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辞了李隆基,径直骑马跑到张柬之府上。门吏认得秦霄,将他领到了张柬之书房,正巧唐休璟也在,二人正悠闲的坐在榻上喝酒聊天。
秦霄上前拱了拱手见过礼,张柬之呵呵的笑道:“这不是秦老弟么?真是难得登门造访啊!快来坐下,陪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喝一杯。”
唐休璟也笑:“秦将军真是后浪推前浪啊!看到你这副英武挺拔的身板儿,老夫就无限怀念当初年轻时的情景了。”
秦霄坐到唐休璟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宾席,客套说道:“两位大人老骥伏砺志在千里,晚辈哪里比得上。”
张柬之抚髯笑了笑:“秦老弟历来没有窜门儿的习惯,这次来找我,是有事儿吧?”
秦霄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许烦心的事儿,想找阁老和唐大人指点。”
张柬之道:“说来听听。”
秦霄说道:“昨日太子婚宴上的情景,想必二位大人也都看在眼里了。那李裹儿好不过分,居然公然污辱太子!然后又无礼大闹东宫洞房,弄得太子雷霆大怒,当场就找到我,说是要……”
唐休璟摆了摆手:“不说也罢,这些事儿,依着太子的性子,我们能想象得到。想必秦将军是没有答应他的吧?”
秦霄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
张柬之叹了一口气:“刚驱了豺狼,又多了虎豹。而且还是陛下嫡亲的虎豹。眼下这朝廷,已经不是老夫等人能掌控得了的了。短短的一月之内,阁堂和吏部就更换了五成的官员,全都是韦后的心腹。老夫现在说话,也不如当初那么掷地有声了。”
唐休璟也摇头:“老夫那边稍好一点,毕竟兵部不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地方。没点军功和威望,在军队里是吃不开的。不过,因为这一次神龙政变的影响,陇右河西那边似乎又有些不太平了。吐蕃见我大唐自生内乱。似乎又要蠢蠢欲动,想来入侵。老夫正琢磨着带兵前去镇守,不日就要请辞离了长安。刚才正和张阁老商议此事呢。”
秦霄微微的惊了一惊:边关又要打仗了么?还是这唐休璟凭这莫须有的理由,替自己寻个开脱。置身朝堂是非之外呢?他这一走,兵部就是我和其他几名侍中、侍郎主事。唐休璟离开后,我这个在兵部全无资历也没有人脉的侍郎,还不就是等着被排挤甚至是被一脚踹了的命?
张柬之叹道:“国运不济,屡生妖孽!可惜陛下一向胆小懦弱,由得韦后和安乐左右胡来。老夫愿顶着这颗项上人头上谏陛下,但愿能让他清醒过来,不再大肆纵容这对母女,将心思放到朝政上来。”
“万万不可!”
唐休璟急忙摆手,“阁老怎可直犯君颜触这霉头!弄得不好,可是要送命的。阁老莫非忘了河南司兵参将燕钦融之事么?”
秦霄疑惑道:“燕钦融?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柬之说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休了三天假么,燕钦融的事儿就那时候发生的。皇帝有旨不得张扬,于是消息没有散出去,知道的人不多。”
秦霄追问:“是什么事?”
唐休璟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个燕钦融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参将,但难得一身正气慷慨激昂。韦后和安乐公主,在旧都洛阳之处强占民田民宅修建行宫,强拉百姓儿女填入行宫中为奴为婢。燕钦融深知详情,于是冒死进宫见驾,在皇帝书房中,当着我们几个老臣的面,怒斥韦后、安乐的恶行。陛下当时无言以对,便令燕钦融先行退下。不料燕钦融还没来得及走出皇宫,就被韦后派族弟心腹皇城城卫韦播等人拿下,抬到城楼上当场摔死!韦播还因此受赏,进封左羽林卫中郎将,这不还在你手下当差呢。”
秦霄愤怒的一拳砸到案桌上:“这种败类,也混进了羽林卫!回京之后。我一直忙于太子婚事没怎么到北衙理事,没想到连羽林卫也有韦后心腹渗了进来。怕是用不了多久,我这个北衙大都督也要回家吃干饭。腾出位置来给韦后的人当了吧?”
唐休璟讪笑:“秦将军,你别说这种气话。莫非你以为,她们还有不敢干的事么?尽管现在陛下对你信任有加,也难保不会听信韦后和安乐的谗言将你撤了。韦后的几个兄弟现在都纷纷步入了朝堂,官居要职。韦温,这个你知道的,南衙大都督;韦播,羽林卫中郎将;其他几人,如韦捷、韦灌、韦踏、韦绮、韦元这些人都一路平步青云,在三省六部里混了不小的官职,有的还在十二卫要害所在当差。皇帝呢,则是每天窝在宫里喝酒听曲,行乐享受,有什么事情都难得奏到他面前,全是韦后一手给截住了。”
秦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有点怀念圣皇了……”
张柬之摇了摇头:“往日不可追,还是面对现实吧。于今之计,必须要让皇帝陛下警醒过来,再也不能这么糊涂下去了。我大唐大好的河山,岂能断送在妇人手里!”
秦霄心里暗想道:张柬之这帮老臣,一心只想着维护李唐正统,武则天事情办得再好,也是乱政夺权的妖妇;李显皇帝做得极差,也是正统,必须维护。要这些人去起兵推翻韦后,那就是抽李显的耳刮子,是绝不可能的……看来,对这些老家伙,不能抱什么指望了。
唐休璟倒是有恃无恐,大有些隔岸观火的味道,故做轻松地说道:“算啦,张老兄,秦老弟,朝中难免会有些烦心的事儿,别太往心里去。老夫今天就当是与各位辞行了,咱们后会有期!明天这时候。我就要点起兵马前往陇右道。朝中的事儿,就要拜托各位了哦?尤其是秦兄弟,你年轻气盛,可千万要忍耐。别和太子这些人跟着犯浑哪,因小失大知道么?”
秦霄心头郁闷着呢,强作笑颜的拱了拱手:“那唐大人保重了。”
唐休璟站起身来:“好啦,我也该走了。张阁老,秦将军,告辞!”
唐休璟走后,张柬之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真是社稷不幸,刚刚斩除了二张恢复李唐神器,又闹出个韦后和安乐公主。过两天是安乐成亲,再不久就要过年了。等过了这阵子,我要联合姚崇、桓彦范、崔玄暐等人,强颜上书,力谏陛下,不要再任凭二妖女蛊惑,最好是能够废了韦后!”
秦霄心里一阵阵冷笑,暗暗想道:省省吧,张阁老大人。若是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也犯不着兜这么大圈子了。你们去上书,准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别看着我,我是不会跟着去干这种没意义的傻事的。再说了,我位卑权轻,跟着去了也就是个添头,顶不了用。要是想发动什么政变,我还是可以搭上一手,随时贡献我这一百多斤。别的事儿,你们这些朝廷巨头商量着办去吧。
看来再呆在张柬之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秦霄满怀失望的告辞离了宰相府,骑着马回了家里。
刚一进到院子,就远远听到李重俊大吼一般的狂笑,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走到后堂木楼一看,才知道李重俊终于开和了——和了个屁和,高兴到不行。
李重俊见秦霄回来。像是老猫见了鱼儿一样,让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紫笛去接手帮他打几圈,乐呵呵的拖着秦霄的手就往外走。
秦霄疑惑道:“干嘛啊?这么高兴。不就是和了一个屁和么?”
李重俊将秦霄拖到一间屋子里,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得意地笑道:“今天值得开心的事儿,可多了。首先呢,紫笛见了我没有跑,而且站在我身后教我打麻将。”
秦霄苦笑:“你还没死心哪?这都纳了太子妃了。”
“死心跟喜欢是两码事,对不?我是打消了纳她为妃的念头,可没说我就不喜欢她了呀!”
李重俊摆了摆手:“紫笛跟我说,只要不提情情爱爱的事,在一起打打麻将做做朋友她还是没有意见的。好了,这个先不说了。另一件事,才真的值得高兴!”
“什么事啊?中六合彩了?”
“六合彩,什么东西?”
李重俊纳闷的看了秦霄几眼,自顾说道:“我想出了一个整整李裹儿的好办法!”
秦霄笑道:“不至于吧!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似地,还暗地里整人呢!”
李重俊冷哼一声:“这个小贱人,不治治她,难消我心头之气,管它什么手段呢。你知道么,这个小贱人,年纪虽小,却是淫荡得很!除了搭上了武崇训那个小白脸,还养了好几个面首,整日里不回自己府上,窝在皇宫中滥交!那个什么御医马秦客、厨子杨均,都是因为讨好了裹儿,才分别做到了散骑常侍和光禄少卿。我呢,就想到一个办法,将他们一起治治!”
秦霄心里寒了一寒:这李裹儿,果然是个淫妇啊!
李重俊压低声音窃笑道:“我弄来了一些痒粉,掺到了……哈哈……他们行房时用的虎油里。虎油知道么?宫廷秘制助长淫性的玩艺,涂到男人的人根上,能变得又粗又大又持久,哈哈!我折腾死他们!”
秦霄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这也太缺德了吧!痒粉我知道的,痒起来恨不得将皮撕下来。到时候,他们那还不把……那地方给挠破皮了?”
李重俊眉飞色舞大笑不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谁让她淫乱的?不淫乱不就没事么!”
秦霄想象着他们个个狠扣阴部的情景,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咦——哟,太恶心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要我说,这些都太小儿科了,也就是使了个阴招儿损了她们一下。依着我呀,哼,哼哼!”
李重俊顿时来了兴趣:“你有办法?”
秦霄一阵奸笑:“好像是有,以前看电视学的。”
“电视又是什么鬼玩艺?”
“哦,一本书的名字。”
秦霄随便搪塞了过去:“我先问你,裹儿她怕鬼神么?”
“鬼神?”
李重俊略皱了一下眉头,“这小丫头片子,不信神佛,但是怕鬼,而且是非常怕,常常叫巫师神汉在她家里做法僻邪。”
“那就好办了!”
秦霄一阵阴笑:“殿下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李重俊一边听着秦霄的悄悄话,一边嘿嘿的怪笑点头:“好主意,好主意!这比那痒粉过瘾多了!哈哈,秦兄弟,没想到你使起坏来脑子一样灵光!没说的,这事非得你帮我办。”
“不是吧!”
秦霄连忙朝一边跳去:“这种事儿,你干干还可以,我要是插手,那就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了!我不敢。”
“怕毛啊!”
李重俊又甩出了最近几日才练成的口头禅:“天塌下来我顶着呢。再说了,那趟活儿,少了你这样的身手,怎么办得成?放心,只要你办那一件事儿,其他的,交给我来!”
秦霄连连退缩:“别别,你别害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万一被发现了,我可是死定了!”
“那你干还是不干?”
李重俊板起脸来唬秦霄:“我可不管,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到时候被发现了,我就揭发——是秦霄教我干的!”
“阴险!”
秦霄恨恨的骂了一声,随即无奈地笑道:“算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干就干吧,哈哈,整天闲着没事是该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再说了,这娘们没少给我气受,我早想整整她了!”
李重俊大喜过望:“那行!你说吧,什么时候?”
秦霄嘿嘿一笑:“要不我看,就今晚吧?我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来,你负责布置场景。记着,千万别露馅了!”
李重俊凑到秦霄身边,笑得极度淫贱:“你就放心吧,嘿嘿!这次不给她吃点苦头,我就不是大唐太子!”
秦霄心里好一阵哭笑不得:还大唐太子呢,亏你好意思说出来……不过,我好像也变得挺委琐的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