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呵呵的笑了起来,对葛显业说道:“葛大人,苏小怜的事,就交给这个丫头吧。马成乾的死因,相信马上就能清楚了。我们趁这段时间,去马成乾家里看看。应该还有某些线索的。”
众人都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李仙惠担心的说道:“秦大哥,紫笛真的行么?苏小怜那个女人怪异得很,这样将事情交给紫笛,是不是太冒险鲁莽了一点?”
秦霄自信满满的微笑:“放心吧,只要她按我说的去问话,就肯定能行的,没事。你还别真的小看了这个丫头。虽然她一副没心没肺无所拘束的样子,其实也是个鬼精灵,心儿细着呢。”
李仙惠眨巴的着眼睛,暧昧的笑:“秦大哥,什么时候对紫笛也这般的了解了呢?”
秦霄使出了惯用伎俩,装傻,目不斜视语不变调:“哦,相处日子长了,自然就了解了。仙儿,你和范先生,留在县衙内休息吧。我与李将军、葛县衙,去一趟马成乾家里,马上回来。”
李仙惠淡淡道:“我……不能去么?”
秦霄眨了眨眼睛:“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天气太热了。葛大人,我们走吧。”
两个肥臃的女人带着路,将秦霄和葛显业等人,请进了马成乾生前的房间里。秦霄一看房间的架式,不由得皱了皱眉着,因为现场已经被翻得稀巴烂了,估计就是那两个女人,在搜寻那块宝玉时干的。
秦霄对葛显业说道:“葛大人,你莫非没有叮嘱过,不要破坏现场么?现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了,对查找线索。很是不利。”
葛显业惭愧说道:“下官,叮是叮嘱过了,但没有严令。这马成乾的母亲和妻子。向来泼辣出了名的,下官都不太愿意跟她们打交道。所以……至从带走了马成乾的尸体后,也就没再回来过了。”
秦霄心里冷哼一声:昏官!这样的人,能断个屁地案。先给你记上一笔,到时候一起算帐。
现场杂乱不堪,最重要的证据搜集地——床上,还正是被翻得最乱的地方。几乎连被褥都要被撕成碎片了。看来那两个女人,还真是穷尽心思去找那块宝玉了,对马成乾地死。所表现出来的伤心还不如对这块宝玉的关心程度。
苏小怜是养在外宅小妾,住的一套独立的房子。小小的一个院落,简朴平实,没有特意的什么装点。院中有一口水井,上面架着打水的辘轳和绳索等物。秦霄走到井边看了看,一股幽寒地气息隐隐扑面而来,倒是一口满水的井。
两个女人耐不得烦,又叽叽喳喳将葛显业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开了。秦霄看着心烦,暗暗将那个叫马三的小厮叫到一边,对他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答得好,本官有赏。答得不好,以诓骗御史罪论处。你听明白了么?”
马三慌慌的点头:“大人请问。打赏是万万不敢想的,有话我一定照直了说。老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希望能早日寻出真凶,还他老人家一个公道来。”
“嗯……这便好。”
秦霄点点头。问道:“你先回答我,是谁,最先发现马成乾的尸首的?”
马三答道:“自然是苏小怜。那天快要天亮地时候,她突然惊声大叫起来,我因为住的近。最先跑了过来,然后就看到,老爷暴尸在她房中了。”“那,除了你和苏小怜呢?谁最先看到?”“当时小人吓坏了,就去报官。当晚只有我陪老爷到偏宅来,于是应该没什么别的人进来了。老夫人,和夫人。由于住得离这里稍远,收到消息的时候,反倒来得比官差们要晚一些。最除了小人和苏小怜,应该是葛大人,最先看到老爷的尸首了。”“葛显业?”秦霄心中一疑,随即又问道:“我再问你,葛大人,与你们家老爷,十分相熟么?”“应该……应该是挺熟的。我见老爷,给他送过几件礼物,都是从突厥那边贩来的宝石之类的东西。葛大人,似乎挺喜欢突厥的物什。哦对了,上次老夫人大寿,葛大人还去祝过寿,他跟老夫人和夫人,应该也都比较熟。”
秦霄想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两个女人,再凶悍泼皮,也没有理由耍到官家人头上去地道里。原来是老熟人,才这般没了顾忌。估计葛显业,平日里还在马成乾那里,得过一些什么好处,导致两家的关系,如此“亲密无间”了。葛显业这家伙,为什么之前不自己主动跟我提起呢?
秦霄又问道:“你请来了葛显业等人,他们就将马成乾的尸首收了去还是什么?还有,你当时进屋的时候,有看到马成乾身上的那块宝玉么?”
马三说道:“葛大人带人进来之前,屋里一直只有苏小怜一个人在。当时小人都吓坏了,哪里还注意到这些呢!再说了,老爷平日里都将这块玉藏在帖肉地地方,除非是像苏小怜那样跟他亲近的人,否则谁还能接触得到呢!所以小人才猜测,是苏小怜盗了老爷的宝玉。然后小人将这些告诉了夫人和老夫人,请他们去告状子。”
秦霄点点头:“好吧,暂时先说到这里。这些话,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马三机警点头:“小人明白,大人放心。我抵死也不跟别人说起。”
秦霄暗暗想道:这个马三,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而且,他本身自己,也脱不了嫌疑,算是比较关键的人物。现在看来,最有可能下手掳走了宝玉的人,就是在马成乾死后最先接触他的尸体地人。按可能性大小排列,依次是:苏小怜、马三、葛显业。
秦霄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马三。你跟我们一起回县衙。本官随时有话要问你,你这两天,就住在县衙里吧。”
马三自然是不敢推托,答应了下来。
秦霄等人又在四周搜寻了一番,找那两个女人也分别问了话,基本上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打道回府。
回到县衙里,葛显业就去忙活手里的一些公务去了,马三也被秦霄特意安排得铁奴住到了一间房里。秦霄还特意暗暗地叮嘱铁奴。要他将人看紧了。
李仙惠和紫笛欢喜的接到秦霄等人,尤其是紫笛,兴奋骄傲得不成了样子,摇头晃脑,好一阵耀武扬威。
李嗣业咧嘴笑道:“这丫头,莫不是上街捡了钱了,高兴成这副德性。”
秦霄明白,这丫头肯定是得惩了,于是呵呵的轻笑了一阵。独自将紫笛叫到一边,问道:“问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紫笛眉飞色舞地乐道:“哈哈!这下你不会小看我了吧?其实我也有我的长处嘛!像这种事儿,也就只有我能办得来。”
“好吧好吧,你厉害,快说吧,发现了什么。”
紫笛的脸瞬间红了,左右看了一阵,低低说道:“看来马成乾。的确是那样死的哦!真有够狠的,在饱吃了一顿苏小怜给他准备的肥鸡美酒之后,居然……”
秦霄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一脸正经的问道:“居然什么?”
紫笛瞪着眼睛,伸出一只左手。极其尴尬的说道:“五……五次!”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吧,除此之外,你还问出了什么?”
紫笛干咳了一声:“再也就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无非就是妻妾争宠啊,马成乾的妻子如何欺负苏小怜这些了。”
秦霄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关于马成乾的死,他早已料了个八九不离十——死于“阴寒淫疾”用现在的医理讲,狄仁杰的《怀英手札》里也略有记载,体虚之人。劳累过度暴饮暴食之后,过度纵欲,然后又被寒气侵身,这便是“阴寒淫疾”症状就是,腹涨如鼓,一股冷热寒气压在腹腔内,不能散去。然后,伴之以阴囊急剧萎缩,马上暴毙。
紫笛刚才说的“五次”自然就是指马成乾在暴死当晚,跟苏小怜在床上做了五次。小别胜新婚,不过这哥们也太狠了一点,顾不得身胖体虚和旅途劳累,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做。然后紫笛不说他也想到了,这样热的天,没完没了的做,岂能不热。像他那样地人,又特别容易流汗发虚,耐不住热。于是跑到院中的井里,用凉水这么一冲。好吧,这哥们,之前就吃了一肚子的油腻酒食,这一淋下去,胰腺肾脏等等五脏六脏都受了内伤抗不住了,就想不完蛋也难了。
秦霄暗自在心中总结道:关于马成乾的死,完全可以说,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什么很难解释的地方。若是假设苏小怜是要存心用这个方法来弄死马成乾,那也未免太荒谬,太没有道理了。她若是想要马成乾死。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有效的办法,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这种方法,也并不能保证一定有效。于是,这个假设,是完全不能成立的。
所以说,整件事情当中,苏小怜都只是个无辜的伤心人和受害者。她或许,是知道了一些马成乾地死因,才羞于启齿一直不替自己辩驳。因为她认为,就算将这些话说出来,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而且这种私密的床第之事,也没有人去做证。同时,她又认为自己虽然没有杀死马成乾的想法,更没有动手去杀他,可马成乾的死,估计跟那晚没完没了水深火热的“爱”有关系。于是心中也有了深深愧意和自责。这些想法和念头交织起来,使苏小怜痛苦不堪。于是,索性什么也不说,任由葛显业那个昏官拷打,只求速死,下去陪马成乾。
看来,“万恶淫为首”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地。马成乾一个活得挺滋润的富翁,就这样死于淫荡了!却害得他的心肝儿小蜜,现在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