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看着他,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我希望你明白,我这是在救你,噩梦只有起始,没有尽头,而且这里的人……”他极有深意的笑了笑,“都有一些怪癖。”
“陈小姐看上了你……”他突然说。
陈强疑惑地睁大眼睛。
“的皮。”江城对着那面人皮鼓挑挑眉,给了陈强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后,转身走进了门。
反应过来后,陈强眼中的恐惧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可等他想要再问一些话时,江城已经离开了。
门开始变得虚幻,嗡鸣声愈发刺耳。
即将溃散。
没有时间再留给他迟疑,陈强学着之前消失的几人,一头钻入门中。
……
“嗒。”
“嗒。”
“嗒。”
缓缓睁开眼,头顶一片漆黑,但不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那种黑,而是残留着一点点的光亮。
江城能看到头顶是天花板,只不过十分模糊。
耳边有钟表指针拨动的“嗒嗒”声,还有……呼吸声。
很近。
就在他身边。
转过头,果然是胖子那张大脸。
“医生。”看到江城醒了,胖子惊喜的表情无以复加:“你醒了!”
微微皱了皱眉,江城尝试着移动身体,接着直接坐了起来,他不明白胖子这么激动做什么。
是安轩出了事,又不是他。
片刻后,胖子貌似想清楚了什么,愤愤说:“我刚出来,夏萌就和我说,这个副本有限制,最多只能活两个人。”
“她还说留下的人会被鬼有针对性的杀死。”胖子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哆嗦了一下快速说:“我想医生你嘴那么损,可能舌头都得被揪走。”
江城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吊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胖子,觉得他最近总是话里有话,但自己又没抓到证据。
“她人呢?”江城问。
胖子移开视线,角落里,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正在朝这里看。
在发现人影的瞬间,江城就扑了过去。
“萌萌!”江城十分亲昵的靠上去,一把挽住夏萌的手臂,然后将她架了起来,“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夏萌正坐在那里思考一些事,江城突然扑过来,立刻打断了她的思路。
“别碰我!”夏萌恶狠狠说,还想将他推开。
江城可怜唧唧贴在她身上,一边蹭,一边说:“在噩梦里的那个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星星眼,动情道:“你扯我腰带,还叫人家小可爱,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你都是骗我的吗?”
胖子眼睁睁看着江城贴在夏萌身上,然后两人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大圈,貌似在找什么。
“呵。”夏萌冷笑一声,“你以为挟持了我,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萌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江城环视一圈,并没有在房间内找到埋伏的人。
他一只手紧紧揽住夏萌的手臂,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控制,眼神四处打量着,另一只手上攥着根钢笔。
钢制笔帽已经被褪掉,尖锐的银色笔尖在黑暗的环境中,隐隐折射着寒光。
“我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江城扭过头,委屈巴巴说。
貌似是听到房间里有了声音。
敲门声响起。
“咚。”
“咚。”
很干脆的两下,毫不拖泥带水。
江城将夏萌控制的更紧了,气呼呼的夏萌抬起腿,侧着踹了江城一脚,但被后者灵活的躲开了,还就势摸了一把。
“再来可就不一定摸哪里了。”江城笑眯眯的说。
夏萌抬起的腿顿了一下。
胖子此刻也赶了过来,一左一右,两人将夏萌夹在中间。
收回视线,江城看向门的位置,大大咧咧问:“谁呀?”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楼下的沙发上,照例,夏萌满脸不情愿的坐在中间,江城在左,胖子在右。
胖子十分机警的不时前后左右看着。
对面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揉了揉眼角,年轻人表情无奈说:“其实你不必这样。”他看着江城的眼睛,“龚先生离开时已经交代过了,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顿了顿,他补充说:“随时。”
“其实我倒是没问题。”江城扭头看着夏萌,视线忽然就温柔起来,后者立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主要是萌萌她舍不得我!”他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她一定要亲自送我回家,看着我躺在床上,她才放心。”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从别墅离开,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保姆车。
上了公路后,一路向城里疾驰。
“咚。”
“咚。”
两声敲门声过后,门被推开,走进房间中的人十分恭敬,上身微微前倾,对着站在窗前的男人浅鞠一躬,“龚先生,”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说:“他们离开了。”
“和您说的一样,劫持了小姐。”他顿了顿,眼神中有光掠过,“用之前我们留下的钢笔。”
半晌后——
“和那些人联络了吗?”浑厚的男低音传出,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不自觉又矮了一些身子。
“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们。”年轻人毕恭毕敬:“他们派去的人有折损,两个人,只回来一个。”
“对手的底细呢?”
年轻人不禁尴尬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龚先生,时间太短,他们……他们说还在查。”
在觉察到面前的中年人有了一丝改变后,年轻人立刻补充说:“但有一点已经证实了,对方不是深红的正式成员。就……就和之前一样,只是它们的狂热崇拜者。”
“从结果来看,应该有些资质,但万幸的是,还没有被它们侵蚀,否则后果……”说到这里,他就不再说了。
他需要做的只是将情报汇总。
至于分析,以及通过分析得出何种结论,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等他离开后,诺大个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中年男人一人。
站在窗边,外面是无边的夜。
像是一潭死水。
寂静,渺无生机……
渐渐地,他铁塔般的身躯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失控的野兽。
偏过头,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张狰狞的脸,颧骨高耸,细密的血丝攀爬在眼角的位置,额头青筋如龙。
“又……又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