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青的赞叹,盘王老怪叹道:“小道而已,比不得大帝无上造化之天道,大帝已经是万劫不磨,永恒不灭之体,证得元始之位指日可待。不像我俩夫妇,还要在天命之下苦苦挣扎。盘王名号,早就成了过去,我于人间汉朝转劫,这世名号换做董永,盘王二字,已经与我无了关系。”
说罢,连连感叹,语气不甚感慨唏嘘,有些沧桑的味道,与七公主相互拉着的手,不由的紧了一紧。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眼神飘忽,仿佛烟云,令红孩儿与魔女心中也感慨起来。
“两位之遭遇劫数,确实令人感慨,朕也何尝不是洪荒转劫,在人世红尘之中,天命操控之下,轮回千百世,才应劫而生,脱身出来,实属了侥幸。既然是与你二人相见,便是有缘,索性也成全一二。”周青笑道。
说罢,并二指于剑,朝董永一指,一黑一白两仪之气绞成一股,又劲又直,射向董永的泥宫丸。
董永神色似喜又似安详,只是稽首道:“多谢了!”话音一落,大殿之中响起一阵玄妙的清音,周青也收了手。
只见的董永泥宫丸中三光迸出,分红,绿,黑三色,一现即隐,随后清音也消。
“两位请坐!”周青吩咐童子看茶看座,随后又道:“你元神转世三光被昧,我帮你开启,也并不麻烦,况且七公主之侄儿,还在我门下学过道术,大有渊源,也不必如此客气。”
“此人道行法术,果然是通天彻地,难怪门下弟子连多宝金符都可揭去。我当年洪荒遭遇兵解,元神受创,迫不得已才转世,后受青兕多次拿金刚镯庇护,才勉强于人间汉朝地三十七次转劫恢复了些许法力,但三光被昧,元神依旧不能恢复到当年的神通,在太狱中苦炼千年,也进展甚小。想不到这大帝一指之下,便点开三光,那多宝道人都无此轻描淡写的法力。难怪夺了天宫大权,玉帝都奈何不得。”
原来盘王转劫,前三十六次都因为昧了三光,真灵不醒,前世记忆恢复不得,与常人没有两样,或死于兵荒马乱,或老死人间。
直到第三十七次,被当年好友青牛寻到,乘老君闭关炼丹之时,偷偷将金刚镯与老君一葫芦九转大罗金丹偷下来,助董永行法十三年,想恢复当年元神,哪里知道,最后一年时间,老君炼丹出关,发现青牛偷了法宝下界,忙着神将来拿。
青牛连带金刚镯便被黄巾力士用太极图裹去了,那董永本来可恢复当年的神通,但只因为差了一年,记忆虽复,三光依然不开,深藏的本命元神便还差点火候。
幸亏是那一葫芦金丹,共有一百零八粒,恢复元神,炼就玄功用去了九十九粒,法力恢复到八成,又寻回了当年藏的法宝,神通越发广大,只差当年一线。
与七公主遭遇,也是偶然一次相遇,公主下凡积修功德,当时是人间汉明帝之时,佛道相争,于白马寺各焚经典,道门不胜,经典被焚,佛门大放光明。七公主观看,知道当时佛门两位僧人摄腾摩、竺法兰乃是释迦牟尼坐下尊者所化,心中不忿,想道:那释迦牟尼都是我们道门老子道祖化胡所渡,怎反来灭道焚经。
公主不由生出凡心,便约其斗法,却被就其所败,还险些被隐藏在其中的定光欢喜佛弟子擒拿,亏得董永当时发现,用三降蛊神幡在万里之外将几个僧人咒死,由此结下了一些仇怨。
公主与董永一见生出情愫,便自结合为夫妇,但因为咒死了定光欢喜佛弟子,生出许多祸事,那定光欢喜佛又奈何不得董永,四处散谣,弄的三界皆知。
玉帝面上无光,派天兵捉拿公主,还是奈何不得,只有请如来出手,如来那时与齐天大圣斗法,分出化身来,却也拿不住董永,直直到了汉朝末年,压住齐天大圣,如来才将两人拿住,关进太狱天中。后来如来也被压在北海眼,此事情便告了一段落。
“老子化胡,你也得老君金丹,才与公主成就一段千古渊源,此是定数,过去之事,便随之了了。”周青又道。
“我夫妻被关千年,也不怪父皇,皆是由那定光欢喜佛所起,定不与他甘休。”七公主坐下道,“大帝刚才所说,与我侄儿有渊源?这是怎么回事?直从关押我俩人之后,父皇怕有人败坏天庭名声,才命姐妹不得私自婚配,莫非我有姐姐出嫁了不成?”
“哎,人教大兴,难免要生出许多冤孽,玉帝虽然竭力挽回,但人力岂能胜天?六公主夫婿也自出于玄都天,但遭惨死,亲儿又落于魔头之手,当真是惨烈之事,莫过如此了。”
周青一面感叹,一面将六公主之事说来,直直说到杨戬带张自然见母,却被西瓜抢去,落进了冥河教祖之手,七公主听来,不禁落下泪来。
“为何天命惨事,都要轮到我姐妹之身?”七公主留泪问道。
周青摇摇头:“并非你等,三界众生,莫不同仁。你父皇贵为天皇,也自不能避免,我受你父皇恩惠,便代他行天罚之事。这不必提它,你们无处安身,或可居在天宫之中,或可去下界灌江口寻另几位公主,还可去北海冥狱会一会那头青牛。”
七公主点点头道:“我与董郎受得大帝搭救之恩,不敢再搅,还是下界去寻几位姐姐与八弟表哥。”
红孩儿与魔女双双领命,命神将把那乙休,三茅真君十数人押在南天门外,再请七公主与董永一同下界了。
“当着公主之面,却不好行那都天神煞之术了,也罢,那昆吾四剑必定与我无缘,莫要强求的好。”出了南天门,红孩儿见魔女心中不乐,便悄悄道。
魔女也自听话,两人嘀嘀咕咕,突然董永对红孩儿魔女道:“你们两人相救之德,我却是要还。当时答应与你法宝道书,自不食言。你们两个过来?”
魔女红孩儿就过来。董永拿出一本艳红姗姗,仿佛透明的符书道:“你们掌教老师法力无边,所传之道乃是大道,精妙无比,我不能及。但我之术法,与那仙,佛,巫,妖,修罗都自不同,另辟道途,进展极快,降杀咒人于无形之中,你可拿去翻看,多点保身之术。”
魔女接过符书,入手柔软,非丝非麻,非金非玉,封皮之上也无字迹,翻开一看,里面烟云变幻,尽是奇形怪状的蛊虫,符纂,妖文,共有九页。
“此乃我洪荒所书三降盘王神蛊经,也是一件法宝,你可细细参详。”随后董永又取一物,乃是一面只有七寸来长,蓝光闪闪,之上画了许多飞蛊神降的小幡,给了红孩儿。
“此乃三降蛊神幡,只要你抓得敌人气息,便用我传你降法,拜进幡中,那人不管在何地,三魂七魄便被蛊虫吞噬,人一点都察觉不到,等察觉,便是神形俱灭之时,肉身也化为脓血。与妖门之术钉头七箭书有异曲同工之妙用,只是不学那妖法,要连拜二十一日,此降法,一拜立生效果,威力至大歹毒,要慎用之。”
随后又传了红孩儿用法,至于各种降蛊之法,那三降盘王神蛊经中都有记载,董永便不再传了。
红孩儿与魔女各得了法宝道书,心中自是欢喜,领了一队天兵,一同下界,朝南瞻部洲大唐国南海郡去了。
却说西极玄元勾陈大殿之中,那红孩儿,魔女,七公主,董永出去之后,后宫闪过一个青衣少女,走上殿来,对周青道:“爹爹,法坛已经布置好了。”
周青道点点头,转身走进后宫之中,周竹也跟了进去。
后宫之中,青灯燃起,中间立一法坛,高有丈六,台上有案,案上燃香,见周青上台,持起宝剑,正要行法,周竹突然问道:“爹爹既然想救出自然弟弟,为甚不亲自出手,反而要搅乱阴阳,蒙蔽天机呢?”
周青笑道:“各人都有各人地机缘,他日后还有大事要做,我若出手,便生出许多变数,不是圣人所为。我蒙蔽天机,不但是他,还有诸多妙处,都是顺天行事,此中玄妙精深得很,你道行还浅,窥摸不透。爹爹也不愿与你明言,你娘亲还在黑风山炼法,你快回去护法,免得外魔来搅扰。”
周竹嘟起嘴巴道:“我才上天没有几天,爹爹又要赶我回去,我还想和爹爹多待些日子,爹爹不是算准了娘亲没有事情么?莫非爹爹算地不准?”说罢,又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你大师姐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好助张自然得那元屠,阿鼻两剑,重归我教下,日后许多劫难,都要我扶持,才能免祸呢。”
周竹嬉嬉笑了两声,才转身出去了,骑龙下黑风山取乐不提。
周青仗剑,用手凌空画一道黄符,随后击动令牌,那符便自烧了起来。
却说幽冥血海底下,冥河教祖静坐轮回池,上次在黑风山一战,用魔法断指,才脱身出来,元气消耗不少,正借其轮回血海之力温养,突然觉得心神不灵,连忙掐指一算。
“哎呀,那勾陈夺了天宫大权,又将蜀山小辈贬进南海,还放出释迦所封的盘王老怪,不知是何意。”盘算一阵,又算了几步天机:“暂且不去理他,此举是针对释迦而来,正好为我所用。”
说罢,唤了魔王波旬近来,连连吩咐了几句,波旬尊法旨出去了。冥河教祖继续入定,鼻孔之中不时有一绿一白两条光华伸缩吞吐,沉浮不定,却是元屠、阿鼻两剑,冥河再将其祭炼完美,好报当年被如来所败之仇。
他唯一所顾忌的就是周青,现在算准周青不会计较,又因为乌巢禅师关系,与如来存了芥蒂,反想乘水浑报仇。
南海郡王府邸此时已经改名为圣皇宫,大加修缮。越发富丽堂皇,金光日日冲射牛斗,一片祥瑞,十分庄严。此时张自然一身锦衣,人也是极美一个少年,匆匆进得圣皇宫,经过禀报,被人皇颛顼氏招进书房见面去了。
“参见陛下!”见王阴阳一身帝服,面目也不是原来丑陋的模样,而是一威严的中年男子,黑须飘拂,稳如山岳。见得张自然进来下拜,连忙扶起道:“不必多礼,你与朕这世乃是熟识了,你还是朕地师叔祖呢?”
“那不过是个笑话而已,陛下贵为洪荒人皇,早不是当日地转劫之身了。”张自然起来道。
王阴阳见状,暗暗想道:“我自得腾空剑,融合元灵,便明白了前身后世,当年我分天地,转日月,三界臣服,谁知如今却受制于魔头妖人,着实气愤,却偏偏又奈何不得。”
张自然见王阴阳面色不善,知道他心中所想,自己却也是如此,不由道:“陛下,休要恼怒,臣自小入了魔道,也是受迫于人……”
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娇笑淫乱之声,张自然知道是阿修罗几十位公主在皇宫中与一些邪门修士,不自好的地仙,还有定光欢喜佛座下许多弟子开无遮大会,难怪是王阴阳心中不悦了。
要是原来,王阴阳却也不敢说什么,但现在融合了元灵,已经是太古洪荒,人教圣皇,颛顼氏,如何能容忍被人挟持?
“晋南关受大兵压境,已经连败了八场,形势不妙,还请陛下定夺?”张自然不敢吐露,怕阿修罗公主,恐龙夫妇听见。
“嗯,朕已经知晓,明日早朝便说此事,你先退下吧!”王阴阳听见似乎有脚步过来,连忙道。
张自然也不好逗留,匆匆出去了。
一出书房,一股香软淫秽地气息扑面而来,张自然只见一美貌女子穿轻纱,全身妙处若隐若现,面上潮红,檀口微张,仿佛有细细的呻吟发出,端的是令人遐想不能自持。
张自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转身,朝另一面走去,突然面前一阵香风掠过,大公主鸿雁正好到了面前,俏生生地道:“哎呀!你什么时候来地?怎么见面就避开大姨怎地,莫非讨厌大姨不成?”
张自然干笑,哪里敢言其它,连忙行了一礼道:“因那晋南关战事吃紧,来禀报陛下,也不知大姨在此,因此不曾见过。大姨怎没在三清山?”
鸿雁吃吃笑了起来,又朝张自然盯了几眼,越看越是淫心荡漾。
“这样一个美少年,西瓜妹子自己又不吃,老是护他怎地?岂不是可惜了?今天正好西瓜妹子不在,与其成就好事,岂不是妙处无穷?”
鸿雁知道张自然吃过人参果,浑身真阳浑厚,又是童身,早就垂涎三尺,奈何张自然自从被西瓜夺去,便一直是西瓜抚养长大,每每自己一有动作,就被西瓜阻止,为此姐妹两个还闹出不少矛盾,不过后来鸿雁与轩辕法王结合,心思便消了一些。
但最近是因那苍莽斗剑迫近,轩辕法王闭关炼法,鸿雁淫心又起,刚刚与那定光欢喜佛几个弟子行事,但只能稍稍采补到对方的真阳,不曾过瘾,便想来调戏一下王阴阳,却遇到了张自然。
“管那死鬼做甚?来!大姨今天教你一门修罗秘术!”鸿雁眼中波光流转,仿佛蒙了一层水雾,软软靠了上来。
张自然暗叫不好,连忙转身跳进花园之中道:“大姨不要乱来,修罗秘术上乘三千法门,西瓜小姨已经尽数传了我,多谢大姨的好意了。”
鸿雁吃吃笑道,身体一抖,两条粉红丝涤疾卷过来,“哦!那大姨今天便考考你学的怎么样了,要是不过关,大姨可要好好教教你。”
张自然知道鸿雁虽然谈笑,却是出手又狠又毒,不敢怠慢,把身一纵,念动咒语,双手一搓,向外一扬,两条绿幽幽地阴火飘出,聚成鞭形,迎上了丝涤,斗了起来。
“鬼煞阴火鞭,倒是有点门道,但还是不过关啊!”鸿雁笑道,将丝涤一抖,将阴火震成粉碎,随后哗啦一阵大响,宛如撕锦破布,全身变得赤条条,所有丝涤漫天卷来。
张自然干笑一下,用手一指,花园四周突然冲出十二杆大旗,一个旋转,天地漆黑,魔火笼罩,鸿雁猛觉不妙,就听噼里啪啦宛如炸柴,自己丝涤被魔火烧去了一截。
“都天神煞!你还用都天神煞!”鸿雁刚叫,就听得张自然道:“大姨法力高强,我不能抵挡,只有用这压底箱地功夫了,如大姨向本命魔神发誓,以后不再与我为难,我便收了这阵,否则大姨可是冲不出来的。”
鸿雁笑道:“你原来那黑风山老师用这大阵还差不多,你嘛,差很远了。”
一面调笑,一面暗暗取了九九红云散魄葫芦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