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不由苦笑,之所以坚持要投放至少二十万地面部队在日本,叶枫却不好解释原因,这不是作战用的,而为了保证未来日本的稳定,不是今年,而是明年!后年!但叶枫实在不好将神棍做得太彻底,不然那就真的会被看成疯子了。
叶枫考虑了一下道:“日本人的威胁我们不能忽视,现在的他们还残存了很大一股反阿势力,三年多时间是不足以让他们真正安静下来的,我们必须以防万一。而且杰夫你想过没有,一旦调走哪个军区的集团军,必定又要再次增加兵力,起码集团军调走后该军区的国民卫队要增加,这样一来我们扩军,且向苏阿边境增兵,是很可能引起苏联境内做出反应,他们现在有三百多万军队,比我们多得多,我们增兵,他们也同样会增兵。你增我增,最后的结果你可想过,弄不到就会主动挑起一场新的战争,这不是现在的阿拉斯加想要的。”
眼看着叶枫和图根两人罕见的起了争执,叶文德抬手压了压,沉吟道:“你们两人所说,都有道理,但杰夫所说的情况我们也必须重视,苏联这么做等于藏兵于民,危险极大,我们也必须要有所准备才是!但我们的西伯利亚省市眼下人口不多,国民卫队和预备役力量也不够,且这些多由俄罗斯族组成的预备役是否信得过还难说。”
叶枫微笑道:“藏兵于民么,他们可以做,为何我们就不能这么做,此次大整军,退役的官兵起码也有数十万吧,而且未来每年都会有不下二三十万的老兵退役,我们精选一部分做为移民逐渐转移到西伯利亚各省就是,配合我们的预备役制度,他们就会是西伯利亚各省的预备役中坚,那样我们还担心什么,论素质,我们这些退役的官兵不是苏俄那些赤卫民兵可比的,而且这些人都是百战雄兵,为阿拉斯加流过血流过汗的,对国家的忠诚,国家的荣誉感不是普通移民可比的。”
“礼尚往来,藏兵于民,这个主意出得好啊,一招便将苏联人的优势化于无形!”在叶枫的办公室里,贺伯昌笑道。
贺伯昌现在算是阿拉斯加镇守距离最远的封疆大吏,同时也是镇守在外的身份地位最高的大吏。不过也因为距本土太远,贺伯昌自从去了坦噶尼喀,一年都难得回来两次,多是在独立日或者国庆日还有传统的春节才会回来,本来元旦像贺伯昌通常也不会回来的,这次是正逢李成玉做寿,贺伯昌就破例回来了,不过估计这次回来,一两个月后的春节就会呆在坦噶尼喀了,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交通还是很不方便,像坦噶尼喀这种地方往来一次最快也得半月之久,这还要动用非洲和地中海的阿拉斯加空军提供帮助。
贺伯昌的地位很高,每次回来述职当然都是直接面对总统叶文德,基本上除了有些具体事务要找叶枫,每次回来都不一定会到叶枫的办公室来,一些私话,不管在贺家还在叶氏庄园说就行。
这次贺伯昌一散会就立马跟着叶枫就来到了国务院,算是少有的事。
“其实这样做,除了人数上我们可能无法压过苏俄,在整体实力上肯定能压过他们,毕竟我们实行的制度不一样,他们想藏兵于民,想将大量移民移到乌拉尔以东,很多都要靠强制手段,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有土地,有资源,最重要的是有自由,可以私营,这样,我们想将一些退役官兵移民到西伯利亚就有很大的便利了,毕竟我们有的是办法提供优惠措施,不说退役官兵本身就会在工作学习生活上得亨优惠,就是再给他们一些移民优惠也不是问题,想要土地,我们大把的是,就愁没人去种呢,想当矿主,我们有的是大片可能储藏矿产的山林土地河流,只要他们愿意,我们都可以允许,想开公司,想办工厂,想开商店,我们同样欢迎,能赚多少都是他们自己的,我想只要将这些政策公布下去,会有大把的退役官兵心动,而且他们都是战场上九死一生过的,对于西伯利亚这种前线省市,他们并不会害怕危险。”叶枫微笑道。
贺伯昌也点了点头笑道:“呵呵,这样一来,我怕是所有退役官兵以后都会涌入西伯利亚省市,莫说二十万,三十万,有个两三年,百万人都有可能,不过我建议,将此前退役的一些老兵也纳入这个优惠范围,毕竟这次退役的只有三四十万,以后每年也不过二三十万,也不可能将他们都放到西伯利亚省市来,若将范围扩大就不同了,一来,以前数年退役的官兵,他们同样也是有权享受同等权利的,二来范围扩大,这种退役官兵基数大了,像海外领地,像其他边疆省市我觉得都可以这样办。”
“唔!”叶枫摸着下巴看了贺伯昌一眼笑道:“贺叔,你不是打算把坦噶尼喀也纳入这个政策吧,坦噶尼喀驻军十万,在殖民地来说不算少了,而且那里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目前还很小,有必要吗?呵呵,实话说,贺叔,其他地方还好,但就是非洲的两块土地怕是有点难处,是否有人愿意去跟那些还不怎么开化的黑人打交道也难说,那里的气候只怕也不是现在的大多数阿拉斯加人愿意呆的,对冷他们是习惯了,但对于热得出油的非洲就难说了。”
贺伯昌也不由苦笑:“说起来,这也是一个最大的难题,朝鲜领地这两三年实行大移民,坦噶尼喀也在朝鲜移民目的地之内,但到现在为止,真正移民到坦噶尼喀的还不到三千人,杯水车薪啊,当地黑人部族繁多,达130多个,但几乎没有一个部族算是稍为文明开化的,我在那里几年,感觉自己都快成原始人了,交通,工业极为落后,甚至用落后都不足以形容了,连农业都极为原始,驻坦的十万军队补给几乎都要国内或地中海各领地转移过来,沿途多要经过其他国家势力范围,受制颇多。”
叶枫沉吟片刻道:“贺叔你是打算将坦噶尼喀的工业交通发展起来,但当地黑人不足以承担这些工作是吗?”
贺伯昌点了点头道:“是啊,其实你应该知道,坦、加这两个非洲领地资源是极为丰富的,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力主要拿下这两地,坦噶尼喀有丰富的金矿和金钢石,还有铅,锡等金属矿,加蓬更不说了,面积人口远不能和坦噶尼喀相比,但资源却更丰富,不但有大含量的锰矿,还有丰富的铁矿资源,而且不管是坦噶尼喀还是加蓬都不是沙漠地带,实际上这两地气候湿润,降雨量充沛,森林资源极为丰富,且河湖草原耕地样样不缺,可说是发展农牧业的绝佳地方,可惜了当地黑人太不开化,而且因为部落宗教限制,我们推行的殖民化教育目前远不到普及的程度,想要让他们具备开发两地的能力怕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才有可能,所以想要尽快开始发展,将资源土地利用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移民。”
叶枫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后世历史的,到了二战后,全世界开始民族独立运动,大量殖民地开始掀起独立运动,而在非洲是从六十年代开始掀起高潮,记得坦、加两国好像就是在六七十年代独立的,叶枫不认为阿拉斯加的存在,就能改变这种大势,所以严格来说,阿拉斯加还有四十年最多五十年在坦、加肆意掠夺财富的机会,四十年,可不算很长的时间。
所以从海外领地设立开始,叶枫就曾建议,要尽快将这些海外领地利用起来,最紧要就是将他们的资源开发利用起来,创造最大的财富,叶枫记得后世很多非洲国家独立后,才相继发现很多矿产,在非洲殖民的国家也不像在其他地方殖民一样,大力发展当地经济,倒是把非洲当成了奴隶人口来源地和很多国王的私人采地,这导致很多非洲国家即便独立数十年后都还很贫穷落后,而且因为文明程度不开化,混乱程度不比后来的中东弱到哪里,很多国家独立后相继发现大量矿产,更造成了这种混乱的爆发,世界国家介入其中,就为了抢夺资源,这让很多原本在这些地方殖民的国家后悔不迭,坐拥宝山却白白流失,能不后悔吗,叶枫可不想在非洲白忙活一场。
对于人口,叶枫倒无所谓,阿拉斯加再需要移民,这些不够文开化的黑人,叶枫也不需太过看重,他们到了阿拉斯加,基本上也只能从事最繁重最辛苦的劳动,比如筑路工,所以坦噶尼客虽然拥有近一千好几百万的人口,但阿拉斯加也从没有主动在坦噶尼喀大量移民。现在移民到阿拉斯加的黑人,也多是一些基础建设工程公司自己去招收的。四年来,大概也有好几十万了,多是在为阿拉斯加的全国大交通网做贡献。至于反过来向非洲移民或投资,在阿拉斯加还真不多,这四年移民到坦、加两地的怕是加起来都不到两万。即使加上一些军人家属和为军队提供服务的商人怕也不到五万之数。
黑人自己不具备开发的能力,当然叶枫也不希望黑人自己具备了这种能力,那样,他们的统治可就不见得稳固了,想要将这里的资源土地开发利用起来,从阿拉斯加反过来移民去坦、加两地才是王道,只是这两地相比其他地方,相比资源同样丰富的亚洲省市,这里的吸引力实在太低了。这也是坦、加两地四年来一直发展极其缓慢,连驻军基本补给都要靠本土和地中海领地补充的原因之一。
还有四十年,稍微慢一点不会有太大关系,但也不能太慢了,这可不符合阿拉斯加从殖民地快速掠夺财富的政策。
“说说看,贺叔,你既然提出要求,相信一定是有一些想法了。”叶枫沉吟片刻,对着贺伯昌说道。
“我跟弗兰克商量过好几次了,严格说起来,加蓬本身面积要小许多,人口也要少很多,不到百万之数,受制约的因素要少一些,只要提高一些优惠政策,其吸引力还是要大上许多,但坦噶尼喀不同,面积大,人口多,部落矛盾也多,且其百分这九十以上的土地、资源都处于内陆,但内陆交通极差,所以想要在坦噶尼喀加快开发速度,首先要跟国内一样,解决交通瓶颈,但一两条铁路公路还不够,这是一项不小的工程,筑路工倒是不缺,这些黑人干其他的有困难,当筑路工卖苦力倒是没有问题,但这么大工程,资金,及相当的工程技术人员,才是重点,在坦噶尼喀,只有解决了交通问题,提高优惠政策才能真正让坦噶尼喀的吸引力上升。”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坦噶尼喀不像加蓬,在坦,交通与移民投资成了一个纠结的矛盾,交通不畅,移民投资就不愿来,但反过来,没有相当有素质的移民和大量的资本,想要解决交通瓶颈也有困难。起码时间上会慢了许多。而且资金也是一个大问题,在那种地方,随便修几条公铁路都会花费很大的财力,毕竟基础太差了,差到比当初的阿拉斯加建国前还要差。”叶枫考虑了一下道。
贺伯昌却马上道:“不过在我看来,比起建国前的阿拉斯加,坦噶尼喀也有一些优势,其一就是人口,当初的阿拉斯加想要进行交通建设,在大基数的筑路人力上花费了很大心思,这一点在坦噶尼喀却不是问题,他的主要问题在于缺少有素质的人才,而当初的阿拉斯加则正好少反,少的是大基数的普通筑路人力,而有素质的人才其实并不缺,能成为淘金客的,胆量,文化,能力都还是不错的。其二是外部条件,当时的阿拉斯加只能靠内部挖潜,或者被动的等待外来资本,而现在的坦噶尼喀不同,他背靠着阿拉斯加,而现在的阿拉斯加有资本,有大量的工矿企业,具备各种技术能力,只是现在缺少主动罢了,相比亚洲省市,很明显,这些资本,这些企业,对于这里的注意力并不多,我估计,甚至全国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坦噶尼喀是个什么情况。”
叶枫这时微笑道:“贺叔,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将你的解决办法说出来,这些难处及少许优势我们自然知道,起码我知道,但问题是,这些难处并不容易解决,我们不是苏联,不可能强制性的移民,也不能强制资本,企业流入坦、加两地,论资源,我们本土各大省市都不比坦、加两地差,大量资本,企业愿意去哪里投资都是他们的自由,只要不违背法律,国家都不好肆意干涉。”
贺伯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有四个办法,不过都挺有难度的,一是,我想让十万驻坦军队参与交通建设,并且从国内的工程兵部队调遣一部分技术人员过去,这就可以解决普通人力多而技术人员少的矛盾,也能保证那些黑人聚集一起不会闹事。二是需要中央政府将坦、加两地如朝鲜一样,尽量纳入本土政策,让坦、加两地可以得到像在本土一样的投资保障,这样,我想那些心存疑虑的资本和企业会更愿意进入坦、加投资。三是在一些特定政策上对坦、加两地有区别的对待,提高一些优惠政策,比如在坦、加投资的税收减免,当然包括移民政策,允许坦、加与本土移民自由流动,不管是坦、加黑人移民到本土,还是本土人民移民到坦、加都要放松移民及流动限制,第四个办法就是国家资本加大注入,像公铁路投资,一般来说,因为这里的公铁路投资成本大,但收回成本的时限可能会很长,甚至可能单纯在公铁路投资可以连成本都不一定能够收回,假如跟国家交通网的大多数铁路一样,由国家投资,不会太计较投资运营成本能否收回、何时收回,这样坦、加两地经济发展速度加快,土地,资源开发加快,我想对于国家来说,从工商农业税收上也能各种补偿!”
贺伯昌说完四点政策,叶枫却陷入了沉默,难怪贺伯昌这么犹豫,这四点政策的牵涉面都很大,工程兵部队且不论,他们本就有从事国家工程建设的功能,但让驻军参与就有些敏感了,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现在的军队打仗就是他们的本职,最多偶尔从事一些救灾工作,但从事经济建设肯定不在其范围之内,让他们去修公路铁路,又不是在战区,看上去,好像让他们成了免费工人,这种影响可大可小,但却不能不防。
而后面三条,简单理解,就是坦、加殖民地要享受与本土省市一样的政策,甚至在个别政策上还要特别特殊照顾,且全是涉及到政策上面的,这样一来,等于整个殖民地的政策都会出现变化,但对于朝鲜与其他领地的区别,海外领地与本土省市的区别,叶枫和李成玉等人都早有定论,不可能一概而论,毕竟除了朝鲜,其他任何一个海外领地,可能未来都会脱离阿拉斯加,让他们享受一样的政策没有可能,性质上也不一样,对殖民地,重在掠夺,税收不但不会减免,还要有所增加。虽然这个政策主要针对移民,但一旦在坦、加两地实施,肯定是全境的,那坦、加本地人的投资呢,强制之下是可以区别对待的,但前面还有一个人口自由流动,这样一来,诸多不公平殖民政策就会表面化,明显化,会被公开,可能引起矛盾,进而提早引发民族矛盾。影响阿拉斯加在坦、加两地的统治根基。
叶枫这时突然明白了贺伯昌想同样在坦、加两地实施藏兵于民政策的用意了,显然他也考虑过这么做,可能引起坦、加两地的矛盾爆发,社会的不稳定,那么有了更多能够随时转化为军队的移民,这种不稳定也就有了更多压制的可能。
“你跟总统提过这个想法没有?”叶枫突然问道。
贺伯昌摇了摇头:“还没有,其实虽然我和弗兰克都早有考虑,也商议过很多解决办法,但毕竟也有很多问题还有待完善,这次听到这个藏兵于民的想法以后,我才特意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看看是否可行。”
贺伯昌这样一说,叶枫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贺伯昌等人还是认识到了实施这些政策可能出现的麻烦,既然认识到了,他仍然提出来了,那起码说明他是有一定把握的,这些想法也算是深思熟虑了,不是一时兴起而突然冒出来的。
叶枫轻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我个人的看法是基本可行,但必须进一步完善,你可以再去征询总统,副总统,甚至国会议员及相关内阁部长们的意见,拿出详细的方案说服他们。不过调派工程兵部队参与坦、加交通建设的要求我倒是可以肯定的答复你,没有问题,但现阶段国内建设任务很重,很多都需他们参与,所以估计能派去三万人,三年后可能达到五万人,再多就基本没有可能了。当然,他们只负责国家资本投入的交通建设,另外国家资本投入坦噶尼喀的交通建设,会有一定限度,毕竟现在国家财政大部分都已经有了预算,能挤出几个亿就不错了,但我想有四五个亿的话足够你们在坦噶尼喀还有弗兰克治理的加蓬修建四五条铁路了。也就说国家资本帮你们搭建起基本的铁路网,其他支线,还有公路建设,你完全可以去游说一下那些私人公司,起码我想黄金铁路和黄金公路会有兴趣的。”
贺伯昌闻言大喜,其实叶枫这句话等于解决了坦、加两地发展的最大问题,国家资本投入和工程兵部队的到来,交通建设的资金和人才问题都解决了,只要大铁路网搭建起来,那剩下的支线,公路,工矿企业投资吸引力就会大大增强,未来的支线和公路莫说黄金公路和黄金铁路,就算是其他路桥工程公司也会兴趣大增了。交通问题解决了,那么只要在个别政策上再实施优惠,移民及投资的吸引力都会大增,如果能就此再吸引一部分退役官兵,落实藏兵于民的政策,那未来动乱的可能性也能尽量降低。
“这样我可真要大松一口气了,我想半年内,我和弗兰克就能拿出更完善的整体方案出来。”贺伯昌笑道。
叶枫微笑着点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郑重的看着贺伯昌道:“贺叔,有个建议我一直想跟你说说了,嗯,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殖民地统治有些区别,有时该狠的还要是要狠,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弗兰克比你强,在加蓬,殖民化教育推行的力度要强得大,坦噶尼喀虽然有当地人太多,部族太多,土著宗教太过复杂多样等特殊原因影响,但我还是觉得你太和气了,驻坦军队现在有十万,飞机大炮军舰坦克一应俱全,那些土著还真能翻天不成?百般阻挠干扰殖民化教育,甚至逃避殖民教育的你大可以杀几只猴子威慑一下,而且你太和气了不行,他们会觉得我们阿拉斯加太过软弱,他们会更加的变本加厉,现在倒没什么,既然你想要尽快发展那里的经济,未来土地资源等方面肯定还会涉及到更多的土著利益,矛盾会更多,那时你怎么办,其实都只有一句话‘你硬他就软!’你不忍沾上血腥,但有时候不忍也要做,让敌人多流血,就是让自己少流血,你要真看不得那种场面,完全可以交给谭重德,他手下十万将士大可以帮你完成这些任务。你把任务交给他,你自己不到场参与没有问题!”
贺伯昌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叶枫说的是实话,看上去坦噶尼喀是各大领地中最为稳定的,但这种稳定却是贺伯昌的忍让平和换来的,这也阻碍了坦噶尼喀的很多政策实施,犹其是殖民化教育,在六大领地中,坦噶尼喀是最不出彩的,看看托马森,当初的塞浦路斯,他一到便施铁腕手段,屠杀众多土耳其教民,虽然托马森本人被很多土耳其人称为屠夫,但塞浦路斯的宗教矛盾,希土民族矛盾却被强力压制下来,此后的殖民化教育也推行顺利,毕竟都被他杀怕了。
当然这种压制并不能说是彻底解决,总有一天可能还要爆发,但这就是治理殖民地与本土省市的区别,殖民地治理的再稳定,毕竟远离本土千山万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就会脱离宗主国的统治,所以不可能浪费太多时间精力去潜移默化的。
再比如现在的叙利亚,论矛盾,六大领地没有任何一地有叙利亚领地多且深,现在的叙利亚领地是包括了原奥斯曼土耳其治下的叙利亚,黎巴嫩及伊斯肯德伦湾、杰伊汉河以西加济安泰普等多个地域强行捏合在一起的,人口比坦噶尼喀还多,阿拉伯和土耳其的民族矛盾,土著和移民的矛盾,宗教矛盾,甚至伊斯兰教本身的逊尼派、什叶派冲突,当地人与阿拉斯加占领军的冲突数不胜数,总之说是一个火药桶都不为过。
但是现在的叙利亚看上去很平静,即使相邻的土耳其打得热火朝天,即使周边英法势力虎视眈眈,但叙利亚却难起一点波澜,究其原因,一是初得叙利亚时,当时亲领数十万大军在此的梅森元帅一举将费萨尔的义军及数十万想要谋求独立,反对阿拉斯加统治的民众屠杀一空。二来则是托马森改任叙利亚总督后,下得了狠手,不管何种冲突,尽量化解,化解不了还要闹事,那就没有客气好讲,谁无理谁先闹事那就镇压谁,还不行,那就分家,逊尼派住西城,什叶派驻东城,土耳其人驻伊斯肯德伦,阿拉伯人驻叙利亚,不想搬?不想搬就别闹事。
不管怎么内部怎么分,反正都是保证在阿拉斯加统治之下,至于未来如何,那是未来的事情,未来若阿拉斯加离开此地,他们便是打得鸡飞狗跳也不关阿拉斯加的事,再说这种矛盾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就算想潜移默化有可能吗,这里距阿拉斯加本土很远不说,就算在隔壁,这种矛盾也不是一天一年可以解决的。很多都是数百年甚至千年累积下来的矛盾,根深蒂固,土耳其统治这里这么久,都无法解决,阿拉斯加又怎么可能完全解决,也不可能有时间去解决。
古明泽在萨洛尼卡,弗兰克·勒布雷在加蓬,岑义在朝鲜,当初梁忠诚初镇还未设省市的南洋都是这么做的。
只有贺伯昌治下的坦噶尼喀和梁正强治下的塞浦路斯显得有所不同,相对较为平和稳定的多,但梁正强治下的塞浦路斯有此前托马森打下的底子,现在凶名在外的托马森也还在不远的叙利亚,且更加的凶名远扬,塞浦路斯的经济状况现在也要好上许多,且本身地狭人少,所以这种治理方式在现在的塞浦路斯没有问题,而且更合适一些,但放在坦噶尼喀就不适用了。
若是坦噶尼客确认将会一直留在阿拉斯加,将会成为阿拉斯加的行政省市,那贺伯昌采用柔和的手法潜移默化,又能保证像现在一样平和稳定不出乱子当然最好,甚至可算极其出色,但问题是不可能,没有丁点可能,叶枫知道,不管阿拉斯加待他们多么好,未来民族上谋求独立自主都是必然,毕竟他们不像朝鲜,就与本土接邻,本土对其控制力可以大上许多。
贺伯昌是文人出身,心怀仁义,与坦噶尼客很多部族领袖都有交往,也获得了相当一部分土著领袖的友谊,但同时这做样却让贺伯昌受制颇多,事事照顾当地民族,部落的传统习俗,不想矛盾激化,那阿拉斯加诸多政策怎么可能最快最全面的推行下去,而其实这也是坦噶尼喀现在发展最为缓慢的原因之一,交通,人才素质制约其发展只是另一个原因。
而未来贺伯昌要推行经济发展政策,必然会更多的与土著产生矛盾,且将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若仍然采用这个手法,不单会制约其政策推行,让经济发展仍然有如龟速不说,其现在保证的稳定也肯定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一个又乱发展又慢的坦噶尼喀还不如现在这个虽然发展很慢,但还是极为稳定的坦噶尼喀呢。
不过贺伯昌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他最大的长处在于协调组织,所以他做国会主席时是很受议员们好评的,即便是政治观点不一致的议员也很少有说贺伯昌能力不足的。
但是做为一个封疆大吏特别是海外领地的总督,他缺乏了一点魄力和狠劲,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在坦三年,他总有一种伸不开胳膊的无力感,他明白症结何在,但就是下不了这种狠心,要知道非洲的部族一般来说部族与部族之间矛盾很大,时常打生打死,但各个部族内部通常却非常团结,一旦要对某个部族下狠手,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要屠杀一族,大族数十上百万,小族数千上万,流血十日、赤地千里是肯定的,这对于饱受中国古老仁义思想束缚的贺伯昌如何下得了手。
看到贺伯昌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点了点头,叶枫叹了一口气道:“贺叔,仁义也是要对事对人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话虽然不一定都是绝对,但却不是没有道理,你不触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可能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但当你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利益,那他们马上就可能成为敌人,这个时候,岂能心软,你心软,置在坦的十万军队,数万移民及军队家属,置国家诸多利益安危于何地,最终心软的结果就是可能让我们自己承受无法抹去的伤害。既然要加快坦噶尼喀的经济发展,那你未来就不可避免的要触碰到他们的利益,所以以前不管,从现在开始,贺叔,胡萝卜加大棒才是治坦的唯一办法。胡萝卜要给,但只给听话的,不听话的那么就算再不忍心,也要把大棒挥舞起来。”
贺伯昌这次坚定的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这回我就是再不忍心,也不会和稀泥了,不听话的,大棒都不只,应该背刀上去,我这几年对他们是够和善忍让了,若未来推行对他们同样有利的经济政策,他们还要阻挠,我岂能容忍。”
发展当地经济,给当地人提供教育机会,是否对当地人也有利,这是当然的,看看后世的南非和印度,若没有当初英国殖民者在此推行殖民经济政策,后世的南非哪能成为非洲最发达、最富裕国家,印度阿三更不可能成天叫嚷着要与天朝较劲。起码他们那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的铁路网都还是英国殖民者的遗产(独后数十年,印度阿三自己修的铁路连一万公里都不到,他们自己修的那些公路之差劲就更不用说了),没有英国殖民者留下的老本,印度阿三只怕出门数十里都还得骑大象。
只是不患贫,只患不均,加上民族部落宗教矛盾,经济发展就算是对当地人也有利,但毕竟是殖民性的经济政策,最得利的还是殖民者,殖民者将会掠夺大部分财富,所以可以肯定,未来利益的触碰较量会越来越多,若一味的和善,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叶枫相信贺伯昌这句话不是搪塞自己,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忍让三年,若是对当地人也有利的经济发展还要遭到阻挠,和善如贺伯昌,也肯定会举起屠刀。
微笑着点了点头,叶枫突然问道:“谭重德初掌大军,也是头一次独自镇军在外,你们配合上没有问题吧。”
贺伯昌马上摇了摇头笑道:“非常不错,谭将军稳重大气,手腕强硬但也不缺变通,说起来,将他放在坦噶尼喀这种地方镇军极为合适,未来推行经济发展政策,处理各方矛盾只怕犹其要借重于他。”
“那就好!”叶枫松了一口气,严格来说,叶枫与谭重德接触并不多,论派系谭重德属于保安系,是老保安队员出身,除了攻加战役时期,他带领第二集团军一部在拉布拉多直接接受了叶枫指挥外,其他时候基本上没有这种机会。
不过叶枫当然是听过许多人对谭重德的评价,包括胡胜龙,图根,及和谭重德有过多年合作的梅森及宋智周对他的评价都不错,且此人不喜争权,从保安系出身,他的资历是很深厚的,甚至不比王永胜,宋智周等人差上多少,但从独立战争时期起,相继担任过副旅长,师长,师参谋长,集团军副司令直到参谋长,担任副职或参谋长的时间占了大半,在第二集团军担任参谋长就达十年,在整个国防军都是唯一,资历深,战功也不差,照理早就上了集团军司令了,但马功成,弗莱彻,梁忠诚,严石,甚至刘颂亭,冯可齐这些人都比他早许多年独自镇军了,他却还在担任参谋长,好似多数人的评价,谭重德也是不以为意,一笑了之。
1919年晋升军衔时,他也是推拒军衔的人之一,原因当然是他当时只是参谋长,不过这一次他的战功和资历还是得到了正视,成了阿拉斯加的大将,也算真正得到了肯定。
不过好评是好评,毕竟谭重德独自领军的时候实在不多,且现在是镇守在离本土最远的殖民地,叶枫还是略有些担心,现在听到贺伯昌的评语,倒是真正放心了,贺伯昌人虽然和善,但想得到他的赞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这么高的评价,那就更加证明了谭重德确实干得不错。
坦噶尼喀驻军司令可还是兼任东非联指司令的,手下指挥的不只第四集团军八万人,还有一支西印度洋舰队,还有驻军空军都需要指挥协调的,对于一个真正初次独掌一军的将领来说,能够得到贺伯昌如此好评岂能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