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很生气,他招谁惹谁了,走错了路是很大的错吗?
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一个姑娘的份上,他都有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
轮椅一转,躲过这一鞭,宁辰继续准备下去。
他安慰自己,他是男人,不能和女人计较。
“啪!”
一鞭落空,少女怒色更浓,手中长鞭呼啸,竟还不依不饶。
宁辰听着耳边的风声,身子已经开始颤抖,手一伸,抓住鞭子,忍了又忍,才压下心中的火气。
随手一甩,他又忍了。
人家少不更事,他不能小肚鸡肠。
“啪!”
飞来横鞭,他躲了。
“啪!”
飞来竖鞭,他还是躲了。
“啪啪啪!”
飞来无数鞭,宁辰终于怒了,猛地转过身子,盯着眼前的刁蛮女,怒火烧尽九重天。
“你还没完了!”
他决定不再忍了,让好男不跟女斗去死吧,他实在忍够了。
轮椅一动,瞬息跨越三丈的距离,右掌翻转,一掌印向前者心口。
少女震惊,更震怒,双手持鞭身一横挡住心口,却无奈巨力传来,低挡不住,血气翻涌,连退数步。
宁辰还是留了手,否则这一掌就不再是退后几步那么简单,他生气,但并没有失去理智,掌出十分,留手七分,只不过是要教训一下这刁蛮女而已。
少女手中长鞭再次甩来,啪地一声,响亮之极。
宁辰冷笑,他要是被这破鞭子抽到,那他就是真的欠抽了。
手一抓,握住迎面而来的鞭子,旋即用力一拽,少女手心一疼,长鞭立刻脱手。
实力的差距无可弥补,少女愤怒之下,哪还顾得上其他,朝着下方的人喊道:“给我打,每人十两银。”
下方群众一下子大为兴奋,潮水般涌了上来,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够普通百姓家吃上好几个月。
少女退后,怒气冲冲地盯着宁辰,想要看后者如何出丑。
旁边,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少女的胡闹,从刚才的一招中,他已看出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简单。
擂台中心,宁辰看着周围涌来的人群,轻声一叹,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什么时候,才能如此阔气。
“无奈啊!”
一声无奈,宁辰周身气息全开,银色光华涌动,化为一股巨力瞬间将台上所有人都推飞出去。
“好强悍的根基。”
中年男子眸子一缩,眼前少年修为不高,根基却出奇的强横,真气强度足以匹敌后天五品的强者。
要知道,五品境界是武道的第一道关卡,与四品相差甚大,他还从未听过有任何人可以在四品之时就有如此强横的真气。
宁辰自己没有在意,然而不知不觉中生之卷的作用却已渐渐开始显露,十卷天书之中,生为始,是唯一不需要到先天境界就能将心法和招式共同修炼的一卷,对于根基的淬炼,天下无双,即便其他天书也不能匹敌。
打架的关键,要么能打,要么能挨,能挨的关键就更简单,皮糙肉厚,血厚加抗揍!
暮成雪给他的生之卷就甚得此意。
所以,宁辰受过很多次伤,虽然缺胳膊少腿,残了,却终究活了下来。
中年男子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少女却不是,本来她只是打算教训一下这小子,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阿大,阿二,阿三,给我上。”
“是,郡主。”
嗖嗖三声,三位拿剑的男子出现在了擂台上,将宁辰围在其中,面色不善。
宁辰眸子凝重下来,他在听到郡主二字时就知道事情要遭,他这运气简直坏到家了,随意打个擂也能撞到皇亲国戚。
他估计这位刁蛮女的亲王老爹不是白痴就是脑袋有炮,竟任由女儿如此胡闹,郡主摆擂,实在太过荒诞。
同样是郡主,夏妙语和这刁蛮女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今天算是撞到了¤“大运¤”。
思考剑,剑风迎面,三人出手,真气湃然,竟都是五品境界的强者。
武者在这个世界不是大白菜,能跨过五品境界的强者更非遍地都是,这刁蛮女随意吆喝一声,就能喊来三个,真是让人很是不爽。
宁辰羡慕,妒忌,甚至恨,却也没有办法,人家是郡主,他是太监,呸,他不是太监。
铿地一声,墨剑出鞘,寒中带雪,轻而易举挡住一人手中的长剑,随即剑势一转,借力荡开第二把剑。
与此同时,第三道剑光已到身前,宁辰左手剑指一凛,暗黄色光芒加持,避开剑锋,双指一震荡开第三把剑。
一招退三敌后,宁辰欺身而上,墨剑倾雪,斩向最近的一人。
面对三人联手,他总是吃亏的,加上修为也不占优势,再一味的被动,终究要败下阵来。
“当!”
阿三举剑抵挡,剑势被困之际,墨剑剑身再转轨迹,露出身后空门,一剑挥向阿大。
阿大眸子一动,退后半步,避开墨剑锋芒,双眼映照出阿二的剑光。
露出的空门成为阿二攻击的目标,宁辰剑势已尽,再难防备。
擂台边缘,中年男子正要出声喝止,然而,嘴还未开,又立刻闭上。
阿二的剑迎来的不是空门破绽,而是一支凌厉的暗矢。
宁辰绝不是那种将后背暴露给对手的人,尤其是在他双腿残了之后,他就很不喜欢有陌生的人站在他后面。
背后的暗矢,就算先前退休的那台轮椅都装着,更何况这一台。
当地一声,阿二的剑与暗矢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短短一瞬之后,赢来便是追命的墨剑。
阿二眼睛一缩,下意识一侧身,旋即只看到一瀑血花飞散,墨剑洞穿右臂。
“叮当!”
长剑掉落,阿二身子僵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大,阿三脸露怒色,身子一动,正要继续出手,却被一道平静的喝声制止。
“住手!”
发出声音的是中年人,这场战斗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后果就难以收拾了。
他看得出来,眼前少年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方才那一剑分明是动了真火,再打下去,今天必然会有人倒下。
“三叔。”
夏念忆不满,娇声道,她不明白三叔为何要喝止这一场战斗。
“住嘴!”
燕亲王面色一寒,喝道。
夏念忆一怔,面色顿时有些惧怕。
她知道,三叔虽然很疼她,不过一旦发火就变得六亲不认,就连父亲都不敢轻易招惹。
“你,名字。”
燕亲王走上前,正色问道。
“宁辰。”
宁辰很诚实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他傻,而是他猜到对方的身份。
当今夏皇一共还有四位兄弟在世,一个华亲王在皇城,一位悦亲王在南疆,还有就是刁蛮女的父亲,泰亲王,封地就在无双城,至于眼前中年人,必然就是排名第三的燕亲王。
燕亲王一生无儿无女,逍遥洒脱,不被权势束缚,所以也是四位亲王中最自由的一位。
其余三位亲王,不管悦亲王还是燕亲王,虽说有着自己的封地,但实际上和变相软禁没什么区别。
原因很简单,两位亲王的封地中均有一位大夏武侯坐镇。
至于华亲王就更不用说,一生困于皇城,不得自由。
相比较来说,燕亲王就要自由的多,夏皇对于这个同胞兄弟给了最大的宽容。
宁辰之所以知晓燕亲王,是因为长孙和燕亲王关系很不错,据说长孙昔日差一点就要被先皇指婚给燕亲王。
事实究竟怎样,他没问,这个世上敢八卦长孙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他更是没这个胆子。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长孙对这个燕亲王很信任。
燕亲王走到宁辰面前,许久,淡淡问道,“无忧身边那个小太监?”
宁辰苦笑着点头,太监这个身份这一辈子看来是去不掉了。
“逃出来的?”燕亲王继续问道。
“嗯。”宁辰再次点了点头。
“你,不错。”
燕亲王给了最高的评价,他不争,并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了解当今夏皇,像宁辰这样的人,要么为其所用,要么死,没有第三个结果。
宁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燕亲王过誉。”
燕亲王颔首,旋即转身看着刁蛮侄女,道,“念忆,道歉!”
宁辰神色精彩了,心中大爽,小样,叫你刚才嚣张,要不是他还有两把刷子,今天就趴在这了,这燕亲王够意思。
另一边,夏念忆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也顾不得害怕,道:“让本郡主给他道歉?凭什么!”
“凭他保住了大夏的白若原,凭他给大夏赢回了两万匹战马,更凭他为护送妙语赔上了自己的一双腿。”
说话间,燕亲王神色越发冷酷,强大的压迫力,让夏念忆脸色渐渐苍白,眸子挣扎间,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迈了出来。
“对不起。”
夏念忆声若细蚊地道了一声,旋即转过身,眼圈一红,竟然有哭出来的趋势。
宁辰爽了,却也有些不是滋味,现在弄的受委屈的好像是这刁蛮女一般,他才是受害者啊。
“没关系。”
宁辰还是嘴贱地来了一句,他决定还是坦然地接受道歉,内疚什么的,确实不适合他。
“……”
夏念忆被这一声没关系气的差点又没气出内伤,一时间也忘了委屈,双眼死死地盯着前者,恨不得生食其肉。
宁辰偏过头,压根不看她。
凭什么你看我,我就看你,你长的又不好看。
其实,夏念忆长的还是不错的,眉清目秀,有点刁蛮,但胜在青春可人,不过,宁辰的眼光早已被暮成雪,青柠等人养叼了,再看夏念忆这样没长开的青苹果实在没什么兴趣。
“走吧,闹也闹够了,该回去了,宁辰,你也跟着来。”
燕亲王看了一眼两人,旋即转身走下擂台,朝人群外走去。
宁辰转动轮椅跟上,也不管还在瞪着他的刁蛮女。
小样,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