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聪的回答却让胡小天为之一怔:“相信!”
胡小天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不信,当今时代毕竟受到科技水平的限制,就算李云聪这种智慧超群的人物也难免会相信长生不老的荒唐话。
李云聪独眼中的目光坚定而笃信:“皇上这些年花在皇陵中的钱不计其数,洪北漠之所以受到他的重用,绝非是因为洪北漠掌控天机局,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而是因为洪北漠为皇上悄悄炼制长生不老丹。”
胡小天道:“也许他只是利用这个办法来投其所好,蒙蔽皇上。”历史上不乏利用长生不老来忽悠皇帝的人物,胡小天才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的说法,现代科学都做不到的事情,冷兵器时代又怎么可能实现?
李云聪摇了摇头道:“皇上虽然年迈,可是他一点都不糊涂,以他的头脑,就算洪北漠能够骗得了他一时,也骗不了他这么久,洪北漠和皇上一直以来都是相互利用,他需要皇上给他提供金钱,而皇上需要他为自己延长性命,你有没有发现,皇上的身体比起去年的时候要健壮许多,年轻许多?”
胡小天想起尹筝刚刚对自己说起的那些事情,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好像的确年轻了一些。”
李云聪道:“洪北漠如果不是掌握了长生不老的秘密,皇上焉能对他言听计从,而洪北漠却要借重于皇上的权势和财富,杂家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杂家有一点能够断定,在建的皇陵之中必然存在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李云聪可以说和胡小天想到了一起去,胡小天想了一会儿道:“你对他的秘密感兴趣?”
李云聪反问道:“难道你不感兴趣?”
胡小天道:“可是皇陵防守严密,皇陵地宫内机关重重,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李云聪道:“大康社稷摇摇欲坠,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皇上连江山社稷都不管,却仍然只顾着皇陵地宫,足见这皇陵地宫对他比大康的江山更为重要,除了长生不老丹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如此作为?”
胡小天道:“这件事上我只怕帮不了你,皇上已经决定让我去东梁郡,这次一走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够返回京城。”
李云聪道:“皇上让你走是因为对你有了提防之心,更是担心永阳公主觊觎他的皇位。”
胡小天笑道:“皇上实在是太多疑了。”
李云聪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大家的眼睛的,永阳公主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她胸中的志向比起男儿还要远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胡小天道:“我还真是不太了解她。”
李云聪道:“永阳公主对你非常信任,让你主持神策府的筹建就足以证明,只可惜她毕竟年轻,虽然野心不小,可是在处理朝廷大事上手腕还欠火候,身边有没有太多可信的臣子为她出力,所以才会造成目前的困境,你是她的未婚夫婿,她只能依靠你了。”他嘿嘿笑道:“千万别告诉我你不会帮她。”
胡小天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一定会帮她?”
李云聪道:“抛开你们的婚约不谈,现在你自己的处境也很不妙,你爹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次不但自己逃走,还卷走了大康最精锐的水师和战船,单单是这件事,皇上就有理由砍了你的脑袋,若非永阳公主尽力为你开脱,恐怕你早就被抄家灭族。无论你承认与否,你和永阳公主的利益已经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此去东梁郡,你只怕凶多吉少。”
胡小天微笑道:“何以见得?”
李云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何须杂家点破,而今的局势就是你不杀他,他早晚都要杀你,以你的头脑应该早就拿定了主意。”
胡小天端起面前的酒碗,目光盯着其中,意味深长道:“你是劝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着乱局抢了他的地盘,成就一番霸业?”
李云聪呵呵笑道:“杂家可没说,全都是你自己说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唯有如此才是出路了。”
胡小天的目光投向李云聪道:“如果我真有这样的想法,李公公会不会帮我?”其实问话之时,胡小天已经明白李云聪的心意,这老太监肯定有他自己的算盘,若非存在共同的利益,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地跟自己探讨这些事情。
李云聪端起面前酒碗道:“你帮我,我就帮你!”
胡小天道:“我为何一定要相信你?天下间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李云聪道:“我帮你拿走大康的江山,你只需将皇陵地宫给我,到时候咱们两不相欠。”
胡小天目光闪烁,皇陵地宫在老皇帝的眼中甚至比江山社稷都重要,现在李云聪也对此图谋,看来李云聪应该知道一些皇陵地宫的事情,他当初之所以和洪北漠等人联手帮助老皇帝复辟,其真正的原因也不是忠心,可能也是为了从皇陵地宫中得到什么,如今老皇帝重新上位,重用洪北漠,而对李云聪的贡献却视而不见,李云聪因此而感到失望,进而想重新物色一个合作伙伴。这个世界上多半的感情都不如利益来得可靠,胡小天最近对此可谓是感悟颇深。
胡小天端起酒碗和李云聪碰了碰,李云聪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彼此同干了这杯酒,胡小天道:“为何选中我?”
李云聪道:“你聪明,有不错的实力,而且你的运气实在是不错,想要成就大事,这三个因素缺一不可。”
胡小天苦笑道:“我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多好。”
李云聪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虽然年轻却经历了比普通人多得多的挫折,拥有了这样的经历方才有了成就大事的资格。”
胡小天道:“不是说成就大事的首要条件是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吗?”
李云聪哈哈大笑起来,他轻声道:“你一定想不通为何你爹要离开大康,为何会弃你们母子于不顾?”
胡小天心中暗奇,这惊天的秘密李云聪不可能知道吧,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岂不是麻烦。
李云聪道:“种种迹象表明,你爹很可能去了天香国,虽然至今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可是如果细说从头就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胡小天仔细倾听,生怕放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李云聪道:“你爹年轻的时候相貌英俊也是康都有名的美男子,你或许不知道,你爹非但擅长经营财富,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琴师。”
胡小天愕然道:“什么?我爹会抚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云聪道:“你爹的心机之深只怕不次于皇上,杂家过去也一直忽视了他,现在方才明白,原来你爹一直都有谋反之心。”
虽然老爹已经背弃了自己,可是听别人说起他的不是,胡小天仍旧心头有些不爽,也许老爹因为婚姻的这场悲剧,所以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权力的追逐上。
李云聪道:“有件事杂家从未对他人提及,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爹曾经教过长公主龙宣娇抚琴。”
胡小天头皮有些发麻了,李云聪虽然没说完,他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爹英俊潇洒,琴技绝佳,必然以一曲多情的琴声打动了长公主龙宣娇的芳心,那时候老爹老娘应该已经成亲,不过两人婚后多年都没有子嗣,老爹想必那时也苦闷得很,于是和长公主龙宣娇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两人干柴烈火,指不定干出了越轨之事。
李云聪道:“长公主跟随你爹学琴半年,后来被嫁到了天香国,杂家知道她因为此事极其不满,和皇上发生了争执,无奈皇上定下来的事情不容违抗,长公主因此而差点寻了短见,后来终于答应嫁入天香国,当时杂家刚好在护送她远嫁的队伍之中,你一定想不到,你爹就是那次的遣婚史。”
胡小天心中暗叹,自己到底跟老爹是两父子,都趁着当遣婚史的功夫把公主给弄上手了,不过也都是亲手为自己的爱人披上嫁衣,新郎却不是自己,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老爹强一些,至少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一个偷天换日。
李云聪道:“你爹到天香国之后只呆了一天就急匆匆返回了大康,而杂家却在天香国一直呆到长公主成亲。”
胡小天心说单单是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未必能够证明自己老爹和龙宣娇有染。
李云聪道:“长公主成婚前夜,不知为何却突然呕吐起来,杂家本想叫郎中过来,她却神情慌乱,只说不用,杂家趁着她不在意的时候,探了探她的脉息,你猜猜怎么着?”
胡小天已经猜到了,他甚至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这位老爹了,果然阴险,下手比自己还要果断,竟然敢把长公主提前就给叉叉了。胡小天干咳了一声道:“你是说龙宣娇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