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崇九,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我、我怎么就认识你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祈慧的叫声不是很大,但语气中明显表现出了她的愤怒,并气的浑身发抖。
“哈,没办法,谁小看我都不能令我生气,唯独你祈慧小看我不行,所以本流氓非得让你欣赏一下我的本色,怎么样?我有种吧?”龙崇九总算报了刚才的小仇。
“你太有种了,是流氓种,臭流氓种,你给我记着,我迟早和你算帐的。”
“OK,OK,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龙崇九笑声中进了小浴池清洗起身子来。
不到十分钟他从小浴池蹦出来,用毛巾擦干身子穿上了这时代绝无仅有的三角小裤头。
“好啦,大经理,可以转身了,该遮的我都遮住了,你不会给个后背和我谈话吧?”
祈慧怒哼了一声,翻身坐起,但在看到他时又忍不住呆住了目光,不过她迅速调整视线高低,狠狠的瞪着他的眼道:“你流氓成性吧,龙崇九我真服了你啦,不愧是流氓,穿的衣服都和人不一样,哼。”原来她为龙崇九的超级小裤头感到震撼,做为一个姑娘,她可没见过这。
龙崇九两步就跨上了床,吓的祈慧直往床里缩,他则一屁股坐在床外缘笑了笑道:“你不懂,用不了多久本流氓就要将这种三角裤头全面推向市场了,来一场浩浩荡荡的内衣革命,裤头就要有裤头的样子吗,连膝盖都遮住了那也叫裤头?我说你们也不知是真保守是假保守,旗袍的开叉那么高,屁股蛋子也快掉出来了,也没见你们大呼小叫的,这么个内裤就让你吃惊的不得了啊?这是不是有点太矛盾了呢?祈大经理,你也是新女性,难道想不通吗?”
“对不起,流氓,本小姐今天和你谈话的内容不是什么内衣革命,刘江的事怎么样了?”
“是未来的夫人,谈正事,刘江的事这一两天会有准信给你的。”
“你少来,谁是你夫人?这都几天了还没信儿,你是不是存心糊弄我呀?”
“冤枉,天大的冤枉,你祈姐姐吩咐的事,我龙崇九敢不奉为圣旨吗?”
“别油嘴滑舌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
“本来今天我约好陆连奎去华德路看他的,但出了另外一件事,陆连奎就把这个事推后了。”
“借口。”祈慧不依不饶的道,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丝破绽。
“上海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知道今夜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吗?”龙崇九撇了撇嘴道,这个动作更让祈慧觉的他可恨了。
“臭流氓们伙拼关本小姐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知道啊。”祈慧是这么想的。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夜的枪声是因为一批日本人的军火引起的。”
“什么?”祈慧眸子一亮马上来了兴趣,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清楚啊?”
龙崇九知道她要急,心里暗笑,他身子一仰躺了下来,然后朝里一个大翻身趴在了床上,用下巴枕着自已的手臂懒洋洋的道:“想知道啊?你不是对臭流氓火拼不感兴趣吗?”
“你……,你为什么知道?你不是和我一样在领事馆的吗?又骗我。”祈慧露出狐疑的目光。
“哎,夫人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还‘又’呢?好象我老骗你?这话可真让我伤心哦。”
祈慧不由俏脸一红,白了他一道:“好啦好啦,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
“哎唷,今儿这舞跳多了,腰疼的说不行了,等有机会再说吧,我想睡了。”
“你敢?”祈慧不客气的伸脚踹了他大腿一下:“快给我说。”
“美女,你不是要严刑迫供吧?有求于我还这么嚣张啊?”龙崇九斜着眼瞅着她。
祈慧不由扁扁嘴没了气,幽幽道:“好,算我不对,快点说行不行?”
“哎呀,让你认错还真难呀,想听啊,那就给本流氓捶捶背好了,不想听就算了。”
“龙崇九,你得寸尽尺啊?是不是想本小姐和你翻脸啊?”祈慧又羞又气的道。
“我裤子都在你面前脱了还怕你翻个脸啊?有没有搞错啊大姐?”
祈慧真是给他气的没了办法了,咬着下唇狠狠盯了他数眼,才最后下了决心。
“捶捶捶,我捶死你。”一双粉拳不留情面的狠狠捶在了龙崇九的背上。
“妈呀,你谋杀亲夫啊,住、住、住手,大小姐,我、我不腰疼了,可真够恶毒的啊。”龙崇九啮牙咧嘴的抚着腰撑起了身子。
“这样才能缓解疲劳啊,怎么着?享受不了?”祈慧总算讨回了些便宜,脸上居然有笑了。
“你不心疼你未来的丈夫,我自已还心疼呢,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语承不欺我,今个儿我总算亲身体会了。”龙崇九苦笑道。
祈慧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我现在发现你这个家伙就是欠揍,敲打敲打才会乖。”
“从来都是我揍人,几曾何时挨过揍?也就是祈慧,换个人的话早变成人体标本挂墙上了。”
“别和我贫嘴了行不行?天都快亮了,还不快点说。”
“尊命夫人。”龙崇九随后将那批军火的事交待了一番,但并没说自已是那黄雀。
祈慧听后不由陷入沉思,半晌方道:“八成那个常玉清是个军火贩子吧?”
“姓常的才是真流氓,怎么祈大经理还客气的叫他常玉清,偏是对我这个好人恶脸相向?”
祈慧白了他一眼,道:“本小姐乐意啊,谁让你气我来着。”
“你就这么容易动我的气?哦,明白了,这说明祈大经理心里有我龙某人,荣幸啊。”
祈慧古井不波的笑了笑,道:“任你怎么说吧,我是把你当朋友看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对了,刘江的事你能不能上点心?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弄出来。”
“弄出来?大经理,没那么容易,姓陆的弄他小舅子出来还要敲他岳丈一笔呢,你说黑不?”
“比你还黑啊?不愧是你的老大。”祈慧总是不知不觉的把他拉上,似乎成了习惯。
“我黑……?对对对,我黑,这么着吧,和你朋友要五万大洋来,我保证把人给你弄出来,既然背上这黑名了,我总得干点黑事呀,不然岂不是有负虚名吗?”龙崇九嘿嘿笑道。
“你还不是普通的黑啊,把我卖了也不值五万大洋,你做梦呢?”祈慧瞪了他一眼。
“谁说我们祈大经理不值五万大洋的?我要了,怎么样?成交吗?”龙崇九露出笑容。
“你?也许别人我五万会考虑考虑,你嘛,最少也得出五十万。”祈慧哼了一声。
“你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妻,比我更黑,将来你当家,咱们一定横财就手,兴旺一生。”
“好了,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到底管不管?”祈慧出奇的没有反驳,其实是懒的辩了。
“我龙崇九有今天还不都是拜祈姐姐你所赐吗,我岂能忘恩负义,拼了这条命也得管。”
“这还象句人话,好啦,现在可以滚出去了,你祈姐姐也要洗澡睡觉了。”
龙崇九无奈的耸了耸肩,跳下床朝外走去,一边笑道:“不怕我偷看啊?”
“你敢我把你两个贼眼珠子抠出来,把你的枪给我拿过来,某色狼控制不住我崩了他。”
“不看就是了,还拿我的枪,小心走火把自已误伤了我的罪可大了。”
“你拿不拿?”祈慧也下床,凤眼瞪的溜圆。
龙崇九没法子,将M1911取来递给了她,“会用吗?别等我一会冲进来你才问我怎么使?”
“滚,有胆你冲进来试试?不崩死你也得打断你一条腿。”
“打断哪条腿我不怕,别朝我第三腿开枪就行了,嘿嘿。”龙崇九的流氓本色又露了出来。
“死性不改的流氓,还不走?”祈慧秀脸通红,简直拿他是没了办法。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自已面前这么放肆,他们生怕表现的有任何失礼的地方,都尽力的在展现他们的风度,以博取自已的好感,而他却把人性的劣根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大胆到敢在自已面前光着屁股,可自已偏偏对他生不出那种厌恶感来。
这一切都在说明自已真的爱上了他,看来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恩赐或给予,有时纯凭感觉和欣赏就能坠入爱情的陷井中,虽然这有一些单纯。
但是这个家伙的表现实在太出格了,而且自已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能和自已志同道合吗?不可能。这种爱又能经的起考验吗?难说。
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最可恨的是这个家伙有副花花肠子,只看他在交际场上把那群贵夫人们拔撩的眉开眼笑就知道他的厉害手段了。
想到这里祈慧更是生气,她将里间的门插好,才紧张的脱去衣服进入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