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邪神的傲慢,恐虐派它来这里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它就那么默默的存在在那里,两颗血红色的球体就像某种巨兽的眼睛,一颗盯着月球,一颗盯着地球。
它要来毁灭人类的世界,终结人类的文明,却表现的如此‘彬彬有礼’,仿佛它的目的与人类毫无瓜葛。
这种傲慢就像一把刀子,戳在郭立男的心口。
“我们还能做点什么么?”郭立男问道,他询问的目标是科学院。
作为有关部门的首脑,郭立男掌控着无比巨大的权利,整个新华夏的军事力量,工程力量都为他所驱使,但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科学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们推测,任何对该物体带有敌意的攻击行为,都会招致对方未知层面上的报复。”科学院的代表对郭立男说道:“这某种意义上很符合恐虐所代表的规则,暴力行为会遭到更极端暴力行为的反制,恐虐在思想境界上比我们以为的更成熟。”
郭立男沉默不语,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就是我们的答案,暂时而言我们没有任何能直接对对方造成有效伤害的武器。”科学院的代表在屏幕上共享了一张复杂的表格:“根据我们的观测,球体甲从承受攻击开始,到现在,其体积增加万分之零点零三。”
“一个成年人的血液总量约等于其总质量的百分之八,而我们刚刚失去了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名船员,他们的总质量核算成等质量的血液,所占用的体积,大概就是球体甲体积所增长的部分。”科学院的代表饶有兴致的随笔计算着:“显然,那位血神有办法让所有参与攻击者都化为血液,出现在被攻击目标体内,这个名字当之无愧。”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办法遏制对方的任何举动?”郭立男攥了攥拳头,如果不是和对方隔了将近四十万公里的距离,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掐死那个科学官。
“除非你打算现在就让月球基地的人死光,不然什么也别做就是最好的选择。”科学院的代表笑了一下:“我们还不能非常精确的把握那玩意到底怎么统计攻击自己的个体的,为什么是整个武曲号的船员,而不是下达攻击命令的船长,武器长,以及武器平台的操作者,或是更大规模,直接把攻击者涵盖到整个近地防御舰队。”
“那么,接下来怎么做?科学院有什么应对方案么?”郭立男在对方的淡定面前败下阵来。
他知道科学院内部有股浪潮,科学官们正在将自己从人类文明的毁灭这件事中剥离出来,尽可能以第三方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这么做能尽可能的让科学官这个群体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
但作为人类文明的一份子,郭立男依然难以承受那帮科学官用这样的姿态和自己对话,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没有方案,你还不明白么同志?我们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攻击,最少在这条时间线如此。”那个科学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苦笑:“你不能指望两千年前的古人明白什么叫做核武器,他们无法理解什么是冲击波,什么核辐射,他们只知道白光一闪,世界就毁灭了。”
“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情况。”那个科学官愤怒的把桌子上的纸张和表格都推到了地上:“我们就是那群只会用铅汞炼丹的方士,我们不懂什么是热核反应,就像现在我们不知道天上飘得是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这个答案和之前的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郭立男的压力凭空消失了,实际上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安静的等待吧,等着最后的计划发挥作用。”郭立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在压力突破极限后终于释然的笑容:“我们就当它不存在。”
郭立男人生中第一次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被人掌控,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弯曲的脊梁都舒展开来,发出让人愉悦的脆响。
而此时,球体甲也终于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开始缓慢的朝着月球方向移动。
在月球的另一侧,黑障区也在以恒定的速度推进,科学院中的一大帮科学官焦头烂额的计算着各项数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球体甲将会在黑障区实质性接触地球前十二小时触碰到月球。
而球体乙依然悬停在空中,仿佛地球的一颗新卫星一样,一直保持着相对静止。
在浩瀚的虚空中,杨越凡的目光透过上千万公里的距离注视着球体乙,他的灵能之力如同灭世风暴一样在这片宇宙的灵能之海中卷起无尽的波涛将对方在亚空间的投影死死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杨越凡默默的看了一眼球体甲,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的第一使命是保护人类文明,他的力量只能限制住其中一个球体,至于另一个只能放任对方自如行动了。
他能看见球体甲就像一颗滴进了纯净水中的红墨水,将这片宇宙的灵能之海迅速染红,属于恐虐的力量在不断蔓延,地球上的灵能者会逐渐变成更加暴力,更加嗜血,这就是灵能环境带给灵能者的污染。
杨越凡闭上眼睛,感受着太阳的光辉,再次迈进了亚空间,在其中不断穿行,当杨越凡再次返回现实宇宙时,已经在几十万公里之外了。
恒星的力量太强大了,甚至在灵能之海深处也有着自己的影响,他不能一步直接跳跃到太阳附近,这种感觉更像是在即将凝固的水泥中穿行,每一次跳跃都会承受比之前更巨大的压力。
杨越凡不断朝着太阳前进,这是灵能带给他的直觉,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也许他真的是晨曦之主,但杨越凡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仅存的自由意志力根本不支持他思考这种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