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蛤蟆这次没有翻车,果然有人躲在了下面水中。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躲在水下的人不多,两处地方合计起来也就十个人。
如马明所说,他们任务是杀几个人,应当是打算谁去捞起铁链就杀谁。
结果被围剿了……
刺客们性子很烈,被逼出水面包围起来后,残留者立马两两对立互相刺死。
他们用的刀与苗刀很相近,但要短许多,王七麟在梦里见过多次,这是东瀛武士刀。
马明捡起一把刀看了看,说道:“卑职曾经听说过这些人,他们是东瀛人,好像叫什么……”
“浪人,东瀛浪人。”王七麟沉声说道。
徐大问道:“有多浪?”
王七麟愣了愣,说道:“一声划船不靠浆,全靠浪,就这么浪。”
他和徐大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黑豆搓了搓鼻子说道:“姨姨,舅舅和大爷笑的不怀好意的。”
绥绥娘子笑而不语。
八喵和九六用余光偷瞄她,看到她温婉微笑后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然后它们俩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不敢乱动。
王七麟将这些人的面纱给摘掉了,那傻逼一样的发型和好些人中上占了一颗羊屎蛋一样的须型证明了他的猜测。
然后马明纳闷了:“这些东瀛浪货怎么会来到咱们这里?据卑职所知,他们只横行在沿海一带,特别是鲁江浙沿岸和闽地等海岸上,很少会深入九洲。”
“会不会与刑天祭有关?”沈三插了一嘴,“他们刚才出事就对捅,这视死如归的信念倒是跟刑天祭很像。”
王七麟摇头道:“的确很像,但他们不是刑天祭的人。”
“刑天祭的人之所以自尽,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身份暴露,一旦落在听天监手中将会更痛苦,生不如死,所以不如自杀。”
“这些人呢?咱们没法确定他们身份,他们反正是蛮夷,身份不好查询,更难以与刑天祭进行联系起来,没必要因此而自尽。”
王七麟示意胖四五带人去剥衣服,保留衣物武器,然后直接放上木头烧掉。
辰微月飞下去将两截铁链给拉了起来,但已经熔断了,再想接起来很难。
于是他让辰微月拉住铁链断口,然后大家伙小心迈步从他头上走了过去……
八条铁链并不是单独的,为了增加稳定性,这八条铁链被打横着的木棍给链接在一起,这样只要辰微月能拉住铁链断口,其他地方有木棍衔接,还是能正常走人。
后面一炷香时间,辰微月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惜他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死不成了。
青凫们倒是有礼貌,每一个从他头上跨过去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辛苦了。”
众人过了峡谷,王七麟吹口哨,辰微月装没听到,板着脸依然在拽着铁索桥。
见此王七麟无奈的笑了:“今天你立了大功,这样,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到时候你和马明可以回平阳府一趟,回去住个几天。”
马明急忙说道:“不必,七爷……”
王七麟摆摆手道:“听我安排,你跟木兮分离几个月了,是时候回去跟她见见面,两地分居始终不是好事。”
辰微月嗖的一下子落下,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胖六一,随时做好准备回家看媳妇。
胖六一嘀咕道:“我我不跑了,太累了。”
胖五一说道:“飞哥,你和大马哥骑乘骗吃混喝回去,它们俩跑的也很快,而且特别吃苦耐劳,很有力量很有耐力,从这里一路回到并郡不带歇息的。”
辰微月腾空飞起,一脚将徐大从骗吃身上踹下去,他做好了回家准备。
他们继续行驶,深入了荆楚和蜀郡的山地。
王七麟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树木着实茂盛,因为青凫一族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所以他们走的是直线,直奔锦官城而去,于是不必走道路,他们进入了原始丛林。
森林广袤,草木繁多,空气清新的发指,使劲呼吸竟然能嗅到甜滋滋的味道。
山里树绿花红,泉水极多,一路走来他们又是看到山泉又是碰到水潭,里头鱼虾自由自在,鸟儿轻吟、兔鹿乱行,一派安静又一派闹腾。
闹腾的是山林里的活物,安静的是人的心情。
徐大吸了口气后赞叹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里空气是真好,好像藏着几千几万个勾栏院的小娘们,滋味很甜呀。”
“滋味很甜?”王七麟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鼻子是不是让胖仔舔过了?”
“恶心!”徐大骂道。
胖五一问道:“七爷你啥意思?为啥说我舔过徐爷的鼻子?”
王七麟说道:“因为你嘴巴甜嘛,所以徐爷说他闻见空气甜滋滋的,于是我猜沾了你口水。”
“真恶心。”徐大怒道。
黑豆愕然道:“五一叔的嘴巴是甜的?我我,舅舅,我想尝尝。”
王七麟无言以对。
他寻思幸亏队伍里没人有糖尿病,要不然真要亲命了。
胖五一悠然地说道:“七爷,我也觉得这里空气甜滋滋的,是不是泉水弥漫在了空气里头?”
谢蛤蟆笑道:“无量天尊,大错特错,这股甜滋滋的味道可不是好东西,这是山里残留的瘴气。”
“瘴气?瘴气是甜的?”胖五一狐疑,“道爷,我见识少,你可别骗我。”
谢蛤蟆来了教学的兴致,说道:“你们应当知道,瘴气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各路的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这东西又在春末开始达到顶峰,所以咱们现在进山要防备瘴气。”
向培虎说道:“我有药,需要吗?”
谢蛤蟆摆摆手说:“现在不必,荆楚的瘴气是小玩意儿,你得继续往南走、往东南走,越过十万大山后,那里瘴气才厉害,四时不绝,而且尤其以冬天、春天为最厉害……”
他们正在走着,不见阴云弥漫,忽然一阵瓢泼大雨落下。
见此胖四五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叫道:“咦,怎么会突然下雨了?怎么还会有大雨?”
山里头有叶片很大的树木,王七麟赶紧去劈下一片给黑豆送过去。
黑豆抱着庞大的树叶开心地叫道:“舅舅最好了,最疼豆了。”
王七麟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小脑瓜说道:“乖,给你舅娘打好伞,以后碰上下雨你就是你舅娘的撑伞童子,明白么?”
黑豆很想扔掉树叶,绥绥娘子悄悄对他说:“雨后山里有很多很嫩的笋子,用糖汁腌渍之后晒一晒,吃起来又甜又脆。”
黑豆的嘴角亮晶晶的,他擦了一把说道:“雨水什么时候落到我嘴里了?”
其他人也各自摘了大树叶挡雨,王七麟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树?树叶可真大。”
谢蛤蟆说道:“这叫大叶芭蕉,荆楚深山的异种,好东西呢,摘一点嫩的叶子,咱们晚上包裹上野鸡肉野兔肉做焖肉。”
“大块的肉焖熟后带着芭蕉叶的清香,一点没有腥臊气,撒点盐巴就能吃,很好吃。”
黑豆使劲擦嘴:“怎么回事,这雨水哪里来的?”
大雨好像越来越大,他们便找了一片伸展出来的山崖下去避雨。
巫巫高兴的将触蛮氏放入湿润的山石上,说道:“今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下雨呢,下雨真好,我的家乡就总是下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王七麟看向胖四五,胖四五面露苦笑。
他们今年从长安城一路往南走,整个春季竟然没有碰到雨,这不对劲!
清澈的雨水在山石间流淌,流水淙淙,蜿蜒如一条条小溪。
雨水清洗,满山树叶草叶更是干净,树叶碧绿的能往下滴水,鲜花则散发着夺目的红。
大雨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停歇,它来的突兀去的也突兀,前一刻还是哗啦啦的雨水往下泼,下一刻雨过天晴。
王七麟扔掉芭蕉叶说道:“走了走了。”
黑豆捡了起来。
谁扔掉他就捡起来,捡了许多抱在怀里。
王七麟等他捡的抱不过来后才回头说:“这些芭蕉叶都太老了,不能用来包着烤肉烤鸡的,没有用。”
黑豆疲惫的低头看向怀里的大树叶,悲愤难忍:“坏舅舅!”
他们要从一座山谷穿过,山谷外头长着一圈树,里面也是一圈树,这样山谷里头的树要想活下来就得使劲长,长的足够高大才能竞争到阳光。
王七麟抬头看,惊叹道:“这里的树是不是得有十几二十丈?太高了,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徐大立马说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王七麟摇头:“不是,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穿过山谷又是一大片茂盛丛林,这下子他们没法骑马走路了,林子里面有特别多的藤蔓和荆棘,青凫在里面跑不起来。
王七麟对徐大点点头:“你去前面开路。”
徐大抽出燃木神刀甩了起来。
傍晚时候他们看到了袅袅炊烟,于是便向着炊烟放心走去,在一处山头上看见一片空地。
这里本来也是树林,但树木被砍倒放置四周做成了栅栏,门口有拒马,形成一座简单营地。
此时正有一些担子落在这里,营地里头有人在忙活着生火造饭。
这人打扮古怪,浑身上下全包裹在黑色纱衣中,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
看见他们到来,一个头发胡须斑白的老汉走出来拱手道:“不知道诸位是哪里来的商人?你们也是要去黎贪寨吗?”
谢蛤蟆吃了一惊,道:“哦,我们已经离开荆楚之地进入蜀郡啦?”
青凫跑的就是快!
老汉笑道:“差不多吧,这里算是两地边界处,也说不上属于哪边的地头。”
后面走上来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大汉,他的声音沙哑沉闷,很警惕地说道:“周老,营地装不下这么多人。”
即使能装下他也不希望王七麟一行人住进来,毕竟他们人少又带着货物,而对方人多,一旦被人算计了事情很不好办。
这种深山老林最是危险,除了熟悉的山民其他人都信不过,反而是被外界看来蛮横不讲理的山民更好打交道。
原因很简单,深山少有商旅,山民们需要的盐巴和布匹等生活用品全靠商人带进,他们平日采集的兽皮、草药也得需要卖给商人才能换钱。
老汉为难的看向王七麟等人,营地里正在烧火的几个壮汉全站了起来,默默的成弧形包围住了门口。
通体一样的满身黑衣,看起来深沉又阴翳。
谢蛤蟆抚须打量他们,若有所思。
沉一见此恼了,一手抓起一只庞大的拒马扔到一边,狞笑道:“阿弥陀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七麟摁住他肩膀说道:“喷子,算了,这地方都是先来后到,咱们确实人多,重新找地方去扎营吧。”
老汉周老看向他们后头,看到了青凫一族的老人,于是他又有些迟疑。
他看出王七麟一行人不是山民,可是吃不准众人是什么来路,因为他们是北方打扮却带着老人妇女而没有带孩童,实在古怪。
沉一表现出来的强悍并没有震慑住大汉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这些大汉都有修为在身,傲立门口,目光睥睨。
马明喝问道:“军中的兄弟?”
先前出来说话的大汉面色微变,伸手忍不住去摸向腰间。
他的腰上露出来一个老牛角雕琢而成的刀柄。
马明说道:“在下曾经在山林猛军当过兵,你们的站姿和站立方位一看就是军中训练的成果。”
大汉默默的点点头道:“原来是山林猛军的兄弟,我等兄弟也曾经当过兵,在桓王麾下镇守西南边陲来着。”
王七麟注意到,当马明表明了自己的军中身份后,后头的汉子们好像变得格外警惕。
他觉得这一伙人肯定有些问题,与他们待在一起说不准又要惹上什么麻烦。
现在他的手上有两套可以住宿的工具,一套是蜃脂烛一套是道法船。
蜃脂烛在这群山里头不能用,没有足够的空地来支撑大宅子。
道法船比较合适,他们在山里走了一天,已经看到过许多水潭。
这营地旁边便有一座水潭,想来也是应该,既然这山头被选为营地,附近肯定得有水源。
水潭边上有大片的小树,带着清新的香气。
谢蛤蟆说这叫香樟,黑豆关心地问道:“能吃吗?”
“不能。”
黑豆失望的摇头:“那它没有芭蕉树厉害。”
谢蛤蟆一愣,就是两种树而已,怎么还跟厉害不厉害扯上关系了?
看到他面露茫然,黑豆给他一个看破真相的笑容:“芭蕉树能焖肉,它不能,它就不厉害。”
谢蛤蟆明白了他的逻辑,原来这小子将草木与食物进行了联系。
于是他愉快地说道:“可是香樟木能用来烤鸡烤兔子烤鱼,它很香,烤出来的能流油,哎呀,你想想看,鸡肉洗干净后上火一烤,起初是白色,逐渐变成焦黄色,鸡油一点点冒出来,洒上点盐巴……”
黑豆真要馋哭了。
徐大等人挽起裤腿下了水潭,这水潭里有鱼,他们要在这里摸鱼。
白猿公拎着剑进了林子,他说他要去猎一头野猪回来烤着吃。
刚下过雨,空气很潮湿,山里没什么风,水汽贴在人的身上很不舒服。
杨大眼主动拄着拐去找干柴,结果九六扭头看向山林,随后有陌生的脚步走来,是之前营地里跟他们沟通过的周老带着两个大汉。
这两个大汉同样黑衣蔽体,肩膀上各挑着一大捆劈好的木柴。
周老走来后示意他们放下木柴,抱拳赔礼笑道:“诸位好汉,对不住,上头营地规模不大,我们早来了几步,先占下了,导致你们如今只能露宿水潭边,实在抱歉。”
王七麟微笑道:“周老先生太客气了,这没什么。”
周老还是满怀歉意:“老朽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但估计你们没有准备干柴,刚才一阵大雨把山里的柴火也都弄湿了,所以老朽给你们送一点干柴下来暂用。”
王七麟道:“这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军汉们将柴火放下,转身立马往回走。
周老又客气的道歉,然后倒退着离开。
王七麟歪头感兴趣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谢蛤蟆道:“道爷,怎么看?”
谢蛤蟆说道:“是敌不是友,是友不是敌,问我怎么看?老道壁上观,哈哈。”
王七麟看向木头问道:“敢用吗?”
他担心对方在里头做手脚。
谢蛤蟆拿起木头塞到八喵和九六鼻子上,八喵一巴掌推开了。
九六乖巧的嗅了嗅,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向培虎又过来嗅了一下,说道:“普通的榆树木,很耐烧。”
木柴没问题,它们是被人用刀斧精心砍开的,一节一节收拾的很整齐。
青凫们找石头简单的围了两个火塘,木柴放进去,火焰很快燃烧起来。
徐大等人在水潭里折腾一通也没有折腾出鱼来,大为沮丧,发狠的说:“娘的,大爷今晚要烤蛤蟆!”
正在水潭里畅游的小青凫们争先恐后往外窜。
王七麟骂道:“你娘!你能不能别吓唬他们?咱都是自己人!”
徐大苦笑道:“他们误会大爷了,大爷没想吓他们,大爷的意思就是烤山里的田鸡,山蛤蟆。”
胖五一怒道:“那也不能烤!”
王七麟摇摇头,一捏剑诀开门剑顿时炸进了水潭里。
好几条鱼顿时翻白肚皮冒出来。
正好有营地里的军汉下来打水,看到王七麟能御使飞剑他下意识地叫道:“蜀山飞剑仙?”
王七麟收回开门剑微笑道:“不是。”
众人一起看向军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将黑衣仔细收拾了一下,再也没问什么,老老实实的打水离开。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七麟拿了两条肥鱼给军汉让他带走。
水潭清澈,四周全是香樟,能结小果子,果子常年落入水潭中喂饱了里面的鱼,这些鱼个头肥大,腥味不重,看起来颇为肥美。
军汉离开后王七麟继续炸鱼。
他们既然要进山野自然带着干粮,绥绥娘子看到有许多干饼,便问道:“要不要做个鱼汤泡饼?”
王七麟含情脉脉的握着她手腕说道:“你不用忙碌,让徐爷去干活就好了,他喜欢干活。”
徐大无语了。
黑豆摆手叫道:“不行不行,大爷做的不好吃,舅娘做的才好吃,舅娘做让舅娘做。”
绥绥娘子给他个脑崩娇笑道:“你可真疼你舅娘呀。”
黑豆捂着脑瓜呲牙咧嘴,然后上来帮绥绥娘子吹了吹手指:“舅娘不疼。”
绥绥娘子挽起袖子拎着与去水潭边,坐下后她见水潭平静,便仔细梳洗了起来。
杨大眼上来帮忙料理生鱼,笑道:“怎么能让娘子沾染鱼腥?老汉来吧,娘子待会掌勺便是。”
他也是用刀的行家,小刀在肥鱼身上转过几圈,一条条鱼便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白猿公没有猎到野猪但猎了一头野鹿,这东西更是好吃,绥绥娘子看到这是一头公鹿,顿时眼睛一亮。
他们欢笑着在溪水中剥洗了大鹿,这种公鹿其实不好吃,没有阉割,导致鹿肉鹿血里面有股子腥臊气,王七麟是被逼着才喝了两碗鹿血。
不过野鹿的鲜血着实大补,他内视真元,看到真元轻轻鼓动,变得粘稠一些。
见此他尝到了甜头,又主动喝了起来。
众人拿眼神瞅他,他解释道:“我最近刚突破七品境,需要固本培元,不是,需要稳固这个修为,这个鹿血就能增加我的真元,所以我得多喝。”
徐大拍拍他肩膀道:“七爷你不用解释,懂的都懂。喝,这头鹿的血谁也不准碰,这是我七爷的。”
整鹿拆解,众人用竹子架起来开始烘烤。
鹿里脊肉最是娇嫩,绥绥娘子找了一块石头,挥手在上面抹了抹,这石头便变得大而薄。
她将石头放在火上炙烤,将鹿里脊切成薄薄的肉片,只见油烟弥漫,油脂滋啦滋啦的响着,立马有香味往外冒。
黑豆将一个碗端起来:“舅娘,盐巴,这里有盐巴。”
绥绥娘子笑道:“不用了,等它稍微凉了再蘸盐直接吃便好。”
黑豆挠挠头问道:“那用不用找人来试试它熟了没有?”
绥绥娘子笑吟吟地问道:“找谁呢?”
黑豆踊跃举手。
王七麟从后面给他一巴掌:“上学念书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积极!”
绥绥娘子将一片肉吹了吹,洒上点细盐粒递给黑豆,黑豆咀嚼着露出笑容:“真香。”
徐大将一条鹿腿递给向培虎,说道:“虎爷,你来烤。”
向培虎看了看自己的摩诃华泥犁手皱眉道:“为什么?”
徐大说道:“你平时老是放火,肯定对烟熏火烤有经验,来,你来烤。”
向培虎骂了一句:“我干!老子这是摩诃华泥犁手!”
徐大说道:“对啊,你这个手肯定更会掌握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