吴玠会过来了。”
赵菁燕微微一愣,笑道:“我会送他出城的。”
“和你说话就是轻松。”
“但是和你说话却挺费劲的。”
“拜托!你什么时候才懂得礼尚往来这基本礼仪。”
“你和我说话轻松,而我和你说话却要费尽心思,这怎么算都是我亏。”
“呃……咳咳咳,你还是快点去工作吧,咱们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行。”
……
下午时分,吴玠来到了皇宫,他也就带了几名护卫,并没有带太多人。
而李奇选择单独接见了他。
“末将参见枢密使。”
“快快免礼。”
李奇亲自上前扶起他,笑呵呵道:“吴玠,此番真是委屈你了。”
他不用“辛苦”一词,而是用“委屈”一词,那是因为在这一番战争中,吴玠是最不容易的,因为李奇没有给他一兵一卒,完全就是靠他自己坑蒙拐骗白手起家的,这虽说是战略需要,但问题是岳飞他们却握有重兵在手,而吴玠又是后来投诚过来,这关系就非常微妙了,要说吴玠心中没有多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吴玠还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这可是非常不容易。
所以这简简单单的“委屈”二字,其实里面包含了很多层意思。
吴玠也非常受用,再度抱拳道:“枢密使言重了,这都是末将的应该做的。”
“好好好!”
李奇连连点头,手一指道:“坐吧。”
“多谢!”
二人坐下后,李奇品了口茶道:“此战你居功至伟,虽然我人在交趾,但是你们在大理的做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对此我感到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你们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我看这镇南王非你吴玠莫属了。”
吴玠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但是耳边突然响起了吴璘的话,立刻收敛了几分,忙道:“不敢,不敢,末将何德何能获此荣誉。”
李奇都看在眼里,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有过当罚,有功当赏,这一直都是本帅所推崇的治军之道,此事你毋庸推让,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待我解决完段氏一事后,定当论功行赏。”
吴玠心中暗喜,若是他实在要封我这镇南王,那我再拒绝,岂不是显得有些虚伪,但他暂时搞不懂李奇在想什么,还是谦虚道:“自从末将加入禁军后,枢密使对末将一直都是青睐有加,屡屡破格提拔,末将心中感激不尽,不敢在奢求太多了。”
“那也得你有本事,好了,此事先就这么说定了。”
李奇笑了笑,点到即止,转移话题道:“对了,李全圣的人马没有闹事吧?”
吴玠道:“只是有些口角之争,但是我看得出他们其实并非真的想闹大,昨夜在得到枢密使的命令后,末将已经让吴璘去监管他们,枢密使请放心,他们这点点人马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哼。想来是李全圣临死前特别吩咐过,他心里也明白,此时反抗是毫无价值的,只有等我军退去之后,他们才有机可乘。”李奇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又问道:“段氏那边呢?”
吴玠听得有些犹豫。
李奇微微皱眉道:“我不喜欢任何人在谈论这些事时,露出犹豫的表情。”
吴玠心中一慌,忙道:“是这样的,其实在得知枢密使收留高氏后,段氏上下对此都颇有微言,段正严也是极不高兴,而枢密使没有让他进城,这几天他们都在疑神疑鬼,对末将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处处提防,故此末将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想的。”
“这在情理之中,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此时都会感到不安。”李奇点点头,突然问道:“现在军中是你说得算,还是段正严?”
吴玠道:“大事上面一直都是段正严说的算,只是在战事上面,是以我的意见为主。”
李奇道:“你手中现在有多少兵马?”
吴玠如实道:“如今我手上有四万多兵马,但是这些人都是我在大理招降的一些部落或者俘虏,他们虽然现在听从我的,但他们都是大理人,末将也没有任何把握他们心里到底向着谁。”
李奇正色道:“我今日叫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大理必须纳入我大宋版图,否则的话,那就是失败,如今钱已经在我手里了,现在就差人了。”
吴玠忙询问道:“枢密使可有妙策?”
李奇轻轻一笑,道:“你要记住人都是贪心的,在这个充满利益的世界,很难有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忠臣,就看你能否打动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