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在充满怨声呐喊的潍城中,一个黑影坐在一处高塔的护栏上,这里是白天鬼煞曾带茵茵来过的高塔,又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但他好像无动于衷?
“没想到你回到这个地方。”
“赵王派你来的吧?”
“嗯。”
稀薄的月光从云层中渗透出来,洒在了高塔中的两人身上,坐在护栏上的是鬼煞,另一个则是王冶……
“那么赵王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呢?”
王冶一出现鬼煞就好像已经知道是赵子恒的意思。
“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吾主希望医术非凡的你能伸出援手。”
“哼,身为他国君王竟妄想干涉别国之事,赵王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嘛,吾主是觉得只要是平民百姓就不应有国界之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吾主也是一片好意,同时吾主是爱才之人,阁下竟有那番医术和身手的话,不说效力,出手相助应该能做到吧?就像对昭仁郡主那样。”
从与王冶的交谈中,鬼煞清楚的感觉到王冶不是普通人,并非因为在赵子恒身边,而是让他有这种感觉的是王冶本身。
“你是什么人?”
“如你所知,和你一样是个习医之人。”
“……你知道我?”
“没理由不知道吧?虽说天下百姓都只知道神医薛寒,可江湖中则有一位名虽鲜为人知,实力却毋庸置疑,尤其是在看到郡主之后,没错吧?江湖人称冥医的鬼煞。”
王冶的话如同一句惊人般动摇着鬼煞,他从未见过即使未曾见过也能熟知一切,像是把一切都看穿般,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王冶是他人生中第二个让他有此感觉的,在无形中使他产生了畏惧?王冶给人的印象明明那么平淡,可为什么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是应该说就是因为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才会让人觉得畏惧?这与鬼煞所知道的另一人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过奖。”
“既然你知道我的话,那应该也知道我的原则吧。”
“只救死过一次人?”
将鬼煞所说的原则淡淡道出,先不说王冶是如何知道,然而所说原则的本身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义呢?
“这么说郡主的确是符合,不过在阁下救她的当时并非如此吧?”
看穿自己违反原则的鬼煞,王冶没有任何犹豫直言而出,这让鬼煞一时难以反驳。
“既然已经开了先例,不如再破一次如何?”
“别开玩笑了,我没理由那么做吧?而且,有与被称为神医薛寒拥有同等能力的你在,为什么还要找我?”
“当然是因为在下看中阁下的能力,而且也非常肯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鬼煞彻底无言了,如果只是讽刺或奉承的话还好,可偏偏从王冶神情看不出丝毫虚假,同时还为被他所称赞而动摇,这是种心情还是第一次。
“……我拒绝。”
经过片刻思考,鬼煞果断的拒绝了,随后从护栏上站起来从王冶身旁穿过准备离去。
“你不会拒绝的。”
王冶的话让鬼煞停下了脚步。
“凭什么你这么肯定?”
“感觉吧。”
听着王冶说的一副好像理所当然的语气,鬼煞不由的心中燃起怒火,双手紧握着拳。
“不对吗?只要郡主还在这里,只要她想救那些人的话,你还会做个旁观者吗?”
仿佛看穿了鬼煞的心思,贯穿了他的思考,也使他的怒火燃烧的更旺。
“谁要管那个愚蠢的女人?自己本身就是个随时死去都不足为奇的人,竟然还闯进这种地方做烂好人。”
“……你也发现了吗?”
对王冶提出的问题鬼煞沉默了,面具下一副不甘的表情,但他们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你也被她的天性吸引的吧?怎么样?为了让她早点从这种坏境中解脱,要不要一起携手合作呢?”
鬼煞的双拳握的更紧了,更加体现了他的不甘。
潍城中某处无人的区域,某间民舍,茵茵已经从梦中醒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里是潍城,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郡主——”
醒来后的茵茵对周围仍感到陌生,唯一让她安心的就只有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人……秀英而已!
“潍城?你也??”
“是啊,真是让我担心死了,郡主,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
与秀英重逢本该是件喜事,可现在茵茵面临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她无法逐一的去思考和弄清楚,但只有一件事她仍铭记于心,那就是……
“靖王在哪里?”
抛开一切以及自身的疼痛,茵茵向秀英直逼问周延的下落。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茵茵的思绪突然得到舒缓,那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她在塔楼被袭击后就昏过去了,她是怎么得救的?就连最基本的秀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都未曾想过,忽然发现要思考的事有很多时,茵茵只觉得头部阵阵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