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
在触动石眼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沾染上了那未知恐怖存在的因果。
这份因果太过沉重。
只是沾染。
他就坠落了这方永无止境的黑暗世界。
意欲何为？
神鬼天状态下。
常人坠之绝望发疯的黑暗世界之中。
吴道保持着绝对冷静。
思考着破局之法。
那未知的恐怖不祥将他拉入这方黑暗之渊，绝对有目的驱使这种行为。
……
无外乎三个答案。
一，杀他。
二，利用他。
三，夺舍？
第一个答案可以排除。
真要杀他。
不会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剩下两个答案。
利用他亦或者夺舍他皆有可能。
不过吴道更倾向后一种。
此世超凡格局无比恐怖。
生灵修行到一定高度之后。
就算肉身破灭，也能凭借强大的灵魂意识夺舍重生。
这一点。
但凡灵魂强度达到意境层次的修道者皆能做到，以强夺弱，鸠占鹊巢。
若往这方面猜测……
‘现在的我只是灵魂意识状态？’
神鬼智慧之下。
绝对冷静的吴道很快就对如今的处境有了猜测。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
他旺盛的精神念头笼罩周身宏微组织。
一遍！
百遍！
千遍！
……
数万次反复检验之后。
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妄不真切气息被吴道捕捉到。
他也得出了结论——
似真似假！
不是绝对的真！
那就是假！
有未知的力量蒙蔽了他的感知。
所以坠入黑暗之时。
他才会认为是整个人都被拖进这方绝望世界了。
既然如此……
第二个可能就可以排除。
若想利用他。
无需做这些小动作，折磨他也没意义，答不答应取决于态度，大可开诚布公的谈条件。
那就只剩第三个可能了。
未知的恐怖不祥无法干预他的现实肉身，只能将他的灵魂意识拉入这方世界。
无法干预肉身。
说明那存在不具备肉身，没有行走天地的躯壳，想要磨灭他的灵魂意识，鸠占鹊巢。
不过……
有一件事又令这个答案存疑。
间隙之眼！
不祥存在寄生在间隙之眼核心，庇佑其真我不散近万年。
真想夺舍重生。
大把的机会。
间隙之眼不可能还存在。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动机，目的。
再次成了谜团。
但吴道没有丝毫气馁。
智慧火花碰撞。
猜不到敌人的想法。
那就想一下自身拥有的优势，或者有利自我的事。
第一个优势。
也是最大的一个优势。
神荒九劫三万年。
每一劫过后。
天地万存万有的上限都会被大道压制。
如今第十劫。
超凡上限卡在神通九变。
天宝主才有一丝可能破境。
天宝主之外。
任何存在都逃不过大道压制。
如此。
敌人的实力已然明了。
即便未知古老岁月前曾寰宇诸天称尊。
一劫一劫消磨之后。
如今。
上限最多神通九变！
不对！
还要更弱！
南阳王那个层次。
吴道了解过。
灵肉一体。
不论是一丝一毫的灵魂残留，还是肉身碎片，皆能复生还原自我。
没必要夺舍他人。
大限将至想要新生也不可能。
灵魂，肉身皆被寿命包括。
不可能说夺舍之后，大限就不存在了。
不过，一万年……
间隙之眼获得神通造化已经一万年。
毋庸置疑。
那神通就是诡异不祥赐给它的。
很难想象。
未知的不祥存在到底活了多少岁月。
极大的可能。
已经超越了寿命限制。
一只老怪物的残魂吗？
念头翻涌之间。
吴道将未知不祥存在的信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谈一谈如何，阁下应该清楚，这么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吴道睁开双眸，凝视不停坠落之后愈发深沉的黑暗，平静开口。
哪怕声音传递不出去。
甚至他自己都感知不到音波，似乎只是在开口。
但他依旧确信。
未知的老怪物残魂绝对在时刻盯着他。
无法直接控制他的灵魂。
这证明老怪物残存的力量有限。
似乎是想通过‘熬鹰’的方式，利用这方无尽黑暗耗尽他所有桀骜不驯，才会真正现身。
吴道并不怕耗不过。
灵魂意识非能量物质。
只有强大弱小区别。
本质都是真我存即长存。
若无寿命限制。
某种意义上。
只要是灵魂意识能脱离肉身单独存在的生灵，都称得上长生不死。
不过即便有寿命限制。
他的灵魂寿数也非常恐怖了。
完全超越了前世。
若无意外。
现在的他灵魂能存世数万年不灭，可以一直和那老怪物耗下去。
但这并没有意义。
不论对吴道来说还是老怪物都是一样。
因为……
还有一年大劫就要来了。
这一劫。
在南阳王的猜测之中。
若是神荒败了。
任何超凡都不会存在！
包括他吴道。
也包括黑暗世界背后的老怪物！
但……
吴道的交谈意向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深邃的无尽黑暗。
以及黑暗带来的极致孤独。
越是坠入黑暗深处。
这份孤独就会疯狂增涨，侵蚀灵魂，否定自我，令人生出悲观绝望情绪。
“呵……”
吴道冷笑一声。
交谈无果，他也不再废话。
闭上双眸，任由自我坠入黑暗，无视了无穷无尽的悲观杂念，真我不动。
黑暗世界之中。
没有时间概念。
时空方位也不存。
从坠入黑暗开始，吴道只能感受到黑暗不停的深邃沉重，似乎过了千年万年。
不过。
所谓的时间流逝只是假象。
因为他有自己的方法确定时间——
【体质：人极之巅】
【超凡：盗天机呼吸法（96％潜能解放）＋
雷殛霸鲸拳一万七千年（拳势五变）＋
不死变一万七千年（横炼第八道门，六阳天照，极限）＋】
大神通：
元磁罡罩，元磁天刀，十方神杀，元磁劫指，天元磁爆拳，元磁囚天笼，元磁魔胎，玄武化身。
【跃迁点：100080】
属性面板开启。
各项修持数据浮现意识海。
间隙之眼猜测的没错。
吴道的实力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之后。
不死变解放。
八道门极限肉身和元磁之力加持。
他确实已经跻身了大神通者行列。
极尽爆发之下。
六变绝巅大神通者他都无惧。
若是进入第九道门。
潜能解放再提升1％。
那七变他都敢碰一碰了。
‘横炼数据没有提升，证明外界的时间流逝相比这方黑暗世界，近乎静止。’
收起属性面板。
吴道心中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了数。
遭劫之后。
他的灵魂虽然被拖入了这方世界。
但肉身依旧存在外界。
可怕的本能程序运行之后。
外界的肉身将会衰败。
取而代之的是他藏在域外天穹的那团不死血肉。
新的他。
将会吸收能量从那团血肉之中生长出来，本能驱使下，会继续攀登天罚之海，不间断苦修。
在他的预估之中。
需要两个月。
他的肉身才能进入第九道门，解放97％人体潜能。
但他坠入黑暗已经不知多少岁月，属性面板上的横炼数据依旧没有跳动。
这说明。
他现在自我感受到的时间流逝只是假象，外界真正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至于说。
他怎么确认的肉身没出事。
废话。
若是外界肉身没了。
只剩灵魂的情况下。
属性面板上也不会有横炼不死变的数据了。
黑暗……
无止尽的黑暗……
沉坠……
永无尽头的沉坠。
不知过了多久。
一千年？
还是一万年？
嗡～
永恒黑暗深处。
终于有了一点星火光亮。
血色的光！
吴道睁开双眼，凝视那道黑暗尽头的血光，眸光微眯，无惊无喜。
终于……
憋不住了吗？
“踏尽千峰平万岳，我山之外无山高……难怪你有如此气魄。”
苍茫古老。
似乎从岁月长河尽头飘来的赞叹之声，响彻了无止尽的黑暗世界。
这句话……
吴道闻声眸光一动。
这话乃当初他迈入豪雄极限之时踏碎一座雪峰所留。
所以说。
从那个时候。
他就已经被这位老怪物盯上了？
并且。
在不知晓的情况下。
他又一次进入老怪物视线。
还掉进了老怪物布下的劫难之局中。
真个是……
命运无常啊。
“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黑暗尽头的血光好似不属于这片古史，跨越无尽岁月，满意的俯瞰着黑暗泥沼中的吴道，言语间尽是欣赏之意：
“遭你打杀那小东西，坠入黑暗没多久，就承受不住无尽的孤独侵蚀，发癫绝望，否定自我，着实外强中干。
孤独，死亡，平凡。
三大弱者成为强者之路上的必经磨难。
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有什么资格成为真正的强者？
但你……
啧！
‘近万年’黑暗孤独侵蚀，依旧真我不动分毫，没有半分否定自我的意思。
如此心性。
本帝在你这个年岁，望尘莫及啊。”
本帝！
自称本帝……
“阁下是？”
吴道眸光无波，神色也没有任何愤怒怨恨，震惊惶恐，只是平静的问询其底细。
超凡世界之中。
各种响亮的尊号名号道号多不胜数。
唯独帝之一字，太过沉重。
很少有人敢用。
也背负不起。
近代之中。
称帝者吴道只知道一位镇魔大帝。
至于十劫之前……
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不论是什么帝。
除了不知帝为何物的狂妄之辈。
皆是当时那个时代的绝巅人物。
那这个老怪物……
会是哪个时代的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