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的伤口在愈合, 不需要换纱布重新包扎了,但是也不是就完全好了, 毕竟缝了针没有那么快的。
她见到谢一飞的时候, 陶桃姐弟俩也在一旁看着她满脸的赞叹——
显然是也知道商夏救人的事情了。
谢一飞懒懒散散地趴在办公桌上面,看看那两个小孩儿, 再看看商夏, 懒懒地说道:“商夏你收到锦旗没有?”
商夏想到这段时间自己过的日子,摇摇头忍不住叹气:“别提了, 我救人的时候就是想着一定要救那个小孩儿,哪有时间想到那么多啊!结果救了人不管怎么说那些人都不听的, 这些天我家就没有安静过。”
每一天都很热闹。
偏偏人家都是来感谢你的, 一片热心, 要帮她养伤也是真的有能力可以做到。
秦婉君现在都已经跟华爷爷华奶奶关系很好了。
基本上下班后都跟那两个老人在一起聊这个聊那个的,好像她也是人家的儿媳妇一样。
那老两口对商夏也的确是尽心尽力了,可以说是亲孙女大概也就这样了。
商夏自然不好再说拒绝的话惹人伤心。
再说秦婉君已经彻底站在了他们那一边, 她拒绝也不可能连自己的老妈也一起拒绝的。
华爷爷和华奶奶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人热情又讲道理, 而且也很讲卫生,平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动作也很利落, 自然很讨人喜欢。
再加上华爷爷的医术真的是很不错,所以喜欢交际的老两口人缘就更好了。
他们两个平时在农村里习惯了一个村子里的人都熟识,远亲不如近邻的情况,来了城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做点什么好吃的或者是出去买了什么好用的好吃的, 都忍不住要跟人分享。
再加上老人家聊一聊关于中医里养生、调理身体之类的东西,大家想拒绝他们都很难。
于是没几天,商夏家那一栋楼的人都知道因为上次差点闹出人命,十二楼搬来了孩子的爷爷奶奶,还是开中医馆的,医术很不错,人也很不错的那种。
大家因为老两口迅速地熟悉了起来。
因为都知道华家跟楼里的商家的关系,都凑热闹一样,真的按照他们拜托的那样,天天盯着商夏不让她干这个不让她干那个。
就因为华奶奶说了他们老家那边的习俗,伤了手的人决不能用剪刀,否则伤口一定会留疤。
商夏这些天什么刀子都不能碰了——
在家里想拿水果刀削个果皮什么的都不行,会被秦婉君给拦下来。
商夏无奈地说起自己这些天过的日子,谢一飞就一脸笑地听着。
陶桃姐弟俩还在一旁凑热闹似的,陶桃先说:“小夏姐姐救下了宝贵的生命,别人很用心地在感谢小夏姐姐,很好呀。”
弟弟就点着头一脸严肃地跟着说道:“乐于助人,知恩图报。”
商夏被他们两个说的哭笑不得。
陶桃赶快解释说:“他最近在背成语词典,老是忍不住卖弄成语知识。”
谢一飞在一旁哈哈笑起来。
商夏看了看姐弟俩,然后把谢一飞拉到一旁:“你不是叫我有事?”
谢一飞点点头:“是有事啊,你不是让我去打听一下钱洁学姐在忙的事情吗?还有你师兄说的那个人……”
“你没有惊动到他们吧?或者被人发现?”商夏听谢一飞说起就忍不住打断她问道。
“当然没有,你提到过事情的重要性,我如果没有把握根本不会动的,否则破坏了案情进展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商夏点点头。
“我拐弯抹角地绕了好多层关系,才去打听,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所以你打听到什么了?”
谢一飞严肃了面容,看了看周围,低下头,凑到商夏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师兄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的确是在通缉名单上的。”
“罪名是?”
“罪名一大堆。”谢一飞说着皱了皱眉头,“贩卖人口,团伙犯罪,故意杀人。”
商夏听到“贩卖人口”那几个字,就忍不住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
她想到师兄说的话,想到高考结束的那天,她和钱洁在人贩子的船上遇见……
最后,想到了逃走的孟武斌。
当初警方承诺过,如果人落网了,不管以什么方式都会转告她这个消息的——
因为在罪犯落网之前,公安系统的人要一直花费或多或少的功夫保护商夏一家人。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当初商夏一家三口不会搬家搬的这么顺利。
既然商夏还没有收到消息,那就说明人还没有落网。
当初钱洁就是作为被拐卖的人在人贩子的船上,现在……
她又接触到在通缉名单上的犯罪份子,商夏实在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虽然在进了警校读书以后,商夏曾经怀疑过,也猜测过,钱洁还没有毕业,那样的案子应该是办案经验丰富的真正警方人员去经手才对,无论如何不会让她一个警校生孤身犯险。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想到钱洁曾经聊到家人的时候说过的话,商夏至少现在能够肯定,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还没有毕业的警校生。
商夏原本是想着,她要去做想做的事情,要让家里人摆脱潜在的危险,至少是等到自己毕业以后。
而这还需要至少三年……或许更长的时间。
商夏也不想等,毕竟危险不会等到她的能力足够解决的时候才到来。可在那之前,她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些,无法通过正规途径去解决危机。
现在钱洁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商夏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谢一飞若有所思的表情:“商小夏你想做什么?”
商夏赶紧摇头:“我没想做什么……”看到对方的表情明显不信,商夏又改口道,“我就是想想。”
谢一飞盯了她一眼,点着头慢吞吞地说道:“最好只是想想而已。别忘了你找我打听的时候说过的,能力不够的时候,至少别给人添乱。”
可是真的要一直等下去,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等着别人为她解除潜在危险吗?
商夏有点犹疑。
谢一飞就拉着她开始分析这段时间她收到的邮件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气越来越大,收到的邮件越来越多了,可是同时,发过来的也几乎全都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还有一些让人看了就哭笑不得的,根本不算是真正的求助的事情。
很多人根本是把她们公布出去的邮箱当成了树洞,什么都发过来,根本不在意会不会得到帮助。
像是什么女朋友嫌贫爱富踹了他找富二代去啦、男朋友平时对自己很好可是发脾气的时候会对自己动手所以自己要不要分手啦、还有跟同班同学相处不好人缘不好求帮助的……
谢一飞甚至还看见有人发邮件说他们的猫猫狗狗宠物走失了,希望她们能帮忙寻找的,找到以后重金酬谢。
她:……
最近看到的全是这种邮件,谢一飞都开始怀疑她们之前帮的那些人,到底怎么冒出来的,怎么那些都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呢。
然后联系了一下余晚晚和郭静那边,她们接到的求助也差不多都是这样。
还有匪夷所思的把她们当成私家侦探什么的,要让她们帮忙查老公是不是外遇了、老婆是不是红杏出墙了、还有要拿到小三的照片和个人信息的……
这些也都算了。
谢一飞还忍着笑说,有一天余晚晚在网络上她们四个的那个小群里人忍不住爆发了。
因为有个人发了个邮件过来说,暑假的时候他在老家玩,邻居二爷家孩子爬墙头上摘石榴结果不小心掉下去,院墙外头恰好是一个茅坑的粪池……
那种感觉就别提了。
据说当时余晚晚整个人都崩溃了,而且小孩子掉了茅坑里,她们鞭长莫及,发邮件怎么也不可能及时看到即时就赶去救人啊。
那个人发邮件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大义凛然地表示,希望她们帮忙想个办法,防止农村的小孩子们再掉进茅坑里。
要是有人的时候掉进去被人看到救起来了,臭就臭吧,可是还有很多是没人看到的时候掉进去的,运气好的粪坑浅一点就给救上来了,运气不好的……就淹死了。
这也是人命啊,而且还是很多农村里都会发生的惨案。
希望她们帮忙想个办法杜绝这个问题的出现。
余晚晚看到的时候又是恶心又是生气,在群里说起的时候一连串的感叹号。
“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安装抽水马桶!环保又卫生还安全!谁想不到啊,问我有啥用,我说了那些人也不可能原本用茅坑,听了我的话就去改造卫生间的吧?!所以跟我求助有啥用,我有什么办法!还杜绝,我有什么本事让全国所有的农村里都不要了用茅坑改造成卫生间啊!”
她最后表示,看到那个邮件,她成功地被恶心得没吃下晚饭,也算是为自己的减肥事业做出了贡献。
但想想还是好气啊!
这些人都把她们的邮箱当什么啦,这种事都能发邮件的?
谢一飞打开邮箱,随便点开了一个最近的邮件,本来是想给商夏看一看她们最近看到的邮件的确挺奇葩的,结果打开一看不巧了,这个还是个挺正经来求助的。
发邮件的是个姑娘,她表示自己一直因为工作每个月必须有一半的时间上夜班,下班时间很晚,以前的那条路最近在改造,禁止通行了,她只能绕路。
那条路就遇到了问题——现在认真找过来的人,大多都知道,管理邮箱、帮忙解决问题的几个人都是建安这边的,或许不是建安本地人,但的确在建安。
这个姑娘也是一样,她上来就直接说了自己是建安人。
因为现在绕的那条路比较偏僻,夜里几乎没有行人,她几乎每一次下夜班走到那里都会遇到喝的东倒西歪的醉汉,或者是就直接有人跟在她身后。
女孩子是单亲家庭的独生女,没有爸爸可以来接送,她也没有男朋友。
她是在公立医院里上班的,短时间内不可能调动到别的医院去,更不可能为了这个就换工作。
所以在包里装了防狼喷雾辣椒水之后,还是忍不住试着给这个邮箱发了求助的邮件,想要得到帮助。
邮件内容从头到尾都是有条不紊的,遣词造句也是平和地讲述自己遇到的困难,没有卖惨,也没有催促。
但就是这样,谢一飞和商夏看完后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要去帮忙。
因为女孩子说的那条在改造的路她们也知道,她绕的那条路商夏不清楚,谢一飞倒是知道的。
“那条路的确不安全,据说去年以后那条路上就发生了不少事故,后来大家都知道要绕着走了。”
商夏皱着眉:“醉汉?跟踪女孩的猥琐男?”
谢一飞忽然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吗?五月的时候,有个女孩被强女干后杀害了,抛尸在路边的排水沟里。我记得新闻出来后,那个女孩的好朋友也站出来说,女孩子穿得长袖长裤,并不暴露,工作原因下班晚没有办法。网上那些人的说法,还有后续……”
商夏当然记得。
一群人出来让女孩子注意安全,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不要穿着暴露……
虽然她是从大魏来的不习惯穿吊带短裤,但是别人要穿什么是别人的自由!
被人渣伤害了,就是人渣的错,跟受害人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们宿舍还讨论了一下,现在不管出了什么事,很多人、包括官方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女孩子注意安全保护自己,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不要晚上出门、或者必须出门就让爸爸或者男朋友接送……
可是像这个邮件里的姑娘说的那种情况,单亲家庭,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她能让人接送?
在医院工作,不可能不值夜班。
有编制的公立医院,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调动的,更不可能随便换工作。
这样的人,能怎么办呢?
商夏现在想到当时的很多言论,还会生气。
她也是女孩子,谢一飞也是……
可是她们都是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而这个社会上,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比较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像邮件求助里的女孩儿一样。
而就因为同为女孩,所以商夏和谢一飞看到邮件后,联系了一下那个女孩,确定对方不是胡编乱造消遣人的以后,立即就决定要去帮忙。
她们也很清楚,这种事情,警方管不了。
没有真正出事、没有受害者出现,没有人报案,就算知道那段路不太平,他们最多就是加强那边的巡逻,可是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那里,万一盯着的时候别的地方出事了呢?
那些人没有犯罪之前,他们也不可能提前就把人给抓进去,谁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这样的情况下,就很适合商夏和谢一飞出手了。
不过准备行动之前,谢一飞先看了看商夏的手,然后皱了皱眉:“你的手……要不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
商夏举了举左手:“你信不信,我只用一只左手也能把你打倒?”
谢一飞:“……”
商夏想了想,补充说道:“如果只是醉汉和猥琐男,我一只左手打倒四五个没问题,何况我还有脚。”
谢一飞:“……”
行行行你能打你说了算。
各自跟家里联系了一下说今晚晚点回家以后——
秦婉君又习惯性念叨商夏,手还没好就跑出去了还要晚归、一点儿也不注意身体……
商夏说了一下邮件里求助的女孩子遇到的事情,秦婉君也是个女人,立刻就什么都不说了,只反复叮嘱她小心点,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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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商夏和谢一飞是想直接去护送那个求助的女孩儿回家的,但是想了想,人多了也许那些人就怂了不敢惹事了呢。
干脆还是分开吧。
因为商夏右手上毕竟有伤,就算她说不受影响,谢一飞还是坚持让她跟那个女孩一起走。
谢一飞一个人在她们出发十分钟后再行动。
“文若兰肯定很害怕,你厉害一些正好,跟着她,给她增加一点安全感。我没有你能打,但是一个人自保是没问题的,再说我们前后就差十分钟,不行我还可以打电话跟你求助。”
商夏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文若兰就是那个在医院上班的女孩儿。
她今年二十七岁,医科大读了五年再加上读研究生出来后进了医院的,工作时间还不长,因此遇到这种事情,她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刚开始是硬着头皮,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又想了其他办法。
可是在常走的那条路修好之前,她实在想不到什么一定安全的方法。
看到商夏的时候文若兰吓了一跳——
她是因为汤健的歌,隐约听说过那个事务所的事情的,知道管着那个邮件的人都很厉害,帮助了不少人。可是也没有想到,帮忙的居然是个年轻女孩子,还是受了伤的!
那手上还缝针呢!
她真能帮忙?
别两个人一起遇险一起完蛋了吧……
商夏一看就知道文若兰在担心什么,她朝着对方笑了笑,摇了摇左手,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是左撇子,别怕,再说我还有双脚不是吗。”
文若兰还是很担心的样子:“要不等你的手好了再……”
商夏也不说话,直接低头找了一圈——
可惜大城市的清洁工和环卫们都非常敬业,地上根本找不到什么木棍之类的,连片纸屑都找不到。
商夏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只好抬头说道:“没事的,相信我就对了,今晚能遇到他们最好,一次解决,遇不到我们明晚继续。”
总之这个隐患一定要给解决掉。
大概是商夏的表情太自信,说话的语气也很淡定,文若兰看她不像是逞能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据说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帮手的。
她稍微放心了一点,苦笑着说道:“希望吧,其实我最开始发邮件的时候还想着,如果是一群大汉就好了,吓也把那些人渣吓跑了,可是想一想……平时我在网上也很讨厌总是有人歧视女性,做不到平等,我这样想跟那些我鄙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还有每次女孩子出事的新闻出来后,网上有一部分男人们的嘴脸,想想就觉得恶心,如果我们只靠着自己,制裁了那些猥琐男,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又很棒。”
商夏点了点头:“说得对,所以快点祈祷今晚那些人出现吧,最好一起都出现!然后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不可思议,就是现实。”
因为商夏从头到尾都表现的非常自信,所以文若兰也被她的模样给镇住了,不知不觉地就开始相信她。
今晚文若兰的下班时间比起以前的很多时候已经算是挺早了,晚上十一点半。
商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在庆幸——幸好没有凌晨一两点。
她这么晚在外面,不可能不跟家里人打招呼,可是说了以后,就算爸妈什么都没说,她也知道,他们肯定不可能安心睡着,会在家里一直等着她平安到家的。
她自己无所谓,但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着。
所以商夏就想着尽可能早一点回家。
为了让那些人上钩,商夏特意借了谢一飞的一条短裤来穿着,上身还是穿着自己的宽松短袖T恤。
文若兰则是穿着七分袖连衣长裙。
两个人走在一起,看着都是又高又瘦,身材很好,在这样的深夜,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建安是大城市,虽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但在比较繁华的街道还是有不少人的。
渐渐的商夏跟着文若兰到了下午她们踩过点的那条街上。
这个时间点,这条路上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里也没有居民区,似乎都是店面,这个时间点全都关门了,除了路灯之外一片漆黑。
就连路灯照射在马路上的光芒仿佛都比别处的要黯淡一些。
马路两侧种着香樟树,大概很多年头了,每一棵树都有差不多一人合抱那么粗,盛夏的夜里,香樟树枝叶茂密,偶尔有夜风吹来,树叶发出哗哗声响。
商夏与文若兰并肩而行,走在她的左侧,让自己的左手露在外面。
她肩上背了一个扁扁的大包,就是被很多人嘲笑说像是菜篮子一样的那种大包,走的很轻松。
文若兰就不一样了,即使知道商夏很厉害,是来帮助自己的,走到这条路上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就紧张起来。
商夏跟她聊天,想让她放松一点。
可是文若兰有几次都根本没有听清楚商夏到底说了什么。
眼看着文若兰是不可能放松了。
商夏想了想,随口哼起以前无意中听过的一首歌,因为这条路格外安静,也没有车辆经过,她的歌声虽然很轻,两个人也都能听得很清楚。
“纵身入尘埃里,雷雨大作我也放声而歌……”
别的歌词她也不记得了,反反复复就唱这么几句。
奇异的,文若兰渐渐没有那么紧张了,开始跟商夏聊起了喜欢什么歌的事情,还说有机会一起去KTV。
眼看着就要走出这条街,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文若兰已经渐渐放心。
商夏开始想着要准备明天继续过来了——
后面忽然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
而且不止一两个。
文若兰瞬间心就提在了半空中,浑身紧张。
商夏第一时间先拨通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号,然后将手机放进包里递给文若兰。
这也是她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文若兰负责拿东西负责拿着联络人的手机,而商夏负责动手。
不管是商夏和文若兰遇到这些人,还是谢一飞遇到,都会联系对方,两个人一起上。
不过就像是现在这样,联络了谢一飞,在她赶到之前,也是商夏一个人的。
她是有备而来,所以那五个看着就不是好鸟的人缩着肩膀抖着腿围上来的时候,商夏还是很淡定。
文若兰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了。
商夏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问道:“你们要干嘛?”
“嘻嘻,干嘛,干你啊!”
“这么晚了还在路上闲逛肯定也是想找人陪嘛,那就陪哥哥们玩一玩,去喝一杯!”
商夏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活动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左手:“如果我不同意呢?”
“龙哥,妹子说她不同意哎!”
“哎哟妹子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你看我怎么样?嘻嘻嘻!”
“我们都可以做你——”
不等几个人把话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
站在商夏面前的那个男的就飞出了三米远,躺在地上嗷嗷叫着爬不起来了。
那几个人脸色一变,互相看了看,也顾不上文若兰了,全都围着商夏。
商夏又点了下头:“谁逃跑谁是孬种。”
那几个人又是脸色一变,然后叫了一声一起上了。
文若兰吓得睁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商夏作收上那个小钢棍这才嗖地一下在她手中转了几圈。
然后……
也没有谢一飞什么事了,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时候,四个人倒在地上惨叫,还有一个顾不上男人不男人想跑的,恰好迎面遇到谢一飞。
那家伙已经吓破了胆子了,见到跑过来一个人根本没看清是男是女就抱头大叫。
谢一飞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把人踹回去。
然后商夏和谢一飞对视一眼。
“哇这些人还挺厉害!”
“我们得反抗!”
“天啊,这些人大晚上的追着咱们想干嘛!”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在几个人中间走来走去,不过脚都没有落在地上,那几个男的在地上哀嚎着滚来滚去,但是总也躲不掉商夏落下来的脚。
不是踩在脸上就是踩在肚子上或者背上,或者大腿上。
寂静的夜里,惨叫声传出老远——
那几个人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浑身疼,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这附近不是巡逻的警察很多吗!怎么还不来!
救命啊!
不过不知道今晚的警察都到哪里去了,一直到他们挨完打,感觉骨头都断了好几根,那几个女的都走了,警察也没来。
他们躺在地上等到早上遇到人,哭着叫人报了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结果一查,那街上他妈的没监控!
也是,有监控他们也不敢去那边找女人了。
转头一想,没有监控,难道他们就白白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