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身上套了件酒红色外套的女人问,她抱着一大堆用布裹起来的杂物,整个人显得比较憔悴。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花落问。
女人点点头,“是我。”稍后她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准备搬走了,今天就是来收拾东西的,所以没办法……”
刚说到这里,她的视线就被地上的一抹鲜红所吸引,附近还有装指甲油玻璃瓶的碎片。
玉兰十分局促的站在那里,对女人解释说:“这个是我不小心打破的,麻烦看下多少钱,我赔给你。”
她是没有钱的,因为胆子小,所以也没敢在房间内乱翻,不像蕉太狼,把房间里的沙发都翻过来了。
最后在一条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钱夹,里面有几张不记名的会员卡,还有几百块纸币。
说完要赔的话后,她就转头看向蕉太狼,还没等开口,就听女人吐口气说:“不用了,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应,碎了就碎了吧。”她顿了顿,“反正我也不做这行了。”
“那可不行。”看了眼放指甲油桌面下贴的价签,蕉太狼掏出一张20的纸币,“碎了那瓶是我们应该赔的,然后我再拿一瓶。”
“花落。”蕉太狼说:“去挑一瓶喜欢的。”
花落十分自然的走过去,在路过地上的指甲油时还特意提起了裙角,似乎是担心沾到上面。
然后在装指甲油的筐里慢悠悠的挑挑拣拣。
趁着花落在拖延时间,莞鸢宁十分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打量着这里,装作在等人的样子。
“虽然这里偏僻了一些,但我们一路上也没看到第二家美甲店。”莞鸢宁看着女人说:“而且我听说这样的店大都靠口碑,揽回头客,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或许是收了钱的原因,女人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说道:“你说得对,其实我这里……我这里生意还可以。”
“那是为什么?”蕉太狼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明知故问道:“这里房租水电应该不贵吧。”
闻言女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说:“不贵,我就是……就是不想做这行了。”
盯着女人的眼睛,花落发现她的眼神始终在躲闪,于是放下手中的指甲油,突然说道:“是因为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
“为什么不考虑雇一个人呢?”莞鸢宁接过话,语气温柔说:“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这下女人开始有些慌了,她立刻站起身,对着几人歉意一笑,“对不起,我还要搬东西,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你们要是想做美甲,就去城东的那家吧,很有名的,你们打听就能打听到。”
好不容易试探出了点苗头,怎么可能放过她,蕉太狼立刻拦住她说:“老板,既然你都要搬走了,那么如果房租没到期的话,能不能……租给我们?”
“不行!”女人态度激烈。
“为什么?”蕉太狼问。
“你们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快走吧,实话告诉你们,自从那件事后,我也一直没来过,今天是房租到期的最后一天,我必须把东西搬走,这才来的。”顿了顿,女人抿了抿嘴唇,快速说道:“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贪图这里的房子便宜,那都是有原因的,你没看到这附近都空了吗?”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沿着这里,附近还有两排商户,只是因为没人经营,所以显得比较黑。
这些商户的门上,还有玻璃橱窗上都贴着一张张白色的转租单。
不知哪里灌进来一股邪风,白色的转租单上下拍打,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这阵响声一直持续到黑暗深处。
此时此刻玉兰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仿佛正身处墓地,身前不远处飘着的,是一面面招魂的白幡。
“什么事?”蕉太狼和莞鸢宁异口同声。
貌似是担心这几个看着不错的年轻人被骗,女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几人请了进来。
之前几人站在偏门口的位置,女人似乎很不希望靠近黑暗。
女人将几人请进了里面的房间,就是她出来那间。
然后转身又为每人倒了杯热水,用白色的纸杯,接着坐了下来,好半晌后,才吐口气说:“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不雇一个人帮忙吗?其实我雇过一个,不是全职,只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来这里兼职。”能很清晰的看到女人的喉咙滚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就与她有关。”
“对了,她叫宋筱悠。”女人补充说:“筱悠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她除了来我这里打工,还在这里的另一家店打工。”
“那是家专门经营假发的店,事情……”女人抿紧了嘴唇,片刻后继续道:“事情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当时那天我去进货了,不在店里,回来后就看见外面停着警车,还有好多穿着警服的人在忙活,进来后,发现那家假发店被封了,附近还拉起了隔离线。”
“附近几个店的老板,还有员工什么的都被叫去问话了,我看现场有人端着小本子,记他们说的话。”
“等到下午,我才从一个老板口中得知,筱悠她……死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但为了表现得正常一些,蕉太狼,还有莞鸢宁,花落几人都表现的很惊讶。
尤其是玉兰,她更是发起抖来。
莞鸢宁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些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花落追问。
女人紧了紧红色外套的领口,眼神中有恐惧浮现,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据他说,清晨假发店的老板来开门,发现门竟然没锁,就推门进去了,结果看到里面乱糟糟的,不但很多东西被碰倒了,就连一些假发都被丢在了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贼。”
“因为昨晚是筱悠负责收拾东西下班,所以他立刻给她打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没想到的是……”女人看向距离她最近的玉兰,压低声音说:“铃声……在后面的库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