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刚才的确是他们动了手脚,因为陆琴深知那些牌子的顺序会决定很多东西。
就在不久前,众人纷纷奔向牌子的时候,陆琴命令邵童修改了江城三人的记忆,在江城三人看来是抵达后牌子已经排好的顺序,其实不然,木牌那时还可以被移动排列,是在陆琴移动后才落地生根。
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能被守夜人选中执行这次计划,陆琴的能力必然不差,江城发现的异常她也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有声张罢了。
每一个刚中招的人眼珠都在颤动,如同正在经历一场梦,而随着再次有人中招,前一个人就彻彻底底不动了,如果不是还有心跳和体温,看着与死人无异。
这就像是一场接力,随时等待着新人替换旧人。
而摄灾女伸手抓住张启正的一幕他们看的很清楚,张启正表现的十分慌张,他紧张的说了一句:“摄灾女,你是摄灾女,对不对?”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张启正也是任务中的老手,这种情况下不会说没用的话,所以陆琴判断他是被摄灾女缠上了,而且摄灾女很可能问了一些有关身份的问题。
那些中招人所经历的梦境必然与今夜的状况有关,而这些“败军之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先夫人所操控。
目前来看摄灾女无非是个幌子,更多是充当工具人的作用,所以她有理由怀疑,那些中招人的精神极有可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进入到了摄灾女的体内。
但此刻的摄灾女只不过是一具按照固定模式行动的傀儡,所以即便精神穿越,那些中招人也无法左右摄灾女的行动。
被封印在一具陌生的躯壳内,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想想都让人绝望。
而按照她的计划,下一个出场的人就轮到了王富贵,她不相信王富贵能应付如今的困境,所以下一个被困在躯壳内的人就是他!
而至于再下一个人就是她自己,她会叫出王富贵的名字亲手结束任务。
到那时不但绣球会落到她手上,精神尚在摄灾女体内的王富贵怕也是在劫难逃,毕竟这种难度的任务里想要全身而退不过是种奢望,王富贵的精神会永远的停留在摄灾女体内,眼睁睁看着这具尸体一点点腐烂,最后化为一捧烂泥。
而王富贵一死,江城的精神必然遭受重创,此刻再由邵童趁虚而入,便可一举击溃。
这是一石三鸟的计划,在陆琴看来几乎没有破绽。
但以她的机警这还不够,如果一旦出现意外,她必须要有保命的手段,陆琴慢慢将视线集中到了邵童的脸上。
被陆琴盯着,邵童的表情也失去了之前的那般从容,他有股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邵童,你做的很好,等到计划成功后,我回去给你请功,你是大功臣。”
听到陆琴这样说,邵童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对付道:“请功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兑现之前的诺言。”
陆琴笑笑,那张戴着眼镜,微胖的脸上十分和蔼,“这是当然,你可以放心,但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邵童艰难的抬起手臂,此刻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俨然一副脱力的模样,“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与能力无关,我只要你的那枚铜钱就足够了。”
陆琴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笑,似乎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闻言邵童的眸子立刻缩紧,铜钱可是保命的东西,这怎么可以交出去。
邵童捂住领口,眼神中充满警惕,“你要我的铜钱做什么?你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了,王富贵的精神会被封禁在摄灾女体内,而江城……我会帮你对付江城……”
不等邵童说完就被打断,陆琴动手夺走了挂在邵童颈部的那枚铜钱,邵童也想反抗,可他因为频繁动用能力身体虚弱的厉害,根本不是陆琴的对手。
属于邵童的那枚铜钱到手,陆琴望着气喘吁吁的邵童,眉宇间最后一丝担忧也随之消散,这样即便轮到她时出了差错,那么她也可以折断邵童的铜钱来保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完全信任邵童,有了这枚铜钱在手,量他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毕竟任务中最大的禁忌是铜钱,铜钱可以被夺走,但绝不可以被损毁,铜钱与他们的性命息息相关。
“邵童,你的位置很靠后,所以这枚铜钱你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处,我就可以结束这次任务。”陆琴不痛不痒说。
邵童何尝看不懂这些,他对着陆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你究竟要做什么?如果你想要一枚铜钱保命,你为什么不打江城他们几个的主意,我怎么说都是你的队友,你就这样对我?”
“铜钱这种东西说不定与主人有某种未知联系,而且江城生性多疑,一旦被他们后知后觉,那我们的计划会受到影响。”陆琴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邵童,你要学会顾全大局。”
事已至此,况且邵童已经脱力,他不再多说什么。
陆琴见邵童安稳下来也不再关注他,将邵童的铜钱小心的收在口袋里,转身探头朝外观察。
可就在陆琴看不到的身后,瘫坐在地上的邵童嘴角忍不住勾起,晦涩的眼眸低垂着,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胖子已经听到了先夫人的呼唤,催命般的声音让胖子的心情愈发忐忑。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江城语速很快。
胖子点了下头,“记住了,我见到先夫人后不会乱动,我会重复她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及时将情报传递出来。”
“一切小心。”江城叮嘱。
片刻后,胖子心头那阵喊魂般的呼唤声愈发清晰,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独自从藏身处离开,选了个空旷的位置等待摄灾女出现。
盯着胖子孤零零的背影,尧舜禹眼底充满担忧,忍不住看向江城,声线沙哑道:“我们能信任他吗?如果他在骗我们,那王兄弟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