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我都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财富也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师父早年追查过太平天国宝藏的下落,按照他老人家的话说,应该就是着落在马家身上,师父去世的时候,对此还一直都念念不忘的……”
“你是为了完成江老前辈的心愿?”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他本是至纯至孝之人,得知苗六指的真正用意后,脸色不由缓和了下来。
苗六指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我能看得出来,除了没能整合盗门之外,这也是他一大憾事。”
当年江一手去世,苗六指孤身一人前往北平刺杀燕子李三,也是存了打探马家的消息,只是那会的马家很鼎盛,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而干掉燕子李三后,苗六指也被当局通缉,当时的北平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回到南方,在日本人侵华之后,又去到了陪都。
后面的历次运动,也让苗六指绝了出去的心思,安安稳稳地在监狱里住了下来,只是他没想到,当他快走到人生终点的时候,却又阴差阳错地和马家有了交集。
“老苗,我尽力吧!”
秦风拍了拍苗六指的肩膀,虽然他不是很相信什么太平天国藏宝,但对于这个老人一生的执念,秦风还是非常敬重的。
进到这个开锁店配制钥匙的房间,秦风将于鸿鹄和苗六指都赶了出去,在那数百个钥匙坯子里面选择了起来。
昨儿用牵芯针所留下的记忆,此刻一一闪现了出来,一个个钥匙的轮廓分毫毕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在那小房间里待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一直到凌晨时分,秦风才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口袋里所装的五把钥匙,都是他全手工一点点锉出来的。
“秦爷,妥了?”正和于鸿鹄说着话的苗六指,见到秦风出来,猛地抬起了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八成把握吧。”秦风看了一眼于鸿鹄,冲着苗六指使了个眼色,说道:“今儿太累了,回去睡觉……”
“哎,回去,回去。”
苗六指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秦风的意思,当下颠颠地走到了店门边,回头向于鸿鹄交代道:“晚上关好店门,炉子火注意点,别煤气中毒了。”
由于半夜经常有人打电话要求上门开锁,这店里平时都会住两个伙计,刚才于鸿鹄还给弟子打了传呼,让其去一个小区给人开锁。
“师父,我晓得的。”
于鸿鹄恭敬地将两人送出了店子,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对于秦风今儿来做什么,一个多余的字都没问。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即使马路上几乎随时都有在打扫,路上依然有厚厚的积雪,有些地方已经被车子压成了冰。
要不是秦风刚买了辆越野车,他还真出不了门,一路上见到不少因为大雪无法开走的汽车,停在了马路两边,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秦风整整开了半个多小时。
“嗯?大门怎么没关?”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秦风正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大门却是虚掩着的。
“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风心里一阵发紧,这逢年过节的时候,治安问题往往比较突出,一些没钱返乡的人,很容易做出骇人听闻的案子来。
“大黄,家里来人了?”推开门刚走到前院,秦风就看到一道黑影扑了过来,连忙蹲下身子,搂住了大黄的脖颈。
“呜呜……”
大黄口中发出一阵低吼,亲昵地用大头在秦风胸前蹭着,在这次将大黄带回来后,只要秦风在家里,大黄几乎都要跟在他的身边。
“这么大的雪,谁会来啊?”看到苗六指关好了门,秦风带着大黄穿过回廊,还没来到中院,就听到一阵划拳的声音。
“靠,是老冯啊?”听着那比平日响亮了许多的嗓门,秦风不由笑了起来,估计这哥们已经喝多了。
“我说你们可以啊,喝酒都不喊着我……”
推开厢房厚厚的布帘,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看着坐在桌边吃着火锅的四人,秦风笑道:“南哥,您今儿不要陪女朋友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秦风在京城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人,李然是三天两头的换女朋友,谢轩最近也和“真玉坊”的一个女孩眉来眼去,莘南的女朋友是一位留校的老师,秦风也见过的。
“李婉回江南老家了,要过完年才回来,我这不是无家可归了吗?”
莘南的眼神已经喝得有几分迷离了,向秦风招了招手,说道:“来,你也来喝几杯,咱们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孩子啊……”
从莘老爷子去世后,莘南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没什么亲人了,眼看着到处都是一副过年的喜庆,他有些触景生情,干脆搬了铺盖跑秦风这儿来了。
“南哥,我和轩子都是有爹有娘啊。”冯永康这会也有点喝多了,大着舌头说道:“你……你可别咒我们,我爹娘身体好着呢……”
“臭小子,有爹有娘跑这里来干吗?”
莘南浑然忘了是自己把冯永康拉来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说道:“还不回家孝敬父母去,等以后父母不在了,想孝敬都没机会了!”
似乎被自己的话勾起了伤心事,莘南话声未落,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就连秦风的鼻子都有些发酸,他这十多年,又何尝不是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呢?
“小哥几个,这有啥哭的呢?”
苗六指跟在秦风身后走了进来,走到桌前给几人倒满了酒,说道:“年轻小伙子,要有点朝气,来,吃饱喝足不想家,干了这一杯!”
本来就喝的差不多的四人,迷迷糊糊的被苗六指灌下了这一杯酒后,莘南当即就歪倒在了那张太师椅上。
而酒量最大的李天远不知道是不是划拳输的多了,一杯酒下肚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冯永康和谢轩还好点,不过也是醉眼迷离了。
“老苗,你可够坏的啊?”
秦风知道苗六指打的是什么主意,笑着摇了摇头,将李天远和莘南拖到了一张床上,给他们盖上了杯子,至于这哥俩醉酒之下会发生点什么,秦风概不负责。
谢轩也喝的有七八分醉意了,拉着秦风说道:“风……风哥,我……我爸妈明儿要过来,跟咱们一起过年。”
“谢叔和谢婶来?”秦风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道:“那正好啊,人多过年也热闹。”
秦风离家的时候已经八岁了,他还能记得自己小时候过年穿新衣和大院里的孩子放鞭炮的事情,不过等他和妹妹离开家乡后,每一年的年关却是最难过的时候。
“来,轩子,咱俩干一杯,明儿你开那丰田车去接谢叔他们。”秦风给谢轩换了个二两的杯子,这一杯下去,谢轩顿时眼睛发直,也撑不住劲了。
“老冯,你大过年的不要走亲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灌倒了谢轩后,秦风将目标对准了冯永康,举起杯说道:“你小子不厚道,有爹有娘有女朋友的,跑来刺激我呢?不行,要罚你一杯酒!”
“行,我喝……”
冯永康还真以为自己刺激了秦风,一口将那杯酒喝了下去,大着舌头说道:“秦风,我……我爹,那……那就是你爹,我娘……那就是你母亲,我……我媳妇,我媳妇还是我媳妇……”
总算最后关头脑子还有一丝清明,不过这句话出口后,冯永康也是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靠,我就带了两箱酒过来,被这几个都快干掉一箱了?”
看着地上扔着的六个茅台酒瓶,秦风顿时火冒三丈,他从胡保国那里搬来的都是上了年份的茅台,他们这种喝法,纯粹是王八吃大麦……全糟蹋了。
“秦爷,这天可不早了啊。”苗六指在一旁提醒了秦风一句,刚才他和秦风都是有意将几人灌醉的,用意自然在那密室之中。
“老苗,今儿外面挺冷的。”秦风拿起了刚脱下来的羽绒服,说道:“你就坐在这等我吧,要是能打开,我上来喊你……”
“别介啊,秦爷,您说我能坐得住吗?”苗六指一脸的苦笑,说道:“只要能开了那密室,让我断了那念想,就是冻死老头子也认了。”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秦风脸一沉,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苗六指可是帮了秦风不少大忙,他真希望老苗能长命百岁。
“得,看我这臭嘴,不说,不说了。”苗六指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抽打了一下,跟着秦风出了厢房。
由于没人清理,后院的积雪差不多都有齐腰深了,那在棚子底下的马槽,也被飘落的雪花覆盖住了,只能大致看清个轮廓。
“给我开!”
秦风也懒得去打扫那积雪,直接推开石槽跳了下去,苗六指也紧跟其后爬了下去。
“秦爷,有把握吗?”看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把长短不一的钥匙来,苗六指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紧张的神色。
“机会只有一次。”秦风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想了一下说道:“打不开的话,这密室估计就废了。”
机关门行事向来严谨,尤其是做这种密室,宁可里面的东西被毁,也不会让人强行破解的,所以秦风只有一次机会。
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秦风用的并不是原配的钥匙,肯定会有些许偏差,这第一次如果打不开,恐怕就会触动其中机关将整间密室毁掉了。