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目前看来,还不行。这需要武道修为,达到至少星阶,并且道术修为达到七阶以上,才算成功。而且这样的例子,不能是个别的,而至少有一批人,达到一定比例才可以。
“修为这东西,是急不来的,可以慢慢修行嘛,倒是道术方面,我认为,这个与天赋有很大的关系,可以先看看,研究一下,只要不升到七阶道师,一切都好说。”穷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
任道远为之气结:“修行的事情不急?你现在都多大了?二十多岁了吧,还是人阶修为,你不急这个,急什么?至于道术修为,虽然与天赋有很大的关系,可更重要的是感悟,感悟人生、感悟天地、感悟你能看到的一切,最终才能感悟天道。这也不急,那也不急,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不急,不急,有就是没有,空就是不空。”穷仁摇头晃脑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算了,随你的便吧。”任道远放弃劝说穷仁,这位老兄,看起来象是什么都不懂,其实人家心里主意多得是。
穷仁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但任道远觉得,此人上近心并不高,又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人搞得懂,他的信心来自何处。这一刻,任道远真的相信,他是羽州人了。羽州人通常都是这个样子,拥有其他州人无法理解的自信。
几天之后,任道远终于迎来了他进入蕴道精舍以来,真正的第一堂课程。这次的任课导师,自然是他挂牌申请的三位导师之一,蕴道精舍的守护月祖风同笑。
风同笑的院落看起来比任道远的宿舍可强多了,不仅有相仿的小楼,而且还有一个独立的院落。这是蕴道精舍人员和学员之间的差别,这些拥有独立院落的房间,即使你出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住进去。
风同笑看起来有些苍老,花白的头发,简单的在头上束起,身上穿着有些脏的黑白两色守护武士服,在武士服上,标着一颗半圆形的月亮,腰间挂着同样标志的蕴道腰牌。
院落中央,放着石桌石椅,在石桌边上,还立着一张巨大的黑色木板。在木板下面,有清水、抹布、石灰条等杂物。
“学生任道远,前来请教。”走进院落,任道远躬身一礼说道,这里是蕴道精舍,来上课的时候,无论导师是什么身份,只要称呼为先生即可,自称也变成了学生。
“坐,你想要学习什么?”蕴道精舍的学时费,高得吓人,却很人性化,这种申请的课时,大多都是单独教学。想来也没有几个学员,会愿意与其他人一起上课,毕竟一堂课,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要花费一万金币,不能便宜了别人。
任道远坐下说道:“学生有很多道术上的困扰,请先生解惑。”
风同笑看起来是一个比较死板的人,从任道远走进院门,就没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的变化:“说吧,一起探讨就好。”
“何为道?何为天道?”任道远抛出一个比较常见的问题,作为道师,没人会不知道,只是理解的各有不同。
“道即是理,正确的方向。天道,自然形成的道理。”风同笑也不生气,随口说道,几乎每一个新学员到这里来,都会问相同的问题。
“多谢谢先生指点。”任道远笑着说道,风同笑的解答没什么新意,但也挑不出任何的错误,还看不出他对道术的理解有多高。
“还请先生指点何为道。”任道远再次说道,这里面,即有请教的意思,同时也有考较的想法。同样是何为道三个字,前面问的,与这次问的,完全不同。
风同笑明显是听懂了,看了看四周,随手拿起一根四尺长的木棒说道:“这就是道,你又看懂了多少?”
任道远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位一阶道师,对道的理解并不简单,不完全是死读书,真是难以想象,象他这样的人,居然无法制出二阶道器。
道师这个行当就是如此,无论你的道术道理讲的有多好,理解的有多深刻,如果不能制出相应品阶的道器,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这是木棒,是从树中取出。”任道远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没错,这只是普通人的视角,道师的视角应该是多变的,更广阔的,你还看到了什么?”风同笑问道。
“武器、工具、燃料……”任道远想出三种可能。
风同笑微微点头,这位虽然名字之中,有个笑字,却从来都不笑:“你已经入道了,但仅仅只是入道,距离真正的道,相差还很远。你来看,这是什么?”
说着,风同笑微微用力,将那根木棒折成两段,双手各持一段。
“这……”一瞬间,任道远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数种可能,他却知道,这并不是风同笑想要说的。
“很好,你虽然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一些了。”风同笑满意的说道,蕴道精舍从来不缺少天赋极佳的道师学徒,但能够跟上他思路的,却并不多见。
每个时辰的一万金币,他并不在意,如果学员的天赋极佳,好到令他满意的程度,别说可以不收费,就算倒找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风同笑根本就不缺钱。
“制器?”任道远试着问道。
“没错,原本一根木棒,可以用不同的视角去看,这便是道,是天道。我折断它的过程,就是对天道的理解,并且进行延伸,就是我们道师的制器过程。随手一折,这根木棒的用处,就会有很大的变化。”
“正是如此。”任道远连连点头,风同笑说的这些,他都懂,却从未仔细去考虑过。说起来,任道远最缺少的是道术的基础理论知识。他学习的过程,都是从哈明非大师梦境中,自己学来的。
真正学习过的理论很少,还要感谢牛天星将军,如果不是他将任道远送入平山道宗初学道馆,连这点基础,任道远都学不到。虽然学了一些,毕竟时间太短,能够接触到的知识有限,因此很多时候,任道远明明觉得自己懂得,却总是感觉,象是在眼前蒙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布一般,朦朦胧胧的。
“你再看这是什么?”风同笑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这院中的泥土,不是黄色也不是黑色,而是有些发白,里面还有很多的杂质。
天生道眼,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任道远定睛看了片刻说道:“这应该是石灰?”
“准确的说,应该是含有石灰制的泥土,它很软,很散乱,看起来一无是处,经过筛选,焚烧,它就是最好的建筑材料。天道,从来都不是我们道师的专属,我们人类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暗合天道,他们都作着我们道师一样的制器工作。”风同笑说道。
任道远脑筋急转,努力的跟上风同笑的思路,他说的没错,所谓的制器,不过就是,将原本就有的东西,进行强化,得到人们所需要的东西。道师从来就没有创造出任何东西,只是对已有的东西进行改变。
泥土可以烧砖、石灰能够建房、树木可成梁、砂子可变玻璃、矿石提取金属……
这些,都是在制器,与道师作的,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如果一定要说道师有所不同,那就是道师制器的过程,更为精致,道器拥有更强大的能力,如此而已。
道器、道术,说穿了,其实真没什么特殊的,每个人都是道师,每个人都懂道术。
好象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时间虽然很短,任道远却觉得,自己收获颇丰。风同笑果然是一阶道术理论大师,信手粘来,没有半分勉强,句句珠玑,令人茅塞顿开。
可惜啊,可惜,就是太贵了,这么一会儿,居然就花光了一万金币。任道远摇着头,从院落里走出,他知道,这次申请提交的太早了,如果自己的道术基础能更坚实一些,这一个时辰的收获,也会扩大很多。
想到课程公示牌上那些导师,任道远心中大喜,自己需要的东西,并不是多难的道理,只怕连最普通的道师,都能为他解惑,何必定要找寻风同笑这样的理论大师。象经源那样,每个时辰五百金币的导师,就足以教导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任道远天天都在上课,请的最多的自然是经源,谁让他的课时最便宜呢。经源一边给他讲解道术的基础,一边又很疑惑,这位任师弟,是钱多烧的?居然会请人教授这些谁都知道的东西?
要知道,虽然一个时辰五百金币,在蕴道精舍里,是最便宜的,可一天六个时辰下来,不仅自己累得够呛,任师弟更是花费了三千金币,连续十几天下来,几万金币如流水般的进了经源的腰包。
号宇的课时,让任道远有些失望。武修道术派,的确还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派别,到目前为止,星阶以上的武者,学习道术,成绩最好的,也只是六阶道师,还没有一位能够达到七阶大师的水准。也就是说,武修道术派,只存在于纸面上,连一例成功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