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短剑,上面被银色的光纹所修饰,它有两刃,却都鲁钝的无法用来切割,甚至无法用来担当菜刀。
在剑柄的位置,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银色身影浮雕。
他一手持有法槌,象征着对邪恶的审判,一手持有银色天平,代表着罪和罚之间的对等,腰间锁链悬挂着的,是代表法律起源的最初原典。
这些并不全是神器们的本体,但部分作为凭依物,加上塑剑者的特殊身份,这把短剑,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无眠者的化身。
“审判,复仇。”
隐隐约约,无眠者的身影从剑中浮现,当这审判和律法的神祇出现在凡间的时候,一切的罪行都会被审判。
无神的银色双瞳锁定了当前所有存在,其中没有一丝情绪存在。
被自己注视是什么感觉?但被自己审判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有罪。”
在法槌落地的一瞬,痛楚从胸口传出,心肺一阵剧痛,喉管的鲜血实在吞咽不下,嘴角大概已经喷血,而我就算不看,仅仅只是四肢的痛楚,我也知道自己血肉横飞,伤的很重。
而能够让我笑出声的,只是因为眼前的卡文斯,伤的更重!
高大恶魔的左手已经断了,黑色的魔剑上满是裂纹,看来是和身体一体的特殊武器,而右腿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浑身到处都是的裂痕,血肉崩飞后带来一个个缺口。
若是正常人,这种情况应该早就死掉了。
那四分五裂却勉强保持着人形的姿态,就像是一个坏掉了娃娃,被胶水强行粘在了一起,若不是深渊主神实力足够,这一击,足以击杀他。
但,这只是开始……
法剑·复仇依旧缓缓的漂浮在空中,无眠者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两个“罪人身上”,“它”在逐渐清点我们的罪恶,下一次的审判,将更加致命。
这是法剑复仇的双重功能的第一种,当审判者宣布开庭的刹那,被告席的嫌疑犯们将被逐步清点罪行,并当即进行审判、处刑。
不用质疑,此时,不管我和卡文斯,我们两人的罪行都远远超越了死刑的下限,但正如我预期的,律法之力也是一种规则之力,它要起到作用,自然要和目标的抗性、能力想冲突。
凭借这一击秒杀主神?我想都没想过,能够把卡文斯伤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这可是灵魂层面的审判,灵魂受损,肉身跟着受损。
此时,他的肉身四分五裂的强行支撑,他的灵魂自然也四分五裂。
“哈,卡文斯,看样子,你的罪行比我重很多。”
律法之力的基本准则,罪行越重,律法之力越发有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要感谢无眠者登神时的灵魂审判,一罪不再罚的原罪让我在无眠者眼中削掉了永夜时期的旧账,否则我和卡文斯很难说谁的罪比谁重。
我现在的罪行,基本是这十来年的积累,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刚才的屠杀,否则应该不至于达到死刑的层次,而卡文斯……就算不用断罪术,我也可以看到这个灵魂上的罪色红的发黑。
若我死在了卡文斯前面,这把剑毕竟是我的力量维持的,自然会消失,那我大概就成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不灭者改名叫自尽者得了。
“这,只是开始。”
一分钟过去了,死刑犯没有执行完毕,下一轮的刑罚有来了。
无眠者化身双瞳银光闪烁,法槌再度落下。
“有罪。”
这次,鲜血再度从口腔中溢出,而让我兴高采烈的,却是血肉横飞的卡文斯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创口,鲜血喷涌如泼墨。
“哈,每一次审判时间翻倍,但伤害也翻倍,卡文斯,你能挨过几回?”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我的意料。
遭受重创的卡文斯难得沉默了,他突然一挥手,恶魔尸骸上飘出一块块碎魂,直接被其牵引,吸收。
“……我去,恶魔的灵魂吞噬能力。”
吞噬血肉和灵魂治疗自身是恶魔的通用能力,我当然不会看着他这么疗伤,但当我准备接近斩杀的时候,踏前的一步走空,膝盖下面已经血肉模糊,踩到血上滑到的我,直接倒在血泊之中。
卡文斯瞬间完成灵魂汲取,碎掉崩溃的肉身被稳定下来,眼前的一幕,让勉强抬起头的我笑了。
“愚蠢,汲魂也是重罪,你下次的审判会更加致命。”
“……你死,我生。”
简短的话语,却说明他已经看穿了一切,只要在下次审判前击杀我,这把史诗神器自然会失去效果。
“不。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但接下来,他却转头就走,这反而是让我最头痛的处理方式。
自动型的法剑显然无法移动,它也没有限制人移动的能力,只要走出它的能力范围重新选择战场就够了,身经百战的卡文斯瞬间就看穿了这个能力的软肋。
我当然可以在铸剑的时候增加规则性的人生限制,但分散的规则之力,会极大的削弱这把武器的力量。
为了获得击杀主神级的强大能力,这把法剑的唯一特效,就是将伤害反馈给加害者。
即使卡文斯看穿了这把剑的弱点,但我又怎么会没有准备,从一开始,法剑就不是设计来单独使用的……
“回归吧,魔剑,北地!”
即使是室内,在这一瞬,风景也完全变化,乌云密布,大雪纷飞,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叠加增长。
当冰雪落下的时候,就是卡文斯也愣住了一霎,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新体验北地的冰雪。
而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冰雪的角斗场,成功把位面祭坛也拿进战场之中。
北地的雪灾或许对我们不是特别有效,但对于建筑物的破坏力,考虑一下北国的历史过往,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把我们陷入了这冰雪的角斗场,法剑的第二重能力,才有了被启动的可能。
“接下来,就看谁能够挨的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