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的虚空。
平静，极致的平静，令人不安的平静。
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各大虚空一直都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自从源铁兽盟族衰败退场，各大虚空仿佛一下子平息了所有战乱。犹其是奥灵虚空，铁矿师计划，大航海计划，原素计划，一个个全种族参与的大计划开启，所有势力都遗忘了战争。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科技星球忽然进入‘星际时代’，本星球的战火一天全熄灯，所有国家都奔向星辰大海。
现在的奥灵虚空不但拥有法灵等级排行榜。
还有至尊榜。
界主榜。
圣境榜。
可以说现在不是比较一代，还在比较二代，三代，四代等等的培养成果。
如果一个种族没有什么新秀菁英，即使族皇和员老会混得不错，其余种族合作的意向也会很低。法师豪强寿命无限，理论上一个人就能够支撑整一个种族。可惜，现今潮流不是‘支撑’而是‘发展’，以前那种一人支撑全局的习俗已经消退了。
一枝独秀，不如百花齐放。
大潮流奔腾无人可阻，只不过，这种‘平静’让所有人都无法适应。源铁兽盟族完了，但蛊群没有完。
在各大虚空。
源铁兽盟族是抢地盘的恶鬼，蛊群却是掠劫人才的恶鬼。各大虚空越是平静，蛊群的收益就越低，混沌才是它们共同的喜好。源铁兽盟族衰败，理论上蛊群更加活跃才对。可是，如今事实却是……没有，蛊群‘乖’得让人难以置信。
“刻翁先生，蛊群以前真的很活跃吗？”巫戒是巫氏宗族的天才，但他以前一直都在修行。
哪怕宗族血战，他也属于被庇护的修练种子。
对蛊群这个敌人有一定了解，可是，相比刻翁这些主宰他了解还是太少。
“蛊群不仅很活跃，还势力庞大。它结联了无数的法灵主宰，共同瓜分各大虚空的人才。可以说，战争的源头就是蛊群，因为蛊阵需要人才当材料，他们只能去抢掠。因为蛊群成员都分得利益，他们也‘无视’这些动乱，只想自己占便宜。”刻翁对蛊群成员毫无好感，只有厌恶。
“现在进入‘和平’时期，蛊群的收入影响岂不是很大？”巫戒明白了，这是多数派发动的灾难。
“很大，极大。”
“为什么蛊群不反击？”巫戒最不明白就是这一点。
“巫戒，你的实力很强大。即使我修练原素化，距离你也还差不少。但是，你对虚空了解太少，也没有自己的麾属团队帮你收集情报。我相信巫氏宗族还不愿意让你掺合战争，还想让你再继续精进一段时间。”刻翁一听笑了，这个新人真是新得很。
“嗯，对，我还远远打不过巫姥长者，比宗主差得更远。”巫戒点头。
“这没关系，你有时间，慢慢来。关于蛊群的事情，它现在不是没有反击，而是无法反击。这样形容吧，以前的蛊群拥有蛊阵技术，那等于一扇翅膀。拥有海量的加盟主宰，那等于第二扇翅膀。在以前，蛊群就是一头巨龙，纵横天空，无人可比。”
“现在呢？”巫戒听得出隐藏意思。
“没了，两翼皆失。好些年前有一个叫做‘血盟’组织诞生，它最大化夺取了蛊阵的利益，将蛊阵的养分变成血盟的养分。所以，蛊群失掉了第一扇翅膀。后来，又有一个叫做‘神魔联盟’的组织诞生，它就是蛊群团体里面的团中团。它拉拢一部分加盟主宰，自成势力。神魔联盟没有脱离，还依附在蛊群内，所以蛊群又失去了第二扇翅膀。”
“为什么不除掉神魔联盟？”巫戒当然听过，却没想到神魔联盟能够分走一翼。
“因为他们是盟友。神魔联盟不是背叛，也没有脱离，它只是听令于另一人而不听令于蛊群主事人。你知道的，从表面来说蛊群只是一个联盟，不是某人独掌。所以，神魔联盟的存在是合理合法的。”
“他们才不管合不合理，肯定来蛮的。”巫戒笑道。
“对。蛊群主事人蛊十八曾经请援蛊祖本人，蛊祖派出蛊九前往击杀神魔联盟的首领，白老猿主宰。可惜，结果非常遗憾，蛊九死在联盟军师赤老狐手中，连白老猿本人都没有对上。那一次之后，蛊十八暂时放弃了原计划。”
“不可能。”巫戒可不傻，这种祸害不可能不清除。
“是的，正常人肯定加大力度清除。但是，我的麾属听到一个传闻，是它让蛊十八改变了主意。”
“什么传闻？”
“神魔联盟跟血盟杠了起来。”
“不可能。”巫戒听着再一次惊吼，这事绝对不信。
血盟。
神魔联盟。
两者都是蛊群身上的吸血虫，没理由宿主没死就先内斗起来。就算它们不幸碰头，估计两方也是错身而过。即使再不幸，双方无意中血拼起来。知道对方身份之后，双方肯定会停火，有帐以后蛊群死了再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句话放在虚空也一样有人信奉。血盟是蛊群的敌人，神魔联盟也是蛊群的敌人，它们有点脑子都不会打起来。
“事实上，是真的。”刻翁也是苦笑。
虚空没有合理。
疯子都编不出来的剧本也会上演。
“发生了什么？”巫戒不相信这种事，但相信刻翁不会说谎。
“白老猿坚持这样做。”刻翁第一次看到情报也不相信，但查证之后确实如此：“听说赤老狐因为劝它几乎翻了脸，但白老猿就不听，就这么自信，命令盟中成员直接跟血盟杠。神魔联盟二号人物，蓝老蛟没有反对，反而支持白老猿。”
“它不是投靠了蛊十八吧？”巫戒心想这算什么二号，自己拆自己家。
“有这种可能。最大的问题就是，白老猿太自信。我也不清楚它拥有什么力量，感觉上，它都自信到感觉自己无敌了。听说近几年，蛊十八召集会议它都不去了，只派一个代言人过去。这姿态，感觉蛊祖现身它都不会问候一声。”
“刻翁先生，蛊群这么乱对我们是好事吗？”巫戒更关心巫氏宗族。
“不是。”
“喔？”
“直接点说，白老猿品性正常一些，乖乖跟血盟合作，先杠翻蛊群才是好事。神魔联盟跟血盟硬杠，蛊群不但可能收回双翼，甚至变成四翼。个人感觉，蛊十八是绝顶聪明，他是故意培养白老猿的傲慢，甚至不惜丢自己的面子。这样下去，神魔联盟就算不被血盟撂翻，也会内部分裂失去战力。”刻翁感觉有些可惜，这次机会很好，但蛊群毕竟还是根基雄厚，撑得住。
听完蛊群近况，巫戒也明白各大虚空为什么平静了。
作为巫氏宗族成员。
巫戒的心很简单……听到蛊群过得不好，他就舒服了。可是这一次蛊群虽然折翼，却喘过了一口气。
这有点不爽。
白老猿这个名字，巫戒第一时间传回了巫氏宗族。
并且说明：能弄死它，最好快点弄死。
巫氏宗族收到消息。
巫姥等等长者和族老面见宗主巫奾，说明蛊群最近情况。
“大长者，这些情报我们不是早知道了吗？”
“宗主，我们不是为了巫戒的情报，而是想问一问……我们可以出手对付蛊群吗？即使不能大获全胜，斩除一小部分成员也不难吧。人皇先生指导我们修行，我们的原素力量都进步神速。多年深仇，我们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蛊群？”巫姥战意十足，其他族老也一样。
“还不行。”巫奾摇头。
“宗主，为什么？”巫姥有些不明白，宗主变强了，但行事反而小心了。
“你们的想法我明白，但是……”巫奾忽然微笑，慢慢伸手，说道：“你们知道吗，唐大哥有4件远古法器。流火羽衣，笑哭惊怒四神盔，诸神之墓，以及不死鸟羽衣。不死鸟羽衣还在擂台中，诸神之墓是神灰先生送赠，唐大哥不怎么使用。”
“喔，嗯。”巫姥不明白，这话题转折是什么意思？
“唐大哥对远古法器兴趣不大，现在好像一直在折腾一件叫做‘元胚’的东西。流火羽衣，唐大哥送给了胜男，笑哭惊怒四神盔则送给了我。流火羽衣有加速作用，适合胜男。笑哭惊怒四神盔，它有攻击作用，例如这样子……”巫奾伸出的手掌轻轻一握。
瞬息间。
巫姥等人感觉自己被‘定身’了。不是被力量绑定，而是恐惧。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觉，直接碾压自己的勇气与力量。魔法能量，法术，活化法术，法器，哪怕无情绪的东西都一样进入恐惧状态，只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即使内心催促启动，法术也在紊乱中，难以生效。
“这是‘惊’，笑哭惊怒的惊。”巫奾解释。
众人仍在发抖中。
巫奾慢慢握紧，众人感觉意识都快萎缩，完全提不起一丝对抗的意识。
“你们现在知道了吧？你们的力量，加起来还不如我一只手。我不是害怕蛊群，而是不把它当目标。蛊祖，他才是我的目标。蛊群死一万次，蛊祖未死，蛊群就能重生。白老猿的事情唐大哥跟我说过，它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它‘疯’了，但神魔联盟的行动还在掌控之中。”巫奾慢慢放手。
“宗主，什么意思？”巫姥听不懂。
“血盟不会跟神魔联盟打起来。白老猿有这命令，但一部分神魔联盟的成员早跟血盟合作了。就算双方对拼，死得也是那些蛊群墙头草。比如，青老犀遇上血盟成员，打起来只是演戏。白老猿‘疯’了是意外，但唐大哥知道后也调整了方案。你们要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蛊祖。”
“是。”
“回去吧，现阶段修练才是正事。”巫奾示意，也没有说明太多。毕竟，那条遗臂的主人不好提说。
对某些人来说，太吓人了。
白老猿‘疯’了未必是坏事。蛊群之中，害虫太多，在对抗中清除一些也只是算算旧账。
蛊十八没有动作。
虚空反而能够平安过渡，让修行大潮顺利进入高速期。
听唐大哥的意思。
墙外……那才是真正的大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