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门,江城胖子来到沿街的一个摊位前,这里有一架被支起的炉子,炉子下面柴火烧的很旺,噼里啪啦的,带着瓜皮帽的商贩见到人来立刻掀开炉盖,烤地瓜的香气一股脑的窜了出来。
“二位,香喷喷的烤地瓜,刚出炉的。”上了年纪的商贩陪着笑,一咧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
胖子馋的直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的地瓜,“给我拿10个!挑大的拿啊!”
“得嘞!”
拿着包好的烤地瓜,两人就近找了个位置,蹲在地上吃起来,江城原本倚在墙上吃,可被胖子劝得一起蹲下来,胖子吃的嘴巴上都是,“医生你听我的,吃烤地瓜必须要蹲着吃,最好是蹲在墙角下,这样才有味道。”
江城极不情愿的尝试后,发觉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同样的半截地瓜貌似更好吃了。
用手肘怼了怼江城,胖子刚想和他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余光闪过,突然在不远处的街角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在见到这两个人的同时,胖子的“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险些害死他的陆琴绍童。
这两个人居然还敢来,胖子是没想到的。
而且看上去这两人还十分轻松。
在被胖子发现的同时,陆琴两人就走了出来,比陆琴慢一个身位的绍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的胖子直咬牙。
“别冲动,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江城收起地瓜,站在胖子身边说。
绍童是个没心没肺的,这种场面居然还笑嘻嘻的朝胖子江城要地瓜,“大家相识一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你们,道爷我吃你们一个地瓜不过分吧?”
江城也不恼火,故作关心问:“你们两个昨晚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们了,还以为你们被那些东西抓走了。”
“我们昨天去很远的地方找线索,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没赶回来,等天黑后我们回到侯府,府门已经关了,夜里侯府的路不好走,所以我们就在外面对付了一夜。”陆琴解释的比较详细,显然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不过江城胖子对这些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接过地瓜的绍童心情大好,不由得眯起眼:“不过幸亏我们昨晚没回去,要不然怎么能凑巧看到那件事。”
闻言江城来了兴趣,“你们看到了什么事?”
“昨夜我们虽然没有进去侯府,但我们也不敢离侯府太远,于是我们就在侯府不远找了个无人的空房子,从房子附近刚好能看到侯府大门。”
“我们两个换着守夜,结果下半夜刚过,我就被叫了起来,我和绍童发现侯府的门居然开了。”陆琴表情严肃起来,“而且是正门。”
“夜里开正门?”
“对,我们亲眼见到的。”陆琴强调,“正门打开后出来一队人,前面还有马队引路,但马队闹出的声音不大,应该是用软布包裹住了马蹄,还有,这些人都没有打火把,而是只有最前和最后的四个人提着灯笼,白色的纸灯笼。”
夜里提着白灯笼开路绝对是大忌,白灯笼有种说法,又叫冥灯,而从侯府的动作判断,这里面绝对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整座侯府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不过这个谜团正在被一点点撕开。
“你们还看到什么了?”胖子压低声音问。
这下就连不正经的绍童也安静下来,用微妙的神色扫了眼胖子,“我们知道这队伍肯定有说法,于是立刻离开房子,慢慢靠了过去,这些人最后从侯府里面运出了一具棺材,很大的棺材,放在一架马车上,棺材上面缠满了粗麻绳。”
“棺材运出后,这些人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就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动作很快,而那个方向我们今天也确认了,就是春神湖的方向,自这里向西几十里路,不会错的。”绍童语气笃定道。
夜里,侯府,马队,冥灯开路,再加上麻绳缠绕的棺材,以及春神湖的方向,这一切联系在一起,都注定了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旅程。
棺材需要麻绳捆绑,那就证明里面一定有很危险的东西,现在重中之重是搞清他们究竟从侯府里面运出了什么东西。
江城大概有几个猜测,第一,棺材是从阴宅后院挖出来的,也就是郭大将军,或者是夫人的衣冠冢,这也和今夜所谓的移灵能对得上。
第二……江城皱紧了眉头,他怀疑棺材里的就是活人,但这个活人十分危险,挑明了说,他怀疑这里面或许就是镇南侯。
但既然需要用到这种手段押送,那么就证明镇南侯的情况比他们预期的还要糟糕,应该已经到了被彻底侵蚀的边缘了。
会想起镇南侯给他们讲述的那个故事,关于郭大将军等一众门徒被他封在船舱中,而全军覆没的故事,这其中的关联之处忍不住令人心惊。
当初郭大将军他们也是在即将被彻底侵蚀前而动身前往春神湖,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座所谓的极乐楼续命。
反观如今,侯府深夜运送出一口被麻绳捆死的厚重棺材,那么棺材里说是镇南侯应该也可以解释的通。
看出江城的犹豫,绍童突然笑了,“你也想到了对不对?我们也怀疑棺材里面就是镇南侯,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接下来我们去春神湖可就要当心了。”
不过听到这句话,江城神色微微一变,“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春神湖?”明明陆琴绍童并没有和侯府的人接触,而他们这些人也是不久前刚刚得到的消息,从宇文将军那里。
察觉到了江城的机警,陆琴快速解释:“我们在来找你们前,先回了趟侯府,本意是想探探虚实,可侯府里面人的手脚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们在寻找线索的途中还险些被发现了,就是宇文将军,他告诉我们说今夜的任务是移灵,移先夫人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