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更加不犹豫地爬上去,只是在经过这些枝叶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腐尸气味,就像上面沾了腐尸水一样。
可是当我看向这些树叶的时候,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我再凑近这些枝叶一闻,强烈的腐尸味就是从树叶上散发出来的。
我忍住这股气味,继续爬上去,以致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爬了多高,然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死树究竟是有多高,而且越往上,我怎么越觉得有一种在爬玉琮青铜树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猛烈的树枝晃动的声音,听这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上面落下来,我眼疾手快迅速闪到树枝一边,就在我偏过身子过去的那一刹那,只见一个东西已经落了下来,而且带着一阵枝叶的晃动迅速往下面落下去。
我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人,起初我以为是石头,可是多看了一眼才确定不是,他的服饰和石头很不同,而且身体异常魁梧,石头是没有这么魁梧的,我抬眼望了一眼头顶,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又是谁?
于是我更加不敢耽搁地往上面爬上去,上面的树枝被刚刚落下去的这个人折断了许多,而且一些碎叶子有一片没一片地飘着,我感觉又爬了好久,却根本不见石头的半点踪迹。
我心里有种惶惶的不安起来,而且这不死树越往上树枝越繁茂,树干也变得越来越细,眼看已经有了快到顶的感觉,可是却依旧不见石头的半点踪迹。
当我感觉我已经彻底爬到了树冠上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可是人没见到,我却看见了一个很是奇怪的现象,就是在不死树的冠顶,也就是树干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这窟窿刚好有一人大小,既然上面没有见到人,那么人应该就是往这里面进去了,于是我试着爬到洞口,往下面看了看,发现树洞里面有许多藤蔓的寄生物,可以攀着爬下去。
我拉住一根藤蔓,缓缓地将身子放进去,然后一点点地往下面落。
这不死树与我之前见过的不大不同,而且如果不是爬上了不死树,又有谁会想到这里的通道竟然就在不死树上,要真在浓雾里横冲直撞,那是根本出不去的,也就是说,表层的不死树森林,又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边想着边顺着藤蔓落下去,这洞口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下去,而且越往下越是漆黑一片,渐渐的树洞已经变成了一个亮口,而下面则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漆黑。
最后我感觉终于到了底,我算了算落下来的时间和距离,和我爬上来的有些合不上,也就是说,我现在到底的地方,应该是在地下的一些地方了。
当然下面也就是一片漆黑,我身上没有任何光源,即便火种也没有一个,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只能凭着直觉往里走,可是才走没几步,就绊到一个东西,差点让我摔倒。
凭感觉我确定这是一个人,至于是活人还是死人暂时我还无法确定,但是绊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我心中已经认定这可能是个死人,但是为了确定他的生死,我还是硬着头皮摸到了他的鼻息之间,当我摸到他的肌肤的时候,是一种很坚硬的干涸感,也就是说,这是一具干尸!
我脑海中迅速闪过方正阿公的样子,这里又是地底,这尸体的样子和不死树的宿主实在太像了。
我于是直起身远离了他一些,可是刚走没几步,又绊到一个同样的东西,用脚朝周围探了探,发现只不过方圆一丈之内,就有好几具这样的干尸,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来到了不死树的地下尸巢。
但是我坚信石头一定也来过这里,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跨过这些尸体,往前一点点走。
单从数量上说,这里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我一路走过来几乎都是这样的尸体,不时我也会绊到不死树的根须,但是这里还是这些干尸居多,不死数的根须应该都埋在地下,很少有生长出来的。
这样走了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已经跨过了多少具尸体,最后终于看见了微微的光亮。
这光亮在黑暗中就像是一颗指路的星辰,虽然无法照亮我周围,但是却给了我一个前进的方向,最起码,让我知道这里不单单只有干尸,前面还是有路的。
起初这光亮看着像星辰是因为我隔的的确太远的缘故,等我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盏长明灯,幽绿的火焰在灯盘里跳动着,照亮着周围并不算大的光景,我只看见这里依旧是一地的干尸,无论是地上,还是墙上,还是头顶上,都是!
这些干尸或躺在地上,或半埋,或者嵌在墙壁上和壁顶上,总之各种各样,就像一尊尊的浮雕一样,而这里是一条墓道一样的通道,只是这样的墓道委实太恐怖了一些,因为几乎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干尸的干涸的眼睛在盯着你前进。
通道里不时会有一些不死树的根须盘旋在周围,这让我初步确定,这条通道是不死树的根须围绕出来的,而这些干尸就是挂在根须上,都是不死树曾经的养料。
这一路走来,再没了石头的半点踪迹,正在我以为已经是去了石头的线索的时候,我在通道里面看到了一具活尸。
准确地说,这应该是一个人,不过已经死了,他生得很魁梧,身高最起码有两米来高,而且身体魁梧健壮,有些像欧洲野蛮人,我看着他的样子,和刚刚在不死树上看到落下去的那具尸体极是相似,心想这两个人应该是一伙的,而至于他们的死因,我猜测应该是石头干的。
第一具尸体落得太快,我并没有看清楚死因,而这里的这个人就不同,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极深的伤口,显然是一刀被人划破了喉咙,而且血从这道致命伤上流了满地,从血的凝固状态来看,这人还没有死去多久,也就是说,他应该刚被石头杀死不久,石头也已经进入了这里,而且就在我前面不是很远。
因为有了人的血腥味,所以我可以听到通道里有簌簌的声音,似乎是不死树根须在移动的声音,我估摸着他的身体估计马上就会变成不死树的养料,于是也不在这里多逗留,迅速往前去追赶石头。
这通道里面一直都有长明灯在照明,几乎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盏,虽然它的灯光并不能将这一段的通道都完全照亮,但是对于这样的环境来说能有光亮我已经很庆幸,如果摸黑的话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再往里进去,我又发现了一盏被打落在地上的长明灯,长明灯里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我知道长明灯设计奇妙,一旦被打破,就不能再点燃,这里面的奥妙,除了制造它的人,只怕也没人知道了。
我见这里有长明灯被打翻,而且墙壁上有塌陷的地方,在干尸上也有很明显的被划开的痕迹,我基本可以确定,石头一定是在上面遇到了什么人,然后一路上发生了打斗,石头杀了先前的两个人,再追着剩下的人在这里发生了打斗。
从打斗的痕迹上来看,这个人应该和石头势均力敌,因为只要他稍稍弱于石头一些,就会落得之前那两个人一般的下场,而如果他比石头强,我想这里应该已经躺着石头的尸体了。
两个魁梧的男人,还有一个人,我突然猛地一阵恍惚,这怎么和在周家老宅的地下陵墓我遇见的那三个人如此类似,我只记得那时候这三个人有两个异常高大魁梧,而领头的那个相比之下则要瘦小许多,被石头一直追赶的,难道就是这三个人?
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这个和石头势均力敌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瘦子不错,当时在周家老宅地下我也能感到他的厉害之处,却没想到在那里他们莫名地出现了之后,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他们既然不和我们是一路的,那么就应该是“它”才对,也就是共工氏。
果然,“它”早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入到了这里,那么不死树上的那个掌印,应该也是他们的人留下的,看那个六指掌印的干涸程度,他们应该已经有一批人先进入里面了。
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循着标记跟进来的,这样说来的话,他们应该也早不了我们多少时候,可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从上面下来的路明明只有一条才是,我可并不认为他们一直走在我们前面而我们却丝毫不觉。
这些问题我现在自己闷着头想也想不出一个究竟,也只有亲自问了他们也许才能知道了,而且共工氏,很可能也掌握着禹所积的用法,所以他们是借助禹所积来到这里的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