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的一开场,是其中的男主出面,先做自我介绍,本人是礼部尚书的儿子,父母亡故,有一个兄弟叫做杜确,是武状元,统领十万大军,为征西大元帅,张君瑞来到这边,就是和兄弟见面,然后准备长安科举。
之后就是张君瑞看到黄河,以及唱就曲目。
九曲风涛何处显,则除是此地偏。这河带齐梁,分秦晋,隘幽燕;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水上苍龙偃;东西溃九州,南北串百川。归舟紧不紧如何见?却便似驽箭乍离弦。
只疑是银河落九天;渊泉、云外悬,入东洋不离此径穿。滋洛阳千种花,润梁园万顷田,也曾泛浮槎到日月边。
这两个曲目,尽唱黄河,也是在李白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之后,少有唱尽黄河形势的名篇。
张君瑞到这边打听投宿,知晓了则天皇后的香火院,普救寺,也在寺庙中,遇到了崔莺莺一家。
崔莺莺是前丞相的女儿,不过父亲崔珏亡故,目前仅有母亲,崔莺莺,红娘,欢郎四个人,这个寺庙是崔莺莺的父亲崔珏修建,而此时棺木也停在这里。
崔莺莺的形象,也和一般少女不同,李清照在描写的时候,是“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而崔莺莺却心无外尘,张君瑞这外人在看她,而她依旧拈花轻笑,天真,自然,大方尽显。
张君瑞到了普救寺之后,就一心想要和崔莺莺恋爱,就在普救寺里面落脚,而崔莺莺的家中治家严谨,张君瑞无法私自接触崔莺莺,由此就趁着夜色,在崔莺莺出来拜月的时候,吟诵诗句,来引起崔莺莺的注意。
西厢记能够成为名篇,让人耳熟能详,除却故事表达自由恋爱,冲破礼教模式之外,就是把词写的太经典了。
像是: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罗袂生寒,芳心自警。侧着耳朵儿听,蹑着脚步儿行:悄悄冥冥,潜潜等等。
将风景,感受,动静写的清清楚楚,也是将初恋时候的景象描绘备至。
张君瑞吟诵诗句,崔莺莺意外作和,这让张君瑞喜不自胜。
就在两个人的感情有所进展的时候,跳出来一个孙飞虎,他分统五千兵马,专门搞劫掠,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貌,西子太真之颜,专门来掳掠崔莺莺。
崔母大惊,崔莺莺也不愿配贼,最终崔母决定,只要谁能够退了敌兵,保护一家老小,就将崔莺莺许配过去。
张君瑞出场了,写信给自己武状元的兄弟,杜确来将这边的事情摆平。
张君瑞满心以为,两个人能终成好事,但是崔母在这时候悔婚了,让崔莺莺认张君瑞做哥哥。
张君瑞气急,而崔母说了崔莺莺有婚约之事,眼见崔母这边走不通,张君瑞就开始走红娘的路子,为崔莺莺弹奏了一曲《凤求凰》,两个人分别之后,张君瑞就有了相思病。
红娘两相忙碌,帮助两个人破除误解,也终于让崔莺莺在月下来见张君瑞。
这一段曲中剧情,聚焦在张君瑞和崔莺莺的床戏上面,陈岳这边,则让聚焦在红娘身上,由里面的张君瑞和崔莺莺互诉衷情,红娘在外面唱曲,也正是月圆花好。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歌曲,本来就有很大的戏腔,添在一起毫不违和。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柔情蜜意满人间。
“嘶……”
直至听到了这里,顾常阳才舍得大出一口气。他当然没有批判里面人物的想法,毕竟西厢记在顾常阳的视角中,是莲儿春引出来的,西门大官人爱听的曲,故事发展到现在,顾常阳都感觉太纯情了。
至于里面张君瑞和崔莺莺修成正果,那是在走媒妁之言路数不成的情况下,两个人冲破了家长的限制。
顾常阳在品味西厢记里面的词曲,一部曲里面,有三五个经典唱段已经很了不起,而西厢记里面,单顾常阳记忆深刻的唱段已经有好几个。
像是: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
还有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以及两个人的密语: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以及在这里面爆出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典。
这本来是苏东坡的《春宵》,单纯的描绘春天的夜晚,劝人爱惜时光的诗句,也在这里被歪曲后,从此成为了男女幽会的诗句。
在往后面,是崔母发现了端倪,拷问红娘,崔莺莺想要将这件事情遮盖过去,红娘却直接戳穿,并且在崔母责问红娘的时候,红娘反头攻击崔母不讲诚信,现在事情已成,崔母让张君瑞去进京考试,得官之后,才能见崔莺莺。
张君瑞去进境赶考和崔莺莺道别。
一别半年,张君瑞高中状元,崔莺莺的未婚夫却来作妖,撒谎张君瑞在京中已经娶亲,又为两个人添加一番波折,而故事到了最后,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
“唉……”
顾常阳最终叹息一声。
“怎么了?”
“你们记不记得,莲儿春里面的君瑞遇到崔氏女?”
顾常阳说道:“这不就是西厢记的故事内容吗?寻常人写话本,那是慢慢书写,细细琢磨,陈岳书写,更像是腹中早有全盘,却偏偏描绘一角”
看完了西厢记之后,顾常阳愕然发现,西厢记的内容,在莲儿春里面早早有描绘,就在西门庆和李瓶儿的床戏中,就说似君瑞遇莺娘,后续也有几处,点名崔氏女。
这一点线索和西厢记的线索都在莲儿春里面,而现在西厢记出现了,才让他们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一个故事。
草蛇灰线啊!
“说起来,那个则天皇后,是不是莲儿春里面曾经写的武则天?”
“陈岳他真的……神了!”
“这般写小说,古今未有!”
“天下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