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蒙古诸部,都以察哈尔部为正统,不过林丹汗的时候,察哈尔部纠集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年和满清连年的征战,可惜战斗力太过差劲,在女真以及同盟的其他蒙古部落打的落花流水。
现如今的察哈尔可汗额哲已经是一个纯粹的傀儡,被安排在盛京北面的义州卫附近,而土默特部的东面,草原上的主人实际上是科尔沁部。
科尔沁部是努尔哈赤起兵时候就和他结盟的蒙古部落,并且是最早接受女真盟旗划分的蒙古部落,地位在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之中卓尔不群,努尔哈赤多次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迎娶科尔沁部台吉贵人的女儿为妻。
皇太极的妃子庄妃和多尔衮的福晋都是科尔沁部的公主,就是大小玉儿姐妹,贝勒图里琛刚刚死在大明的河间府之中。
对于土默特部的向东移动,草原上的蒙古各个部落反应并不相同,脑筋不清楚的人以为是土默特部过来投诚,而脑筋清楚的人以为是土默特部疯狂了。
科尔沁部是蒙古各个部落中少有的有正规军事训练的团体,他的军官和士兵往往都是在满清那边训练出来的,并且跟随满清南征北战,有丰富的军事经验。
而且这些年因为借着满清的势力不断的吞并小部落,现在的科尔沁部已经可以动员将近四万骑兵,如果算上在满清那边服役的兵马,足足能有五万以上。至于土默特部,一向是被刻薄的人称为是草原上的商贩,身为蒙古的勇士,却不用掠夺来富裕自己,通过做汉家商人的二道贩子,真是把脸都丢尽了,土默特的战士,那里还谈得上什么训练和勇气。
瞧不起归瞧不起,土默特部这么大的一支力量缓缓的向东移动,肯定要侵蚀哈剌慎和科尔沁部的草场,现在是春季,草原刚刚缓过劲来,牛马牲畜正是最瘦的时候,正要通过草料补充,如果不消灭土默特部,尽快休养生息的话,双方相持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大家倒霉。
草原上看着是广大无比,实际上要找寻大部落的所在,远比想像的要容易,无他,只要是去那有水源的地方就是了。
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是要喝水的,而且马匹喝水的量还很大,对于广大的草原上来说,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地方并不多,特别是对哈剌慎、科尔沁这样的大部落。哈喇河套,距离古北口两日可到的地方,就成了双方决战的地点。
哈剌慎自从北面迁到这边来之后,就成了满清附庸科尔沁部的附庸,这次土默特部东来,仅凭他们自己是无法对抗这么大的部队,但科尔沁部却不准备让土默特部继续向东了,既然是自己占据优势,索性是动员骑兵驻扎在哈喇河套,准备和土默特部的骑兵决战,一战定乾坤。
即便是按照草原上的行军速度来说,土默特部的行动也能称得上是迅速了,在四月下旬的时候,土默特部的主力就已经是到达了哈喇河套。
要知道,在平常时候,蒙古部落的移动非常的缓慢,因为这等于是整个部落的搬迁,牛马牲畜还有老幼都快不起来。
可现在却有了山西商人们源源不断的后勤供给,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许多,这样的庞然大物移动,也必须要沿着草原上的河道和水源,形迹根本无法隐瞒,自从距离小兴州百里左右的时候,还是有小股的骑兵部队围着土默特部侦察了。
土默特部外围的警戒全是本部落的骑兵负责,陈永福所率领的铁甲骑兵,欧曼·加里斯率领的步卒则一直是猫在大队人马之中,隐藏的很好。
说来有些可怜,小兴州和哈喇河套都是距离大明的边塞不过百里、几十里的所在,在这些地方,草原上的各个势力汇集近十万左右的骑兵厮杀,却根本不在乎附近的大明朝廷,这是一种极度的轻视。
偏偏大明顺天府和宣府边镇的兵马都是不敢擅自的调动,只能是战战兢兢的守卫边墙,生怕大祸南来。
大同总兵陈永福和张坤几人商议后,此次的行军也不动用什么奇谋巧计,就是用骑兵护住整个的大部落,整个的向前移动,如果对方不战而逃,土默特部就可以从容的占据那些水草丰美之地,对方尽管不战,可牧民牲畜肯定会因为撤离遭受巨大的损失,如果想派小股的骑兵过来骚扰,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唯一的可能只是会被吃掉,所以土默特部只要这么不断的向东。
东边的这些部落,肯定是要派主力的部队跟着决战,这正是陈永福等人想要达到的效果。
崇祯十七年的四月二十九,就在哈喇河套向西三十里的地方,双方陈兵将近十万,准备开战。
骑兵对步卒有这样那样的法子,骑兵对骑兵则彼此的优势互相抵消,战法也是颇为的枯燥。
土默特的骑兵只有很少数的人是穿着盔甲的,而科尔沁和哈剌慎这两个部落的联合骑兵,披甲的数量则要大大的多于土默特部,这都是因为靠近大明,更容易从大明获得各种物资,而且两部经常是随从满清兵马入关劫掠,也有不少的汤水可以分润。
最起码在科尔沁部的前面,居然还有十几门火炮在那里摆着,这在草原上可是稀罕玩意,在不少偏远的地方,大炮一响,甚至还有牧民从马上掉下来跪地磕头,以为是天神打雷的。
草原部落的火炮还有个好处,就是在打响的时候,即便没有打中目标,火炮发出的巨响也可以惊扰马匹,大队骑兵奔驰,只要是队中有马匹乱蹦乱跳,肯定会引起大的溃乱,一乱,就有机可乘。
按照草原上的开战的规矩,主帅的中枢位置是在一个巨大的牛车上,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把王帐放在牛车上,一同跟着移动。
陈永福、张坤和阿尔斯楞几个人都是站在这牛车上看向对面的科尔沁军阵,陈永福有些笨拙的用着一个千里镜,缓缓的转动方向,扫视科尔沁的大队人马。
周围乌压压的一片土默特部的骑兵环绕着大车,这千里镜尽管是个稀罕玩意,可满清那边却也有海贸的门路,谁也不知道对面的哈剌慎和科尔沁的联合骑兵会不会有类似的东西,所以陈永福一干汉将身上都是穿着蒙古贵人们的甲胄,看着好像是土默特部的万户和千户们在督战。
“倒是比土默特这边有章法的多,看着阵前除却骑兵列阵之外,还有待在木栅之后的弓箭手,估计是等着大队人马冲锋的用的。”
陈永福沉声的说道,张坤正把手中的千里镜递给边上的杨承祖,笑着回答说道:
“大人,弓箭手到还好说,麻烦应该是那十几门炮,尽管是笨家伙,可还是能打死人的,其他的,不足虑。”
白须飘飘的阿尔斯楞在大车上年纪最长,不过却最没有话语权,他能听得懂汉话,不过也知道这场面轮不到自己说话,所以一直是笑着倾听,陈永福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对方那跑比咱们的大大不如,让欧曼先生调兵出来,先轰打一阵,咱们再进行下一步的战斗。”
这倒是完全的举动,边上的杨承祖稍一迟疑,还是闷声闷气的插言说道:
“咱们那些惊天动地的火炮一轰过去,怕是对面的鞑子大队早就是一哄而散,到时候知道咱们的厉害,要不然就是到处跑,要不然就是去把鞑子的援军喊来,总归是麻烦。”
杨承祖是流民出身,陈永福是官兵出身,双方都是彼此看不过眼,杨承祖尽管位置比较低,却也不怕,反正他不是向官兵投诚,而是向齐国公李孟投诚,将来彼此地位谁高谁低还不知道,所以说话也是不顾忌。
大同总兵陈永福作为一方总兵时间很久,说话向来是独自决断,可这流贼出身的杨承祖不过带着六百多骑兵,明面上的官衔还要比他的低,却在这边如此强硬的顶嘴,让人面子上下不来。
不过看着张坤似笑非笑的模样,陈永福也只能是忍下了这口气,涩声问道:
“杨参将有什么良策,尽管说就是了。”
杨承祖也没有用千里镜望对面的军阵,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断事官阿尔斯楞,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对面的那炮既然是笨家伙,肯定不是咱们的利器,估计也就是打一炮半天装填不上的,只要他们打出这一炮来,骑兵马快,冲到跟前就是了。”
“怎么冲到跟前,杨参将,莫要忘了,对方在前列还有弓箭手排在那呢?”
陈永福同样是冷冷插言道,杨承祖咧嘴一笑,拿着手冲着下面挥了一下,笑着说道:
“这么多的炮灰可以用,难道还指望这些养马的去攻城拔寨,这时候正是用上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是恍然大悟,这法子当年蒙古人攻城,如今女真人攻城的时候都是常用,驱使当地的百姓作为前驱,消耗守军的兵器和精力,趁着对方疲惫的时候再行致命一击,所谓的签军是也。
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今日间倒过来了,一时间在大车上的几个人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彼此对视,只觉得这个方案颇为的有趣,嘿嘿的笑了起来。边上的土默特部断事官阿尔斯楞当然听懂了,而且心里很是不舒服,可那些骑兵炮灰怎么死和他无关,反正他和他家族的荣华富贵不要受到影响就行。
张坤点点头,用询问的口气对边上的大同总兵陈永福说道:
“陈大人,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大同总兵陈永福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这主意是杨参将提出来的,少不得要请杨参将亲自督战前途,大军为其压阵。”
方才落了面子,总要在别的事情上找回来,杨承祖眼下就要的是求战立功,亲往阵前看着是危险,可也是立功的好机会,前日亲自斩了土默特汗的脑袋,这等功绩已经被加急的快马送往山东,现在就应该是趁热打铁才是。
听到陈永福这么讲,杨承祖躬身抱拳,喝了一声领命,转身走下了牛车,上马去调动部队。
看着杨承祖的背影,大同总兵陈永福眼角抽动了下,却把自己想要说的那句“草莽”咽回了肚中,边上的张坤好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笑着说道:
“陈大人,咱们来着草原上征战,为的就是图个功名,给将来的荣华富贵打个底子,一定要精诚合作才是,要不是这般,咱们诸位留在中原等着大事做起岂不是更好,陈大人莫要动气才是!”
这话倒是把陈永福说的凛然而惊,被派到草原上来,自然和在南直隶江北地、北直隶两府、山东本营不同,想要立大功,当然是在齐国公身边,在大明内部攻城略地的功劳要大,被派到草原上,本就是被当作一支偏师看待。
要不然,这降将、招安流贼和后起之秀怎么就全派来了这里,而且主要还是依靠牧民骑兵来作为主力。
当然这也很不错了,最起码还给留了个立功的机会,如果排过来的这些人连这些机会都无法抓住的话,那可就是没有救药,今后注定低沉,张坤明白这个道理,陈永福想必也明白,张坤就是要强调一下。
陈永福也是个聪明人,张坤说的这般明白,他也知道如何做,只是默默的抱拳为礼,微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且去安排吧!”
张坤也是微笑着领命,扣上头盔走下了牛车,这个时候,对面的哈剌慎和科尔沁联军的阵营中号角连声,已经是要有所动作了。
但这次土默特部的骑兵们采取了和草原上的骑兵牧民完全不一样的战斗方式,他们和对面的敌人拉开足够远的距离,看着对面的那十几们炮一直是没有发射就说明他们一直是在射程之外。
而且绝不轻易发动攻击,科尔沁哈剌慎的联军已经是派出了几支小队在土默特大军的周围游弋。
就是准备把土默特部聚拢在一起的大阵给分散开,然后找出空隙突入,或者是吃掉被引出来的部分。
可土默特部完全是把头缩起来,只要是靠近的骑兵,一概是射箭攻击,绝对不肯轻动,他们这么缩着,对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这次的情况的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科尔沁和哈剌慎的联军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土默特部的本部就在距离战场三十里所有的小兴堡。
这倒是和当年蒙古西征的时候颇为相像,骑兵在前,后面的大部落充作后勤,可这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土默特部的白痴,本部就在身后,等于土默特骑兵的家眷亲人都在三十里后,要是溃败,那可就是全盘的溃败。
哈剌慎和科尔沁部的贵人们都是琢磨着,自己应该在接下来的胜利中吞并多少人口和牲畜。
先发动的是科尔沁联军,却看到近万的骑兵从大队中脱离,走了一个比较偏的方向,看那趋势,是向着小兴堡而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都知道这是联军去抄土默特部的营帐了,土默特部这边的骑兵是动还是不动,就算是现在,草原联军的骑兵数目仍然多于土默特的骑兵,如果分兵去救,那就是被各个击破,如果不救,那老窝怎么办。
果然,联军做出这个动向之后,土默特部一直是凝聚不动的阵线终于是动了,也是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正对着联军方向的大队骑兵开始向前移动。
这边土默特的骑兵队伍移动,草原联军的本阵中开始大声的下令,那十几门火炮前面的炮兵开始紧张的准备,大批的弓箭手从马上下来,走到阵列的最前面,任何冲锋的骑兵都会被草原联军的远程打击火力覆盖。
没什么意外的动向,土默特部的骑兵阵型缓缓的前压,骑兵们都是在约束胯下的马匹,让这坐骑不要跑的太快。
为了避开对方火炮的射程,双方军阵的距离拉的足够的远,马匹跑动,这么远的距离跑到最后会有个疲惫期,反应缓慢,必须合理的分配马匹的速度,免得冲锋的时候冲不起来。
在土默特部的骑兵中,层级繁多,除却最前面的部分骑兵是炮灰之外,后面的就是督战队,然后一层层的监督监视。
如果一名骑兵想要临阵脱逃,最先遭受的攻击就是从背后砍来的弯刀,更不要说,他们的家小还在三十里外的小兴堡。
情愿不情愿,这样的层叠监视的机制却很有效率,命令一下,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可大队的骑兵开始前冲移动。
就算是普通的草原战争,也会有骑兵冲击,对方下马步射阻敌的战法,谁都是知道,在骑兵冲击的时候,要尽可能的队列疏散,这一方面是了让对方的远程火力杀伤降低到最低,一方面拉开距离,让马匹的速度跑到最快,使得冲击的时候速度最快。
不过今天的土默特部昏招迭出,骑兵已经是冲到了火炮的射程之中,可队形还是没有撒开,非常的紧密。
草原联军的指挥官颇为的沉着,他可是在满清女真那边见过这火炮的使用,尽管威力大,却不怎么可靠,想要有更大的杀伤,就一定要距离近。
“不要点火,把对面的人放得更近些!”
成千上万的骑兵冲击,光是马蹄落地的声音就惊天动地,可联军的指挥官还是声嘶力竭的大声下令,那些弓箭手,也都是把手中的箭支搭在了弓上,做好了开弓射箭的准备,按照这个射击的距离,估计在火炮开完之后,弓箭就要轮射了。
越靠越近,面前的土默特骑兵的阵型依旧是紧促,既然是你自己想要找死,别人可不想可怜你们。
“开炮!!”
蒙语的命令被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十几门大小不等的火炮次第开火,这声势当真是惊人,丝毫不逊色于对面那千军万马的冲锋。
但杀伤力还真就是不如这声势强悍,十几枚大小不等的金属弹丸呼啸着飞进紧挨着的骑兵阵列中,砸到了马匹人体,首当其冲的人的确是倒霉,高速飞行的灼热弹丸直接把挡在面前的人或者马匹打穿。
打穿了之后,速度有所减慢,可更后面的人或者骑兵一样是倒霉,也是被打穿打烂的命运,可骑兵们也是在骑马前冲,彼此对撞,总会消耗一点炮弹的动量,穿过十个人左右之后,已经是没有了力量。
这十几枚炮弹,充其量造成了二百人左右的死伤和冲锋队列中短暂的混乱,对于这个成千上万名骑兵的大冲击,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联军的指挥官下令开炮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经是非常的近了,那些弓箭手之间的军官们纷纷下令,这个距离已经是弓箭的射程之内,太近了,弓箭最快也只能再射两轮,草原上的战争,最壮观的无非是两项,万马奔腾,漫天箭雨。
弓箭射出去的短暂瞬间,天空都是暗了一下,嗖嗖的风声想过,冲在最前面的土默特骑兵纷纷连人带马仆倒在地上,弓箭手紧张的拔起插在面前土中的箭簇,重复张弓搭箭的动作,又是一箭射出。
箭支的效果不错,近距离的攒射,劲力十足,而且冲在前面的土默特部骑兵都是穿着皮袍的牧民骑兵,人马惨叫立刻是充斥战场。
射完这一轮箭支之后,弓箭手和面前的冲锋骑兵前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可让这些弓箭手惊骇的是,冲锋依旧是没有停止,而且阵型还不散。
都是些牧民,而且是半奴隶的身份,平日里的战斗在炮响之后,恐怕就要溃散大半了,可这两轮弓箭攒射,居然还能在这里支撑。
而且队形不散,还在亡命的向前冲锋,尽管拉开的距离还能射出两轮箭,可弓箭手们却不敢继续射击,纷纷转身就跑,这么疯狂冲锋,如果再有一轮箭射出去,怕是这些骑兵就要追上来砍了。
倒是草原联军的炮兵非常看得开,第一炮打完之后,直接就是丢下火炮向后跑去,这等火炮,想要有第二轮的射击可是麻烦的很,不能在这里等着土默特部的这些疯子上前追砍。
联军的弓箭手阵列和后排的骑兵阵列有一定的距离,这也是为了给弓箭手们缓冲的时间,有许多向后跑的弓箭手转身的时候,依稀看见土默特的骑兵队列之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闪光。
土默特部的骑兵冲锋的确是让人惊讶的疯狂,不过草原联军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即便是被传颂为骑射无敌的草原部落,结束战斗的也是肉搏,而不是远距离的射箭。
弓箭手和后队阵列的距离足够的远,就是要给后队的骑兵发起冲锋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在大军的中军所在,是科尔沁部的核心部队也是科尔沁部的可汗土谢图汗亲卫直属,这些骑兵差不多穿着和满清骑兵差不多的衣甲装备,并且轮流在满清的盛京一带服役,算是庄妃和摄政王福晋的私人部队。
这些军兵也是草原联军的最强部队,留在中军就是想要做决定性一击的,土谢图汗对这支部队可是很有自信,特意放到中军,准备在决战的时候拿出来。
可任谁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用上这一支部队了,可土默特部的疯狂还在持续,明明面前有足够的宽阔地带,可一直是打马前冲的土默特部牧民骑兵拼命的朝着大军的两翼突击前进。
冲到这么急了,又有大批的人马尸体阻隔,突然间朝着两边转向,就算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马匹,很多骑兵都是掌握不住平衡,直接的摔倒在地上,而且缓慢向前移动的科尔沁汗王亲卫还看到了疯狂的情景,很多骑兵转向不及,就被身后的同伴用刀砍倒。
莫非这土默特部的上上下下都是被恶魔诅咒了不成,就连精锐的科尔沁汗帐亲卫都是看得糊涂胆寒。
就好像是大幕拉开一般,土默特骑兵的大队从中间分开,露出了一直是呆在中军,或者是一直隐藏在哪里的部队。
手持长矛,人披铁甲,马穿皮甲的骑兵方阵,这些骑兵身上的甲胄看着浑然一体,就好像是个铁罐头一样,在灰尘遮蔽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光芒,从第一排能看见的阵线就能发现,这些铁甲骑兵的阵线极为的整齐,几乎是步卒行进的模样。
而且这些手持长矛的铁甲骑兵已经开始纵马小跑,这说明在方才的大冲击之中,这些铁甲骑兵已经是完成了发力的准备,马上就要开始冲锋了。
所有的土默特骑兵都是朝着两翼撒去,要把这个主攻的方向让给隐藏着的骑兵,在科尔沁汗帐亲卫骑兵之中,有一名科尔沁带兵的台吉正在脸色发白的观察,除却那些铁甲骑兵,在这个方阵的两侧,还有一些穿着轻甲手持利刃的轻骑。
久经沙场的人,对于强弱兵马的分别一眼就能看出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
那些铁甲骑兵的戴着头盔,头盔下面有面甲遮蔽,整个人好像是被包裹在金属之中,看着好像不是人类,而是妖魔,杀气森森的向前逼来。
这名科尔沁带兵的台吉,甚至看到有不怕死的轻骑停马在那些铁甲骑兵的前面,开弓射箭,可这箭落在对方的甲胄上,却是被弹开。
两翼已经是开始厮杀,唯有中军还是巍然不动,可此时,两翼震天的喊杀惨叫声也压不下铁甲骑兵冲锋之后的那股气势。
事已至此,中军之后就是哈剌慎和科尔沁两部的贵人们,不冲整个的大军都要溃散了,科尔沁带着汗王亲卫的那名台吉举起刀张嘴想要发号施令,可喊了几声都是喊不出来,干涩异常。
他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到最后他还是嘶声的喊了出来,科尔沁的汗帐亲卫每个人都是硬着头皮,心惊胆战的打马前冲,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战意,更不要说方才的丁点勇气和自信。
科尔沁的汗帐亲卫这时候都是觉得先前弓箭手的阵列未免距离太近,这点空间,根本无法发动马匹,让马匹冲到最高速。
而对方的铁甲骑兵已经是把手中的长矛放平,马匹开始加力,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暴喝和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身穿棉甲锁子甲的蒙古骑兵们根本无法抵挡这长矛如此正中的攒刺,一层层压紧里面垫着铁叶的棉甲已经算是精工的货色,可带着马力的长矛冲击,依旧是穿透甲胄,把人刺杀。
而自己的武器甚至都无法碰到对方,这些人的长矛未免太长了一些,汗帐亲卫的前排士兵甚至是被对方用长矛直接从马上刺了下来,这样必败的对冲,后排的那些骑兵下意识的就要刹住马匹。
已经是跑起来了如何刹的住马匹,但这种下意识的勒马动作,让本就有些散漫的阵型更加不堪。
铁甲骑兵的冲击稍微受了些阻碍,可还是冲了进去,如果是步卒,或许阵型会更加的紧密,可这是骑兵的阵列,活动的范围可空间却比步兵要大很多,看着前面那些同伴惨叫着从马上掉下来。偏偏这些铁甲骑兵的阵型没有什么变化,面甲后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冷然,轻甲骑兵已经是慢慢的包抄过来。
汗帐亲卫想要逃,可受到的恩义和平素的训练却让他们暂时不能逃,骑矛刺穿了前排的骑兵之后就直接被松手丢弃,铁甲骑兵们抽出了挂在马鞍边上的大斧和长刀,踢打马腹,让马匹前冲,借着马力,大力挥砍。
科尔沁骑兵的甲胄同样抵挡不住这些兵器的砍杀,断肢残臂,血肉横飞。
崩溃,从这一刻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