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宝玉琉璃,阳光下,汇做佛光璀璨,经声佛号,古钟鸣响,恍若灵山净土,发人深省。
大雄宝殿之中,巨大的佛陀金身眉目低垂,拈花而笑,不见天地不见众生。
大禅三千殿,便是三千佛尊,三千殿里三千佛,皆是以精铜铸就,何等豪奢?!
这就是大禅寺,作为佛道源宗的大禅寺有这般气象,天下其他的佛寺纵使无法与大禅寺相比,但以此也可见佛道之昌盛。
而此刻,大禅寺内里,“禅”的金身之下,两批人在此相会。
其中一边,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丽锦衣,剑眉星目,身形高大,有若巍峨神山,面容俊逸,一举一动皆带着一股摄人心魂的王霸之意的男子。
此人就是李世民!
至于另一边,却是一群和尚,为首是一个唇红齿白,穿着月白色僧袍,一尘不染,皮肤晶莹如玉,身上充满了觉悟的意味。
这个和尚正是大禅寺这一代的佛主,印月和尚,早在二十年前,印月和尚便是千变万化的武道人仙,二十年过去,印月和尚再也没有出过手,没有任何人知道,印月和尚现在的武道,究竟强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以印月和尚的地位,此刻带着一群和尚,亲自迎接李世民,可见他们关系之深切。
印月和尚面对着李世民一行人,道:“此次大禅之劫诸位能来助拳,贫僧感激不尽!”
“大师说的哪里话?!大禅寺所为皆为天下苍生,如今暴隋无道,妄想颠覆天下,我辈中人只当奋起相抗,此乃义之所在!”
李世民慷慨激昂地说道,展现出无边的豪气。
李家原本就是豪族,亲近佛道,而李世民早年更是在大禅寺带发修行过一段时间,之后大隋灭佛之事提前败露,在天下佛道的反扑之下,整个神州烽烟四起,使得很多身具大气运的人纷纷崭露头角。
李世民正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被大禅寺的和尚注意到了,且因为李世民曾在大禅寺修行之故,可以说是大禅寺的俗家弟子,是以在一番考核之后,被大禅寺传授了大禅三经之一的过去弥陀经。
大禅寺三经,每一门都是无上绝学,其中过去弥陀经是神魂修炼之法,过去不灭,真如常在,现在如来经是人仙武道,如来炼窍,现在无敌!
至于未来无生经,却是收集信仰,凝练神灵的秘法,在传说里,三经合一,可以修出无上之功果。
不过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三门神功,每一门都博大精深,一般人修炼其中之一,便已经够他们皓首穷经,侵尽一生岁月了。
无数年来,大禅寺也不是没有高手想要三经同修,但那些人不是走火入魔了,就是因为分心牵扯了精力,最后一事无成!
李世民曾经在家里排行老三,他的父亲子女颇多,只重视大儿子,对李世民并不重视,不过在一番机缘巧合之下,李世民崭露头角,完全压过了他大哥李建成的风头,之后得到了过去弥陀经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时间之内,李世民屡次获得机缘,以弱胜强,许多老古董都成了李世民修行的养料,之后李世民更是得到了“禅”的绝学,如来神掌和禅的阳神念头,被认为是“禅”的传人。
正是靠着禅的阳神念头,李世民才在半年之前渡过了第九次雷劫,神魂修为离阳神只有一步之遥。
当然,这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万古岁月,千变万化、九次雷劫的高手不知道诞生了多少,但阳神、粉碎真空的数量,却是万古寥寥,那最后一步的艰难程度,不亚于愚夫一朝悟道,凡人一步登仙。
且不提别的时代,就这个时代,梦神机、印月和尚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在天运未落的时代,便俯瞰风云,修得一身无上的武道神通,但至道现在,他们依然没有踏出最后一步,甚至离那最后一步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秦王高义!”
印月和尚含笑回应。
朝堂上那一番惊变的结果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只是直到现在,除了那一日在场之人外,其他人都只知道宇文化及、羲皇、无心和尚死了,但却不知道具体的过程。
但有了这个结果,过程已经不重要了,三个绝世高手横死,无论他们是怎么死的,哪怕是被偷袭,亦或是落入陷阱,死了就是死了,杨广或许没有他们相像中的那么强,但也绝对不可能弱小。
是以大禅寺广招天下豪杰助拳,不止如此,随着朝堂惊变,天下瞬间流言四起,言杨广已经遁入魔道,更有谣传道杨广欲要血祭苍生以成大道。
就连朝堂上的惊变,也变成了杨广为了修炼魔功,袭杀了一代忠良宇文化及。
原本在诸多势力的宣传下,杨广早有暴君之名,如今随着诸多的流言,杨广在民间的形象,瞬间从暴君变为了凶戾的魔头。
这里面除了有佛门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天下诸多反王的助力,世界上最容易煽动的不是其他,正是民心。
一个深得民心的王朝如若被暴力摧毁,后来者难免会被认为是得位不正,埋下祸根。
但若是前朝为万民所唾弃,那自然就是万民所向,大势所趋。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掌握了舆论便掌握了人心,自从天下纷乱以来,大隋就失去了对于民心的掌控。
事情的真假早就不重要,或者说大多数人根本不关心事情的真假,信的人多了,假的也是真的,无人相信,真的也是假的。
在波脏水这件事上,天下的豪强做的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默契,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也在竞争,但大隋一日不倒,他们最大的对手依然还是朝廷。
神州大地上的这一潭深水,随着楚明宣战大禅寺被彻底搅动开来,一出好戏,已经搭建好了舞台,就要上演。
这出戏中,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到终局落幕,谁也无法确定,这出戏究竟讲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